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雄-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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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文莺跳下马,颇不高兴的把两个士兵一拦,“你们干什么?”
第六十七章 韵事
那兵丁一看是军需官,忙道:“这是将军的意思,说好声好气商量说不通,便叫咱们架出去,以后不许她再进这里一步。”
郭文莺暗忖,路怀东是个老不靠谱的,还性好渔色,这八成又不知惹了什么风/流事了?
她令两个士兵把人放了,随后迈步要进门。那姑娘挣脱开,一把冲过来抱住她的腿,“军爷,你救救奴家啊。”
郭文莺颇有些无奈,“姑娘这是怎么了?”
那姑娘似是个爽朗性子,噼里啪啦把前因后果说了,大约说是军中校尉路唯新始乱终弃,将军为了儿子欺压善良,一家子都不是好人。
郭文莺听得直咂舌,她倒不知道路唯新还有这两下子呢,什么时候把人家姑娘搞到手的?不过身为女人,自然有种同仇敌忾之感,尤其憎恨始乱终弃之人。
她提着马鞭就往府里冲,正好今天被端郡王气得憋了一肚子火,她也见义勇为一回得了。
那姑娘见她进去,也慌忙跟进去,后面士兵不敢拦着,都远远望着,心说坏菜,刚才将军特意嘱咐不能告诉郭文莺,这才一会儿功夫就漏了馅了。军里谁不知道郭军需是嫉恶如仇的,尤其是对女人爱护有加,往常有军妓送过来,她都不许士兵随便糟蹋,一个个拿号排队,每天不许超过十人,弄得一帮大兵提着裤子在外面眼巴巴瞅着,不知瞅出多少块“望妇石”。
若是发现哪个不长眼去强抢民女的被她发现,最轻也是一百军棍,一不小心就得把脑袋玩没了。她奉元帅令,顺带管着军中的军纪,谁也不敢触她的霉头。这会儿见她拎着马鞭冲进去,幸灾乐祸者有之,大多还是为路唯新举了一把同情泪,可怜的路校尉,伤还没好呢,就招了这么一位性好‘整治军风’的。
郭文莺虽然恼怒,却还不至于丧失理智,她问清楚路唯新的住所,进门前还知道敲下门。
路唯新看见她别提多开心,立刻挣扎着坐起来,“文英,你终于来了,我都等你一天了。”
郭文莺冷冷一笑,“路校尉,往日里还以为你是个清清白白的好汉子,没想到啊,什么时候都要跟你爹一个路数了?”
路唯新有些恼,“谁跟我爹一样。”
他爹那人……怎么说呢,年轻时候就欺男霸女,拐骗寡妇,偷人媳妇,什么恶心、糟心、昧良心的男女之事都干过。到了老了,还算收敛点了,但还是会时不时玩弄一点女人感情,前一天玩了,后一天转手弃如敝屣的事也时有发生,谁也猜不出路将军在外面究竟有多少女人,究竟糟蹋过多少女人。路唯新对他爹这点是深恶痛绝的,听她把他和他爹比,比剜他心还难受。
郭文莺也不说话,只上外面叫了巧姑进来。
路唯新一见巧姑,最先的情绪不是心虚,而是气愤,他爹说的好好的替他处理干净,怎么转脸就让郭文莺碰见了?老东西除了胯下的玩意管点用,别的还有哪儿能管用?
他怕郭文莺生气,急忙辩解道:“文英,你听我说,这事真的不怪我,我也不是故意的。”
郭文莺嗤道:“不是故意的,就能占了人家姑娘身子吗?”
路唯新“啊”一声,知她误会了,忙道:“没有的事,我哪儿占她身子了,最多她看见我……那啥了。”
他匆忙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还赌天发誓,自己绝没对这姑娘动过手脚。
巧姑一听不干了,“你们南齐人真是没品的很,你答应我好好的要娶我,转眼就不认了?”
路唯新直着脖子反驳道:“要不是你以死相逼,我能应吗?”
两人打嘴架,郭文莺倒有些乐了,本来她还以为路唯新瞧人长得漂亮动了不轨心思呢,原来不过是沾了个桃花。这姑娘多半是看路唯新小伙子长得好,又有钱有势,有心攀附,不过人家救他也是事实,一个打理不好,倒有忘恩负义之嫌。
这事她懒得管,转身,出去,关门。顺道说一句,“瞧你还能喊起来,身子多半没事了,我明天再来看你。”
路唯新在后面叫了她几声,也不见她回头,不由心里忧愁,她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郭文莺倒是没功夫生他的气,她烦恼的是封敬亭,那厮一副整治她的模样,也不知他的气性会持续几天。
她对付他从来都是两种手段,一是做小伏低,二是虚与委蛇,而第三种手段,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使出来,那就是“老子不干了”。
通常这句话说出来后果很严重,她尝试过,并且再也不想再试第二次。
刚出了知府府不远正碰上陆启方,他应是刚和端郡王谈完公事,一个人背着手溜溜达达的往这边走,状似极为悠闲。看见郭文莺还很好心的提醒,“文英啊,王爷可是气呼呼找你呢,你又惹他生气了?”
郭文莺苦笑,“陆先生真会开玩笑,我敢惹王爷?”这话反过来说就是,我哪一天不惹王爷了?
陆启方笑笑:“王爷虽位高权重,有时候也是小孩脾气,他从小就霸道,想做什么绝不许别人反抗的,你表面看着顺从,实则一身反骨,动不动就跟他唱反调,也难怪他每每找你麻烦。”
郭文莺心道,就他那想法,一天二十四变的,谁跟得上啊?要是都照着他说的来,她也甭活了。
不愿再提这事,便把路唯新和巧姑的事说了,道:“还请陆先生给拿个主意,总归他是不想娶的,何必纠缠不清呢。”
陆启方哼了两声,颇不乐意管这种杂事,还是她好说歹说,一通求恳才答应下来。
陆先生自然是很有主意的,一出手便吓得父女两个连夜离开了荆州城。
至于他做了什么,后来听知府府的守兵绘声绘色说:“陆先生啊,真是神人啊,他就那么踱着步到姑娘面前,摸着狗油胡,笑眯眯地对姑娘说,‘闺女,你长得真漂亮,要是路小子不要你,你不如跟了我吧。’那姑娘一见陆先生五十多了,长了一张驴脸,顿时吓哭了。”
另一个守兵补充道:“哎呦,当时可精彩了,咱们兄弟几个都差点吓掉了下巴,陆先生是什么人啊,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后来才知道,他是真打算续弦啊。那姑娘瞧见他玩真的,真怕他抢亲啊,哪里还敢留,连夜就和亲爹跑了。还是咱们路校尉仗义,知道给送包银子当跑路费。不然,这姑娘吓得恨不能光着身子就跑了。”
第六十八章 红帐
这故事在军中广为流传了一阵,陆先生原本酸腐书生的形象一下变得讨喜起来,因为很符合军中士兵的恶趣口味,大家对陆先生更生几分喜爱之情。大约是很觉着这是同道中人吧。
关于此事的真假,郭文莺专门对陆启方做了一次专访,“请问陆先生,你当时究竟怎么想的?”
陆启方捋着胡子一脸遗憾,“文英啊,老夫是真的看上那闺女了,长得和老夫死去的妻子太像了。你说她怎么就不乐意呢?”
郭文莺:“……”
这当然是后来的事了,而当日回到住处的郭文莺并不好过,她刚在封敬亭门口探了探头,就听里面一声怒吼,“郭文英,你给本王滚进来。”
郭文莺掏掏耳朵,喊这么大嗓门,八成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吧?
也不知他是想撒尿呢?
想撒尿呢?
还是想撒尿呢?
……
※
西北军攻占荆州,斩敌十万有余,可以说几年以来第一次重大胜利。
景德帝闻听大喜,据说当晚御宴多吃了一碗饭,身体也大好了。他当即下旨表彰,西北军论功行赏,全军将官各升一级,并派钦差犒赏三军,从各地运来美酒佳肴,歌舞美人,让三军将士享乐。
旨意传来,西北军顿时沸腾起来,封敬亭吩咐大宴三日,杀猪炖肉,烧酒管够。
郭文莺也很高兴,她现在是正五品,再升就是从四品了,升一级俸禄增加二两,真真欢喜的要命。她当即给家里奶娘许氏写信,告诉她自己在外面又多赚钱了。
她出来这些年,郭家早已不是她的家了,唯一还会惦记她的就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奶娘,所以每月发了俸禄,她都寄回去一半。另外家里还有师父要养,总要尽点心意的。
奶娘根本不知道她在军中做了武官,她只告诉她自己在外面开了店铺,有了份产业,等攒够了钱就把他们接过来享福。还说要买一座大宅子,以后一家人住一起,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每次送信的都是封敬亭安排的信使,绝不会乱说话。奶娘信了她,时而也让送信的人带些亲手做的衣服和鞋袜回来,知道她穿男装,都做成男人的样式。有时候还会亲手腌了咸菜给她捎来,有芋头、萝青椒、白菜,还有她最爱吃的酱小黄瓜,每次吃着奶娘亲手做的咸菜,她都会忍不住掉几滴泪。恨不能立刻奔回去,扑去奶娘怀里。
她想念母亲,想念母亲的怀抱,也想念奶娘,想念奶娘的怀抱。只有在她们怀里,她才觉得自己是安全的。也只有这一刻,她才会觉得自己其实是女人,也需要有人爱,有人宠着。
刚写完信,把信折好塞进信封,路唯新就来找他,一进门就喊:“文英,走,跟我松松筋骨去吧。”
这些天他身上的伤见好,已经能活动了,本来就是十六七的小伙子,身体壮实,自然好得快。反观封敬亭,到现在还日咳夜咳呢,一看身体就不行,当然也可能是她前几天忘记关窗把他给冻着了。
郭文莺睃他一眼,“你这是刚好点,就浑身痒痒了?”
路唯新咧嘴笑,“是痒痒,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四肢都僵硬了,你跟我过几招去呗。”
郭文莺才不跟他过招呢,她那三脚猫的功夫,营里除了个别的,无论跟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