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欢愉-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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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过度亢奋的方总,一晚上都难以入眠。而提出这项建议的人,也同样难以入睡。
她逼自己往前走一步,但她完全不知道这一步是不是死局?亦或是又让自己陷入了两难之地。
她想起第一次带戴宪见父母时的场景,气氛愉悦,皆大欢喜。如今珠玉在前,她清楚明天这一关绝不好过。
执拗的父亲和笑面虎母亲,哪一个都不好对付。
她又想起了戴宪,比自己父亲更执拗的家伙。在这家伙的世界里,大概只有她一个女人吧。
她从不怀疑他的心,就像她始终因他的原因,无法彻底对致远敞开心扉一样。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
即使方致远精心挑选了礼物,收拾得整整齐齐意气飞扬,口齿伶俐远超过戴宪一大截,但还是不能入丁父丁母的眼。
丁母善于说场面话,绕来绕去,就连身经百战的方总都无法判断这个准丈母娘对自己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坐在一边剥橘子的丁叁叁却很有数,她的妈妈,喜不喜欢一个人绝对是两种态度。对不喜欢的人,她长袖善舞,言笑晏晏,把气氛炒得极其热闹。对喜欢的人,她会亲自下厨,并且唠唠叨叨,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关心的机会。
“爸,吃橘子。”丁叁叁将剥好的橘子递给父亲。
“不吃。”坐在沙发上喝茶的丁父,毫不犹豫的拒绝。
丁叁叁也不生气,拿着橘子走过去,打断了丁母与方致远的聊天,将橘子递给了方致远,然后拍了拍丁母的肩膀。
“妈妈,你出来一下。”她说。
丁母笑着对方致远说:“你先和你伯父聊聊,我和这丫头说说贴心话。”
“好的,您请便。”
母女俩走到阳台上,丁叁叁谨慎的关了玻璃门。
“妈,我和他是来真的,希望你们有个心理准备。”她回头,言简意赅的道出了重点。
“既然你不跟我来虚的,那我也直说。”丁母瞥了一眼客厅的男人,说,“我不同意。”
“理由。”
“第一,他岁数太大,给我喊妈我都不好意思。第二,他是商人,商人重利轻别离,你没学过琵琶行?第三,我希望你和戴宪复婚。”
果然是教授,说话喜欢引经据典还逻辑分明,最重要的是善于将重点拿来压轴。根据调查,如果两人对话,一方抛出很多个问题,则另一方首先回答的侧重点一定在最后一问上。
但丁叁叁是何人?
她记性不错,而且喜欢按着顺序来回答,“第一,年龄不是反对的理由,例子太多我就不一一例举了,最近的就参考太爷爷和太奶奶吧。第二,以偏概全的观点没有说服力,你不能证明每个商人都是利欲熏心的家伙,而且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乱棍打死,不符合调查取证得结果的科学精神。”
丁母冷笑,抱胸,“第三呢?驳斥了我两条,第三条应该也不会差吧。”
“没错。”丁叁叁回视母亲,眼光坚定,“我和戴宪的感情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复婚无异于重蹈覆辙,没有可行性。所以我拒绝。”
“丁叁叁,我是你妈,不是你辩论对手。”
“是你先起的头。”
丁母狠狠地闭了一下眼睛,愤恨的说:“早知道就不送你上大学了,学会了本领回来挤兑家里人,你好样儿的。”
丁叁叁伸手搭着母亲的肩膀,说:“我知道您不是独裁者,所以才把他带回来给您看的。”
“他不错,但没有戴宪好。”丁母说了一句良心话,当然,也不忘捧前女婿。
丁叁叁轻笑一声,颇有些苍凉的味道,“妈,我在往前走,你却在把我往后拉,这真的是对我好吗?”
丁母伸手摸上女儿的脸,她说:“如果妈妈知道往后是一条更幸福的路,为何不能拉着你退呢?叁叁,人生是有进有退的,没有人不保证不会走错个一两步往后倒的,你为什么不可以呢?”
为什么不可以呢?她也曾这样拷问过自己。
答案是:大概是她还没有那么自私。
她和戴宪的问题不是他们两人的问题。如果戴均的老婆能生孩子,那她也能咬咬牙和戴宪丁克到底。问题是戴均的老婆不孕,戴家又不是一般的家庭,他们是绝不会允许香火就这样断了的。
据说,中国的不孕不育率已经攀升至12。5%到15%左右,患者人数超过了4000万,意味着每8对夫妇中就有1对有不孕不育的问题。科学发达,她们中的有些人可以用试管婴儿来解决问题,但这个方法居然对丁叁叁和戴均的老婆都没有用。
一个是身体里带着隐性的疾病,一个是自身的卵子有问题。
何其苦逼,她们居然撞到了一个家庭里。
之前是丁叁叁的压力大,现在她和戴宪离婚了,想必压力又再一次转移到了戴均的老婆身上了吧。
那个嬉笑怒骂都是风景,宜喜宜嗔的女子,不知道她的坚韧有没有被磨平,是否已经向命运递交了降书。
丁叁叁虽然已经走了出来,代价却是剜心之痛。
她的盖世英雄,就这样被她抛诸脑后了。只是这个傻瓜,大概放下她还需要一些时间吧。
她背靠着栏杆,微风潇洒的扬起了她的头发,不经意对上了客厅里男人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似乎还真培养出了一些默契。
第7章 暴行
这天晚上该丁叁叁值夜班,她正拿着闲书打发时间呢,急诊那边突然送来了一个病人。
“患者五岁,车祸,头部遭受了剧烈的撞击,失血过多意识已经不清。”急诊医生迅速地向她说明情况。
“拍片子了吗?”丁叁叁拿出手电照着男孩儿的瞳孔,里面的光涣散而又黯淡,伤得不清。
“片子马上拿来。”
“患者家属呢?”丁叁叁抬头。
角落里蹲着的一个男人突然抬头,他满手是血的冲过来,“我是,我我是他父亲!”
“签字。”护士递给他手术知情同意单子。
他颤抖着签上自己的名字,两个字,他哆哆嗦嗦半天都写不好。
“医生,我儿子他会不会有事?”他双目含泪,嘴唇上都是血,看着极为无助。
“我看了片子再说。”
片子拿过来了,丁叁叁看了之后判断,立即进行手术。
她准备往手术室进行准备工作,手臂突然被钳制住。
“医生,我儿子不会死对不对!”男子瞪着圆目,有些吓人。丁叁叁见惯了场面,倒不是很害怕。
“你现在放开我,我去救他,或许还有希望。”她伸手摆脱他,周围的护士也上前拉开他。
丁叁叁往前走了几步,身后传来“砰”地一声响,男子跪在冰冷的走廊上,“医生,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他啊!”
他的声音有些凄厉,以至于有不少的病人都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丁叁叁神色一凛,往手术室走去了。
。。。。。。
“准备四个血。”丁叁叁换好手术服进去,对着一边的护士说。
“好的,我再去准备两个。”护士点头。
手术台上的男孩儿已经被剔成了光头,露出受伤的位置。一整片的血迹凝结,头部有些变形,看起来有些吓人。
丁叁叁站在他头部的上方,接过护士递来的工具,切开了他一半的头颅。
“呕。”一声轻微的呕吐声传来。
“不好意思。。。。。。丁老师。”年轻的小护士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不免有些反胃。
助手看了她一眼,说:“你不是怀孕了吗?怎么还上手术台?”
“医院人手本就紧张,我这月份还小,没事儿的。”虽然胆小,但作为医护人员的责任心还是十分强烈的。
护士长赞赏的看了她一眼,就是喜欢这样有坚韧且有职业道德的女孩子。
丁叁叁皱着眉头,似乎一点都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丁老师,他头骨破碎的程度超过我们的想象。”助手也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些不好的预感。
“尽力救人。”她抿紧了嘴唇。
“是。”
如助手所说,他的情况实在是太过惨烈,头骨几乎碎了大半,颅内出血,高压一直下不去,而且胸腔的位置似乎也受了伤,呼吸急促,导管都颤动了起来。
六个小时的手术,奋力抢救,最终宣布无效,孩子在手术台上去世。
他的父亲得知了结果,一下子就失了神,当场昏厥了过去,疯掉的还包括后来赶来的孩子的母亲。她抓着前夫的衣领大声嚎叫,质问他为什么要深夜带孩子去看电影,为什么要让他坐副驾驶的位置。
可一切都晚了,逝者回不来,时光也无法倒流。
丁叁叁满眼通红的站在洗手台边,整个人都晃神了。这样长时间的手术特别消耗体力,更别说结果不好,让人心力交瘁了。
“丁老师。”小孙走了过来,歪着头看她,“您没事儿吧?”
“没事儿,就是太累了。”
“丁老师。。。。。。病人家属在外面大闹,您现在别出去。”小孙迟疑的说道。
丁叁叁回头,“他们闹什么?”
“还不是一时不能接受结果,想找医院讨个说法。我看他们的是最好能找到证据是咱们手术台上出了医疗事故,讹上咱们一笔。”小孙摇头叹息,对现在的医患关系不抱好的期待。
丁叁叁侧头安慰他:“没事,我们经得起检查。”
“您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可医院今年都打了四五起官司,消耗不起名声了。我看院办会找您谈话,您做好准备吧。”
丁叁叁一哂,摘了手套和手术服,说:“咱们应该建议现在的医学院多开一门法律课,在治病救人的同时也学会保护自己的权益。”
“没错。”
当天下午,丁叁叁确实被院办找去谈话了。只是她手术的过程合理且无任何处理不当的行为,所以也只是走一下程序而已。况且院办的主任是她父亲的学生,对她也没有多教训为难,还安慰了她一番,让她放宽心,对于这种有意找茬的家属医院是不怕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