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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国色医妃-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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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远侯心念如电,仿佛想起什么,倏然问道:“龙袍在何处寻到。”
      皇后冷笑道:“你自己的东西在何处会不知?”转而看向明帝:“皇上,秦淮毒害您,大逆不道。私藏禁物,狼子野心——该如何处置了?”
      明帝终于开口,声音沉凝:“抄家灭——”
      他终究是怕了,丞相的话,他对待同床共枕的嘉善心狠手辣,令他不得不防。
      夺嫡之事,他暗中插手,这让他无法容忍。
      不论真假,安远侯都留不得。
      而眼下,正是一个契机。
      “皇上——”安远侯心口一跳,高声打断明帝的话:“微臣有话要说。”
      明帝阖上眼,不愿多费口舌。
      安远侯豁出去,孤注一掷道:“皇上,楚香馆一事……”
      明帝霍然睁开眼,眼眸中冷光乍现,威仪立显:“你们退下去!”
      皇后眸光微闪,福身退下去。
      锦衣卫将容凝带下去,经由安远侯身旁的时候,容凝极低的声音说道:“侯爷,龙袍在杂房里两口大红箱子找出来的……”
      秦玉!
      安远侯巨震,脸上的肌肉抽动,跪伏在地上喊道:“皇上,秦玉——是她陷害我!”
      明帝神色不变,并不相信他的话。
      大殿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安静的落针可闻,安远侯一脸颓然,心知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凄声大笑,笑着眼角泛着水光。
      他终日玩鹰,却被鹰啄去了眼。
      在他眼中,秦蓦与秦玉不过两条可怜失去母亲的狗,能够随意让他逗弄。可秦蓦发起疯来咬人,势必要咬下一块肉来才罢休。想要对付他,便要收买秦玉,可以提供对他更有利的消息,所以他才能容忍她的张牙舞爪。如今,她的反扑令他没有任何的退路!
      他忘了,小畜牲仍旧是小畜牲,毫无人性可言!
      过往对她打出的亲情牌,如今只是一场笑话!
      “若无话可说便伏诛罢。”明帝的声音在静谧的内室中想起,惊醒兀自沉浸在思绪里的安远侯。
      看着明帝眼中的讽刺,宛如置身冰水之中,寸寸冻结成冰,打了个冷颤:“皇上,微臣身上的冤屈难以洗刷,您心里认定是臣下毒手。一遭不慎,着人算计,臣认了,可祸及家人,如何甘心?此事本来打算一辈子烂在心里,事到如今,只恳请皇上放了安远侯府上下!”不过片刻,他便做出选择。
      明帝显然对他的指控极为厌恶,在他没有失去耐心前,他只能率先计较出得失。
      他不能让秦家绝后!
      “嘉善一事皆你所为,如今翻出来要挟朕,保全你秦家上下。”明帝的冷笑声宛如利刃,狠狠划过安远侯的心头:“你宣扬出来,秦蓦第一个不饶你!未必需要朕动手。”
      安远侯如何不知明帝的禀性,紧握双拳道:“秦蓦若知,皇上坐下的龙椅,能安否?”
      “你——”明帝剧烈的咳嗽起来,目光如炬:“仅凭你对嘉善做下的事,足以让朕对你诛灭九族!”
      “臣只问,皇上答应不答应!”安远侯仍旧坚持道。
      “来人——”
      刘公公入内。
      “赐安远侯一杯酒。”明帝妥协了。
      刘公公看着瘫软在地上的安远侯,明帝皇上的意思,将一杯毒酒端直他的身前。
      安远侯心知明帝急着处决他,怕他失信将嘉善之死告知秦蓦。悲沧的大笑几声,面色惨然。他步步为营,不知哪个环节出了差错,遭人算计害了自己的性命!
      端起酒水,冰冷的液体自脸上滑落,仰头饮尽。
      ……
      安远侯的尸身抬出宫送回安远侯府。
      府外把守的重兵撤离。
      安远侯府里传来悲恸的哭喊声。
      秦玉穿着一袭火红的纱裙,站在府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嘴角微微上扬。转瞬,嘴角抿成一线。
      怎么不是都去死呢?
      秦玉满心的失望。
      李旭站在她的身后,秦玉整个人侵润在阴影里,看不清楚她的神色。“不要太伤心,谋逆之罪,只处置他一个是皇上格外开恩。”扶着她的肩头,询问道:“进去看看?”
      “进去让他们羞辱我么?”秦玉猛然抬头看向李旭,嘴角凝着一抹笑,呵呵笑道:“我等这一日,等得太久了。”
      李旭倏然一惊。
      秦玉指着脸上那条浅淡的疤痕,冷声道:“这就是拜他们所赐,恨不得他们全都死了才好!”
      “阿玉……”李旭从未见过这样的秦玉,只觉得她身上处处透着古怪。她身上的煞气,让他觉得陌生。
      秦玉回过神来,眸光闪了闪,情绪低落:“他是我们的父亲,在他眼里我们却是畜牲,令他嫌恶。他对我的和善,不过是利用我对付哥哥罢了。幸而哥哥命大,方才死里逃生。”
      李旭闻言,暗叹安远侯太心毒,亲生子女都忍心下狠手。“玉儿,我误会你了。”
      “你不会告诉哥哥的,对不对?”秦玉知道李旭耿直,秦蓦挑中他,好监视她。
      可这样的人,也容易哄骗。
      李旭看着她楚楚动人的模样,心里一软:“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他。”
      秦玉眉眼间透着一丝清愁:“哥哥这些年为了照顾我耽误终生大事,如今好了,我已经嫁给你,而他依旧是孤家寡人一个,身旁没有知心的人照顾。他心里倾慕着雪儿妹妹,雪儿妹妹之前在南陵,眼下已经回京,我们便促成他们两个。”
      李旭认同秦玉的提议:“我们要如何做?明日里请他们二人来府中……”
      “不要!”秦玉打断李旭的话:“哥哥他不善言谈,这样会冲撞雪儿姐姐。”
      李旭似懂非懂。
      “你将哥哥的行踪告诉我就好了,其他由我来做。”
      “郡王明日在军营。”
      秦玉目光望向远处,檐下高悬的灯笼,那一簇火光映进她的眼眸中亮得惊人。
      李旭只觉得美如瑰宝,只她嘴角凝着的笑有些怪异,似讽刺,又如怜悯。
      ——
      天光大亮,秦蓦翻越进重华楼。
      方才踏进屋子,幽幽清香扑面袭来,如甘冽醇厚的清酒,令人沉醉。
      内室的情景映入眼帘,秦蓦微微晃神,定睛看着床榻上的谢桥身着雪白裘衣,青丝半散,一只手肘随意的支在枕头上,裘裤下露出的双足未着鞋袜,玉白小巧,就像他精雕细琢的玉石手把件,捧在手心里赏玩。
      白芷见到秦蓦进来,慌忙拉扯着锦被遮盖在谢桥的身上。
      她的动作太突然,锦被一拉,压在她身上的锦被卷着她身形一晃,额头磕碰在床沿,如玉般光滑的额角一片深红。
      谢桥觉得整个脑袋都麻麻木木的痛,一只大掌覆在她的额上轻揉,头晕目眩。
      “停!”谢桥扶着头,拉开他的手。
      “疼么?”秦蓦看着她额角上那块深红肿起一个包,自袖中拿出一盒膏药,挖出一块涂抹在她的伤口上。
      额头上一片沁人的凉意,散去丝丝疼痛,谢桥没好气的说道:“你磕碰下试试。”
      秦蓦和颜悦色:“知道你疼,但是总想着要问一声才好。母亲去后,我再次发病,骨头仿佛被碾碎了的痛,身旁伺候的人已经习惯麻木,我心中期待人问候一句。第一次上战场杀敌,皮开肉绽的伤口,看一眼便知痛,仍旧希望有人问一句,痛不痛。”
      这样,他心中有个慰藉,不是一个人。
      他直白的话语,令她心跳有一瞬骤停,泛起一丝细微的痛,稍纵即逝,她未曾察觉。
      秦蓦半蹲在床边,目光落在她随意搁在腿上的手,掌心一颗朱砂小痣闪烁着微微红光,手指拂弄两下,突然指尖扣动。丝丝痒意钻心,谢桥手往回缩,他却似知晓她会如此,紧握着她的手,不容她躲闪分毫。一眼窥见枕畔放着的一枝茉莉花,放置在一方绣帕中,一如昨日方折一般娇嫩,不见枯萎败势,显见得她上心悉心保管存放,嘴角微扬:“愿你待我如此花。”
      他漆黑的双眸紧盯着她,灼热而迷醉。谢桥微微侧头望向窗外,山石溪水下的鲜红芍药映着她面颊通红。他身上的菱角似乎已经消磨,整个人润滑起来,说话直白却不再如往常那般霸道、自信,一些孟浪的言行,令她吃不消。
      心间堡垒在他的攻势下,似在分崩离析,陡然一股慌乱袭上心头。急急扯开话头:“安远侯被赐死,他的夫人还活着,不足为惧。”
      却也是祸根。
      秦蓦眸子一暗,松开她的手,起身在一旁的绣墩上坐下:“皇上下旨不得发丧,停灵三日,她会扶灵回祖籍。”
      “你呢?”谢桥猛然发觉,安远侯是他之父,如今身亡,需要披麻戴孝。
      “你想我留下?”秦蓦挑眉,直勾勾的看着她,不放过任何调戏她的机会。
      心中也期待着她的回答。
      “你该回南阴了。”谢桥如何不知他心中所想?安远侯之于他死了恨意也难消,如何会给他披麻戴孝?手指无意识的扣弄着手心那颗朱砂痣,眼睑半垂:“安远侯的爵位自秦淮一死便停止,此后便是白身,唯有子孙挣功名。秦隐他……”
      “他不需要爵位的虚名,委屈不了你的三妹。”秦蓦心里滞闷,随即一想,过了这一个月,看她如何再躲,也便心情稍好一些。“丞相替他儿子求娶你,宫里头那位想纳你,你想选谁?”
      听出他言语间的调侃,谢桥眼中蕴含着笑意宛如一汪春水,嗓音清脆:“听闻苏家公子虽是痴儿,生得一副好皮相,芝兰玉树。医治好他,不失为翩翩公子……唔……”
      秦蓦薄唇压住她一张一合的红唇,一手揽上她的腰肢,一手扶住她的脖颈。
      谢桥慌忙避开他。
      他霸道的不容她躲闪,一手抬高她的下颔,倾身吻了上去。
      她的唇瓣异常的柔软香甜,原本只想浅尝辄止,一沾上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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