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吾道清狂-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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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觉一股怒火自心底烧了起来,五脏六腑都被烧得一片通透,元神在内府中微微震动,浑身都叫嚣着一个念头——变强!
正在此时,忽听上空传来一声厉喝:“还不动手!”
凌容与抬眸看去,只见一个银面人打斗间,双眸寒光凛凛地冲他望过来。
“凌容与,我们先走吧。”傀儡燕顾怀扯了扯他的手,忠实地照事先吩咐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闭嘴!”凌容与头也不回,手中已结了一个九重天印,却浑身僵硬地,迟迟没有转身。
“走吧!”傀儡燕顾怀可不会顾及他的心情,用力将他拽了过来,对那团凝在他掌间如刀刃寒锋的强光视若无睹。
凌容与面色难看至极,不意瞥见那张熟悉的脸上一如既往的纵容神色,便觉心都狠狠皱成一团,手中的九重天印差点散开。
“快!动手!”又是一声怒喝自头顶传来,他心中膨胀的怒气都梗到了喉管,恨不得破口大骂,但自己脑中也不断回响着同一个声音,又急又乱,身体和灵魂仿佛裂成两半,心中吼着——快啊!快动手!杀了他!别婆婆妈妈的!
身体却偏偏不听使唤,只怔怔地盯着他,怎么咬牙切齿都下不了手。
混乱间,手心都被九重天印的光芒灼伤还浑然未觉。
“混账!动手!”厉喝声已变成了怒骂,凌容与浑身一震,忽觉背心猛地被人狠狠推了一把,手中九重天印脱手而出,猛地已拍进了“燕顾怀”的胸口。
“燕顾怀”满脸错愕地看着他,“凌”字刚出口,一团巨大的紫电已在胸前炸开,“轰”地一声,整个人都消散在强光之中。
凌容与已被猛地拉了一把,踉跄着倒退了数步,撞进一个温暖的胸口,一只无形的手敷上他眼睛,耳边一个声音低声急道:“别看,那是假的。”
……傻子!怎么还没走?!
凌容与猛地一惊,来不及注意“燕顾怀”惨烈的死状,心神已被身后早该离去的人占据,心狂跳着高悬了起来,咬牙别过脸,正要低声怒斥几句,便被无形的人亲了亲脸颊,留下一句“别恼,我走了”,接着温暖散去,身后又是一阵狂风呼啸的凉意。
“燕顾怀已死!”四下里炸开狂呼之声,两仪四灵军士气大振,忽地变阵,四灵兽自虚空中跃出,集聚所有的力量发出最后一击,从四面冲向中间的阿苏夜,青龙朱雀玄武白虎似虚似实,快得如同四色飞光,天罗地网般将阿苏夜困在其中。
凌容与浑身一凛——太爷爷的目的不止是要杀燕顾怀,他们还要抓走阿苏夜!
“呀啊——”阿苏夜仰头长啸一声,乌发拂面,浑身红光笼罩,抵抗着来自四面灵兽剧烈的攻击。
“阿苏夜殿下!”灵官们纷纷向灵兽冲去,拼尽全身灵力要将阿苏夜救出来。双方胶着拉扯之间,阿苏夜忽将牢笼撕开一个裂缝,猛地狂坠直下。
所有人惊愕一瞬,飞速自半空直落而下,化作无数道光芒,紧跟不舍地追了上去。
谁知她坠到一半,忽似掉入一个无形的口中一般,竟凭空消失了!
……不是说走了么?!
凌容与落到一半,面色一白,闭了闭眼,生生忍住怒意,心中已狠狠将那个不老实的笨蛋按在地上蹂躏了一回。
“撤!”汇集全力的一击不得手,两仪四灵军已是强弩之末,加之阵型已乱,对着狂怒的众灵官,只得不再纠缠,飞速化作一团团蚕茧般的白光。
凌容与只觉肩上一痛,眼前已被一团白光笼罩,眨眼间已被夹裹着一同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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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萦绕着微凉的雾气,雾气中夹杂着雨后山间草木的清香,耳边是汩汩的流水声,身下是柔软的泥土,有温和的晖光柔柔地落在脸颊上,自己仿佛被沉浸一汪春水中,一股暖流冲刷着四肢百骸,微醺的惬意之感抚慰着疲惫的身躯。
忍着清醒时略微的晕眩与不适,凌容与不动声色地闭着眼,震惊中极力维持均匀的呼吸——这是哪里?哪里来的草木山林水声温阳?难道已不在菩提灵界?
“……他亲自动的手?”耳边传来依稀的谈话声,虽不甚清晰,也能听出那是个沉稳的声音,听上去不紧不慢,有种玉珠在握的漫不经心。
凌容与心猛地一跳,差点下意识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呼出了一口气。
“他有些犹豫,不忍下手,应是错手误杀。”另一个声音显得恭敬而理智,有些小心翼翼字斟句酌之感。
“呵,怎么杀的?”
第二个声音沉默一瞬,方道:“……是用的九重天印。”
“九重天印?”没听见回答,只听问话的人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没想到还是嫡系子弟。”沉寂了一会儿,他又道,“阿苏夜消失了?”
哐地一声,似乎是一个人跪了下去:“是,属下办事不力,没能将阿苏夜抓回,请峰主责罚。”
问话的人声音凉凉地道:“唔,确实办事不力,燕顾怀死不见尸,阿苏夜凭空消失——三件事,你只办成了一件。”
另一个声音听上去羞愧至极:“属下无能,请峰主责罚!”
“起来吧,倒也不用如此。”问话的人语气淡然,似乎拂了拂衣袖,“如今既已查出热雪城在南方,便一路寻下去,未必不能遇见引路之人。燕顾怀即便未死,有他自投罗网的小情郎在手,日神传承亦不足为惧……”说着他语气中竟带了些笑意,“若是上天眷顾,或许还可一箭三雕。”
听到此处,凌容与暗暗心惊——糟糕!他们是怎么查出了热雪城的下落?若顾怀和阿苏夜被他们撞见,岂不是危险至极?
他脑中一片混乱间,谈话声已停了下来,脚步声愈发接近,停在他身侧,顿了顿,足尖用力踢在他腿上,讥笑道:“醒了就别装了。”
凌容与一皱眉,蓦地翻身而起,嫌弃地一弹衣衫,对他怒目而视。
修士可依心意将外貌固定在任一年龄,散修多选择二十来岁最青春貌美之时,但位高权重的人则往往会选择三十来岁更为沉稳的样貌。
眼前的人也不例外。
凌濯清看上去与他父亲年岁相当,其实应已一百五十多岁。
此时他一身白衣站在一片翠绿竹林之中,纷飞的竹叶落下,还未近身已被无形的气势震碎,外貌与自己有七成相似,反倒不那么像他的父亲。
两人白衣飘飘地站在一处,仿佛同一个人的少年与中年。
但一个更为年少焕然,神采飞扬,一看便是个不曾识得人间疾苦的贵公子,另一个则韬光韫玉,如潜鳞戢羽,但周身隐隐带着难以隐藏的血气,眸中光芒如刀锋迫人,不可逼视。
这画面仿佛一只白猫与一只白虎对峙,白猫已龇牙咧嘴地炸开了毛,白虎却只是懒懒地打量着他,目光中有种慈祥的纵容。
“本事不大,脾气不小。”凌濯清上下打量他一眼,淡淡一笑,“说吧,你是哪家的孩子?”
凌容与收回那犯上的目光,不卑不亢地信口道:“……崎云山苍海殿,凌池晏之重孙凌容与,见过太爷爷。”
他记得彼时凌家有三兄弟,长子凌濯清继承家业,成了峰主,次子凌泽景飞升成仙,而幼子凌池晏性格叛逆又风流成性,屡犯家规,时常受罚,一怒之下索性离开了圭泠界,自立门户,在崎云山自创苍海派。
因不可直言自己的身份,凌容与早已想好了甩锅给此人。
“池晏的重孙?”凌濯清微讶地一眯眼,抚掌大笑起来。“百年不见,他竟已有了重孙?”
凌容与一脸坦然。修士寿命长,有的人清心寡欲,百来岁才有儿子,有的人风流多情,二十岁已成亲生子。凌濯清和凌池晏恰好就是这样一对典型。
因此凌池晏的重孙比凌濯清刚出生的儿子大也不是不可能。
“……难怪尚未结丹,纵有山神传承在身,又有何用?”凌濯清笑罢,又摇摇头,显然不将他放在眼中,“你来此所为何事?”
……原来他已趁自己昏迷之时窥了府,还好通幽古阵与内府融为一体,境界再高也勘不破。
凌容与暗自庆幸,抿了抿唇,抬眸道:“我在菩提灵界听见一个笑话,特来告诉太爷爷。”
凌濯清有些意外地看他一眼,饶有兴致地一挑眉:“是么?”
“我听菩提灵界的人说,他们的七宝湖,是七界峰最美的湖——难道还不可笑?”凌容与眸光微动,讥讽地勾起唇角,“谁不知道,绝照界的湖,圭泠界的天,横霜界的云,钟寂界的山,流舒界的海,琼初界的林,哪一处比不上菩提灵界?”
凌濯清会过意来,垂下眼眸,微一勾唇。
“可菩提灵界的人说,若非六界峰皆不如菩提灵界,为何他们千方百计地非要攻进来?”说着他上前一步,直视着凌濯清,“我也不明白,难道我们凌家的两仪四灵军,就是用来欺负十五岁的小姑娘?”
“出泉宫有没有教过你,世上许多困惑,皆因管得太多,本事太小?”凌濯清不为所动地冲他一笑,“两仪四灵军究竟该用来做什么,待你到十五岁小姑娘的境界时,再来同我议论吧。”说着他拂袖转身,冲跪在地上的人道,“亢金,你既要领罚,便陪这位小少爷玩玩吧。”话音落,他人已倏地消失在竹林中。
凌容与这才看见地上那个带着银面具的人,他匍匐在地,身躯如一张蓄势待发的弓,闻言应了一声,便起身朝自己走了过来,目光幽深,气势沉沉如夜。
亢金龙,二十八星宿中东方第二宿,虽只化神期的修为,比起同样化神期的戚忘言,却显得更为杀伐决断。
凌容与背心一凉,心中却陡然被激起一股傲气,咬紧牙关,手中千变光芒一动,索性迎面冲了上去,化作一道风刀霜剑般的白影——怕什么?幻境之人而已!
亢金看着他身上凌家人惯有的凌厉张扬,眸光一动,闪过一丝欣赏之色,忽一振臂,厉喝了一声。
竹林中白光炸开,二十八星宿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