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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一手捶地,一手遮天-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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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垂下眼睑,看着腕上依旧留疤的烫伤,听着那一声声犹如催命符般的关切问候。
    直至此刻,我总算是明白,聂然前些日子似是而非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为什么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说有人要置我于死地。
    为什么他总是让我离开这纷争这纠葛。
    为什么他总认定我是假公主,我只是替身。
    因为连他自己都这样认为,并向康王提供了这样的证据。
    聂然就那样笔直的站着,静静的,望着我,我也在望着他。
    他根本不是煦方。
    可他却利用了……已经消失的煦方。
    我端坐在高处,殿宇百态,一目了然。
    有贤名却无实权的康王为何如此气焰嚣张,他身后的那根线连向了夏阳侯镇守岭南的十万兵权,而聂然为何要与内阁首辅赵庚年的独女联姻——我转眸看向了永远都在沉默的赵首辅,还有满朝过半的赵党官员。
    一切真相,皆已明朗。
    康王再度抬手,一只指着宋郎生,一只指着我,“来人,还不快将这两个欺君弑主逆贼给本王拿下!”
    殿前的精兵应声而入。
    我平生从未料过,这货真价实的公主之位,也会有被人指鹿为马的一天。
    精兵已将宋郎生团团围住,眼见就要冲上前来。
    康王满眼掩饰不住的亢奋,像极了一个杀红眼的刽子手,事到临头成功在望,岂能不喜不自胜?
    自上殿以来,我半声未吭,直至此时此刻,我才缓缓松开了一直藏于袖中紧握的拳头,俯视着正要踏步上前将我擒获的几名精兵。可他们几人触上我的眼神,却慌乱了步伐,仅几步之遥,竟不敢再往前逾越一步。
    我慢条斯理的站起身。
    康王不明所以,“还愣着做什么!!有什么好怕的!!!她是冒充的公主!!!”
    精兵卫将闻言壮着胆子移步上前,我终于缓缓启齿,沉喝一声:“孙轩!”
    当先而行的士兵见我忽然叫住他,瞠目看着我,似乎完全没能反应过来听到了什么。我盯着他道:“元宗十三年,你以武试第一入了三千营主巡哨,短短两年时日便以超群之能进了羽林军,本有大好前程,却因家中老母病危而违反军令,本宫体恤你一片孝心,方才向父皇求情留你在宫中当这个侍卫亲军,怎么,才五年,你便忘了当初效忠的宣誓了么?”
    “公、公主殿下……”孙轩整个人完全呆住,旋即停戈而跪,叩首之声回响殿宇。
    其他几位精兵见领头下跪,正不知所措间,我继续道:“梁方,若本宫没有记错,令尊可是前军都督府所辖的胡广都司梁远平?”
    梁方满脸是不可置信,“家父……家父确实……”
    我打断他:“元宗十四年梁都司以区区一万兵力击溃南蛮五万寇贼,后他负伤辞世,临终前嘱托当年的中军都督将你带回京师安置为公主府亲兵,彼时你夜夜操练长枪吵得本宫难以入眠,本想赶你走,但看你枪法精准就将你推荐给了太子殿下……梁方啊梁方,你身为太子亲兵不听命于太子,他人发号施令倒踊跃的很,令尊未曾教过你无规矩不成方圆吗?!”
    “哐当”一声,长刀落地,梁方跪下身伏在地上,“殿下……属下知罪……”
    “池东!”
    “邱明飞!”
    “王之意!”
    我一个个点着那些殿前侍卫亲军的名字,细数他们从军入伍的点滴历程,看着他们一个个跪下身高呼“公主千岁”,终于温吞的翘起了嘴角。
    父皇曾教诲过我,宁可不记得那些皇宫贵族的名字,也要记住每一位负责守护你兵士的名字。
    因为他们所保护的,是你的性命安危。
    不错,康王这一环扣一环的苦心筹谋委实令人不敢小觑,但,终究是算漏了一件事。
    我是真正的襄仪公主。
    那是即便万千铁证如山,也不可磨灭的事实。
    也正是今日晨时,我问驸马担心与否,他在我耳边所低喃的话——
    “担心?比阴谋斗诡策,我还从未曾见过……萧其棠会输。”
    我目光冰冷的扫过殿堂内一干人愕然的眼神、诡异的神情,直落到康王身上,方才停了下来。
    此时此刻,他的容色已是有了掩不住的惊惶,却仍强自镇定下来:“你……你以为记下了这些亲兵们的卷案名册,就能假扮是襄仪公主了么?”
    皇叔,你终于把最后一丝黔驴之技也给用完了么?
    我扬起眉峰。
    那么,接下来,轮到我了。
   
    第三十三章 
    
    我起身离开金凳,一步步走下台阶,慢慢踱至康王跟前,问道:“记下名册?王爷是说,一个假冒公主的人,处心积虑调查这宫中近千侍卫亲兵的卷案还一一将人头对上,就是为了在有人揭穿她的时候以此掩人耳目?”我这样说着,像是被逗笑了笑了起来,“康王的想法果真是独树一帜啊。”
    话音方落我便敛起了笑,眼神扫向文武百官,“众位大臣是否也是这般认为?”
    朝中大臣被我问的有些懵。
    向来安分尽忠的康王今日先是被“诬告”,继而更是让太子当朝质问他是否命人谋害公主,待公主上朝,他又搬来一堆人证物证力指公主是冒充的,如此一番动作,即便是傻子都看得出事有蹊跷,遑论这些朝臣皆是浸。淫庙堂多年之人?
    倘若监国公主当真已死,太子年纪尚浅,需得重选辅国重臣,然睿王远在千里外的边境,廉王清心寡欲无心政事,而最能担此重任的,除却他康王还有谁?
    此刻,文武百官对我的身份尚是心存疑虑, 对康王,又有几人是会真心信服的?
    他们来回顾盼,望了望太子又望了望康王,最终还是落回了各自党羽的头头那儿,内阁两大首辅就站那杵着,赵首辅低头沉思,李国舅一个劲的盯着我瞧,我问:“舅舅,莫非连你觉得我是假的不成?”
    我这舅舅素来八面玲珑,假若我真的是个假的那十之八九也是太子授意的,他又岂会驳自家侄子的面子?
    李国舅恭恭敬敬的朝我举手行礼,“臣不敢,公主万金之躯又岂是无知贱民所能冒充的?只是刑部所呈证据又确令人费解,这其中蹊跷,还当查清方能替公主正名啊。”
    我又走到刑部侍郎蒋丰跟前,问,“此案是你查的?”
    蒋丰被我瞅的神情紧张,咽了咽口水,“正是微臣。”
    他却忘了既然怀疑我不是公主,是不应当在我跟前唤“微臣”的。
    我淡淡道:“一年多前的悬崖女尸案乃是由京师衙门所审的无头公案,既是无头公案,不知蒋大人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蒋丰道:“京师衙门新任府尹沈融重翻旧案,并从中查出端倪,上报刑部,故……”
    我打断道:“卷宗。”
    蒋丰一呆,“啊?”
    我冷然道:“还需本公主重复第二遍吗!”
    于是我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阅起蒋丰呈上的卷案,扫完后也不合上,只道:“沈融何在?”
    沈融举袖站出:“臣在。”
    我单手举着卷案,加快了语速:“此卷所载,在一年多前,京师衙役在一对老夫妇的带领下于灵山山崖底寻到了一具女尸,只因尸体头脑着地脑浆迸裂面孔亦模糊不堪,唯有一支发簪无法识别身份,后成了宗悬案;而沈大人你却在重查案情时发现此发簪之玉品种稀有,极有可能来自宫中,方上报刑部,以上,可有遗漏之处?”
    沈融颔首道:“并无遗漏。”
    “那么,”我伸手拾起托盘上的玉簪平摊在掌中,“不如就由沈大人重复一遍,此玉是为何玉?”
    “此玉名琉璃种翡翠,其质地清亮似冰,色泽绿中透蓝,乃罕有的蓝花冰,应是南疆上供的贡品。”
    “沈大人果然好眼力,不错,这确是当年襄仪公主出嫁时的嫁妆,莫要说是皇后身边的嬷嬷,想必公主府的许多丫鬟也能认得。但……”我有意顿住,转身去看康王,他的神情已然有些变化,我又回转过头看着满朝百官,朗声道:“我想,沈大人莫不是忘了,翡翠,是硬玉。”
    沈融闻言一呆,像是想起什么看着我手中的玉簪。
    我勾起嘴角,将目光落在掌中玉簪上,“硬玉,韧度尚不如和田,若是形状圆润到也罢,可如此细长的发簪,落地……”话音未落,我松开了手,任凭手中玉簪悬空,在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中,只听咔嚓一声——
    我一笑接道:“……即碎。”
    玉簪,碎成三截。
    沈融登时面如土色,其余诸人更是呆若木鸡,康王当即直指我:“大胆!竟敢当庭毁灭证物!”
    “本公主的东西本公主要如何处置,与旁人何干!”
    康王气结:“你!”
    我懒得理会他,径自转身,朝所有人展臂道:“这名贵的玉簪仅从本宫手中滑落便已碎的四分五裂,遑论壁立千仞?!当年那山下女尸头骨尽碎,而玉簪却完好无损,连一丝磕碰也不见,众位大人不觉得匪夷所思么?!若仅凭一个饰品就能断定身份,倘若有一天公主府遭了窃宝物流入民间,莫非满大街的姑娘都是襄仪公主呢!”
    满朝文武闻言俱是连连称是,康王见势头不妙,道:“莫要听她胡言乱语!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公主!除了物证,那么多人证……”
    “人证?”我悠悠截住他的话,俯身看着地上跪坐一地的证人,笑了笑,走到那对山村老夫妇跟前,蹲下身,让他们抬起头好好看看我,问:“老爷爷老奶奶,你们不必害怕,好好回想,当日跌入崖中的女子,究竟比较像我,还是,比较像她?”
    那个“她”,自然就是康王带上的第二个人证,那个与我长得七八分相似,自称当了两年替身的,“襄仪公主”。
    山村老农夫先鼓起勇气抬头,看了看她,又回头瞅了瞅我,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这、这两位姑娘分明生的是一模一样啊,究竟是哪个跌入悬崖,我,我怎么分得清,老婆子,你,你来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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