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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一手捶地,一手遮天-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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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郎生撂下这一句话后,便沿着方才滚落的痕迹原路往回攀去,那架势分明是要非找回匕首的刀鞘不可,以宋郎生的性格,他决定的事便没人可以阻挠。
    我心中五味陈杂,“那是什么匕首?对你们家少主很是重要么?”
    修竹瞪了我一眼,极为不耐道:“我哪晓得。”他想了想,又咬了咬牙,将采蜜放在地上,同我道:“你,你们留在这儿,我去陪少主一起找。”
    于是一溜烟就往宋郎生的方向跑去。
    夜色沉沉,凉风刮的树木沙沙作响,我远远望着宋郎生的背影,心中浓浓的不安愈发浓烈。
    我一向自诩聪明,任何恶劣的环境下都能审时度势推测出一二,哪怕是面对风离,也能迅速做出应对之法,可这一路上,这一系列不合常理的状况,已经令我完全乱了方寸,迷失了方向。
    宋郎生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若恨我,为何还要救我,他若不恨我,为何又要对我说出那番绝情的话?
    还有方才那句“是我错了”……
    一阵阵刺骨寒风席卷吹来,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抬眼望去,宋郎生此时已攀至半坡之上,仍在仔细寻找他的匕首刀鞘,他从不是如此不识分寸之人,修竹说的不错,这追兵连我的死活也不顾就射穿了马车,必然不是太子的人,若再耽搁下去,追兵回过头来那可真是大事不妙。
    想到这一层我也顾不上去理会采蜜的死活,事实上我也从未理会过,见宋郎生他们快要离开我的视线范围,赶忙撩起裙摆往上追去,没走出几步路,见宋郎生突然直起腰,转过头来,恰恰好对上了我的目光。
    宋郎生见我也跟了上来,眼眸中泛起一丝诧异,却也仅是一瞬,目光变得平和起来,嘴角微不可查的扬起一个弧度,“找到了。”
    我看着他手中的匕鞘,想他必然是疯了,难不成这破匕首里头藏着什么藏宝图才会令他这般看中?所以他方才想把匕首赠予我难不成是一笔丰厚的散伙费?这么一想我觉得疯的人是我,为何会在这种时候被他的笑容所迷惑,说好了要做彼此不共戴天的仇人呢?
    宋郎生一步步朝我走近,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连十步也不到。
    他的视线没有离开过我,神情柔和的不可思议,我突然之间意识到,自己之所以会这样助他一路逃出来,并不是受到他的要挟。
    或许,只是不愿意离开他的身边。
    然而,下一刻,他的步伐猛然顿住——
    嚓的一声,猝不及防的,利刃穿破皮肉之声钻入耳里。
    我望见一截雪亮的箭头,从宋郎生右侧胸口伸了出来。
   
    第四十六章 
    
    我的心登时像被一只无形之手攥紧,一股前所未有的痛楚冲击的我几欲窒息。
    “少主!”修竹嘶哑的叫声划破寂静的夜空。
    然而那个被利箭穿胸而过的人紧紧只是顿住步伐一瞬,下一刻,宋郎生抽出匕首,旋身挡住了接二连三袭来的飞箭。
    坡顶之上,有几十个骑兵手持长弓,朝这个方向拉弦射箭,惶急之中,修竹已飞身扑来,挥剑替宋郎生挡了更多的侵袭,然而来者人数众多,根本撑不了太久。
    我心中空荡荡的一片,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人已奔至他身旁扶住他,他的脸色惨白到极点,连站都站不稳,我上下牙齿不受控制的连连磕撞,“我,我去和他们谈,你,你……”
    “他们的目标是我们,”他喘的极为厉害,胸前的血已染湿半裳,“公主……你先走。”
    我怎么可能先走?
    我反身挡在他的跟前,死死的揪住他的袖子,“我不走。”
    宋郎生反手挡出了利箭,见挣不开我,徒然急促道:“我不会死,你先躲到一旁。”
    “我不信。”
    “阿棠,”他忽然叫了我的名字,涣散的眼中泛起一股波澜,“这一次,你必须信我。”
    他说完这句话,用蛮力将我推下草坡,我重心不稳,抓不任何东西,滚了十来圈才停了下来。一停下来,想也不想,立即爬起身往回攀爬而上。
    我不信他,我从来不信他,就在今日,他还说那是他最后一次叫我的名字,可他食言了,他又那样唤我,他说他要与我恩断义绝,可他还是食言了,这生死关头,他把他说过的所有话都抛诸脑后了。
    如果他就这样死了……我该怎么办?
    只是这样想象一下,我都崩溃的无法呼吸了,对他的爱意与恨意早已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我撕成碎片。
    当我再度看到他们的时候,修竹的腿上亦中了箭,能抵挡住的乱箭越来越有限,而宋郎生的右臂也中一箭,已换为左手挡箭,可他并非左撇子,身体更是强弩之末,又岂能灵活挑开这没玩没了的箭雨?
    要死一起死。
    反正,我早已泥足深陷。
    当我闭上眼拥住他的时候,这个念头占据了我所有的情绪和理智。
    风卷起漫天飞草,片刻后,风过叶落。
    所有声音都静止了下来,包括嗖嗖的箭声。
    我不可置信的睁开眼,回过头,看到那些射箭的士兵已翻下马背,倒地而亡。
    怎么回事?
    幽幽月色中,我看到一个个身着公主府侍卫服饰的剑客朝我们奔来。
    “少主,少主!”
    “少主……”
    “少主!!”
    “……公主,”宋郎生的身体软软的倒在我身上,“你……怎么……总是不听话……”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什么也说不出,再无声息。
    “宋郎生?”我静静睁大了眼,不敢去探他的鼻息,生怕探不到一丝呼吸,“宋郎生!”
    “少主还没死。”修竹抢步上前把了把他的脉,“公主,你若再抱住少主不放,只怕连我也救不了他。”
    这时另外几个人也赶到了我们身旁,我泪眼朦胧的松开手,“你,你救的了他?”
    “修竹家门三代行医,他是最好的大夫。”那个叫茂林的男子蹲下身,小心翼翼扶起宋郎生,修竹慢慢的用短刀割断插在宋郎生身上的木制箭身,自袖中掏出方布银针,施了几处穴位后,果然延缓了血流的速度。
    修竹额上冒出冷汗,道:“得先找一处安全的处所替少主取出箭头,再迟就来不及了。”
    “离这不远有一家农舍,”茂林道:“那儿应当暂时安全。”
    月凉如雪,月孤眠,初雪飘零,雪压庐。
    茅舍不大,容纳不了太多人,宋郎生的其他属下都如坐针毡的在茅舍外来回徘徊,只有我在呆呆的赏雪。
    茂林所言不虚,修竹确实是个好大夫,足足两个时辰,他把宋郎生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我蹲坐在茅舍之外,看着天上开始落下雪花,铺在幽幽青草之上。
    这两个时辰是我生平度过最为煎熬的时刻。
    我想到了某一年的冬天,京城骤降暴雪,我被大雪困在宫中回不了家,两日没回公主府。谁知当天夜晚,宋郎生一身落雪的出现在我跟前。
    我诧异的问他:“这么大雪,你,你为什么会来?”
    积雪都厚到没过马车的轮子了,他是怎么来的?
    他打了好几个喷嚏,不高兴地嘀咕道:“你不回家。”
    我一把将冰块般的他抱住,又是心疼又是欣喜道:“驸马,你真是……”
    真是个笨蛋。
    茂林推门而出,静静道:“少主没事了,所幸箭未中到要位,再调养几日应当无甚大碍。”
    众人皆松了一口气,他们不敢进屋打扰,继续守在屋外以防追兵找到,茂林见我站起身来,神情稍稍犹豫了一下,“公主进来吧。”
    我越过他进到屋中,此时宋郎生正安安静静的闭目而寝,气息微弱。
    我慢慢坐在他的身旁,静静的凝视着他的面容,长长的睫毛下是静宁的神色,这个样子既不像往日雷霆果决的大理寺卿,更不像心怀不轨的乱臣贼子,他的所有都让人猜不透,摸不着,可在不知不觉中总会被吸引,沉醉而不自知。
    我忽然间觉得有些荒唐,当朝监国公主竟跟着谋反的驸马躲在这破旧的茅庐之中,而反贼们正守在门外,保护着他们的安全。
    这时,修竹从里屋走出来,见我坐在床边,也不讶异,自顾自的打了盆清水洗净手中鲜血,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修竹,多谢。”
    修竹愣了愣,“不必,救少主是我的职责所在……”
    “多谢你能让我跟来,听到他平安无事的消息。”我低头,“从你们的角度来说,没杀我,已经很不错了。”
    方才宋郎生昏过去的时候,有人甚至恨不得将我一刀剁了,修竹不仅制止住,还告诉他们少主的意思是要放我走。
    可我坚持要随他们到这儿来。
    “我只不过,是照少主的意思办事罢了。反倒是从公主的角度,没趁机杀了采蜜姑娘,也很不错了。”修竹淡淡一笑,他自己腿上也受了伤,走起路来并不方便,我问他,“采蜜怎么样了?”
    “昏迷不醒,不过……”修竹回头看了看里屋,意有所指,话中有话,“早晚该醒。”
    我恍惚点了点头,“是啊,早晚该醒。”
    “公主所指的是采蜜还是少主?”
    我仿佛从梦游里清醒过来,“我说的,是我自己。”
    这一场大梦,该醒了。
    生死之际,一切遵循本心,只为无怨无悔。
    生死过后,一切恢复如初,该面对的还得面对。
    不管是何缘由,不管真情假意,如今,谁也改变不了什么,挽回不了什么。
    正如我生来便是襄仪公主,他前朝皇嗣的身份永远也改变不了。
    我们回不到从前了,也不可能会有将来。
    这一条鸿沟谁也无法跨越。
    哪怕我开始愿意相信他了。
    信他爱我,信他从来不愿伤害过我。
    修竹似乎听懂了我的话,又似乎什么也没有听懂,他道:“待天亮了,我们便会带着少主离开,不过,这一次,只怕不能带上公主了。”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
    修竹见我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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