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长媳-第2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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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慢脚程,似乎就是为了让他清楚的看到那一幕,一步步一寸寸的分解开来,霸道又狠心的侵入他的所有感官,顾昀身形一滞,几乎要站立不住。
不,阿翕她没事,只是划伤了胳膊流了血,顾昀死死控制着自己不住发颤的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一言一行都能轻易的影响到他,她高兴,伤心,受伤,无助,都能百倍千倍的反噬到他身上,就好像中了毒,沾上了就再也解不开。
现在不是失控的时候,顾昀拼命的提醒自己,要镇定,不能抖,阿翕还需要他。
慌乱中,没人注意到顾昀的这丝挣扎,他紧咬着牙关,恢复了若无其事的样子。
“小美人,你还是不长记性呢,这冲动的毛病怎么就改不了呢?”顾青手里举着一把火铳对准了谢景翕,悲悯的看着如一滩烂泥一样匍匐在地上的方钰,“我以为你忍辱负重了十几年,该有点长进呢,忘记上次是怎么把你家夫人推下水了么?”
这如同一把刀捅进方钰的心口,那懊恼不堪回首的一幕,几乎成了她的魔魇,是一切噩梦的开关,她倾尽全力哀嚎着,却挥不走一丝一毫的绝望。
“大哥来了啊,你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呢,你手下这个小美人,可能最不希望被你看见这一幕吧,因为她的冲动不克制,再次让大嫂受伤,说真的,我都看不下去呢,大嫂对不住哦,肯定很疼吧,啧啧,流了那么多血呢。”
谢景翕疼的冷汗直流,所有人因为对准她的火铳而再次僵住,赵章,方玳,顾莞,他们一个个都在眼前,但谁也不敢轻举妄动,顾昀也来了么,谢景翕看不见他,但是能感觉到他在,这些笨蛋,还是没能瞒住他啊。
方钰此时已经无法自控,过往的难堪连带着方才的屈辱一并汇聚在她眼前,她已经看不见任何人,听不见任何话,只是想拼命躲避着某个人的视线,即便她知道,那个人的视线永远也不会投在她身上,但还是不想让他看见这样的自己。
“方钰!”
她隐约听见有人喊她,是夫人么,方钰想跟她说声对不起,可是她已经发不出声音。
“方钰冷静点,我从来都没有怪你,不要冒险不要动,不要听他的话!”谢景翕死死盯着顾青,“顾青,我说过要跟你赌命,咱们的账还没算完呢,落水的账,我儿子流离失散的账,跟方钰没有丝毫关系,我都记在你头上呢,还有外祖父的命,你何止欠了一笔,有什么脸来跟我们讨账!”
夫人说不怪她,她为什么不怪她呢,她应该怪她啊,不然这些年的一切又算什么呢,她果然是个无知蠢货么,方钰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的坍塌崩溃,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哑吼,疯了一样撞向对准谢景翕的火铳。
第286章 顾青之死
“方钰!”
方玳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扑上前试图接住轰然倒地的方钰,却被她闪开了,方钰捂着腹部喷涌而出的血,固执的任由自己跌落在地,她觉的这样的自己不配倒在方玳身上,而自己也不配再叫她一声姐姐。
不过她依然庆幸,在那一刻所有人都在喊她的名字,她心里很高兴,大家都还记着她,他们说一点都不恨她,方钰觉的自己圆满了。
她扑上来的一瞬间,顾青叩响了扳机,“砰砰”两枪过后,顾青跟方钰同时倒下。
一声是顾青放的,另一声是谢景翕。
谢景翕一只手艰难的举着火铳,她无意识的掏出火铳,无意识的瞄准,一切都在转瞬间,连扣动火铳的反噬力都来的后知后觉,她喘着粗气,手被震得发麻,伴随着高度紧张过后的虚脱,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这大概就是老高所说的临场发挥吧,她从未打准过,却在慌乱中直击顾青头颅,运气总算没有差到底,因为但凡给顾青一丁点反抗的时间,他都会随时再拉着一个人陪葬。
“阿翕!”顾昀飞速上前抱住她,撕下衣摆缠住她不停流血的手臂,“阿翕你撑着点,我们马上回家。”
谢景翕已经被抽干了力气,她抓住顾昀轻微颤抖的手,看向死不瞑目的顾青,他一双阴郁的眼欲言又止的看着她,好像要跟她诉说千言万语,嘴角居然噙着笑意,这抹笑意跗骨之蛆一般附着在她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那是一个充满悲悯跟嘲讽的,属于胜利者的笑,他骤然而死却仍然坚信她会输,这又算什么呢,示威么,临死前的心理影响么?
“玄尘,别把方钰扔在这,行吗?”
顾昀隐忍着总想窜出来的泪,吝啬的,久违的看了方钰一眼,他心里其实没有什么波动,对她的行为以及内心的悲鸣亦没有丝毫认同,她对他来说更像个陌生人,因为事先对她没有什么期待,所以对她舍身撞枪口的行为也不会感激,这是顾昀的逻辑。
这种过于愚蠢的方法在他看来其实不可取,方才但凡谢景翕运气要是差了点,后果根本不敢设想,因为顾青是个不能以正常逻辑来定义的人,谁也无法料到他会做什么,只要给他一口气的时间,一切都有可能。
不过好在顾青已经死了,那个存在于许多人噩梦里的孩子,终于还是死了,事实证明他也不过是个肉体凡胎,一样会生老病死,而只要他一死,眼前不管有多少麻烦,顾昀都不会放在心上,他眼下唯一考虑的就只有谢景翕,方钰能不能出去,得看她的运气。
因为顾青死后,原本空无一人的院子里瞬间涌上了数不清的人,他们虽然没有鸿晖阁里那般骇人的武器装备,但手里有火铳的人依然有,赵章带的人不少,却不见得能在一瞬间阻挡手里有火铳的人,是以现在的顾昀,哪里还有剩余精力去顾忌方钰。
赵章带几个人把他们两个一并顾莞母子围在当中,艰难的往身后的小门撤退,院子里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形势对他们越来越不利。
当务之急,顾昀接过谢景翕手里的火铳,当空斜放了两枪,突如其来的两声让人意外,但赵章跟方玳他们常年与他聚集起来的默契,瞬间就懂了他的意图,在第一声落后,方玳抢了顾青手里的火铳,毫不犹豫的对着手里有家伙的人放枪,而赵章等人则各自用手里的刀干掉了几个,一切皆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
在京城这种地方,火铳并不允许私人配备,更何况正是晋王对政局最敏感的时候,是以一旦有火铳的声音响起,街上巡街的人会立刻作出反应,顾昀这是在间接报信求救,如果一切赶的及时话,这里很快就会被官兵包围的。
但亦因为他这两枪,院子里的人很快做出了反应,那便是紧急撤退。
秦王的这些余孽全都一个毛病,撤退跑路的体系异常完善,有条不紊井然有序,他们试图避免更多的损伤跟暴露的可能,但顾昀这次并不打算放过他们。
频死的方钰终于跟顾昀保持了最后的默契,她从身上掏出了一张图纸塞给方玳,然后拼着最后一口气站起来,掩护顾昀撤退。
夫人,你们一定要好好的!方钰笑着看了谢景翕一眼,然后转身背对着他们,用身体挡住了随后而至的弹丸。
顾昀最后看了她一眼,抱着谢景翕迅速离去。
这样结局挺好的,方钰想,真的挺好的。
顾昀他们安全撤退,方玳跟赵章再无顾忌,眼见着就要杀红了眼,为着各自心里的恨意跟不甘。
方玳手里攥着的是一张手绘的图纸,是这些年方玳一点点打探而后绘制的,上面清楚的标记了她所知道的所有暗道以及有可能的撤退路线,还有各个地方的人手配备情况,这实在是帮了他们大忙,因为她现在比任何时候都充满热血斗志,只想把这里夷为平地。
方玳第一个冲上去,一路追杀试图逃跑的那些孙子,而方钰也终于倒了下去,脸上满是笑意。
距离贵圈特别近的这种闹市,官兵来的也格外快,甚至因为距离皇权中心近,禁卫军也在周围,他们忠于皇权,根本不可能放过秦王余孽,所以整个赌坊很快就成了剿灭叛贼的修罗场,鲜血四溅哀嚎四起,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堆积起来。
血腥味一路飘进宫中,晋王气的直拍桌子。
“居然在眼皮子底下有这么大一个窝点!”
晋王头顶窜着火,脊背冒着凉气,两厢一交接,正经的水深火热,是个人都无法直面近在咫尺的危险,那个赌坊就在这些权贵家门口,随时随地都能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如此还谈什么边陲门户,还谈什么京城防卫,连喉咙根都整个亮在人家刀下,这不是伸着脖子让人家砍吗?
且没有人知道,这样的窝点还有多少。
“配备的火铳弹药居然比兵部还要先进充足,怎么流进来的都不知道,流进来多少也不知道,就这样还整天跟我叫板呢,兵部那些酒囊饭袋王八蛋,恨不得方圆百里以内不要出现个姓盛的人,把盛家人都挡在外头,出了事他们屁也挡不住!”
晋王揉着发胀的脑门,顿感焦头烂额。
晋王妃倒是比他坐的住,但朝局的复杂跟变幻莫测,还是超出她所能预料的程度,所以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政局,跟自己站在里头应对完全并不是一个概念,再精明强干的人,遇事也要一点点解决面对,心神总是松不得半分的,亦不能被影响半分。
“好在顾昀机警,不管他们还藏了多少人在眼皮子底下,能端一窝是一窝。”晋王妃尽量劝解他,“不管代价多大,余孽就是余孽,迟早有除尽的一天,眼下倒是应该派人去护住侯府内外,不知道景翕跟盛楦要不要紧,可万不要再出什么岔子才好。”
别人他们不了解,但只要谢景翕出事,顾昀他老人家指定上火,他一上火,什么也甭指望他干,没准连人影都见不着了。
“王妃说的是,得快把裴子汐撵到侯府去,吃住在那都成,只要顾昀媳妇好好的,我就谢天谢地了,不过派人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