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雄-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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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是他的生辰,自然要好好准备一份礼物的。
听说,他最怕虫子……
正午时分,西北大营的中军营帐里已经摆上了饭。
今天的饭菜还不错,当年的新米满满盛了冒尖的一大碗,旁边还放着一碗红烧肉,一碟青菜,还有一碗滚烫冒着热气的牛肉汤。
路怀东看着他们的西北军元帅,御封的端郡王爷正端着汤碗,小小的喝了一口牛肉汤,姿态优雅高贵。
他不由叹了口气,“王爷,您不觉得耳朵痒痒吗?”
封敬亭睨他一眼,“怎么?有人骂你了?”
是骂你才是。路怀东腹诽一句,才开口道:“郭文英他们出去可六天了,只带了两天的口粮走的,这么久没回来,王爷就不担心吗?”
封敬亭哼一声,“本王叫他试试火铳而已,居然跑这么多天不回来,难道还是本王的错了?左右是饿不死他们,一群大活人,还能不会自己找吃的。”
路怀东暗自腹诽,说得好听,试火铳不得找瓦剌人试,总不能拿南齐的百姓开枪吧?他们和瓦剌打了几年的仗,这一半年把瓦剌打怕了,一时也不知钻溜到哪儿去了,想找都找不着。
真要找不着,别说还六天不回来,六十天找不到也回不来啊,总不能让郭文莺带着两千人去攻打荆州城吧?
他心里火急火燎,偏这个爷是个心大的,那么样的人才扔出去就不管了,出了什么事,他不心疼,他还心疼呢。
心里想着,嘴上可不敢说,只小心问道:“要不要派人去看看吧?军需大人不是领兵的将官,又没上过几回战场,可别出什么事?”
“不用,那小子机灵着呢。”封敬亭说着,又喝了口牛肉汤,大赞厨子手艺好,汤熬的又浓又香。
路怀东没法,只能退出去。
出了营帐,一眼看见穿着长袍,背着手站在不远处,抬首看天的军师陆启方。
陆启方回头看见他,眯着眼崛起一撮山羊胡,“怎么样?应了?”
路怀东摇摇头,“也不知咱们王爷怎么想的,说到底那还是个孩子,还不到十七,功夫又差,就带了两千人出去,真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办。”说起来,那还是他认的干弟弟呢,谁不心疼自家人啊。
陆启方微微一笑,“王爷说什么了?”
“王爷说他自己会回来的,还说相信他。”路怀东说着,又忍不住唠叨了几句,“端郡王太不地道,平日里磋磨俺们这帮皮糙肉厚的粗汉子也罢了,郭文英那样细皮嫩肉的他也下得手。这么一个心灵手巧的制造天才,他都不当宝贝,瞧搓楞的人家,前几天一看小脸都瘦巴巴的,哪儿还有刚见面时的水灵样。”
那个美得让人眼晕的少年,不知有多少人稀罕着呢。
陆启方对他那张婆娘嘴很是无奈,老大个人了,一天盯着人家孩子好不好看干什么?
他道:“行了,你也别想了,王爷说没事就没事。这好剑得磨,好枪得擦,王爷也是想多锻炼锻炼她嘛。”
路怀东还想再牢骚两句,转头见陆启方已经越过他往营帐里迈,只得作罢了。
陆启方进了大帐,瞧着端郡王还在那儿抱着碗喝汤,不由笑起来,“王爷还真奢侈,还有肉吃呢。”他凑过去,一屁股坐在他对面,也不拿筷子,伸手从碗里捏了块红烧肉放进嘴里嚼起来。
封敬亭看他一眼,“你那儿伙食比本王好,平时缺了你的肉了?”他有洁癖,那只手都没洗就往碗里抓,弄得他再也没胃口吃了。
陆先生是西北军的军师,原本是个南方琼州一个落魄的师爷,但是才华横溢,尤其是对军事颇有造诣。他一次去琼州公干,偶然识得,便惊为天人,带回来当神仙一样供着。只是这老头也没品的很,五十岁的年纪了还爱诙谐打趣,有时候跟个顽童似地。他平时也不爱洗澡,头发也不梳,整日披头散发,一身的渍泥。那双手也不知是不是刚上完茅厕,就敢什么下手抓肉了?
看他一脸食不下咽的样子,陆启方笑起来,“怎么?担心的吃不下饭了?”
封敬亭轻轻吁了口气,把碗撂在一边,手指轻轻在案几上敲着,好半天才道:“叫路将军吧,派一营人的去瞧瞧。”
说不担心是假的,若是旁人也罢了,郭文英这么个机关武器建造的圣手,他还真舍不得。
陆启方哈哈一笑,他们这位爷素来冷漠,出去领差的将官不是有大事,从来没派人跟去过,这回倒是难得心软了。
吩咐人派一营人出去,外面路怀东立刻领命,亲自点了五千人,浩浩荡荡出营去了。他除了担心郭文英,最主要还有担心他的亲儿子,路唯新那小子打仗不要命的,又死听郭文英的话,想想还真是不放心。
第三章 骑兵
此时,路唯新就坐在郭文莺身边,手里掰着几只从树丛里挖来的蘑菇,一边往嘴里塞着,一边道:“文英,今天天儿好,要不一会儿让兄弟们打几只兔子去,也好打打牙祭。”
郭文莺横他一眼,“什么文英?叫小叔,别忘了我跟你爹是拜把的兄弟。”说着又多横一眼,“打什么兔子?你当这是郊游吗?一会儿瓦剌来了,看你们往哪儿躲。”
她在营里的大号是郭文英,刚入营的时候登记上册,负责登记小吏,她答了郭文英,还特别强调英雄的“英”。那会儿她才十三岁多,又瘦又小的个子,被人好一顿嘲笑。不过后来郭文英大名鼎鼎,成了整个西北军中威信颇高的几人之一。这会儿营里很少有人唤她“文英”,都叫“军需官大人”或者“郭大人”,也有像皮小三一样喊她“头儿”的。
路唯新是路怀东的独子,与她同岁,只是比她小几个月,两年前一次偶然机会,她救了路怀东一命,这位路将军也是个不着六的莽撞热血汉子,直呼她是好兄弟,还硬拉着她拜了把子。说起来这声“小叔”她是当得起的,只是路唯新从没叫过她,也没当她是小叔看,每次都直接称呼“文英”,叫官职的时候都少。
路唯新年纪虽不大,武艺倒是很出色,人又稳重聪明,在战场上还有股不要命的劲头,小小年纪就立了不少战功。
他十六岁就升了校尉,长得也是难得的俊帅,与郭文莺是西北大营里并列的两个少年才俊。西北军里有不少将官家里有女眷的,都想跟两人攀一门亲戚,可以说是很热销的两香饽饽。
别人接触的少,或许不知道,只有郭文莺成天跟他在一起,心里很明白这小子表面看着老实,其实满肚子坏水一点也不比封敬亭少。
封敬亭是奸坏,他的坏是隐性的,表面维持着一副君子风度,算计了人,别人还得说他好。而路唯新就是邪坏,他要是看谁不顺眼,能把人往死里整,还有时根本是损人不利己。
路唯新虽被责骂一通,却一点也不恼,笑着把手里摘好的蘑菇递几朵给她。
郭文莺接过来,塞进嘴里慢慢嚼着,生的蘑菇自然不好吃,不过对于饿疯了的人来说,已经是难得的美食。
她嚼了几口又闭上眼,太阳暖洋洋的,晒的人有些犯困,便把头埋在披风里,露在外面一截脖颈。
路唯新靠近了一些,与她靠在同一棵树上,盯着那截脖颈微微发呆,白皙无暇,肤如凝脂,好似上好的白玉透着淡淡粉红色,真是好一个玉颈生香。
他忍不住再凑前一些,闻到一股淡淡香气,不是胭脂水粉的香味,却让人甚是销魂。
心里一阵惊疑,六天六夜风餐露宿,别人身上都是臭的熏死人,为什么她身上不但不臭,还带着这么好闻的体香?
郭文莺趴了一会儿,一抬头瞧见他不错眼珠的盯着她,不由有些不悦,“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路唯新撇过脸,只觉脸上热辣辣的,心也跟着狂跳起来。他也不知这是怎么了,只是觉得不该多看她,似乎多看几眼,就会被她勾了去。
他一直都知道郭文莺长得好,但从没想过别的,可是今日,这狂跳的感觉究竟是怎么了?
郭文莺以为他是紧张的,也没在意,继续趴在膝盖上假寐。
陈七突然小步跑着上来,走近了郭文英身侧,低声道:“头儿,瓦剌来了。”
郭文莺立刻跳了起来,吩咐陈七传令下去,各处伏击人马觉不可出一点声响,违令者斩。
陈七接了令,和路唯新两人下去布置,原本有些松散的士兵都打起十二分精神,火药上膛,摆开了架势。
一时间郭文莺身边只剩下皮小三和张强两人,他们手里各握着一把火铳,紧张的看着峡谷外面。
郭文莺好笑,这两人也不是第一次上战场,怎么都弄得跟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似的?
其实,不光他们,其余人心里也打鼓,毕竟是头回使用火器,万一不灵,这些人一个也别想活着回去了。
等了一会儿,陈七来报,说瓦剌在谷外扎营了,不断有斥候进谷来探路,远远的看不真切,瞧着来的人数很不少。
郭文莺挥挥手令他下去,眼看着天快黑了,这会儿他们不进谷,只能等明天了。
这一夜过得甚是难熬,大部分人都没合眼,眼巴巴地瞅着峡谷。
待等到次日天亮,驻扎谷外的瓦剌军终于拔营而动,前锋骑兵打头最先入了谷中,过去后才是步兵及中军卫队。
郭文莺早把兵力分作了三部分,以作侧击、堵击、尾击之用,此时却并不急着动,只紧盯着那些兵士缓缓从谷中经过。
不知何时,路唯新已经摸到了她身边,低声问:“动手吗?再不下手,他们可过去了。”
郭文莺摇摇头,紧抿着嘴盯着下面。
她不下令,没人敢稍动,她虽是军需官,没有带兵之权,但此回伏击指挥是她,也一应都听她调遣。
路唯新心里有些疑惑,那些瓦剌不过数千,此时伏击要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