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吾道清狂-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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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嗤地一笑,眸中如有流火浮动,忽狠声道:“是又如何!恃强凌弱之事,你难道不曾做过么?!”话音一落,他周身威压陡然炸开,轰地一声,与舒万里及时放出的威压撞在一起,霎时间烟云骤散,空中一片清朗,万里山河陡然震颤,轰鸣声不绝于耳。
“勿要欺人太甚!”舒万里厉喝一声,腾空而起,双手捻诀,霎时间无数风雷石从天而降,宛如日月星辰急坠而下!与此同时,他双手骤然变掌,身形一闪而至顾怀身前,双掌齐齐拍向他罩门,掌风凌厉至极,如狂风呼啸,霎时间千山林木咔擦摧折!
顾怀周身杀气四溢,不闪不避,双掌一分,离火三昧箭挟带飞旋真火铮鸣着破体而出,同时右手虚握,春秋笔陡现,抬手便是一个笔锋凌厉的“无”字。
可惜只画到一半,舒万里已仗着界口处金光暴涨的阵法消失了身形,躲过真火,蓦地出现在他身后,再次一掌拍向他天灵盖!
顾怀抬手与他过了一掌,两人皆浑身一震,双双退开,谁也没占半分便宜。涅槃焚天掌劈出一片火海,在半空中熊熊燃烧,仿佛要将天空分作两半,舒万里再次消失在火焰之中。
顾怀暗暗压下翻涌的血气,心念电转间,已发现此地阵法不仅能令舒万里如鬼魅移动,还会抑制自己的修为,加上他重伤未愈,舒万里才能以圆满初期的修为与他周旋这么久。
想到此处,他陡然放出了千目,巨蛇盘旋在空中,须臾便化作一整座山头高,千只蛇目将四面八方收入眼中,陡然间发现了舒万里的身形,三头张开血盆大口,面目狰狞地向他冲去,眼中银光飞射,光芒刺目,闪得舒万里睁不开眼,几乎被它缠绕而上,身形急退,飞速退回了流舒界军队之后,眸中闪过一丝嗜血的疯狂之色,厉喝道:“燕顾怀!你今日若真要强行破界,我流舒界必然与你鱼死网破,玉石俱焚!”说着双袖一拂,流舒界众人一声震天齐喝,纷纷拉弓搭箭,布阵捻诀。
顾怀冷笑一声,召回了不依不挠欲追上去的千变,手中已取出轩辕弓与破天箭,直指舒万里,横眉冷声道:“六界峰将士听令,今日与我踏破流舒界!”
“等等!”忽听远处传来一声疾呼,如一道霹雳闪过长空,所有人纷纷惊愕万分地抬眸望去,只见一行人由远及近,转眼已出现在对峙的两军之间。
为首二人皆是月白衣衫,一个俊眼修眉,顾盼神飞,目光似笑非笑地在顾怀身上一扫而过,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邪气,另一个则神色内敛,气质沉郁,嘴角若有似无地噙着一丝冷笑,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好人,眸光暗涌地与舒万里对视了一眼。
舒万里面色稍霁,冷哼一声,挥手制止了界中军队。
流舒界众人内心中不由都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来,这两人在界中都是恶名远扬的人物,当面尊称为“流舒双璧”,背后却暗暗被称作“灭门双煞”,但此时两人出现在此处,却像是救星一般。
顾怀浑身一颤,双眸微亮,周身杀气陡散,飞速落在万人之前,遥遥地望着那几人,心神激荡间没话找话地喝道:“谢琀,你还敢回来!”
谢琀扬眉看他一眼,语气调笑,颇为轻佻:“燕峰主翻江倒海,不就是想找我么?怎么我回来,你反倒不悦?”
流舒界霎时爆开一圈解气的大笑之声。
六界峰这边一片寂静,众人纷纷凝起眉,总觉得哪里似乎不太对劲。
顾怀耳根一红,抿住嘴角,暗暗白了他一眼,将目光移向他身后——廖君晗,绿堇儿及几个乾元门弟子正立在那里。廖君晗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绿堇儿昂首立在两军之间,竟也毫无惧色。
牧庭萱怒道:“不知死活!今日你若不可澄清三仙山之事,此地就是你葬身之处!”
谢琀望了她一眼,含笑不语。
绿堇儿已高声道:“七界峰众将士,我乾元门已查明此案真相,并将三仙山之魔尽数擒来此处!”
与此同时,廖君晗已取出一个巴掌大的桃核,当着众人的面将之打开,霎时间魔气冲天而起,数百个被缚神索捆成一串的人周身黑气四溢地落在云端。
已有眼尖的修士指着其中一人道:“那是瑶光岛岛主!我见过那岛上的画像。”一时间曾在岛上搜查过的七界峰修士都窃窃私语起来。
楚轻寒身后,薛心枕浑身一颤,蓦地攥紧了手,目光紧盯在那些人身上,眸中闪过一丝慌乱。
“这些便是在海底擒住的魔,不如让他们自己说说看,三仙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顾怀转眸望着说话的人,眯了眯眼,认出他便是山河会上站在谢琀身边的人,长得还算过得去,但又令人莫名看不顺眼,分明是个内敛的模样,眸中却又总是不经意带出些张狂神色来。
那位被认作岛主的是个昂藏八尺的中年男子,面色沉稳,虽被捆着双手,却站得笔直,脸上有股傲然倔强之色,闻言厉声道:“其一,我并非为人所擒,而是自愿来此,其二,我并非瑶光岛岛主,我本名朱岳安,乃是鸣崖派一名散修,三十八年前为卜渝岛所擒,沦为供养血玉脂的血人,后因有心算之能,被移至瑶光岛,负责为之做账。其三,此处三百四十六人,皆是被困于岛上的血人,我们所有人皆是自愿为魔,与人无尤!”
那数百人齐声怒吼:“不错,我们都是自愿为魔,不干别人的事!”
“我们被榨干血液的时候没人来管,成不成魔也不用你们来管!”
“我宁愿为魔,也要杀了他们报仇血恨!”
顾怀心下震惊,抬眸不安地与谢琀对视,谢琀眨眨眼,眸中亦闪过一丝叹惋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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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仙山中,每年无辜被擒者成百上千,死于非命者更是白骨成山,侥幸留了一条性命的,日日夜夜被锁在狭小的船舱之中,无法修炼,无法逃离,被如牲畜般对待,眼睁睁看着同伴一个个死去,如同身在炼狱,生不如死!”朱岳安说到此处,满目通红,浑身震颤,几乎要挣开身上的缚神索,嘶哑的声音回荡在空中,凄厉至极,“多少年,三仙山在东海之中有多少年!何曾有人过问,有人相救?!”
十万人立于云端,一时间皆满目惊骇,鸦雀无声。
“莫说不知此事,”朱岳安面上闪过一抹恨意,目光冷冷在七界峰众人面上扫过,露出一抹狰狞又嘲讽的扭曲笑容,“你们七界峰之中,难道就不曾有人去过三仙山?难道就没有人买过血玉脂?!”
“……自然没有!”一人忍不住反驳道,“我们七界峰之人岂会与那等邪魔外道同流合污!”
“哈哈哈哈哈哈!”闻言,那数百个人都疯狂大笑起来,声音凄厉得令人不忍卒听,似笑似泣,朱岳安讥讽地看着他,手腕一翻一抬,猛地将一本账簿往上一扬,霎时间在空中飞旋着变得巨大,墨迹浮动,刺目惊心,“琼初界吴百崖,以明珠千斛,进三百血玉脂……钟寂界王鞍可,以五百星火蝉,进九百八十血玉脂……绝照界蓝峰,以镜隐秘术,进三千血玉脂……流舒界王野,以极品烈云锤,进四百六十血玉脂……横霜界何密峎……圭泠界……”
“血口喷人!”“一派胡言!”
七界峰中诸多修士霎时间纷纷怒斥起来,被点到名的更是义愤填膺,面上忽红忽白,恨不能立刻出手将之手刃。
顾怀面红耳赤,背后冷汗涔涔,心中升起一股惭愧自责之意,凝眉垂下眼眸——他执掌菩提灵界与钟寂界两界,又是唯一一个圆满后期大能,可说是修仙界中第一人,往更深的说,这个世界的念都在他身上,他就是这片天地的主角。这么多年里,他一心除魔,树的也是匡扶正道,诛灭邪魔的旗帜。
……然而他真的在意修仙界中什么正道邪道么?
不是的。在他心中,在意的始终只是自己的事而已,自己的门派要洗刷冤屈,自己的仇要报,自己的恋人要找回来……这个世界其实如何,他从未关心过半分。出泉宫毁灭之后,他以为自己早已知道什么是担起应担的责任,可此时此刻他才忽然明白,其实这份责任,他从未担起过。
不知为何,他耳边忽响起百年前宫主消失之前说的那句话:“这世上,原本有十尊神,如今也只剩下我一人了。”直到此时,他仿佛才听懂这句话中独木难支的疲惫与无奈。那时宫主将一切都告诉他,除了怕他失去求生意志,是否也期望他能将这个世界放在心上……这么多年,宫主再也没有出现过,是否已对他感到失望?
古玄钟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沉声道:“未能及时发现三仙山之事,是我们有所疏漏,至于这账本是否属实,圭泠界亦必查明。”
“不错,”赵禅折扇在手中一敲,拢眉道,“此事牵涉之人甚广,还须细细查证,必还所有人一个公道!但此时,你们仍须交代清楚为魔之事!既然被困岛中,无人相救,是谁将你们转化为魔?又与谢琀有何干系?”
舒万里冷哼一声,声如洪钟道:“你们速速如实招来!勿要令我流舒界无辜受辱!”
“谢琀……他是唯一一个尝试救我们的人。”朱岳安抬眸望了谢琀一眼,眸中亦闪过一丝既感激又羞愧的复杂神色,声音微颤,“他误入岛中,发现岛上情势之后,便将解印花的种子交给了我……”
原来如此……顾怀忍不住遥遥望了谢琀一眼,难怪他知道岛上的事,知道解印花的由来,却不知道这些人去了哪里……
“可最后,你们并没有如约逃走。”谢琀眸光幽深地与他对视,微一扬眉,“你说没有人救你,我给了你们一条生路,你们却背叛了我。”
“我没有!”朱岳安面色涨得通红,额角渗出汗来,眸中神色几度变幻,最后只留下滔天恨意,“只是我们对岛主恨之入骨,不杀他雪耻,岂能安心逃走!”
“你们自愿为魔也好,杀岛主报仇也罢,我都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