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最亲爱的邵先生-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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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此刻,方汝心才意识到,自己哭了,整个人还在微微发抖。
楼上那帮老总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听她笑话。
方汝心没有表情,木然地回过头,那里站了一排人,但她却看不清每个人的样子,视线摇晃,摇摇欲坠。
她的眸光终于撞上邵寻,他还是镇定沉稳,始终像个把控局势的王者。他朝她走过来,但已经来不及了,她迅速转身,一个人跑了。
邵寻微微一怔,跟身后那些人说了句什么,然后林衍点了下头。邵寻又走到庄翊身边,压低声音确保只有两个人听到,“你不觉得应该跟我解释戒指的事?”他那声音无疑是冷酷的。
庄翊抬头,眉心微拧。
“邵寻,我又不是傻的,她是你女人,我不会碰她,戒指掉了是意外。”
片刻对视,无声对峙。
邵寻眼睛一眯,“最好是这样。”
留下这句,他立刻走了,去追方汝心。
她并没有乱跑,已经站在车子旁边等他,抱着手臂低着脑袋,光盯着自己脚尖。
每次一难受,她就习惯性地做这种动作,像个挨批挨到哭的高中生。
邵寻走过去,一把抱住她,“今晚你很棒,事情解决得又快又好,为什么要难过?”
方汝心吸了吸鼻子,“我现在很糟糕,你最好离我远点,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他先是诧异,而后笑了,捧起她的脸,“不要在我面前装大人,有什么事直接讲出来。”
她低下头,沉沉的没有说话。
他也不勉强,揽着她上车,启程回去。
“什么时候想说再告诉我。”
☆、第54章
54
邵寻觉得方汝心变了,以前她难过或者受了挫折; 会苦着脸黏过来求安慰。他只要让她在自己怀里窝一会儿就好了。但现在; 她成熟了却也变得沉默; 坐在副驾上一声不吭。
“没事吧?”邵寻问。
方汝心答非所问; “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淡定吗?”
“你说哪部分?是唐宁被折腾; 还是后来见到警察?”
“都有。”
“前一个我就不多说了; 相信你也见得多; 至于后一个,这不是我第一次在公共场合见到警察。”
“你之前也有吗?为了什么事?”
“我先前经历的,可比今晚这回严重多了。”
他又开始讲自己的故事给她听; “我当时的秘书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资深女士,她年轻时就是我爸的秘书,后来有一天她突发心脏病; 当时我在里面开会; 不知道发生了这件事。”
“出去后我就把客户资料让她拿去复印,你知道的; 我从来都是往桌上一扔; 然后说话也很快速; 我当时根本没留意到她已经死了。”
听到这里; 方汝心直起腰; 看了他一眼。
“直到六点下班,看到她还趴在那里没走,才意识到……”
“可我当时还在忙; 是其他人把她抬走的。送到医院,已经确认死亡,她从公司直接到停尸间。”
“那天晚上,警察来找了我。”
方汝心突然感到紧张,“那你没事吧?”
他淡然一笑,“当然没事,否则也没有现在的我。”
“我真的很歉疚,但却没有办法,人死不能复生。她没什么亲人在这边,早跟丈夫离看婚,想给赔偿都没有人接。几个下属把她送到殡仪馆火葬,填死因的时候,他们写了两个字。”
方汝心问:“什么?”
“邵寻。”
死因那栏居然填他的名字,可以说是相当讽刺。他听到肯定会很难过吧?太伤人心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给她的任务太多,让她太累才导致心脏病突发。人事部立刻聘了个很年轻的秘书,刚大学毕业。我无意中听到他们议论,打赌这个新人能撑到什么时候,到时候的病因会是什么,心脏病,心肌梗塞,还是癌症。”
“他们太过分,嘴巴这么刻薄,”方汝心皱眉,“这又不是你的错,你的工作量比所有人都大呢。”
“汝心,你知道吗?其实我当初并不如你,我很自负,总是矫枉过正,人缘一度很差,而且那时候,我也不像现在这样有原则。遇到过危机,陷入困难,并不会考虑那么多,后来公司蒸蒸日上,手里的资产越来越多,才开始装模作样地整原则。”
她轻轻笑了下,“可我还是难以想象,你不讲原则的样子。是不择手段吗?”
他好不容易把她哄得稍微好点,当然要继续。
“差不多,你想看的话,我可以现在重现给你。”
“好啊。”她眨眨眼,一副很期待的样子。
丁字路口碰到红灯,他缓缓停在斑马线之前。
他伸出空着的右手,亲昵地摸了摸她脸颊,“你给一句,让我好开始。”
方汝心想了想,“邵总,好几家厂商都取消合作,你们银座没东西卖了,接下来要怎么办?我可是要如实披露的。”
“客户一拨拨地换,我已经习惯,无非再去挖新的。但我难以忍受自己也被否决。方小姐,你能帮我一个忙吗?这件事暂时别说,等我们度过危机,你再……”
方汝心打断,“邵总,我的工作就是跟投资者汇报事实,要是买方对你们不满意,并且因此收回投资,那不是我的错。”
“投资方已经开始不满?”
“拜托,买方一贯都是挑刺的。”
“比如哪家基金?”
方汝心诧异地看他一眼,“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没跟你开玩笑,我是真想知道。”他还反问,“不行吗?方研究员,你看到了,银座在做垂死挣扎,我希望你帮我,我可以给你酬劳。”
“但你知道我不能那样做!”方汝心被他说得生气,“这是违背职业道德的。”
“如果买方真的开始对银座不满,你帮我约见他们,我好好跟他们谈谈,劝不要收回投资,这样有何不可?如果你不愿意当这个中间人,告诉我是哪些基金就行,我可以亲自去约。”
“邵寻,我说了,我不会这么做。”
“你可以!”他固执地劝她,“又有谁会知道?”
“职业道德是一个人私下里守着的底线,我承认,我曾经也做过一些不太光彩的事,但投资者雇我效力,我不能欺骗他们。”
“你没有欺骗,我只是让你告诉我,谁有收回投资的意愿,然后我亲自去谈,仅此而已。某种程度上,这么做对你的客户来说其实是有利的。”
“邵寻,你太自大了,难道要我牺牲自己的业务,来帮你走出困境?银座越来越糟糕是事实!”
“方汝心,这不是你的业务,只是私募的。我现在孤注一掷,在乞求你的帮助。”
这句话最令她不满,几乎有些愠怒。
“你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如果你需要安慰,没问题,我可以给。但你为了摆脱窘境,就把我往火坑里推,我跟你说,没门!”
“方小姐,如果你跟我的处境互换,我会为你这么做。”
“可是邵寻,我根本不会向你开口!我绝对不会这样利用你,让你突破底线。私人感情和职业道德绝不能混为一谈,亏你还是银座的邵总!”
抵达了,车子缓缓停下。
方汝心深吸一口气,“天哪……你当初真的跟研究员提过这种无理要求?”
邵寻自嘲又坦然,“可不是么,我当时不择手段,求人亦是。”
“刚刚那些话我真的都说过,原封不动一字未改。”
方汝心惋惜极了,“我要是大你几岁多好,就能看到你求我的场景。”
邵寻笑了笑,拔下车钥匙。
他把方汝心从车里拉出来,顺势抱了抱她,“怎么样,现在开心了吗?”
“我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被人骂,被人嫌弃。每个人都有,又不止你一个。”
“嗯……”她顿时又娇起来,声线变得很软很软。
她回抱住他,不愿松开。
邵寻爱惜地抚摸着她,从她的长发一直到她的脊背。
“过去是怎样并不重要,因为都过去,真正重要的是现在,你跟我在一起,你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只要结果是好的,何必管过程如何曲折?”
他在抚慰自己,她知道。
她双手从他腰侧绕过,搂住他的背。
“邵寻,我爱你……”
“嗯,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他吻住了她,将她柔软如蜜的唇瓣含在自己嘴里。
他嘴里呼出的气息弄得她发热发麻。
回到家已经是夜里十二点,方爸方妈早已睡下,里面黑黢黢的,只有月光透进来。俩人很默契地都没有开灯。
他紧紧搂着她的腰,迫切地亲吻着。她丝毫不闪躲、不害怕,只是浑身上下都微微发抖——激烈的情绪一上来就是这样,四肢会不受控制地打颤。
她的目光早已软化,柔的像秋水一样。
“邵寻,我想问你,当初……”
他强硬地堵住她的唇,“不要说话。”
她用力张着嘴,迎接他暴风骤雨般的吻。
她一声声喘息般的低叹,同时情不自禁地牢牢攀附着他,楚楚可怜之态,又纯净真诚之极,令他心醉痴迷,愈发疯狂地搂紧她,几乎将她的骨头拧得咯咯作响。
他突然把她打横抱起,她紧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唯恐惊动客房那边。
其实她知道,爸妈或许没有睡着,尤其是老爸,那么担心她,没见他们回来肯定难以入睡。
被邵寻压在墙上亲吻时,她隐约看到客房的房门动了一下,那一刻,她心脏猛然绞紧了。但父亲终究没有出来,亦没有出声打扰。
卧室的门锁上了。
方汝心意识到,自己以前奢望过无数次的,那种跟他一起疯狂的事,竟然就这样猝不及防地降临,以她意想不到的方式。
邵寻没有再采取任何安全措施,肆意而纵情,甚至铁了心要在那片肥沃的土壤上,埋下旺盛的种子。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不好,可容不得她给出反应,邵寻就已经无可抗拒地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