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长媳-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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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了,他提点几句会事半功倍。”
裴子汐深陷学艺不精的自我挣扎中,没日没夜的研制解药,谢景翕帮不上忙便退出来善后,顾昀还没醒,一切都得靠她。
赵章果然候在外面,见她出来便过来与她汇报外面的动向,“大少奶奶,圣上的人几乎把京城翻了个底朝天,收效甚微,因为永平府的事发在先,京城的人都提前撤走了,但永平府那边就闹的比较凶,杀了不少人,不过秦王的事却无所获,另外沈锐以勾结外贼的名义被捕,他带兵抗反,已经被就地格杀。”
跟谢景翕预想的差不多,本来她的目的就是永平府,闹的越凶,沈锐活路就越小,因为嵇老头失踪,她不得不提前收了沈家这网鱼,冒险是冒险了些,好在没有出大格,预计用不了多久,成都府的沈家老窝也快被端了。
至于秦王,她现在仍旧不能肯定他是真的没死,还是被有心人利用,但终究是把关外那股莫名的势力揪出了头,变的不再那么神秘恐慌,尤其圣上起了疑心,他们想要重新回到以前的控制范围就不那么容易了,地下的老鼠不好找,过街老鼠可是人人喊打,倒是省了她不少功夫。
只是他们根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还是让人吃不准。
另外赵章又跟她细说了那地下秘道之事,“我们去的时候明明已经人去楼空,却有人指引我去找老爷子,若不是他,我们大概要找许久,只是不知晓是何人,目的又是甚,方钰私闯进去,我们走的时候她还没有出来,我留了人接应,还没有消息。”
这倒是有些出人意料,他们内部还有好心人?显然有些牵强,那就只能说明他有目的,但有目的又不现身,这算是什么做派,“我猜,他能指引你去救外祖父,大概也不能放任方钰不过问,不然好人做一半多没意思,就是不知道方钰有没有跟顾青正面对上。”
这节骨眼上,方钰的事得放一边,能不能全须全尾的回来得看命,心大必然受罪,不吃亏她不长记性。
谢景翕端了碗清粥进屋,顾昀听见动静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眼底的倦容稍浅,证明他的确是睡着了。
“你是闻着味醒的么,要不要洗把脸?”
顾昀愣了一会,自己去净房冲了一把脸,拉着她坐在桌前,一碗粥一把勺,俩人一人一勺,吃的很是减省。
“阿翕忙了一天,该休息了,后面的事换我。”
“你到是很会合理支配时间。”
吃饭睡觉都得跟她一人一半,看上去挺理智,实际魔症的很。
只字不问嵇老头的事,可见心里这坎一时半会还迈不过去,相信裴子汐早就把情况跟他说了,顾昀看着丢了魂似的,心里比谁都清楚。
可见太清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安慰的话都是废话,过坎得需要时间,谢景翕能给他的就是耐心与陪伴,所以他不问,她就不提。
“我不但会支配时间,还很会分粥,来,张嘴,最后一口给咱闺女了。”
夫妻俩喝一碗粥,还不忘给肚里的闺女一口,听上去这日子过的真是不怎么富裕。
喝过了粥,顾昀出去了一趟又回来,裴子汐那头大概还在配药,他去也帮不上忙,于是就跟他媳妇一人端了一本书坐在榻上,各坐一边互不打扰,屋里静的就只剩了翻书声,就是声音很有限,俩人加起来总共就翻了不到三页。
直到方钰回来,才算是打破了这场沉静,她二话不说,噗通一声跪在门外,“大少爷,夫人,方钰回来了。”
谢景翕见顾昀连个眼皮子都没抬上一抬,暗自叹口气,放下书走出去,方钰倒是不见狼狈,就是发髻衣衫有些乱,定是跟人交过手的。
“夫人,方钰不该自作主张,我擅自闯入,乃是为了,为了给姐姐报仇,您千万原谅我。”
“跟顾青交过手了?”
“是,不过叫他跑了,我被困在密室出不来,是有人把我带出来的,我觉的那人的声音身形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谢景翕脸上看不出息怒,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第180章 归路无期
京城已入初冬,连续几日的搜查逮捕人心惶惶,让人有种国将不国的恐慌感,经历过先皇末年那场夺位战的人大约会有似曾相识之感,这意味着又有大人物要倒下了。
秦王倒的时候,京城的世家大族几乎倒了半数,连了九族又九族,全部当了秦王的陪葬品,这次只是隐约听到秦王二字,圣上又要大开杀界,到底是谁这么不长眼往枪口上撞。
不是不长眼,是很不长眼,放眼大陈,如此不老实的家族当数沈家,沈锐驻守京城关防,关门大开勾结外敌,人家盛将军还在南海打的如火如荼,北地一旦关门大开引了北疆甚至沙俄的人进关,那京城就是腹背受敌,更别说西南一带还有沈家本家,他们要是有心造反,整个京城就等于是被人家包了粽子。
沈家其心可诛。
原本有三成活命的机会,跟秦王一牵扯,还得倒贴三成,与沈家有牵扯的也一并做了刀下亡魂,据闻圣上直接派了禁卫军亲信前往成都府,就地格杀沈茂天,其子嗣亲眷也一并不留,先斩后审再定罪,半分活命机会也不给。
砍都砍了,审问定罪就是做给人看的,宁可枉杀绝不放过,因为圣上已经赌不起了。
嵇老头已经给圣上定了死期,而嵇老头现在生死未卜,那就等于圣上也一并在等死,他怎么可能留着这么大的祸患给下一代,何况沈家一直是他的心头大患,这样一并杀了,倒是干净,沈家唯一留着的血脉就是宫里的沈贵妃并两个皇子,皆不敢有怨言。
侯府这厢,嵇老头终于在第三天上醒来,精神头还不错,能下地能吃饭,裴子汐调理得当,余毒还未发,一切都可以自欺为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顾昀耽搁了几日公事,听闻嵇老头醒了,立马换上衣裳去了刑部,看上去一点不像仓皇而逃,谢景翕在他身后叹气,这祖孙俩真不是一般的有意思,明明就是对方心里最惦念在乎的至亲,因为中间隔了人和事,变的谁也不能正常面对彼此,别扭的叫人哭笑不得。
嵇老头醒是醒了,可下次毒发又是一场拉锯折磨。
嵇老头一醒来就嚷嚷着要回骤得园,“啊啊……我不要在他们侯府待一时半刻,快把我带走,死在这里我得死不瞑目……唉,外孙媳妇你来的正好,快把我送回去!”
这时候嵇老头最大,谢景翕只能哄着,“外祖父您瞧您,这里是咱们住的地方,不等于侯府,您再待几日我陪您一道回去可好?”
“不好不好!”嵇老头这就要下床找鞋子,“我现下就要回去,一刻也等不得,哎呦我的心啊,我的脑袋啊,疼……”
谢景翕无奈,“好好咱这就回去,我立时去收拾。”
嵇老头拦住她:“外孙媳妇你不能来回颠簸,让裴子汐送我回去就成。”
谢景翕有些为难的看了裴子汐一眼,裴子汐冲她点点头,“老爷子现下身子骨还好,回去也不成问题,横竖圣上也命我以老爷子为主,便随他过去照看几日罢了。”
谢景翕知道嵇老头有自己的打算,便不再勉强,“那就有劳裴先生了。”
嵇老头跟侯府八字不合,一刻也呆不下去,自从醒来就开始上窜下跳,谢景翕忙叫人备了车马,一路护送着嵇老头跟裴子汐回骤得园。
马车离了侯府,嵇老头就安稳的不说话了,好像一瞬间被抽干了力气,打回了苍老的原型,裴子汐知晓他方才是做给人看的,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怎么可能没事人似的活蹦乱跳。
“没想到临了临了还是得靠着你,不过你不要有心理压力,我可不是你师傅,该下手的时候别哆嗦。”
裴子汐拢在身前的手一片冰凉,今年的冬天冷的真是早啊。
“您可有甚打算?该做什么子汐都会做,不当师傅,就当是忘年交吧,朋友之间没那么多顾忌。”
嵇老头歪在马车上吐了口浊气,“我想离开京城,你有多少能耐都使出来,多让我活几天就成,我回骤得园跟你嘱咐些事,明天就送我走吧,至于顾昀跟他媳妇……他们能理解的。”
老爷子这是想悄无声息的离开,一如他这一辈子逍遥不羁的人生,他只是再次走上了他所向往的天下之大,遥遥无归期。
裴子汐心里几经挣扎,“我其实有三成的把握,您何不给我一个试手的机会,也给玄尘他们一个念想,毕竟玄尘他……还要指望您老,还有您心心念念的曾外孙……”
裴子汐劝无可劝,站在朋友与理智的立场上,他知道不该劝不该留,也留不住,但是站在亲人的立场上,他又很能明白顾昀与谢景翕的心,没有人能坦然面对分离,虽然只是早与晚的问题,但可以的情况下,人都会倾尽所有来挽留,即便这份挽留中更多的是满足自己的不舍。
只是对于要离去的人未免自私了些,也许他想把生命的最后一段留给自己呢,这种挽留与规劝就不免残忍。
牵绊对于将死之人来说是更沉重的负担。
裴子汐的话说不下去了。
嵇老头无所谓的冲他笑笑,“你这一辈子永远都是潇洒给别人看的,生了一副超脱于世的心,却干不来超脱于世的事儿,都是给你师傅带坏了,你拿三成的功夫来折磨我,有意思么,你到不如留点心力去折腾顾昀,他扛得住折腾,我怕遭罪。”
是啊,对于一个人是三天后死还是五天后死,的确没有太多分别,多遭两天罪罢了。
裴子汐知道话已尽了,他到死都想不到,陪嵇老头走完最后一程的人居然是自己,或者等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的时候,也会撇下一切一个人上路,这种感觉还真的潇洒呢。
嵇老头要交代他的无非就是自己一辈子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