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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风烟传-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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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边四人,上首而立之年的男子瞧起来半带了胡人的容貌,高直的鼻梁,深邃的面廓,褐目褐发,稳坐如松。听得驿丞的求告,他将视线从混战中转回,沉声问道:“如今长安的官驿,行商亦住得?”

    驿丞忙解释道:“他们哪里是寻常行商。一位专替柳府奔走四处采买,一位效力于魏国公府上,都尉您说说,哪一位是我这等草芥小官能开罪的?”

    “且东宫与魏国公府上的那位金枝玉叶,这向来是要对迸火星子的……”驿丞不敢多说,自打了一下嘴:“这话真真该打,该打……都尉莫怪,还求先疏解了那二位。”他急急打住话头,深深地一揖,不肯起身。

    那半胡都尉沉吟了片晌,似乎并不愿介入这家奴殴斗中去,只这驿馆内闹成这般模样,确也是难堪。

    正犹豫间,方桌另一侧坐着的胡袍女子轻笑出声,脆声道:“驿丞糊涂,都尉岂要理会奴人相争?”开口才知虽是胡袍胡帽打扮,却是个唐家子。

    她站起身,理了理袍裾,向那都尉笑道:“阿延莫理,我替你去打发了事。”

    男子半闭了双目,略点了点头。

    桌旁另两人,年长些的随口道:“娘子小心。”

    另一个半大的少年郎却说着荒腔走板的河洛官话:“顾姊姊可要帮手?”

    这一桌正是将近长安的拂耽延、风灵、韩孟与韩拾郎,宿在驿馆内歇息,准备明日进京。(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大闹驿馆(二)

    风灵侧过身子,泥鳅似地滑入纷争的中心,恰那壮实的赵郎抡起了一条尚完好的长凳,要砸将出去。

    风灵在他高抬的手臂上不轻不重地击了一下,赵郎懵了一息,便教风灵趁势卸下了那条长凳。

    赵郎见有人搅局,却是方才还毫不相干地坐在门边吃着汤饼的胡装女子。进门时未看清她的模样,此时挨得近,一见之下满腔的怒气瞬时压下一大半,滑腻的目光在她脸上身上一转,嬉笑道:“小娘子生得……”

    话未讲完,面上“啪”地一声脆响,直落下一个火辣辣的巴掌。他怒目圆睁,瞪向风灵,一条准备还手的胳膊已抬起。

    风灵转身避过,绕到了他身后,抬肘在他脊椎骨两侧连捅了数下,那赵郎不得防备,上半身酸麻骤起,竟是无力还手。

    众目睽睽之下,他怎肯受这番辱,转身正见风灵冲他娇俏地一笑,心火愈盛。心下已了然那身量单弱的小娘子绝非好欺之辈,怕是个练过的,遂提起小心来,凝神应对。

    风灵却浑不在意,好玩儿似地,穿梭在缠斗互掐的随从之间,轻描淡写一一化解,那些随从或轻或重地皆受了她几记打。

    单瘦的孙郎较那鲁莽又好面儿的赵郎识趣儿些,见赵郎在个娇美小娘子手里吃了亏,便悄然退至一旁,朝拂耽延那桌打量了几眼,暗忖:那胡人瞧着像是个武官,说不得这好身手的小娘子是位官眷,此处已近长安,绝不乏私服匿行的权贵显要,如赵郎那般平素就认得且不对付的,反倒好办,惹便惹了,厮打一场也无妨,怕的便是那些脸生的……

    只可惜那赵郎平日耀武扬威跋扈惯了,半点亏吃不得,又是折在了女子手中,只觉面上火辣,比方才被甩的那一巴掌更甚,愈发地追着风灵要打。

    风灵不愿多惹事,本想挑散了那些打斗的便罢了,可那赵郎缠得紧,毫无招式可言,耍赖一般东抓西踢,每一下都下作地直袭她前胸后臀,风灵连连避让,心下烦躁起来。

    桌边端坐的拂耽延与韩拾郎皆瞧不下去了,韩拾郎站起身正要去援手,却见风灵寻了个隙,扭头冲拂耽延问道:“此人可打得?”

    拂耽延皱着眉头不加犹豫地点下了头。

    几乎瞬间,风灵不再避让,朝着他抓向她前胸的手腕直奔过去,一抹一拖,只听的“喀拉”一声,惨嚎同时响起,接连又是几声呼痛,便见赵郎跪倒在地,捂着自己的一条手臂大呼小叫,听者都觉疼痛。跟着他的那些随从,皆不敢上前。

    风灵立定在一旁,笃定地拍拂了几下手掌,指着地下彪壮的赵郎骂道:“手爪子那样油滑轻贱,活该要杂碎手骨。也是你颇具时运,今日是朔日,大娘我发善,且饶过你这一回,再无下回。”

    赵郎呼痛不迭,不敢回嘴,只垂头暗暗磨牙,无胆量再动手。

    “驿丞。”风灵唤过驿丞,一指地下的赵郎:“果真再无仓房堆放他的越锦了么?”

    驿丞踌躇了几息,小心地打量着风灵的脸色:“仓房已堆满了银炭,纵然是腾一半的地儿予他,也不敢将越锦那样的珍稀之物往里头放啊。搬挪囤放之时,难免不教炭色污了,或教炭气糟蹋了。”

    一听这话,孙郎忙上前搭腔,连连点头称是,不教他的炭敬搬出去淋雨,总还是好的。

    “以往若遇此情形,如何处置?”风灵问道。

    驿丞声量又低下去几分:“自是,堆放在客房内。只今日正巧了,驿馆内住得满,统共那几间房,都尉与那两位官差占了四间,赵郎与孙郎又占了几间,着实是腾不出空房来放置越锦。”

    “却也不难。”风灵撇了撇嘴,向着仍在地下呼痛的赵郎睥睨道:“他坏了腕子,需人照料,今晚是不便独住一间了,必得与他的随从共一间,他空出的那间,正可用以堆放越锦。”

    驿丞略一思量,倒觉在理,俯身征询赵郎:“赵阿郎意下如何?”

    赵郎苦着脸,无奈地甩了几下脑袋:“照办照办……一车锦尚在雨里头淋着,还不快着人去搬?”

    风灵半含了讥讽,嗤笑道:“吃口茶都挑三拣四,只当你是个惯用好货的,原不过是充数装样的。亏得你替柳府运送越锦,我问你,你可曾仔细瞧过,亲手摸过?难道不知越锦上色扎实,这点子小雨便是淋上大半日,也断无脱色坏了品相的道理。”

    孙郎闻言霍地抬头望向风灵,心底不住庆幸:价比黄金的越锦,寻常人自是难得一见,这小娘子竟是了如指掌,可见果真不是凡常小吏的家眷了,亏得方才未有得罪。

    他有心搭讪几句,那桌上的人却不予他机会。那三人见纷争已平,都自桌边站起身,径直穿过一片狼藉的厅堂。

    拂耽延行至风灵身边,忽想起适才她汤饼才吃了半碗,便挺身替驿丞劝架去了,只怕她还饿着,遂问道:“吃饱了不曾?还要些什么吃食?”

    风灵扫了一眼糟乱的厅堂,唯唯诺诺的驿丞,还有那瑟缩在边角的杂役,想来即使她还提出要些什么吃食,眼前这情形,恐怕他们也无暇去做,左右肚饥已填,这便作罢。

    “饱了,不必寻那麻烦,倒是身上乏累,想早些歇息了。”她半仰了脸向拂耽延弯起唇角眉眼,笑容灿如夏花,又半带娇羞。厅堂内的众人均不自觉地朝她瞥望,此刻是位娟好静秀的小娘子,可片刻之前的凶悍矫捷分明还在眼前闪现。

    风灵眼风向那些投望来的目光横扫过去,众人视线皆是一缩,慌忙旁望。

    “既在驿馆内住着,便安分守己,各自歇了去,莫再闹腾。”拂耽延声音不大,却不怒自威,震慑这些家奴随从自是绰绰有余。

    一时无人聒噪,风灵亦低眉垂眼地跟在了拂耽延身后,走向后院,回自己那间厢房歇觉去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初见长安(一)

    官道越走越宽阔,脚下夯实的土道再扬不起烟尘。

    风灵有些恍惚,长安她从不曾来过,她无法拿别的任何地方与之相较,搜肠刮肚了半晌,才勉强觉着与江都有些相类。只江都更水汽丰沛,长安却又更大气沉稳。

    马匹一路奔跑过来,到了此道路更宽处,反倒慢了下来。

    “前头便是金光门了。”拂耽延抬手向远处一指。

    风灵伸长了脖子,却因隔着蒙蒙细雨,瞧不出什么来。

    “进得金光门,向东南穿过西市,不及延平门之处,寻到怀远坊,我家宅便在怀远坊。”拂耽延细致地嘱咐,从怀中抽出一封书信,递与风灵:“你在长安无亲无故,理应住我宅中,只爷娘故去多年,我又不在京中,家下疏懒,也不知如今那宅子可还成个样子。你将这书信交予宅中管事,有事只管吩咐他去办。”

    风灵接过那书信随手往身后行囊内一塞:“你不也回京了么?要费事写什么书信。”

    拂耽延语塞片刻,忽然向两名兵部差人投去一眼,道:“眼下他们仍一口一声‘都尉’地敬称,待一进长安城,我便是被解了职的,自是要去兵部交还兵符领罪。也不知会定下何罪名,少则月余,多则……多则数月,归不得家。韩校尉也是一样,拾郎官话尚不十分通,更是艰难,你带着他同住,也好有个帮衬。”

    风灵瞠目结舌,拂耽延一路淡然从容,使者待他亦客气恭敬,虽知他乃戴罪之身,也知当今圣人待他向来另看一眼,一直以为不会罪罚太过,从未认真想过他回至长安后将面临怎样的境遇,现下乍听他提起竟是要羁押这么些时日,不免惊骇。

    “有这般严重?”风灵不谙朝堂之事,忙问道。

    “这事……算足了是个渎职,倒也不算太过严重。”惊慌教她的面庞僵直,这却是难得,拂耽延瞧着瞧着忽然淡淡一笑:“左不过褫职流徙,你怕是不怕?”

    风灵暗自大大松了口气,满不在乎道:“我有甚好怕的,你若遭褫职便随我去经商,统带部曲,货囊自此无忧。若是流徙,我便随你同去,最好是往西徒五千里,咱们回西边去。”

    拂耽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心下喟叹:以他眼下的处境,若是寻常官家出身的女子,莫说六礼未成,即便是成了只怕也该来求个和离了罢。照着释教的说法,他此生杀生造业太多,哪里来的福报能得这样的女子相伴。

    “阿延,不若我暂先找个邸店住下,待你回来了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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