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谁的皇后-第4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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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眼下这个样子。
他是不该——但是他好端端的妹子,怎么就学了顶撞他?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小娘子,不该贞静自守,有个小娘子的样子么。她还没出阁呢,待要是出了阁,对她的夫婿这么说话,又哪里是一巴掌能完事的。
五娘就没有这么和他说过话。她还是将门出身。也许他当时应该把明月接出宫来,让五娘教养。
宫里——胡太后那么个德性,倒把他妹子教歪了。南平王妃是胡太后的妹子,又能是什么好人了。
天慢慢就黑下去,又一天结束。
天光走得飞快,底下攻城来了一轮又一轮。有时候歇战休整。元明炬抓紧时间,带兵出城杀了一阵,多少捞了些便宜,不敢决战又退了回来。对方还是没有把明月推出来,不知道她如今人在哪里。
——他当然不会知道,为了向李十一郎交代清楚李贵妃的死因,周城已经命封陇护送明月赶赴邺城。
明月也是头一次离开洛阳这么远,无休止的赶路。身边婢子一遍又一遍地给她敷眼睛,三两天之后,红肿和酸痛渐渐退了去。往回看,司州城早没了影子,她这时候开始懊悔,她就这么一走了之,她哥哥不知道该有多担心。
她不是小孩儿,赌气时候觉得他活该担心,谁叫他打她,但是气愤过去了,又想起兄长的好处,她原也不该说那些话,戳到他的痛处。他们没有父母教导,一向都走得小心翼翼,他阿兄训兵打仗是不如南平王世子,那有什么稀奇,世子背后有南平王,他们兄妹背后有什么,空空一堵墙。
她阿兄是想往上爬,不然呢,他大好年华,就在家里闲置么?
空头爵位好处是有限的,不然洛阳城里的宗室为什么都削尖了脑袋希望得到天子宠信?从前没尝过滋味,后来从羽林卫统领的位置上下去,那种失落感,到重新起复,对天子生出感激之心,也是理所当然。
但是到这时候,是走还是留,去往哪里,又哪里还由得了她。
她到底年幼,也没有出过洛阳,邺城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在洛阳人嘴里,洛阳之外,都是乡人。到了邺城,李十一郎会不会信她的话,她不知道,信了如何,不信又如何,她也不知道,她不知道他们会怎样处置她。
那个叫封陇的男子——她好了眼睛,终于看清楚他的脸,年轻温柔的一张脸,她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他说:“兰陵公主在邺城——她是你堂姐,你从前见过她么?”
“见过的。”她说。
第552章 人质
流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传到周城耳中,已经四五天之后了。这流言实在可笑,以至于周城呆了半晌。
他们说军司马的妹妹李贵妃出城来投奔兄长,被大将军****不遂,自杀身亡。他们绘声绘色地说李贵妃如何一头撞在大将军的刀上,刀刃横过她的脖颈;他们津津乐道地描绘她的美貌,就仿佛仙子下凡。
周城:……
连李十二娘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的大将军觉得自个儿冤得能六月飞雪。
明明接待李十二娘的是嘉言不是他——你总不能说嘉言****未遂吧,一头撞在刀刃上,这么好准头怎么不去当神箭手。又庆幸得亏从头至尾都是嘉言在跟这件事,不然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诚然亲信都拿这个打趣他,说公主听了这话,没准会连夜赶来问罪,但是传到底下,底层将士的看法又不一样:
都说饱暖思****。他们在这里围城,两月有余了,见个母猪都赛貂蝉,何况真真儿天仙似的美人,换你你不动心?他们没权没势只有命一条的人流流口水也就罢了,大将军——大将军既然能图谋公主,多收一个贵妃,又有什么了不得了。在他们看来,多收一个女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管李贵妃,还是那个自进军帐之后就无影无踪的二十五娘,但怎么着,也该顾及军司马的面子。
——从秦州到中州一路,六镇降军家小都是李十一郎在带,谁人无父母,谁人无妻儿,便真孑然一身的人,也有同袍、亲友、同族,乃至于同乡。因此李十一郎在军中威信极高,仅次于周城。
关于这桩风流韵事,起初就只停留在风流,渐渐地口风就变了:如果连军司马的妹妹都逃不掉****,免不了一死,他们这些人,就更不在大将军眼里了——大约大将军眼里,也就只有他们性命换来的富贵了吧。
原本司州城久攻不下,将士就有不满:每日里轮流攻城,流血流汗徒劳无功,稍有不慎还会丧命。粮草紧巴巴的,吃得和猪一样,累得和牛马一样,人心浮动在所难免,这个话一出,竟愈演愈烈,大有燎原之势。
到再传回周城耳中,流言已经比最初恶毒了十倍不止。周城悚然而惊:如此下去,人心丧尽,这仗还怎么打?
之先封陇与他说,恐怕元明修的目标不是他,他还觉得可笑。这时候前后一串,登时就明白过来,恐怕明月并不知道——她借李十二娘的力得以出宫,为的是劝降她兄长,元明炬不应,才令她愤而出城。
李十二娘想要投奔李十一郎真假已经不可知,反正元明修是假装相信她会为他作间,为他劝降李十一郎。而李十二娘就和大多数人一样,以为元明修的目标是行刺。然而从结果来看,恐怕元明修的目标,一开始就是她李十二娘的命。
兴许原本还有明月——但是乌容进去得及时,阿舍没能得手,不然在他军营里杀了明月,事情就更说不清楚了,不仅李十一郎那里说不清楚,元明炬那里也说不清楚,丧妹之痛,元明炬绝了献关之路,只能拼命到底。
周城召集军前会议,众人一通分析,得了这么个结果,无不心中寒彻:果然是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可惜了李十二娘这么个人。
应对流言的法子,帐中一时七嘴八舌起来:这个说揪出流言的源头,一劳永逸;那个说干脆请了公主和军司马过来辟谣。
也有说该以毒攻毒,索性就把李十二娘说成是奉命行刺,横竖底下人就是要个说法,圆得过去就行——原本这个说法也比元明修真正的用心更好接受,恐怕得还有人会庆幸大将军目光如炬,看破伪帝用心云云。
都被周城一一否决了。
如果揪出源头就能平息事态倒也罢了,然而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往往没了源头,阴谋论还能自发的越传越玄乎;嘉敏和李十一郎在邺城脱不开身;最后以毒攻毒不是不可行,就是太委屈了军司马。
就在众人发愁时候,又来了新消息:“南阳王在城墙上喊话。”
“喊什么?”
“谢、谢氏和皇嗣被带到了城墙上,南阳王说,要与大将军对话。”
周城:……
“会不会是假的?”李延道。开玩笑,陈郡谢氏的女儿,元明修这名声还要不要了——好吧大家都默认他原本也没什么好名声。
嘉言霍然起身道:“我去看看!”
周城拉住她:“别急,让我想想——就算你去,也是看不到的,数丈高的城墙,哪里能看得清楚人脸。”
以假乱真,元明修是有前科的:南平王就是这么被乱了心神,着了道。
但是——万一呢?万一元明修真就不要脸了,把昭诩妻儿推出来做人质,怎么办?白白打了两个多月,耗费粮草、将士无数,无功而返?这对于士气,就是个致命的打击,特别在李十二娘事件之后。
还是不顾谢氏与玉郎的死活,接着打?这个决定,除了昭诩本人,再没有人能够下。如果昭诩不在了,嘉敏和嘉言姐妹,又怎么舍得他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肉遭此毒手?
这等为难,嘉言自个儿在战场上,自然是明白的。一时颓然坐下。澹台握了握她的手。
“南阳王——”周城道,“人质是洛阳出来的,那自然是伪帝的意思,不过如今人在南阳王手里,二十五娘——”
“二十五娘在我们手里!”嘉言接口叫道,眼睛闪闪发亮,“南阳王父母双亡,就只有这么一个妹妹……”
“二十五娘去邺城了。”
“追啊!”嘉言道,“马厩里有的是好马……”
周城笑了:“阿言又心急了,在你帐中找个与二十五娘身形相仿的小娘子,不好过十万火急追她回来?”
他们在城下看不到谢氏的相貌,元明炬在城墙上却也不容易看清楚二十五娘。双方都只能模模糊糊看个轮廓,算是打个平手——算起来还是这边吃亏一点,嘉言已经许久没见过谢云然了,元明炬前儿才见过他妹子。
嘉言垂头盘算片刻,却只能摇头道:“二十五娘今年才十三,身量既小,又……我帐中都是将士,却哪里有与她身形相仿的。”
“叫人到周边州县、农户找找看。”周城道。二十五娘可是张好牌,元明炬就这么个妹子,自然不舍得她涉险,但是万一真如李十二娘所言,军中有元明修的内应,到时候放冷箭射死了她,他可没地儿找补。
自有人领命,退出帐去。
明月这时候已经被带到了公主府,嘉敏见了明月,自然是吃惊,待问清楚来龙去脉,却是为难起来。
要其他人也就罢了,堂亲虽然亲,到底还隔了一层,但是李十一郎满门被灭,就剩了两个妹妹,九娘已经久不得消息,虽然都自我安慰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但是听到李十二娘尚在的时候,嘉敏记得李十一郎当时惊喜。
这世间与他血脉相连的人已经如此之少,如今又去一个,嘉敏简直不知道该如何与他开口。
踌躇良久,还是让封陇去请了人来。
李十一郎原还在纳闷封陇怎么回来了,进屋看到明月,嘉敏与他说:“这是南阳王的妹妹,二十五娘,二十五娘,这位就是李郎君。”
明月起身,与他行了大礼。
李十一郎的脸刷的白了:“九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