春闺寒香-第2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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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那个即将成为她今生今世郎君的李有望,秦芸芸捂住脸,泪水无声地落下。
他纵然也是颇有才华,但如今却没有功名,等到李有望爬到梁辙如今的位置,她秦芸芸早都老了。
她原本可以一开始就嫁个世家子弟的,而不是李有望这样说是什么书香门第,实则一穷二白的破落户儿。
她的人生,她的梦想……
全都成了泡影!
秦疏影到了外面,对秦露露等人说道:“六姐姐临嫁,想到要离家,情难自已,正在哭呢。我劝了一会儿,六姐姐越发伤心,我也不知道怎么劝了。”
女子出嫁前都会哭一哭,这没什么奇怪的,大家唏嘘了一会儿,复又进了屋子去安慰秦芸芸。
秦芸芸捂着脸,说是哭得难看自己去匀面,也没人往其他地方多想。
只有徐佩薇,看着秦芸芸,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但过了一会儿,就有各种需要秦芸芸亲自去打点的东西,时间紧迫,忙忙碌碌中,就听到喜婆婆喜滋滋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姑爷前来迎亲了!”
秦疏影与秦露露携手而去,在园子里说了一会儿话,难得这样轻松自在,秦疏影就耽搁了一阵。
等到了萱堂,发现屈玲珑并不在,香椿告诉秦疏影,屈玲珑随秦月去了荣福苑。
想到秦薇,秦疏影微微蹙眉。
不过,她没有追着去荣福苑,就在萱堂陪着秦老夫人说话,招待女眷。
不多时,香芹过来说,李有望已经到了二门,正在被秦凯愉等一众男子拦住对诗,听说李有望思维敏捷,出口成章,丫鬟婆子们在一边听得都大赞六姑爷好才华。
秦老夫人脸上的笑容就多了一分。
李有望年方十九岁,今年刚得了举人,虽然祖上三代也没什么人当高官,但家族里也有三品官员,算得上是书香门第。
如今只守着一个老父亲过日子,家里人口简单,秦芸芸过去就当家做主。
秦老夫人真心希望秦芸芸这性子能变过来,好生过日子,李有望将来给她挣个诰命并不是什么难事。
看到秦老夫人眼中欣慰的笑容,想到梁老夫人的那幅嘴脸,秦疏影真是感慨万千。
都是做祖母的,秦老夫人和梁老夫人真是差了几千里。
想到回去还要和梁老夫人周旋,秦疏影也有些头疼。
梁老夫人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不知道她背后到底有什么秘密。
又过了一会儿,香芹过来说,六姑爷过了二门,去了芳菲苑。随后,秦芸芸就到了萱堂,先是拜别秦老夫人,随后拜别父母,上了花轿。
外面唢呐声喜乐朝天,秦疏影陪着秦老夫人与女眷们说着各色吉祥的话,心思却飘忽了几下。
秦芸芸说路长轩死了,秦疏影当然知道。路长轩死的第二天,紫藤就告诉她了。
秦疏影并没有安排紫藤去盯着路家,是紫藤自己去做的这件事。
紫藤说,路长轩死得很惨。因为没有钱买乌香,路长轩死的时候鼻涕横流,瘦成了一把骨头,每天疼得连哼哼的力气都没有。
路长轩死了,秦疏影并没什么感觉。
一年多时间过去,路长轩就好像是很久很久之前认识的人,秦瑶瑶的过往就好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带着一些不真实和恍惚。
她只是想到了峰儿,想到了周大舅一家。
在她怀中逐渐冷去的娇嫩的身体,在她耳边逐渐疼得哭不大出来的喘*息声,他那柔软的脸庞仿佛还在眼前。
周大舅慈爱的目光、担忧的目光仿佛还在眼前。
路长轩死了,路老太太如今一穷二白,路家的人都在遭受折磨,秦菲菲过得如丧家之犬。
这就够了吗?
不,还不够呢。
还有徐氏,还有莲嫔。
她就是这样记仇,她没有忘记,不会忘记。
第395章 去见伯母
想到这里,秦疏影问一边伺候着的香椿:“大夫人今儿怎么不见人呢?”
“大夫人这几日有些头疼,精神不济,在院子里养着呢。”
既然如此,她也该去探探病不是。
按照风俗,秦疏影要在秦家吃过午饭才回。
秦芸芸出了门,秦府里就松和了几分,秦老夫人天不亮就起床安排事情,此时也乏了,去歇一觉,随后才会起来用午餐。
离午餐时间还有半个时辰,秦疏影就去了燕飞阁,秦露露要去和邹氏说话,两人分别。
燕飞阁静悄悄地,秦疏影进去之后,一个面生的丫鬟不认识秦疏影,还多问了几句。还是阮妈妈听见声音出来,看到是秦疏影,忙迎了进去。
“七姑奶奶,快请进。”
秦疏影身后跟着白云,绿叶被她支去荣福苑照应屈玲珑了。
按照秦薇那性子,秦疏影指不定她会做出什么事情,说出什么话,紫藤固然厉害,绿叶却有几分混不吝的性子。
玩意秦薇对屈玲珑做什么,有紫藤和绿叶在一边,准不叫屈玲珑吃亏了去。
再说,屈玲珑将来是要在京城行走的,秦疏影不能事事护着她,对屈玲珑性子养成并非好事。今天让秦薇给她练练手,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些天天气一直阴沉沉,有时候飘一点雪花沫沫,但并未真正下大雪。
天气很冷,女眷们的屋子里全都生了火盆。
平西伯府财大气粗,女主子们的屋子里烧的都是地龙。秦家家底薄,烧的是炭火。方才,秦老夫人屋子里烧的就是上好的银霜炭。
但是,一踏进徐氏的卧房,却没有一丁点儿热气,依旧和外面一样冷冰冰。
徐氏坐在炕上,瞧着窗花发呆。
秦疏影进屋,她也没有觉察到。
阮妈妈提醒了一声:“大夫人,七姑奶奶听说你身子不爽利,看你来了。”
不爽利?谁不爽利了?这不都是因为不让自己露面,故意让自己装的么?
徐氏愣了愣,才转头来看秦疏影。
秦疏影身着深青貂毛大氅,里面是茜色缠枝丝绵袄子,同色袄裙。裙子下,露出深青鹿皮靴小巧的脚尖,那里面必定也是毛茸茸的,十分暖和。
秦疏影的头上,一整套茜色玉饰,晶莹剔透,精巧无双。
这一身,看起来清雅淡然,却又贵气十足。加上秦疏影如今化了淡妆,更衬得人若幽梅,娇俏无双。
徐氏识货,秦疏影这一身,价值千金。
就说那皮毛无缝的貂毛大氅,管叫多少能工巧匠才能缝制出来,更别提这青貂毛的难得。
还有她的鹿皮靴,非权贵不能穿啊。踩在雪地里,不但不冷,而且不怕雪水。
要知道,徐氏这一辈子也没得到过这样一双靴子,大冬天的都是穿厚厚的棉鞋,棉鞋下头做上高跟儿。但若是在雪地里走一遭,高跟儿也无济于事,到底会弄湿棉鞋底儿。
徐氏目光幽深,秦疏影迎着她那复杂的目光,不甚在意地在一边坐下,说:“大夫人,你的气色果然不太好,我带了一些补品在马车上,一会儿给大夫人送来,希望大夫人早日康复,也是侄女的一片孝心。”
徐氏眼睛一瞬不瞬盯着眼前谈笑自若的秦疏影。
九月初十,秦疏影婚后回门,两人见过一面。自那时候起,到现在十一月二十六,两个半月,这是第二次见面。
那一次,徐氏是想与秦疏影多说几句话,想讨好秦疏影的。
秦疏影拒绝了。
今天,她竟然主动来看望自己,她这是什么意思?
面对徐氏直愣愣的目光,秦疏影微微蹙眉,“大夫人,你这是怎么了?你要快些好起来才是,二哥的婚事还等着你呢。”
秦芸芸是出嫁女,娘家这边需要操持的事情其实并不是太多,有董氏一力操办就行。
虽然解除了徐氏的禁足,但秦永涛仍旧不让徐氏露面。徐氏心里难受,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也就不把她当回事,这屋子里冷冰冰如此。
但秦凯愉娶媳妇,秦家需要做的事情很多,徐氏作为秦凯愉的母亲,就算被秦永涛夺了权,需要她做的事情也不少。
到底,她又没有真正病到起不了床,到时候很多事情她还是要出面的。
秦疏影话说得平静,徐氏听在耳朵里,却感受不到温暖,只是觉得一股嘲讽扑面而来。
但她却不敢说什么。
这段时间,为了给秦芸芸多争取一些嫁妆,徐氏和秦永涛闹得很不愉快。虽然她一忍再忍,可秦永涛的做法还是让她无法接受。
秦疏影出嫁,八十八抬嫁妆,数十万两压箱底银子。
秦芸芸出嫁,只有三十六抬嫁妆,压箱底银子只有三千两。
当然,秦疏影的父母给秦疏影留的多,秦疏影自己也挣得多,秦芸芸没法和秦疏影相比。但是,秦芸芸也不能和秦露露一般不是。
秦露露出嫁就是三十六抬嫁妆,压箱底银子三千两。
秦芸芸是长房嫡女,什么时候竟然和一个庶子的女儿一样起来了?
现在没有分家,秦露露、秦芸芸的这些东西都是公中所出,一个是嫡子的女儿,一个是庶子的女儿,按理来说应当有区别。
秦永涛却说,无论她们身份如何,嫁的人却相差不远,徐氏不忿,大可以私下里补贴秦芸芸。徐氏当然补贴了,但这是她个人的事情,但那嫁妆和压箱底银子却是公中的事情,怎么能一样?
说多了,秦永涛就让她装病,秦芸芸出嫁这天也不必出来了
徐氏虽然畏惧秦永涛,但到底憋着气,一直闷闷不乐,在炕上躺多了,就变得有些精神恍惚,反应迟钝。
秦疏影说了两句话,徐氏都没吭声,阮妈妈就瞄了徐氏一眼。
徐氏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说:“七丫头,也难为你还记得来看我。阮妈妈,给七小姐端茶过来。”
阮妈妈意味深长地看了徐氏一眼,答应着去倒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