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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重生之谁的皇后-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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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平王妃适时添上一句:“萧家大郎是个好孩子,长公主教导得当,我家王爷也赞不绝口的。”

    南平王妃这句话,让贺兰初袖眉睫闪了闪:王妃为什么帮着嘉敏说话?——也许是为了南平王府的名声着想?

    穿凤尾裙的夫人也没料到南平王妃会帮着嘉敏说话。她从风言风语中得到的讯息,以为嘉敏爹不亲娘不爱,大可以拿捏了当笑话,却不想是个硬柿子。一时大为懊悔,讪讪说了些场面话,岔开了话题。

    人渐渐来得多了。

    南平王妃领着嘉敏、嘉言、贺兰初袖和元明月,与众贵妇人一起退出了朝华殿,被女官领着,依官职、爵位站位。这一下,自然离太后远多了。嘉敏这才有余暇悄声问嘉言:“那个穿凤尾裙的夫人,到底什么人?”

    嘉言没好气白她一眼:“是于夫人。于家打打杀杀起的家,不通文事,通府上下连个知礼的都没有,尽说胡话。”

    于家……嘉敏努力从脑海里搜寻这个姓氏,却是空白。

    贺兰初袖笑道:“表妹今日好利的口齿,平日里倒看不出来。”

    元明月牵着贺兰初袖的衣角,眼睛睁得大大的,看住嘉敏。嘉敏摇头道:“我也是被逼……”

    一时间礼乐响起来,姐妹几个都收了声。

    钟鼓之声俨然,依礼跪,拜,叩,起。

    像牵线的偶人,无非照着规矩来,按部就班,不必有忧喜——然而人生不是这样的。

    这样的场面,嘉敏后来参加过许多次,从她进洛阳开始,就年年都须得来了。起先是太后的寿诞,后来是皇后。起初宋王府的寿礼都交予她准备,但是备了几次都不尽如人意,这事儿,就转交给了苏仲雪。她得承认,苏仲雪比她心灵手巧,做事也周密,毕竟世家大族出身……忽然贺兰初袖推她:“阿敏、阿敏你瞧那边!”

    嘉敏目不斜视——不是她定力好,她虽然不记得,也猜得到,她当初定然是顺着表姐的目光看了过去的。但是后来沧海桑田,什么繁华都见过,什么苦头都吃过,就不再容易生出多余的好奇心——好奇心会害死人的。

    嘉敏道:“这是宫里,不好东张西望的,表姐忘了严嬷嬷的话吗?”

    贺兰初袖不意竟被嘉敏教训了,心里越发惊奇,前番后事一过心,不由想道:怎么阿敏竟像是、像是换过一个人似的,莫非她、莫非她也……那她岂不是知道了……知道了后来的事?

    这一惊非同小可,便是以贺兰初袖的定力,一时间竟也面色煞白:她原以为只有她一个人得天独厚,能事事洞察先机,从容布局,如果嘉敏也知道,如果……那会多出几多变数?贺兰初袖试想自己与嘉敏易地而处,是绝对容不下自己的。

    莫慌、莫慌!贺兰初袖忍不住按手在膝上,抚平裙角。她对自己说:总要、总要先试试她才知道……她是不是也……死过一次。

    一旁元明月注意到贺兰初袖的脸色,没有做声。

第23章破计

    到演礼完毕,就是分赐寿宴。各人按着身份入席,按着身份,轮流上前向太后贺寿。

    这会儿嘉敏、嘉言、贺兰初袖、元明月已经和南平王妃分开。南平王妃是有品级的命妇,这些姑娘被另分一席,以屏风相隔,屏风那边是男子的席面了。嘉敏记得当时有风言,说太后想借着这次寿宴,察看各家姑娘,准备为皇帝选妃。如今看来,倒有几分真。不过那和她没关系。她们这一行人,除了贺兰初袖,都是元家的宗室女。

    想到这里,嘉敏眼皮一跳:前世是不是就因为这个缘故,所以贺兰初袖,才一定要在寿宴上出风头呢?

    嘉敏的目光不由自主往贺兰初袖飘,贺兰初袖也正看她。两下里目光一撞,各自心怀鬼胎,又不便移开。

    嘉敏低声道:“表姐,这寿宴,可真真无趣得很。”

    这声气,又与往常一般无二。贺兰初袖心中仍有疑惑,微笑道:“……是因为没见到萧家表哥么?”

    在前世,贺兰初袖也常常这样打趣,嘉敏又是羞恼,又是喜欢。这时候听来却只剩下刺心:“表姐要和那于夫人,说一样的话么?”

    贺兰初袖微微一笑:“怎么会一样。于夫人是不怀好意,咱们是打小的情分,我自然是为你好的。”

    嘉敏却是叹了口气,低声说道:“表姐要是为我好,就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啦……叫人听了去,可不就是看笑话么?”

    贺兰初袖笑道:“那咱们就不叫别人听了去,就咱们自个儿说说?”

    这些话,原是她们亲近时候常说的。到后来……后来……嘉敏微怔地看着贺兰初袖秀美的面容,细长的丹凤眼,眼波流转。红唇如蔷薇。当初,恨到极处,她也曾恨不能抓破这张脸,戳瞎她的眼睛,缝上她的嘴,彻底地……毁掉她。

    她不知道,那些恨意里,到底是因为萧南更多,还是因为她是贺兰初袖更多。

    幸而这一世,她与他的纠缠,她不必再参与。嘉敏长长舒了一口气,低声道:“我幼时,听父王说过一个故事,表姐要不要听听?”

    南平王说的事,贺兰初袖哪里有不想听的道理,忙问:“姨父说什么了?”

    “父王说,弘农有户杨姓人家,在前朝,出过一个大官。有天途径昌邑,当时昌邑令是他举荐的,知他路过,当晚来见,赠他厚礼。杨姓大官惋惜地说:‘我知你为人,你却不知道我的为人,实在可叹啊。’昌邑令说:‘这是深夜,没有人看到我的行踪,不会有人知道的,这是我的心意,恩公但收无妨。’杨姓大官却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怎么可以说没人知道呢?’”

    话止于此。

    贺兰初袖想不到嘉敏竟然说出这么一大篇道理来。按说,南平王教女儿“四知堂”的典故,不足为奇,以嘉敏平素为人,虽然说不上君子,“不欺暗室”四个字,还是做到了的。但是,她竟然把这个故事搬到闺中戏语上来说教,贺兰初袖实在有点哭笑不得,不知道嘉敏是犯了迂腐脾气呢,还是……她心里琢磨,忘记了要应话。

    元明月却在一旁拽了拽嘉敏的衣袖,问:“嘉敏姐姐,那若是天知,地知,我知,你不知的事,是不是就可以做了呢?”

    嘉敏:……

    “都给我住嘴!”幸而嘉言仗义出声,打断了尴尬:“……就到我们了!”元明月年纪虽小,对天威之厉却是感触最深的一个。连忙就住了嘴,收了心,专意等着前面一拨人行礼,祝寿,退下。

    女官朝嘉敏、嘉言点头示意,几个人齐齐站起,猛听得“咚”地一声,朗翠,顿时整个大殿都静了。

    是一支青玉笛,不用回头,不用看,嘉敏也知道,是一支青玉笛,她想要深吸一口气,像是非如此,无以镇压胸中惊涛骇浪。

    那是她的笛子,毫无疑问。

    那是她的噩梦,毫无疑问。

    当一切如历史重来……嘉敏仿佛能看到十年前的自己,在所有人寂静的目光里战战。那是她第一次面圣,皇权于她,从来都是个可惊可怖的存在,她从书里看到过无数关于“天子一怒,流血漂橹”的传闻。

    她不知道笛子怎么会出现在她的袖子里,更不知道它怎么会掉出来。

    而太后已经在问:“谁的笛子?”

    那时候嘉敏张嘴,她以为自己能够出声,但其实并没有。她惊恐地看着那个金座上,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隔得那么远,她看不清楚她的面容,看不清楚她是高兴还是发怒。重重珠玉遮住了她的脸。

    她的脸隐藏在权杖背后。

    大滴的汗从额上滑下来,打湿了她的鬓角,然后是面颊……不知道妆有没有坏。

    扮作丫鬟的贺兰初袖站了出来,这时候。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站了出来,以“保护者”的姿态在她的面前,朗朗而谈,字字清晰:“笛子是我家姑娘带进来的,我家姑娘想吹笛一曲,为太后寿。”

    那在当时,也许是急中生智最好的解释,嘉敏曾这样为表姐开脱。

    可是……她不会吹笛,或者说,她吹得不好,她只是个初学者,之所以会有这样一支名贵的青玉笛,纯粹是因为表姐打探来的小道消息,说萧南擅吹笛。那时候的少女心思,总想着什么时候相遇,什么时候偶遇,可以有个正大光明说话的理由:“我听说公子会吹笛,可以吹一曲给我听吗?”

    或者更亲热一点:“南哥哥可以教我吹笛吗?”

    或者是……

    那些反复,折转过千百回的心思,设想过无数次,应该是在粉白的樱花树下,或者有流水潺潺,丝丝的柳条垂下来,叶子轻翠。风徐徐从掌心过去。或者是没有月亮的晚上,在屋顶,夜黑得阑珊,阑珊如梦。

    到眼前来,都变成逼仄的空气,耳边嗡嗡嗡地作响,幸灾乐祸等着看笑话的目光。惊慌失措应对太后的问话:“……是这样吗?”

    “是的。”

    “那么,你准备吹什么呢?”

    一下子惊醒过来,时光与记忆的交错,前世今生,如今太后在金座上含笑,遥遥垂问:“三娘是擅长吹笛么?”

    屏风后有少年声气,“噗嗤”笑出声来,有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宋王倒是擅长吹笛。”

    那显然是个很得太后喜欢的宗室少年。太后笑骂道:“没你的事,乱开什么口,就知道欺负妹妹!”

    被这么一打岔,空气里缓和了许多,贵人都不傻,既然太后说了是兄妹玩闹,那自然就是兄妹玩闹。

    嘉敏趁机回道:“回太后的话,臣女……不擅长。”

    “咦?”

    太后声音里听得出不悦。她对嘉敏印象不错,原本是做好的筏子,让给她出风头,却不料她自个儿不争气,太后多少有些失望。

    却听嘉敏侃侃又说道:“臣女之所以带着这支笛子,其实是想抛砖引玉。”

    “哦?”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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