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雄-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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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文莺见他如此,便也一笑,“既然方公子盛情,就却之不恭了。”
方云棠点点头,似很是高兴,眉梢眼角都带着那么点喜悦之气。他这次进京,有很大原因是来见她的,本来想去王府找她,现在能在外面见到真是再好不过。
他问,“文英今日是想买什么?”
郭文莺随口道:“我想挑个玉簪子。”刚才那铺子找了半天也没可心的。
方云棠一听,忙转头对掌柜说:“去,把最好的玉簪拿出来。”
掌柜去了片刻,捧出个托盘,上面放了七八只玉簪,果然玉质剔透,雕工精美。她看中了一根簪子,金镶玉的,最前面顶端一朵黄金镂空的玉兰花,轻轻拧动玉兰花可以拆卸下来,里面是一根同样雕着玉兰的白玉簪,若簪在头上,抽出白玉,那竖起的镂空兰花依然可以拢住头发。
这是郭文莺想要的样式,她有些欣喜拿起来,刚要问价,方云棠已经开口,“给大人包起来。”说着对她一笑,“你不知道这家店是我开的?你要想的东西岂有付账的道理?”
郭文莺微怔,她知道方家有钱,没想到京城里还开了这么大一间铺子。
后来方云棠又挑了几样,让掌柜连着那玉瓶和玉簪都送到王府去。郭文莺推却了几下,没推出去,只能勉为其难收下了。她用封敬亭的钱,用得很是其所当然,皆因为她为他做事,就当报酬了。但对于这位未婚夫,两人还未成亲,现在就这么花销,总觉不好。
可方云棠一心要送,根本就不容她拒绝,一时倒不知如何是好了。
身后跟的几个女子,郭婉云还好些,郭秀枝见方云棠如此大手笔给郭文莺买东西,几乎把银牙咬碎,她缠了这方公子几天了,别说玉器了,就是个普通小物件都没讨到手。她郭文莺凭的什么
买了东西,他们出了奇宝阁去吃饭,对面不远就是个大饭庄子。
方云棠热情地请几位郭小姐同去,郭婉云本要告辞,见后面郭秀枝拽她衣服,便也点头同意了。
一行人上了二楼,要了个雅间。
郭秀枝看那酒楼装修雅致,不由道:“方公子,这饭庄不会也是你的吧?”
方云棠笑,“正是呢。”
郭秀枝顿时睁大眼,眼睫毛忽闪忽闪地瞅着他,一副仰慕的样子,看着甚是娇俏可人。可惜方云棠仿若眼瞎一样,连看都不看她。
饭庄掌柜亲自上来给点菜,带着几个小伙计伺候着,甚是周到。果然自己的买卖,与别处待遇就是不一样。
几位女眷都点了些清淡的,路唯新和郭文莺则点了许多肉菜。
掌柜看着方云棠等他示下,方云棠道:“再整几个拿手的,一并上了来。”
掌柜应声下去,方云棠对郭文莺道:“这里菜做的尚可,点心却是不错的,走时给你带些回去。”
郭文莺虚虚一笑,别人对她这么好,还真有点不适应。虽说这人是她的未婚夫,但不知为何,有时候却感觉不到他们该是这么亲近的人。
过了一会儿,菜上来,满满的摆了一桌。
方云棠夹了块酥皮鸭在她碗里,“这里鸭子做的还不错,你尝尝。”
又夹了筷子油焖鸡,“多吃些。”
郭文莺微微颔首,和路唯新两人风卷残云一般,一会儿功夫便各自吃了四碗饭。
对面几个女眷早看呆了,郭文莺也觉不好意思,解释道:“其实我两顿没吃饭。”
方云棠诧异,“王府里不管饭吗?”
此事一言难尽。
路唯新吃得心满意足,他抹了抹嘴,“其实我也两顿没吃了。”
他说的是真的,昨天晚饭他喝多了结果全吐出来了,早起一大早赴郭文莺的约,又碰上个碰瓷的,早饭也没吃。昨晚加今早正好两顿,可惜这话听着就不怎么可信。旁人还以为他和郭文莺说着玩呢。
跟女人吃饭就是慢,一顿饭吃了个把时辰才吃完,然后还要品香茗。
方云棠看郭文莺一脸无趣,便道;“文英,你今日若有空,不如一会儿去斗鸟吧。”
斗鸟她知道的,两只鸟在一块掐,不过……
她皱皱眉,“可是,我没鸟啊。”
方云棠笑道:“放心,我有。”
路唯新忍不住挺了挺腰,“我也有啊。”
方云棠瞥了他一眼,一副对他的鸟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
吃完饭,方云棠要带他们去逛逛。有人当向导,还有人出钱,两人自是喜不自胜。
至于那些女眷,当尾巴似的甩掉了,郭秀枝还想腻着他,一直眨着无辜的大眼望着他,希望他能动怜悯之心,把她们也带了去。方云棠只当没看见,他早已厌烦了她们,送她们上车之后,明显松了口气。
第一百四十九章 瓦舍
路唯新也是孩子心性,三人沿着街道往前走,他不住嘴地问着:“这是哪儿?那儿是哪儿?”又问,“咱们去哪儿?”
方云棠道:“去瓦舍吧,那儿最热闹。”
一路上方云棠都在跟郭文莺介绍,“京城很大,此路往北是马行街,那里卖药的,往南是潘楼街,专门卖飞禽走兽,再往东卖女人香粉脂粉店和绸缎店,玉器行在西南方,你若喜欢一会儿可以去看看。”
见她点头,方云棠接着道:“相国寺附近的瓦舍是个好去处,有说故事的,唱剧的,耍杂技的,相扑的都有,那儿还有蹴鞠大赛,逢上比赛人格外的多。另外还有玉器行每年都要举办一场比赛,民间的就在瓦舍附近,官家的则专设了场地。”
方云棠对京城似极为熟悉,比之路唯新和郭文莺两个据说土生土长的京都人,了解的多得不是一星半点。两人从没听说还有这等好去处,都很是欣喜。
方云棠领着他们俩一路往南,走不多久,便见到一条街市,街市从高大的宫门外延伸出来,两旁摆满了摊位,挨挨挤挤的,行人如织。交谈声,吆喝声,讲价声,有高有低,有长有短,杂在一起,仿佛错落有致的热闹小曲。
他们来到潘楼街,这里是飞禽走兽一条街,世间有的飞禽走兽,这里都能找到。
往西走了不远,见路边搭着一溜的长棚,棚子里人声鼎沸,吆五喝六的很是热闹。
郭文莺问:“那是什么?”
方云棠道:“那是斗鸟的棚子。”
路唯新很感兴趣,抢先走了进去,两人在后面跟着。只见那些棚头搭得十分宽敞,有送茶水的伙计在人群里奔走。路的另一头都是小贩,也有各种鸟的,还有卖笼子的,小的笼子只有巴掌那么大,大的笼子则有一米多好,里头还摆设着亭台楼阁,看着比人住的都舒服。
他们进了一个棚子去看斗鸟,方云棠有只八哥,是专门养的斗鸟,取名‘小鹰儿’,不过他今日让没让‘小鹰儿’上场,只带着他们看了一场斗鹌鹑。
斗场上一只玉鹑颇为显眼,长颈短尾,纯洁如雪,就像一只小鹤一样。十分擅长搏击,飞起来有三四尺高,搏击时能准确击中对手。它的敌手是一只白色鹌鹑,只见场中黑白两个影子飞快地一来一往,扭成一团。黑鹑不敌,身上受了数十处伤,血浸透了羽毛。
黑鹑主人见此,忙终止比赛,小心翼翼把它捧在手里,心疼的直落泪。
人和鸟感情好成这样的也是少见,郭文莺看得好奇,忍不住对着你只鹌鹑多瞧了几眼。封敬亭从前也很会斗鸟的,他院子里就有一只凶狠的八哥,她上回逗弄了一下,被狠狠啄了一口,这会儿才知道,原来这斗鸟一只只都这么厉害。
出了斗鸟棚,再往前走还有斗蟋蟀的。
他们进了一个最大的棚子,棚里喊声震天,厮杀的甚是激烈。
郭文莺个头不高,很容易挤进去,只见那斗盆里的两只蟋蟀,一个是大个子,浑身青黑,身伟体长,另一个稍小一些,赤金色,身躯矫健灵活。
两只蟋蟀正战得难解难分。两个蟋蟀的主人,一个正喊得声嘶力竭,另一个却是双唇紧闭,只盯着斗盆,默然不语。
围观的人都纷纷掏出钱来,押两只蟋蟀中的一只。
方云棠不知何时挤进来,笑道:“你要押一只吗?依我看那只赤金的要赢。”
郭文莺没想到他还懂这些,笑着问:“你如何知道?”
“俗话说,白不如黑,黑布如赤,赤不如金,那赤金的蟋蟀是个中极品,依我看,黑的打不过它。”他说着已经押了五十两,赤金蟋蟀赢。
郭文莺暗叹,真是有钱啊,她身上连五个铜板都没有呢。
一局下来果然赤金蟋蟀赢了,只这片刻便赚了一百两。方云棠自是高兴,路唯新则后悔没跟着押,翻了翻身上他好歹还有两个铜板呢。
那黑蟋蟀的主人垂头丧气,抱着蟋蟀罐出来,举着个小瓶子,挨个在人跟前问着。走在郭文莺面前,才听清他问的是,“这位公子,有童子尿吗?”
郭文莺脸上微红,“你要这个做什么?”
“治蟋蟀啊,公子不知童子尿可是最好的疗伤圣品。”那人说着手里瓶子已经塞在她手上了,“公子赏一些给我。”
她摆了摆手,“我没有。”手里瓶子扔不出,只得甩给后面的路唯新,“你弄点给他。”
路唯新脸微微一红,不过还是去别处接了一点回来了。
方云棠忽然道:“你怎知他是童子,我不是?”
郭文莺惊异,“怎么可能?”路唯新她是知道的,而他怎么可能是童子?
方云棠摸摸鼻子,他本来就不是,只是气不过她更看重路唯新。可这又怪谁呢,他十六岁就有通房,这些年一直在外身边女人无数,早就不是童子身了。
从瓦舍出来,又去了玉石街,这里有几处雕刻师傅,有雕核桃的,也有雕玉的,也有的在街上摆个摊子,现雕现卖。
郭文莺喜欢这些小玩意,多逛了一会儿,她站在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