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谁的皇后-第5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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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被迁往长安。
她并不知道她那时候见到的长安,与她后来见到的长安不一样。她那时候见到的长安已经初具规模,渐渐有了京都气象。那不同于洛阳的奢靡,亦不同于洛阳繁丽——长安是个规规矩矩的城市,却又有着游侠儿的豪迈。
她想念洛阳,想着想着也就不想了。
她被发配给越国公府作洗衣婢。她起初不知道越国公是什么人。过了很久,久到她自己也不存希望了,方才听说越国公姓元。
洛阳城里的元十七郎并没有给她留下任何印象。那时候洛阳的宗室太多了,显赫的,富贵的,俊美的,风流的,博学的。她不记得元十七郎的样子,却还是奋力地将自己的姓氏报了上去,她是元家的女儿。
最终她还是指望能得到这个姓氏的庇护。
“……南平王?”座上紫金冠的男子已经很老了,嘉欣不敢抬头,他是她的主人,她怕他半晌的迟疑之后会来一句“南平王是谁”。
侍立他身边的少年笑吟吟地说:“……是武敬皇后的父亲么?这么说,你是武敬皇后的姐妹?你抬头来,让孤看看。”
“武、武敬皇后?”她呆呆地,不知道是何许人也。
“殿下不可造次。”越国公及时出声,替她解了围,“兰陵公主过世之后,先帝追封她为武敬皇后。”
原来是她。她呆呆地想,他竟然追封了她皇后。多可笑。兰陵走的那天她去街头看了,原本要喊嘉媛一起,嘉媛不肯,嘉媛说:“她如今不好,于你我又有什么好处。”她当时回答:“她便是好,于你我也没有好处。”
她死了有近三十年了,还有人记得她;她多活了三十年,却已经无人记得。她心中恻恻。越国公却已经想了起来:“……原来是十九娘。”
“当真是武敬皇后的姐妹么?”那少年孜孜地追问,“他们都说武敬皇后生得天姿国色。”
“哪有这回事,”越国公失笑,“十九娘会画么?”
嘉欣哪里会画,然而她不敢失去这个机会,只得硬着头皮道:“……会是会的,只是画得不好。”
越国公道:“如今你也老了,既是在我府中,就没有个让你为奴为婢的道理。你去西苑静养吧。晋王好奇,你要得了闲,就将兰陵公主画给他看。”他没有问她还有没有亲人,是知道她没有。
他也听得出她话里的勉强,并不真相信她擅画,另遣了画师教她。她画了很多张,起初是在画像,后来她发现她画的不过是往昔的时光,笔墨之间,仿佛有时光迅速地、迅速地往后退,那时候的洛阳,春光正好。
“武敬皇后……啊不兰陵公主就长这样啊。”晋王轻佻地说,话音里许许失望。她看着他,她看得出,这个少年的眉眼里,有宋王的影子。
她当初在洛阳时候,曾经远远见过他。
第567章 闯门
门猛地被撞开。
周城铁青着脸走进来,背后跟了三五个婢子,一路大呼小叫着:“大将军、大将军不能进——”
嘉敏吃惊地转过头,一头长发散落。
甘草惊慌失措地站起来,试图张臂拦住他:“大、大将军——”
“滚!”他喝了一句。
甘草哪里见过这等架势,被他一句话喝得脸都发白,站都站不住,只念着姑娘在身后,方才勉强战战道:“大将军——”“你下去吧。”嘉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甘草原想再撑一阵子表表忠心,奈何腿脚不争气,听了这四个字,不待脑子想清楚,自个儿生出主意飞也似得跑了。还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嘉敏:……
嗯,这就是她的贴身婢子。
屋里就剩了周城和嘉敏两个。
嘉敏见周城眼睛还红着,胸膛亦起伏不定,显然是气得狠了。一时趋近道:“将军几时进的城?我昨儿听说还有三百里——”
“三娘——”周城再开口,声音嘶哑,“三娘这么悉心打探我的行踪,是怕我提前回来,坏了你的好事吗?”
他目光往下。她方才沐浴过,长发未干,秋衫尚薄,这时候打湿了,都贴在身上。他身量比她高,这时候往下看去,但见峰峦起伏,不觉心头火起,一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怀中人像是叫了一声,亦充耳不闻。
便觉得藕臂如蛇一般缠住了他的脖颈。
大步走到绣榻边,原待将人掷下,到底没舍得,弯身将她放下了,那人却一骨碌爬起来,说道:“周郎——”
他脱了靴子上榻,嘶声道:“三娘是要盛装打扮了南下么?”
嘉敏知道他每每听了萧南搅事便要发疯,却哪里想得到能疯成这样,硬生生被按到在床上,才要开口,唇又被堵住。
自杀了元钊,后来回了洛阳,大半年过去,虽然思念不减,但是当初的丧父之痛已经减了大半——时间是万能的。周城与她一向随意,到洛阳还收敛了一些,城中非议仍繁,说长公主不守规矩。其实素日里揽个腰,亲个面颊是有,更多就没有,更不曾如此暴戾。这时候只觉得那人唇舌长驱直入,喘息促急。
嘉敏发不出声来,只急得去按他的手,却哪里敌得过他的力气。混乱中但觉上衣尽裂。周城素日里进出公主府并不太顾忌,府中侍卫、奴婢大多也都认得他,是故虽然眼见得形势不对,竟并无一人敢闯门相扰。
嘉敏心里暗暗叫苦,没人来救,这人又不听解释,盛怒之下她非受伤不可。因不得不死命咬了一下他的唇。
腥气在唇齿之间弥漫开来。
周城这才清醒了些,放开嘉敏的唇,却将头埋在枕上,涩声道:“三娘、三娘当真还惦着他吗?”
嘉敏拢住衣襟,没好气道:“这等话你也信!”
周城不说话。
嘉敏掰过他的脸来看,他伸手遮住眼睛,又被嘉敏扯开,眼睛红成这样,嘉敏问:“……是几日没睡了?”
“三日……或者五日……”周城喃喃道,他自己也记不清楚。
“闭上眼睛再与我说话!”
“你别走!”他却一把拉住她。
“……我不走。”嘉敏道,“你让我起来,我头发还湿着呢。”
那人只是装死不动。
嘉敏气恼道:“再不起来我喊人了!”
枕中闷笑了一声。
嘉敏:……
她也知道他是笑话她方才不喊,这会儿再喊管什么用——谁敢来管她长公主的床帏之事。问题是,她方才喊得出来吗!
她觉得自个儿甚是冤屈:“你就会欺负人……”
“长公主讲点道理好吗!”周城道,“我行军到半路上就听说了……”
嘉敏苦笑道:“……总不能两线作战。”
“三娘尽诓我,”周城气苦,“萧南如今有能力北上?”他出征之前,朝中是议过的,如今州县未附,时有乱起,如果萧南再大举来攻,朝中定然吃不住。然而细作传回来的消息,南朝并没有这么太平。
“他有没有能力北上我不清楚,扬州丢了总是真的。”扬州属河南道,原本是落在陆扬手里,陆扬进入到关中,绍宗趁乱,却抢了七八个州去,把陆扬怄得半死,还是贺兰初袖劝他关中要紧,方才缓过气来。
周城到这会儿方才听说这个消息,愣了愣:“然后呢?”
“然后阿兄派人过去议和。”
周城酸溜溜地道:“就拿你和亲?”
嘉敏摸到枕头打了他一下:“我阿兄在你眼里就这样?”
周城亦知道是自己口不择言,便不响,过了一会儿方才说道:“就算他拿到扬州,恐怕也没有再继续扩张的实力。”
嘉敏道:“那自然是没有,不然他凭什么与我阿兄议和?”
周城想了想,这也是个道理,总是双方都力有不逮,才能维持个暂时的平衡。却道:“然后你就应了?”
嘉敏沉默了一会儿,朝中那些人,并不觉得把她送过去——说和亲也好,说完璧归赵也罢——有什么不妥,用一个女人,莫说是换座城池,就是换块玉璧,他们也会觉得值得,哪怕她是公主。何况她过去金陵,并不为奴为婢,萧南的国书上说了,她是他的结发妻子,于情于理,朝中大臣都不觉得有拒绝的必要。
至于大将军——洛阳城里多得是美貌宗室女补偿他,实在他都不要,兰陵公主不是还有个亲妹子吗?
当然他们这些龌龊的心思是不会拿到台面上来说的,拿到台面上说的,无非兰陵公主与吴主成亲在先,吴主也没有写休妻书给她,如此,强留公主在洛阳名不正言不顺;何况以公主一身,换得两国和平,善莫大焉。
自古以来,有解忧,王嫱,都是佳话。
然而她不想做佳话。
嘉敏道:“吴主派了使臣,在洛阳大肆造势。”
萧南在洛阳住了近十年,洛阳人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摸得门儿清,派过来的使臣自然是最得高门喜欢的做派,虽并不往城里来,却****高朋满座——城中世家子弟争相拜访,车马将四夷馆外的道路都堵塞了。
“……我看这样下去,终非了局,所以就与他们提了条件,要我去金陵,则吴主须得立我为后。”这个条件,即便朝中大臣,也是赞同的。她以公主之尊,自然不能为人妾室,哪怕对方是一国之君。二来她与吴主结发,以情理论,要个皇后不为过。
“那敢情好,我先恭喜三娘母仪天下。”
嘉敏又打了他一下:“我让你胡说!”
周城挨了这一下,心里倒是欢喜,只道:“你就不怕他真应了。”
嘉敏道:“周郎这么个聪明人,怎么这会儿又想不明白了,有苏娘子在,他哪里能立我。”
“那可不一定,”周城回忆了一下苏仲雪,“苏娘子当初不是也答应过做平妻吗?”
嘉敏心道那是那时候她觉得萧南绝对不可能对她动心。只是这个话不好与周城说,只含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