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雄-第3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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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文莺不禁暗叹,他越活越回去,倒是有点像小孩子了。
封敬亭吩咐太监备些茶点端过来,把棋盘撤了,两人坐在凉亭里闲聊。
一会儿茶点上来,他拿了一块糕饼就塞进嘴里,一边吃一边道:“中午在太后宫里用的膳,吃得胃里直堵得慌,最后就闹了个半饱,这一会儿又饿了。”他平时端着架子的时候多,但在郭文莺面前却从不端着,那副没个正形的痞态也显现的淋漓尽致。
郭文莺道:“可是太后跟你说什么了?”
封敬亭道:“先前说要给朕大充后宫,朕给回绝了,后来又说想给她娘家哥哥封官,朕没同意,就跟朕闹起来了。”
他自登基之后,一直想办法压制江家,就是怕太后势力太大不好控制,两人斗志斗法了这么多年,说是母子,其实感情却淡薄的跟纸一样,一戳就破。
而且最近他听到一些有关自己母亲当年死的传闻,先皇后死的时候,也曾说过一句,“你以为是我害死你母妃的吗?其实你错了,大大错了,那人才是真正的吃人不吐骨头,那个贱人,定不得好死。”
他当时也没多想,不过后来回想起来,却很觉先皇后说的是江太后,当时的江淑妃,只是目前他还没找到证据,不能随意泄露心思罢了。
郭文莺自也知道他和江太后的关系,不如外界传闻的那么好,且她怀疑当初在霜云殿对她下手的,可能就是太后指使的。她原先怀疑过严玉兰,因为严玉兰有动机,也有时机,因为她当时代行皇后之则主持后宫,是最有机会下手的。不过后来她被关进冷宫,她去看过她。
严玉兰对她恨之入骨,一开口便说恨不能早点杀了她。
她问道:“你不是下过手,在霜云殿的时候。”
严玉兰冷笑:“霜云殿也不知哪个想杀你,想这么笨的主意,活该杀不了你。”
郭文莺望着她恨极狰狞的脸,想到她自进宫之后过得日子,忽然对她倒有了几分同情。说到底严家倒台就是倒在“欲望”两字上,做了左相还不知足,他们欲望太大了,居然想左右皇上,又与人合谋犯下谋逆大罪。封敬亭手下留情,只杀了她父兄,留她一命,已经算是仁慈了。
不过经过那次对话,倒让她认识到下手的不是严玉兰,既然不是她,那就另有其人了。而在这宫里,能不着痕迹,令两个宫人消失的,除了那一位,还能有谁?
封敬亭自也知道现在不是跟太后翻脸的时候,才会百般忍让。自古百善孝为先,太后总是他的养母,他做出一点不利的,都会被吐沫星子淹死。身为帝王,更要谨言慎行,尤其是明面上,绝不能惹世人诟病。
所以他安抚道:“此事容后再说吧,总有一日,朕会为你报了个这个仇。”
郭文莺点点头,想起自己此来的目的,忙把浙江查出盐税漏洞的事说了。
封敬亭道:“此事朕已经知晓,只是闽浙总督这事倒做的草率了,他刚到东南,根基还不稳,便大动盐务,怕是会打草惊蛇。此人虽勇猛,却还是不够沉着。”
郭文莺也道:“确实如此,若是我,也绝不会从查盐税入手,想要查也暗中去查,东南盐场那么多,里面猫腻多了去了,盐引的去向,盐引怎么流失的,盐场怎么出的盐,每年出多少,有多少盐没纳税,一环套一环的,不是单查盐税就能查的出来的。”
封敬亭拿眼睃她,“娇娇,这个闽浙总督真该叫你去,你可比那个乌那图厉害多了。这闽浙总督一职,从江戚凯到蒋玉仁,再到这个乌那图,换了多少任了,东南那点事就没一个能摆的平的。陆启方心心念念的全是建海事衙门的建造一事,这乌那图不忙活这件事,倒是先查起盐税来了,真真是该死。”
郭文莺道:“盐税得查,且必须查,三皇子人虽然跑了,但他留下的这烂摊子必须要有人收拾,每年国库收入就那么点银子,国家吃什么?皇上吃什么?依臣看,还得叫内阁拟了章程,把盐税的事好好理理。”
封敬亭挑眉,“你的意思是闹大了?”
“是,既然挑开了这个口子,索性就闹大了,先放出风去,让官员们自行自首,有愿意交出贪墨银子的,可保一命,否则一旦查出来,便是满门抄斩之罪。”
她这话其实是替卢俊延说的,先打个腹稿,只要皇上同意了,卢俊延肯配合,他的命就算保住了。
封敬亭思索片刻,“你这个主意倒是不错,若是有人肯带头,或者还能彰显一下朕的仁德,只是就算朕下了旨,也未必有多少人会自首,那些人既然敢贪墨巨款,让他们把钱吐出来根本不可能。他们定然存着侥幸心理,认为朝廷不会查到他们身上,自己能成为漏网之鱼。”
郭文莺道:“所以说这只是第一步,最重要的还是规划盐引的出入,还有对税收的收法再进一步规划,由原来的地方代收,改为统一征收。至于具体如何,可交内阁议定。”
第五零一章 三月
封敬亭点点头,“此事容朕考虑一下吧。”他说着又道:“你来见朕就是因为这件事吗?”
郭文莺颇不好意思一笑,“那倒不是,最主要还是来向皇上求情的,皇上可知浙江盐案,涉及到的人员,首当其冲的就是我二舅舅。想必参奏的折子都递到龙书案上了。”
封敬亭好笑,“所以你就想了一个投案自首的主意?”
郭文莺道:“投案自首也确实可行,皇上可一试,或者还能再进一步,采用牵连制,想活命,那就交代出另一个人,抓住一个头,一个咬一个,一连串的咬下去,就跟拎蚂蚱串一样,一个都跑不了。”
封敬亭点头,“这个方法倒是不错,那些人都让银子养的肚满肠肥的,一个个最惜命,为了保命咬出别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卢俊延既是你舅舅,朕就给你这个面子,只要他肯自首,朕就饶了他,布政使他是没得做了,回头放他一个清闲的官便罢了。”
郭文莺大喜,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好说话。
其实皇上这也是做做样子,既然是第一个自首的,自然要给些甜头,也让那些官员看看,听话的都是什么样,不听话的又是什么样。
郭文莺没有为了自己亲人,直接求他放过不查,反倒给他找了这么好的一个理由整治盐税,已经算不错了。说到底这才是贤内助,他的臂膀,这样的女人不做皇后,他还真想不出别的了。
他笑道:“娇娇,要不改日咱们再成个亲吧。”
郭文莺纳闷,“什么再成个亲?不是已经拜过堂了?”
“那是偷偷的,朕用大礼迎你入宫如何?”
郭文莺好笑,“皇上,你国库里有钱吗?”
皇上用大礼迎娶,那就是国礼,国礼是极花钱的,现在国库里捉襟见肘,半礼都撑不起来,更别说大礼了。他这个皇上当的也憋屈,做王爷的时候是个穷王爷,天天想辙弄军粮,弄钱,做了皇上,国库还是空的,天天勒紧了裤腰带还不算,还得绞尽脑汁想来钱的道。若不是因为这个,陆启方也不会那么着紧建海事衙门了。衙门是一回事,最主要的通商真赚钱啊。
封敬亭让她这一句问的尴尬起来,她若说不嫁,他还有有办法,直接拿银子堵她,还真堵了个正着。看来做皇帝也难,想娶个媳妇都没钱娶,天下就没比他更憋屈的了。
他咬牙道:“你等着,朕非攒足了银子不肯。”
郭文莺笑了,那笑映着日光折射的光,显得格外灿烂。
封敬亭看得心中大动,
第五百零二章 外祖母
封敬亭含笑,这回大太太有点意思,倒比卢俊清那个老顽固爽利多了。
赶紧有人往里面送信,老太太听说外甥女婿来了,自是吵着叫进来见见。
卢俊延和黄太太在厅门口站着,瞧见卢俊清恭恭敬敬地在前面引路,不禁笑起来,“大哥,接个外甥女婿,还用得着一家子都去了吗?”
他虽任着布政使,但也是上任时间未久,还没当殿述过职,是以也没见过封敬亭,从前封敬亭是王爷,又常年在边关,没见面也属正常。他不认识这一位,卢俊清也不好点破,倒是卢大太太笑道:“咱们文莺这么大姑娘才嫁出去,又嫁了这么好的夫婿,自然要恭迎着点,礼数不能省了,免得叫人笑话。”
封敬亭暗暗点头,这卢太太说话真是爱听啊。
黄太太瞅着他,不禁笑起来,“说得是呢,这还真是一表人才。”
一家子笑着把人迎进去,老太太早在里面等得伸的脖子都长了。嘴里连连说着:“怎么还不请进来?”
几人进了屋,郭文莺跪下给外祖母磕头,“给外祖母请安,文莺回来了。”
老太太笑道:“好,好,好孩子快起来。”
郭文莺转头看封敬亭,却见他也撩袍跪倒,口中道:“外孙女婿见过外祖母。”
这一下倒把郭文莺看愣了,她是真没想到他会实实着着的磕这个头。身为帝王,跪天跪地,跪父母,这外戚却不需要跪拜的,反倒一家子都得给他磕头。
卢俊清也有些发怔,好半天没回过神来,若不是卢新玉在后面扶住他,他好险摔在地上。虽然只行了半礼就被扶起来,可若被人知道,皇上在他家磕头,也不知会不会被御史参奏死?
老太太看着封敬亭十分喜欢,忙让搀起来,笑眯眯道:“好孩子,过来祖母身边来,让祖母好好看看你。”
她牵着他的手,左右看了半天,一边看一边赞,“好,真是好,长得可真俊啊,模样好,气度好,瞧这衣裳的料子也是好的。”在他的衣襟上摸了一把,随后又道:“你叫什么啊?你家里是做什么的?做的什么官啊?”
郭文莺一听问这个,忙打岔,“外祖母,敢见面,哪有这么审问的?左右孙女也是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