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神探驸马请上榻-第2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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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亮出令牌他就吓傻了,赶紧让人将贾文带进了牢中。有我们的特别关照,贾文估计不死也得残了。”荆彦大大咧咧道。
公仪音看一眼身侧眉眼冷然的秦默,不知为何心中有一丝奇异的情绪在蔓延。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并没有完完全全了解过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他的过去,于她而言,是一片空白。她只见过他展现在自己面前的一面,而其他的方面,她一无所知。
这让她不由产生了一丝挫败感,情绪也跟着低落下来。
秦默淡淡瞥了荆彦一眼,收到他的注视,荆彦一怔,很快反应过来,偷瞄一眼公仪音忙笑着将话岔过去,“点了这么多菜?!终于可以放开肚皮大吃一顿了。”说着,看向秦默笑道,“九郎,可以开吃了吗?”
“吃吧。”秦默淡淡应了,拿起筷子先给公仪音夹了一箸菜。
公仪音淡笑着谢过,埋头吃起饭来。
看着她沉默不语的侧颜,秦默幽深的墨瞳中划过一抹异色,很快也垂了头吃起饭。
一顿饭吃得是波澜不惊。公仪音情绪不佳,明显话少了许多,连谢廷筠看出了端倪,疑惑的目光在秦默和公仪音身上流转片刻,眉眼间闪过一抹深思。
吃过饭,公仪音借口累了,先行回了房。
荆彦和莫子笙去安顿车辇和侍卫去了,一时间席上便只剩下了谢廷筠和秦默。
两人沉默了片刻,谢廷筠看向秦默开了口,“无忧好像心情不佳?”
秦默没有出声,目光定定地盯着吗面前的茶色长几,修长如玉的手指捧着粗瓷茶盏,愈发显得细腻莹白。
“为什么?”谢廷筠问道。
秦默依旧没有出声。
谢廷筠似乎习惯了他这样,叹口气道,“熙之,方才你失态了。”这么多年,他几乎是看着秦默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自然知道他内心有多强大。到了现在,已经很少有什么东西能引起他情绪的波动了。没想到世间万物终究是一物降一物,素来清冷的秦默在遇到无忧时,终于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会笑会怒的普通人。
“那个时候,我没办法冷静下来。”秦默终于开了口,清冷的嗓音像是早春白雪消融的溪水,凉而沁人。
“你所经历的那些,无忧并不知情是不是?”谢廷筠紧紧凝视着他淡雅的眉眼。
秦默淡淡摇了摇头。
“所以见到那样的你时,她才会疑惑,这也很正常。”见秦默的情绪明显也跟着低落了下来,谢廷筠出声安慰。
秦默“嗯”了一声,长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茶盏。
“熙之,你有没有想过向无忧说出来?”谢廷筠轻轻啜一口杯中茶水,想了想建议道。
秦默眸中眼波波动些许,脑海中闪过公仪音如刚发的花信般明媚的笑靥。她美好得如同初升的骄阳,而自己,只是那寂静无边的黑夜。那些过往的黑暗与残忍,如果可以,他并不想让她知道。
看出他眼中的挣扎,谢廷筠微微叹一口气,“罢了,你素来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我作为旁观者,就不多说了,你好好想想吧。”
说着,似乎是有意打破这样沉闷而压抑的氛围,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酒足饭饱,我也困了,去午睡一会了,有事派人叫我。”说罢,起身上了楼。
许是一路奔波劳累睡得并不安稳,好不容易可以在榻上舒舒服服睡一觉了,公仪音这一觉格外香甜,等她醒过来时,窗外已红霞遍天。
她呆呆地从榻上坐了起来,看着窗外满目的橘色,脑中一时有些发懵。
“阿素。”她出声唤道,却很快意识到自己这不是在帝姬府,阿灵和阿素也没有跟来。只得咂了咂嘴有些干燥的唇瓣,掀开薄被起身下了榻,走到茶几旁给自己倒了杯水。
温热的茶水下肚,她这才觉得脑中清明了些。
走到窗前推开窗户,窗外的景色一览无余。公仪音这间房的窗户是对着客栈里头开的,窗户下面是一个小小的庭院,庭院中遍植长青树木,亭亭如盖。
仔细一瞧,发现树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公仪音睡了这么长的一觉,急切需要呼吸些新鲜空气,想了想,将外衫穿好,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走到树下时,树下的人闻得脚步声转过头来,正是目露沉思之色的谢廷筠。
也不知是不是出门在外,谢廷筠这些天的打扮显然低调了许多,虽然衣衫的色泽较之秦默仍是鲜艳了不少,但总算不再是那种大红大绿艳俗无比的搭配了。
此时的他,身着一身湖蓝色的长衫,腰间坠下玉佩香囊和他这几日不离手的那把玉骨扇,头发用碧色小玉冠束住,乍一看上去也是个翩翩佳公子。
“无忧这是刚睡醒?”瞥了瞥公仪音还带着些睡意朦胧的眼睛,谢廷筠笑道。
公仪音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我也没想到会睡这么久。”她打量了谢廷筠一眼,“谢七郎又是在这里做什么?”
谢廷筠解下腰间佩扇,煞有介事地一展扇面,冲着公仪音送了个秋波道,“我啊,在悲春伤秋。”
他一向不正经惯了,公仪音见怪不怪,反而顺着他的话道,“悲春伤秋?我看你是大秋天的思春了吧?”
谢廷筠轻咳一声,盯着她似笑非笑道,“我可不像你,春都没有,怎么思?”
公仪音冲他扬了扬秀丽的黛眉,抿唇笑道,“要不要我给你找一个春天?”
“别别别。”谢廷筠赶忙摆手,“你还是绕过我吧,不然你老替我张罗,熙之还不得扒了我一层皮?”话音一落,他敏感地感到公仪音唇角的笑意淡了些,不由心里只懊悔。
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明知道无忧因熙之上午不小心外露的凛冽煞气而心有纠结,自己这会还说这话,简直是脑子里进了水。
他懊恼地咬了咬下唇,生硬地转回到原来的话题道,“不过……若是你有看着合适的,给我介绍介绍当然好了。反正熙之对上你就没了脾气。”
公仪音生涩地笑笑,显然也明白了谢廷筠如此突兀的画风一转是因为何故,一时间又有些心事重重起来。自己莫不是表现得这般明显?连谢廷筠都发现了端倪?那秦默那里,自然也瞒不过了。
秋风瑟瑟,吹动枝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公仪音和谢廷筠却突然之间都沉默了下来。
“无忧……”
“谢七郎……”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在寂寂秋风中很快随风消散。
“你先说。”公仪音抿唇微微笑笑,看着谢廷筠道。
“你有没有什么从未对人说过的秘密?”谢廷筠的目光看向悠远的天空,那里,一片瑰丽的橘色,如同火烧一般艳丽的色泽。
公仪音心中一咯噔,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她重生之事。
谢廷筠似乎并不想等到她的回答,悠悠的语声又响了起来,自顾自说道,“我有。”
公仪音略有些吃惊地转头朝他看去。
暮色以一种温柔的姿态笼罩下来,天边的橘色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浓的墨蓝。
谢廷筠的侧颜在朦胧的夜色中也变得模糊起来,然而无论怎样也掩盖不了他精致的五官。不得不说建邺这些士族子弟,除了秦默,其他人同样亦是面如冠玉仪表堂堂。
谢廷筠继续开口道,“所有人都很好奇,明明我与阿兄是一母同胞,为何他就能如此出色如此光芒四射,而我却成日如此游手好闲?”
他面上收起了往日惯常的佻达笑意,朦胧夜色中,只有那一双眸子还散发着熠熠的光彩。他嘲讽地勾了勾唇接着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并不是现在这般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样。当时的阿兄,性格好能力好,我很努力地想要追上他的步伐,努力地想要做一个完美的世家儿郎。可是直到有一天,我发现这些,其实只是装出来的假相。”
他神情淡渺如烟,秋夜的凉意在他长长的睫羽上碎开,眸间有隐隐光华闪烁。
关于他是如何发现这些假相的,谢廷筠并没有细说,目光依旧看着夜色中的远方,仿佛恍惚间想起了年少无知的少年时代,而唇边笑意间的嘲讽之色愈发重了。
良久,他似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公仪音,黑曜石般的双眸在渐渐暗淡下来的夜色中清华流转,“而熙之,他的过往,比任何人的都要艰难。我很难想象,他究竟是如何才能练就如今这样一副淡然清风的性子。”
公仪音心中一惊,不可思议地抬头看着谢廷筠。
他是说,秦默的过往很艰难?艰难到他都无法想象?可是……他不是秦氏嫡支么?不是秦氏宗主最看好的下一代子弟么?虽然王夫人不待见他,也不至于沦落到那样的地步罢?
她盯着面前的谢廷筠,急急便想开口,“谢……”一个字刚出口,便觉得一股熟悉的隐约寒凉香气夹杂在凉风中袭了过来。
公仪音下意识回转头,果然瞧见一袭银色袍衫的秦默在夜色下正朝这边走来,宽袖轻摆,衣袂翩翩,身上永远是那样泠然自得的气质。这样的人,仿佛岁月从未亏待过他,如此,才能养成这种任何时候都胜似闲庭信步的气度。可谢廷筠却告诉她,她的过往,远不是自己能想到的?!
她突然觉得自己脑中迷糊起来。
前世今生,她似乎见过了秦默的很多面,可又似乎又很多面从未见过。而究竟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
秦默在公仪音的注视下行到两人跟前,“无忧睡醒了?”他凝视着公仪音淡淡开口道。
公仪音点点头,眼中神色五味杂陈。
“方才在说什么?”秦默轻轻瞟一眼谢廷筠,最后目光又转回到她面上,唇角含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随便聊聊。”谢廷筠抢在公仪音面前开了口,面上神情似乎有些心虚。毕竟,他方才可是把秦默的底透给无忧听了。
秦默没有说话,只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公仪音,眼中带着腻死人的温柔。
公仪音被他这般看着,忽然有些喘不过气来。别开眼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