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谁的皇后-第5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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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他自此,血肉相连。
“当初是我要北上,但是阿雪你还有别的路可走吗?”萧南问,“你是能回到苏家,还是能在当初的建安王府一个人住下去?如今你我归来,苏家难道是因为阿雪你是苏家人,所以待你好吗?”
她当初点头许他娶三娘,是为了他好,但是对三娘公平吗?三娘不肯做平妻,她又怎么逼的她?她就没有想过,有些事一旦开始,就没有办法控制它的走向吗?譬如,他的婚姻?他心里还有更多恶毒的话,但是看到苏仲雪面色苍白,到底说不出口。他是没有同意苏深进尚书省,但是也给了个散骑常侍的恩典;他是让元十七去了江陵,还没有动作呢,苏家就急了起来;
他是没有立后,但是他也没有纳别的嫔妃,哪怕是在阿雪有孕的时候。他宫里就只有她一个,苏家急他不奇怪,她急什么。
合着在他们看来,江陵就不是他的,还是他苏家的。
阿雪也不是他的,她姓苏,不管苏家怎么对过她,她都流着苏家的血。
苏仲雪把这些话一句一句都听清楚了,在心里揉烂了揉碎了。她想舅母说的都是对的,他并不记得她从前做了多少,他心里她就是走投无路,所以跟了他走,所有她做的,都是她自找的。
得不到才是最好的。
所以他拖着不肯立后,他留着那个位置等她,等一个永远都等不来的人,他就是不信她已经是别人的人了。总是她要紧,她不要紧。她会哭会闹会走,她不会,她总在这里,哪怕他不要她。
他却还归罪于她。
她还没来金陵呢,他给她铺了多少路,元十七俨然殿前第一人,就连攀上他的沈家,也都鸡犬升天。
她呢?苏家呢?
是,苏家从前是对她不好,是对不住她们母女,如今却是全心全意在为她打算,指着她坐稳皇后这个位置,为家族谋取福利。然而在他眼里,她姓苏,就成了她的过错——没有苏家鼎力相助,他们凭什么这么快进金陵?不是他娶了她,苏家又凭什么出这个力,他想过吗?
苏仲雪收了眼泪,心灰意冷地道:“陛下何必找这么多借口,陛下不就是想着等兰陵公主南下,立她为皇后吗?我让贤就是了,只要陛下有这个能耐,将她从周将军身边抢过来,我们母女,就让我们自生自灭好了。”
她最后朝了他行了一礼,不等他叫起,自个儿走了出去。
萧南目瞪口呆:苏家给她吃了什么迷魂药,他的话,她就一句都没有听懂吗?他便是记挂三娘,找素娘也是背着她,更没有半分怠慢她们母女的意思——她说自己也就罢了,怎么又扯上锦年?
萧南没想到苏仲雪反应这么大,陆扬也没有料到贺兰初袖会反对他杀了元明修。
“他是天子!”她说。
“他德不配位!”陆扬说的是元明修与元嘉欣****后宫。
贺兰初袖从来不觉得这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一个女人罢了,扯什么德不德,要元钊还活着,或还忌惮三分。元嘉欣如今一个无依无靠、无路可走的女人,让她陪着元明修,也免得元明修闹事。何况只有她一个,元明修这辈子已经很克制了。从前他娶了周城的女儿,却宠幸堂姐堂妹,周城也没有问罪,倒是慕容泰……
贺兰初袖心里一紧:“什么人给将军出了这个主意?”“当斩”两个字,她想了想,没有说出口。
陆扬道:“还要什么人出主意,先帝无礼,天下非议已久。”
蠢货!在金陵时候贺兰初袖还幻想萧南能得天下,陆扬也可以,到这会儿心气又下去了,元明修当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他也就做了两年天子而已,他也就是坐在这里,能让他们名正言顺对抗洛阳而已。名正言顺这个东西,有的时候未必那么管用,但是没有的话,却恼火得很。
陆扬是全然忘了元明修怎么起家的了,贺兰初袖几乎是心灰意冷地想,德这个东西,拿来压人也就罢了,谁正儿八经把它当回事。她忍了又忍,方才问道:“那如今——国不可一日无君。”
“宗室在议。”陆扬笑道,“袖娘舟车劳顿,且先休息。”
贺兰初袖没有理会这句话,只管追问:“到底是谁?”如今长安在他手里,宗室管什么用,也就是张皮。
“宗室议的是南阳王。”
“什么!”贺兰初袖差点跳起来,如果不是她要维持形象的话。立个幼主也就罢了,便于掌控,便立别个也行,南阳王手里有兵,哪里是个肯听话的!
“袖娘别急,”陆扬安抚她,他也看得出她是真心为他好,“虽宗室这么议了,我还没有点头。先前是想着,他到底是五娘的夫君……立个长君,也能免得底下说我不臣之心。”杀了元明修,虽然报的“暴毙”,外头还是有些说法。元明炬手下多为河东人,渡河时候逃散最多,如今算来,不过万人左右,立了元明炬,派心腹渗透他的部将,一年半载,这股力量也就没了。
“除了他,还有别的人选吗?”贺兰初袖又问。这虽然也说得通,但是元明炬又岂是个坐以待毙之人?他在司州,可是对抗了周城近一年。
陆扬与她说了几个,或长或幼,末了道:“洛阳已经退兵,一时半会儿不会再来,此事不急,且看看再说。”
如果元明炬不合适,立幼君也有说法,他陆家是元家起家时候的勋族之一,自然知道铸金像的传统——到时候令几个候选人分头浇铸,成者为君。“……材料、铸模,火工都是我的人,谁成谁不成,也就一句话的事。”
贺兰初袖听到这里,方才稍稍缓了神色,仍摇头道:“便天子无德,放着又何妨。”还多个背锅侠。
陆扬见她这样着恼,其实也微微有了悔意,只是做都已经做了,悔亦无用,何况他的确对元明修****之事厌恶至极,他并不记得是谁一点一滴在他心里种下这个念头——济北王已经死了,天底下唯一精通这等惑人之术的人都在宜阳王手里,而宜阳王,在周城进城的次日,便迅速攀上了这条大腿,侄儿死了,女儿女婿跑了,他总要为自己和自己膝下众多儿女子孙找条活路。
就更不知道元明炬如今的惊疑不定。
他笑吟吟地与贺兰初袖说道:“袖娘这趟辛苦了——以后就不教娘子这样辛苦了。”
他温存软语,贺兰初袖也不知道该欢喜还是气恼。
“以后……”他附耳道,“娘子就好好呆在长安,为我多生几个孩儿吧。”
贺兰初袖闻言,面色微微一变。
她从前先是元明钦的皇后,元明钦有女儿,非她所出;后来和萧南,萧南子嗣亦可观,也无一是她所出;这辈子跟咸阳王,还是无子——在洛阳和金陵时候,都是花过心思的,她有时候想,也许就是命中无子。
“如果——”她说,“如果我生不了孩儿,将军会嫌弃我吗?”
第573章 韩舒
韩氏被扶进来的时候,情况确实不是太好。嘉敏叫许佳人给她倒了杯水,进了些吃食,情绪缓和了带去梳洗,再领到跟前来的时候,这回看清楚了,虽说不得十分容色,也是个山清水秀的小娘子。
许佳人给她换了衣裳,是云锦所织,她像是有些不自在。
嘉敏便问了些她家在何处,家中人口之类的话,有些是她知道的,有些还是头回听说。胡氏家里就只有兄妹二人,兄长韩狸,比周城还大上两岁,已经成亲有子,她单名一个舒字。乱起,一家子搬去肆州避难。
谁想战乱扩大,肆州沦陷,韩狸从军,辗转几处,到慕容洛生手下。韩狸十分能干,很得慕容洛生信任。
“后来慕容将军战死……”
嘉敏掐指一算,是她爹灭掉葛荣那一战。
韩舒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怯怯看了嘉敏一眼,嘉敏道:“那之后,慕容将军就归顺了朝廷。”
其实嘉敏当时不在军中,自然不知道葛荣所部被打散之后,各自逃亡,慕容原是不肯降,生生被绍宗打降的。韩狸感激慕容洛生赏识,便是慕容泰降了,他也不愿降,带着妻儿与妹妹连夜逃走。
韩舒说到这里哭了起来,乱世里个人勇武无以立命,方回不能,韩狸也不能,何况韩家一家子妇孺,比方回更难上百倍。
“阿兄后来后悔了,”韩舒说道,“他临终时候与我说,让我来洛阳找表哥……”
一家子就剩了一个。
好在这时候离洛阳已经是不远。韩舒一个小娘子,从前在家里事事有母亲兄长做主,这时候落了难,不得不自个儿咬牙扛起来。往脸上抹灰扮丑,身上亦腌臜,每日里行路不过十余里,沿途乞讨。
一直到快进城,方才找地方清洗过,但还是被大将军府拒之门外。她哭得凄惨,路人听闻,说笑道:“倒是个唱哀歌的好料子。”
时人出殡,需在凶肆找人办丧事,丧事中有灵帐、车舆,亦提供歌者哀歌助悲。
嘉敏:……
这小娘子际遇也是可怜,莫说是个女儿,就是个男子,好人家出身的,谁肯去讨这口饭吃。
韩舒当时走投无路。
凶肆虽然被人嫌弃不吉利,但是她这等全家就剩了她一个,六亲无靠之人,还有什么吉利可言。也就去了。凶肆里人来人往,便听了消息,说大将军实不在京里,又说大将军便是回了京,也是长住长公主府。
嘉敏干咳了一声,欲盖弥彰地道:“实则大将军并不常来。”
韩舒垂着头,那于她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嘉敏又问:“在秦州时候,大将军已经打出将旗,怎么令兄没听说么?”
韩舒苦笑道:“阿兄疑心是同名……我们寻常人家,哪里料得到表哥会有这等出息。”当初周家败落成那个样子,两家来往都少,大将军不止是大将军,还是长公主的驸马——要单单只是大将军还有个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