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吾道清狂-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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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一向空荡的殿堂里,正坐着十几个人,仿佛普通修士聚会一般,但若有修士误闯入此地,定会大惊失色,以为修仙界将有大变,因各个界峰的核心人物都已聚集在此——绝照界赵禅,琼初界楚轻寒,圭泠界古玄钟,菩提灵界迟弦郁,横霜界衡小芜……
牧庭萱自后门穿进殿中,小心掩上了门,疾速走到众人身前,神色凝重:“小师兄服过药还没醒,你们有什么都快说。”
衡小芜道:“燕大哥真的受伤了?究竟是谁能伤得了他!难道谢琀真的是凌……”
“未必。”迟弦郁沉吟着开口道,“他找了凌师弟百年,早已心生魔障,被人欺骗也不是不可能。”
“呵,即便真是凌容与,他这样对待小师兄,我也绝不会放过他!”牧庭萱一想到那一日他们收到讯号赶去时的场景,便觉揪心——不知是谁的术法,东灵雪山的雪竟全都化了,开了漫山遍野的花,不少过往修士目瞪口呆地立在山巅,无一不瞧见谢琀冷冷说了句“让开”,便自己化龙而去。
他们被千山雪化的场景震慑地呆在原地,还没回过神去追,便见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显露出燕顾怀的身形,陡然昏倒在地。
没过多久,燕峰主被谢琀重伤的消息就震惊了整个修仙界,而谢琀却自此失踪,不知躲去了何处。
古玄钟漫不经心地端着茶碗,心中却想:若凌容与真的入魔,凌峰主会如何?燕顾怀又会如何?他还真拿不准。
楚轻寒凝眉道:“我以为将我们召集至此是燕峰主的意思,为何要避开他?”
牧庭萱一摆手:“自然不是,是我偷拿了他的峰主令。”
“……”楚轻寒只得道,“我师妹薛心枕已恢复神智,此次特带她前来多谢峰主救命之恩。”说着她侧了侧身子,露出身后一身藕荷色衣衫的薛心枕。
薛心枕此时已梳理干净,高挽着乌髻,显得面如粉玉,只是神色淡漠地垂着眼,有些心不在焉,似还笼罩在阴影之中,闻言朝牧庭萱微一颔首:“多谢。”
牧庭萱眸中露出同情之色,道了声“节哀”,又忍不住问:“……薛姑娘,你可还记得岛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薛心枕似瑟缩了一下,低头不语。
楚轻寒接口道:“那日白姑娘被谢琀打伤后,我们已在岛上细细搜寻过,终于发现了残留的魔气。可想而知,三仙山灭门之事,定是魔所为。我师妹误入此地,受了惊吓,却也还记得动手之人中有一个便是谢琀。据此推断,应是谢琀与魔为伍,欲要强占三仙山,但被岛主反抗,因此便杀了岛主及其党羽,又将其他无辜被擒之人尽数带走,意图另养血玉脂。”
赵禅手中折扇轻敲,摇头道:“可尸体呢?他们没有理由将尸体一并带走。再者,血玉脂呢?既是为血玉脂而来,为何又将照川岛所有的血玉脂都留在那里?”
“或许,他们是想夺岛主的舍,故而杀了他,却要留下尸身,可那样便该是无声无息,无人得知……”迟弦郁猜测几句,也想不明白了。
昊蚩一拍桌子:“不用猜了,只要抓住谢琀,再找到那群魔,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可我们在海上搜寻至今,一直未能找到那群魔的下落。”说着牧庭萱冷哼一声, “各门各派各怀鬼胎,不是与三仙山脱不了干系,想趁乱湮灭证据,便是想着借机得到那些血玉脂,自然是找不到的。”
众人一时都想起了照川岛。那满岛的血玉脂先是被绝照界下了封印,后来又被顾怀下了封印,其余界峰与门派一看自己打不开,便也纷纷加上了封印,颇有“我得不到你也休想拿走”的意味,原本是极为黑暗残忍的禁物,却又被虎视眈眈地视作珍宝,想来实在有些嘲讽。
“不用找了。”一片尴尬的静默之中,忽地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众人一惊。
“小师兄……你醒了?”
顾怀面色还十分苍白,如大病初愈,但双眸却如寒星一般,亮得异常,走到众人面前,淡淡点了点头,重复道:“不用找了。流舒界谢琀与魔为伍,觊觎三仙山血玉脂而灭其满门,此事天理不容。”说着他神色莫测地一垂眸,周身凭空生出一股肃杀之气,掷地有声道,“各位请回禀各界峰主,我钟寂界为捍天地正道,定会出兵讨伐流舒界,直到他们交出谢琀,交代清楚为止。”
一片惊愕无声之中,楚轻寒起身颔首:“不错,谢琀本就是流舒界的人,此事与流舒界原也脱不了关系。好,我会回禀峰主,让琼初界同去。”
古玄钟愣了一瞬,忽地抚掌大笑:“好好,我们圭泠界也去。”
赵禅眸中闪过一丝欣赏之色:“不愧是燕峰主,算上绝照界。”
衡小芜亦应和道:“都听燕大哥的。”
几句话间,已定下一场六界峰联手攻上流舒界的大战。
“……”牧庭萱与昊蚩面面相觑,心中都十分不安——小师兄是不是因爱生恨了?竟然未去维护他,反而一张口就给他定了罪。
顾怀却已走到薛心枕身前,温声道:“薛姑娘,你好了么?”
薛心枕点点头:“多谢燕峰主救命之恩。”
“没事便好,”顾怀忽道,“那日我看你怀中一直抱着另一个人……”
薛心枕眼眶一红,哑声道:“他是与我相恋之人,我们约定逃出去后,便结为道侣……”
“他是岛上的人?”
“他本也是被抓去的散修,因会记账,便被留在了岛上。”薛心枕眸中水汽氤氲,神色恍惚,仿佛已陷入回忆之中,“那时我被抓过去,害怕极了,便是他跟旁人说我是琼初界的人,得罪不得,又一直护着我,最后还放了我,让我走……可他放了我,自己还怎么活得了呢?一逃出去,我便传讯给了众位师姐妹,想要回去救他。但当我回到那里……”说到此处,她仿佛看见什么骇人之物一般,面色苍白地瞪着眼睛,只是流泪,再也说不下去了。
“……于是你便抱着他躲进了龙女像中,直到我们找到了你。”顾怀面露不忍地叹了口气,“你为了心爱之人,独自一人在黑暗中待了那么久,是不是很害怕?”
薛心枕摇摇头,竟露出一丝笑意来,断然道:“不怕,为了他我什么都不怕。”
顾怀直视着她双眸,忽地一笑,在她耳边留下了一句若有似无的低语:“我也一样。”
六界峰不日即将攻打流舒界一事没多久便传得沸沸扬扬,各个界峰中都是一片秣马厉兵,整装备战的景象。
顾怀一个人坐在玉兰树下,盯着石桌上的残局,也不知在想什么,看上去十分安静。
一个灰衣男子将药碗放在石桌上,坐在他身侧,缓缓道:“世上是非黑白,若非亲历,很难说得清楚。若不查明真相,贸然下了定论,只怕会伤害到不愿伤害的人。”
顾怀抬眸望着他,叹息道:“阮夫子,您这是在替他辩白?”
“即便他真的与魔为伍,那又如何?”阮夫子手中执棋,一边落子一边道,“那三仙山倒不是魔,所作所为岂不是更为邪恶残忍?难道他同魔一道救走那些人,便不是好事了么?”
“是啊,这些人比魔好得到哪里去呢?”顾怀也不由勾起一抹讥诮的笑来,“无非是手段不同罢了。”
“你既知如此,为何又要大兴干戈?”阮夫子叹了口气,“你如此轻率地替他定了罪,岂不是将置彼此于敌对?他更不会将真相告诉你了。”
“是啊……可我还能如何呢?”顾怀忽失控般怒叱一声,面上倏地闪过一抹戾气,拂袖一掌劈开了一侧的山石。
“静心!”阮夫子神色一变,忙给他施了个清心咒,见他渐渐沉静下来,方拧眉道,“你近来戾气是否愈发重了?”
“……似有反噬之相。”
“你啊你,你可知戾气愈重,你体内的真火便会愈发黯淡?若恰在流炎灵归阵中开始反噬,你该以何抵挡魔气?”阮夫子语重心长地劝道,“所以我让你平日里勿要动怒,忌动杀念,多用仙药压制。”说着便将那碗药往前推了推。
“算了吧。”顾怀一笑,忽端起药碗尽数倒在了地上, “或者我当真入魔,他反倒心生亲近呢。”
阮夫子看着他转身而去,也只得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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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一望无垠的海面上,海浪翻涌,浮浮沉沉许多船只,来往修士与海鸟一同自空中飞掠而过,以往沉寂的海域显得分外热闹,时不时便有船只相撞或是修士大打出手,气氛颇为紧张。
一艘毫不起眼的小船被大船涌起的浪涛远远斥在一边,船上三五个带着斗笠的人似在垂钓,阖目坐在船边,既不摇橹,也不扬帆。
“这海上是越来越热闹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讥讽后又隐约带着些担忧,“师兄……我们真的能找到么?”
“你是在怀疑你门中法诀么?”站在船头的黑衣男子带着斗笠,闻言回过头,眸光冷凝如风刀霜剑。
另一个男子接口道:“是啊三师妹,若论水,世间谁能比水门更懂呢?”
“是我多虑了。”女子一笑,一跃而起,站在舱顶上远眺,海风腥咸,扑面而来,卷起她高挽的马尾,显出几分英气来。
远方大小船舶没头苍蝇似的四面来去,或是收到什么消息而朝东赶,又或是依据推测往西去,更多的则是随波逐流,跟着大部队乱撞,一忽儿往南,一忽儿往北。
独这一艘小船,虽不时被海浪推来荡去,或是打着旋儿踟躇不前,每次前进时却都坚定不移地朝着同一个方向。
半空中,一队队修士疾速来去,神念深深潜入海底,时不时响起“不在此处!”“走!”的对话。
此时已是日暮时分,海面上暗云低垂,余光暗沉,但这些搜罗的修士却丝毫不见减少。
那女子凝眸望了一会儿,嗤道:“燕顾怀真敢对流舒界兴兵?我倒要对他刮目相看了。”
一人叹了口气:“他以百岁之龄立于圆满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