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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珍珑无双局-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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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有人怕了:“该不会像纪典薄一样,想着法子要对我们罚戒尺打掌心吧?”
  “表哥,蔡博士让我们学文房四宝,他是在挖苦我们吧?是吧?”靳小侯爷气呼呼地问许玉堂。
  许玉堂笑道:“里面文问大着呢。下午去准备吧。”
  林一鸣高兴得不得了。下午放假,岂不是又能出去吃会熙楼的好菜了?
  穆澜和谢胜侯庆之出了教室去医馆。
  正赶上燕声红着眼睛来接林一川回家休养。
  一看到穆澜,林一川的眼睛就有了神。他突然想到,穆澜并不知道自己伤得不重,她会不会很担心自己呢?
  “林一川,你怎么样了?”谢胜和侯庆之是真关切。
  林一川脸色不好,趴在春凳上虚弱地笑了笑。气若游丝地说道:“多谢二位。等养好了伤,我再回来。”
  原以为此时林一川不方便吐露实情,穆澜很干脆地说道:“谢兄侯兄,下午正好放假,我送林一川回家。”
  谢侯两人放心地走了。
  下午放假,穆澜能陪自己!林一川大喜,满脑子都是穆澜如何关心如何细心照顾自己的画面。这种机会不抓住,他就不是掌管林家南北十六行的林大公子。林一川继续气若游丝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了。
  从国子监到林家宅子短短一个时辰里,林一川让穆澜喂了七次水。
  穆澜不动声色照办。
  马车到了林家,燕声叫着下人帮忙将林一川从马车上抬了下来,将他送进了房间。
  穆澜笑道:“我瞧瞧伤,给你上药吧。”
  “离开医馆前,方医正已经上过药了。”林一川哪好意思让她瞧自己的屁股,反倒摸出了那条裤子,上面还染着血,“我怕被医馆的小吏清洗时发现里面的秘密。硬拿回来了。”
  一脸讨赏的模样。
  “你都是为了我,让我怎么过意得去?”穆澜唉了口气道,“八十大板都不知道你怎么挺过来的。”
  “只要你没挨打,我挨几板子算什么。”
  不肯说实话,还想邀功?穆澜决定给他最后一次机会:“谭弈在绳衍厅亮明了身份。他们肯定对你下手更狠。”
  林一川虚弱地叹道:“谁敢得罪东厂督主的义子呢?小穆,我都担心被打残了,唉。”
  皮都没破能被打残?穆澜倒了杯茶,弯腰扶起了他的脸,柔声说道:“不会的。方医正说了,没伤到筋骨,伤些天就好了。”
  茶杯送到嘴边,脸靠着她的胳膊,林一川美滋滋地把水喝完了。
  “一般说过,打过板子醒了,最口渴了。”穆澜小心用袖子替他擦着嘴角的水渍,又倒了一杯,“再喝一点。我下午陪着你。”
  林一川幸福地被她扶起脸喝了。
  穆澜就一直坐在床边陪着他说话。直到林一川开始内急:“小穆,我想睡会儿,你也去歇个午觉吧。叫燕声来侍侯着就行。”
  “不用。我不困,看看书就好。你睡吧。”穆澜随手拿了本书,坐得稳稳当当。心想喂你喝了这么多水,你能忍到几时?
  林一川闭上眼睛,渐渐憋不住了:“小穆,我内急,你叫燕声进来侍侯。”
  “哦,没事。”穆澜把书放下,叫燕声拿痰盂,“大公子内急。他伤重,我看他下不了床。”
  让他在床上放水?林一川呆了。他强撑着道:“小穆,你先出去吧。”
  “燕声扶不住你,我帮你翻身,扶着你。这样不会扯着你的伤口。”穆澜说得头头是道,伸手揭了被子,就要来扶他。
  让他当着穆澜的面在床上放水?杀了他也不行!林一川都快哭着求她了:“不用不用……”
  “燕声,你当心点。”穆澜突然不再坚持,看了林一川一眼道,“我还没吃午饭,饿了。”
  如闻天籁之音,林一川马上吩咐道:“燕声,让厨下赶紧做饭。”
  有小厮请了穆澜去。穆澜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着去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林一川既然不愿意说,她何必勉强他呢?他能好好的,总比打得血肉模糊好。
  才离开,听到里面燕声惊呼了声。穆澜知道,定是燕声发现林一川伤得并不重。她用过饭让小厮传话,说自己还要去购置上课用的文房四宝,就不来辞行了。
  好不容易支走穆澜轻松了,等着都快睡着却得了这样一句话,林一川郁闷得无以复加。
  然而丁铃的迅速到来,让他等不到休沐日再见到穆澜。在家养了一天,安排好家中事宜,林一川留下燕声打掩护,给穆澜留了封信,悄悄和丁铃去了山西。
  
  今天有加更。


第128章 十五这天
  林一川就像投进潭水中的石头,激起一柱水浪,荡起一圈圈涟漪。自从他回家养伤没来上课。国子监的学习变得普通寻常起来。
  纪典薄没再找甲三班的麻烦。新近出现的老师和蔼可亲。新监生们慢慢熟悉习惯着国子监的生活。
  每月有一天休沐日,今年一月有了两天假。穆澜盼着十五,心里算计着那天晚上让许玉堂打掩护悄悄翻墙出国子监。等到应明在墙上贴出这月的课程表,她蓦然发现,其中一天的休沐日正好是十五。
  应明笑着告诉大家:“以往国子监都是月末休沐一天。皇上道劳逸结合为好,所以从今年起,每月多增了一天休沐。”
  “皇上圣明!”学生们欢呼雀跃。
  穆澜靠着墙怔忡着,仿佛看到无涯站在不远处温暖的笑着。她的心又酸又软,卟咚地跳得那样急。
  “我……每月十五晚上会来。来不了,我会嘱人告诉你。”
  那么早,无涯就已经在安排时间了。她还为难地想万一出不去怎么办。她真是个笨蛋!她怎么就不肯多相信无涯一点呢?他能为她安排房间,能将方太医调到国子监,他连休沐日都想到了。
  笑容从穆澜脸上一点点绽开。无涯并没有对她承诺过什么,他甚至顺着她的心意,一直叫着她冰月姑娘。他的情意像越来越浓烈的阳光,晒化了穆澜隐藏在黑暗里的孤单。她突然跳了起来,和学生们一样欢呼着:“明天就放假啦!”
  ……
  今天十五了。
  无涯坐在龙椅上,照例望着投进大殿的阳光出神。他脸上带着恍惚的笑容,四月暮春的天气真是美好。
  “皇上明鉴!”咚咚磕在金砖上的声音惊醒了无涯。
  殿中的磕头声听着都觉得痛。无涯暗暗皱眉,也许是心情好,他的语气较为平和:“去岁淮水泛滥,淮安知州被贬,侯继祖新任,朕曾叮嘱于他,抢在春汛前修好河堤,安置灾民为头等要事。朝廷花了多少银子进去?修的河堤连春汛都没扛住,就被冲垮。沈卿,你来告诉朕,他可有罪?”
  去岁淮河泛滥,冬季趁着枯水期整治河工。春汛将才修好的河堤就被冲垮了。弹劾淮安府知州侯继祖的折子雪片般飞来。无涯也恼怒不己。眼看灾民渐渐安抚得当,渡过了难熬的冬季。新修的河堤又被冲垮,一个县又泡在了水里。身为一州父母官,侯继祖自然是有罪的。
  沈浩面露凄色,额头磕得一片青紫。
  他开口辩解前,谭诚的声音幽幽回荡在殿中:“沈郎中,你与淮安侯家是姻亲,就不晓得避嫌么?”
  沈浩隶属工部,任都水清吏司郎中。此时却跳出来力保侯继祖,原是独生女儿嫁给了侯继祖。殿中官中们面露鄙夷。
  谭诚难得的开口,让无涯诧异着,警觉着。侯继祖调任淮安知州是谁的主意?无涯在心里回忆着,目光和舅舅许德昭碰了个正着。他有些明白了。淮安掐着河运要冲,看来舅舅想安插的官员没有如了谭诚的意。非要借此机会将侯继祖扳倒不可。他叹了口气,觉得年过七十的沈浩很可怜:“沈卿,你既然为侯继祖喊冤,朕便听听,他有何冤屈。”
  “皇上!”沈浩颤巍巍地摘下了官帽。他快致仕了,唯一的独女嫁到了侯家。侯继祖修堤不利的罪名落实,人头就要落地。沈浩已生死谏之心。他拼了老命也要为女婿说句公道话,既然如此,他还有什么话不敢说呢?“户部去岁拔到淮安府的库银被调了包!银子进了州府银库,才发现除了银鞘两端是真银,其余都是石头!侯继祖无法说清,只得暗中卖尽家财四处蓦银没有拖沿修堤。如今还拖欠着当地富户和河工工钱。据查河堤是被人破坏才被冲垮,实是有人陷害侯继祖。臣所言句句是实!”
  库银调包,河堤被人破坏。哪一件都是惊天大案。大殿上一片哗然。
  被泼了盆脏水的户部尚书惊怒无比,站出来大声说道:“皇上明鉴。户部拔出的银子去岁底已悉数进了淮安府银库!他说是假的,就假了?户部可有银两出入记档!已过了小半年,突然说户部库银有假,岂有此理!”
  既已入库,自然与户部无关。就算库银被调了包,也那是侯继祖的责任。
  无涯望定沈浩:“你所说的两件事,可有证据?”
  如果有证据,侯继祖就不会将库银被调包的事情瞒到现在了。沈浩突然跳起来高喊了声:“臣以死证侯继祖清白!”
  朝着廷柱当场撞了个血流如注。无涯惊得站了起来:“传太医!”
  太医匆匆赶来一查,叹息道:“沈郎中已断气身亡。”
  无涯望着殿中四溅的鲜血,沉默着愤怒着。今天是十五啊,他要去见心爱的姑娘,他不想窝囊下去了。
  谭诚冷笑:“没有证据,便来个撞柱死谏。欺皇上心善。沈浩其心可诛!皇上,咱家以为该速将侯继祖缉拿进京问罪!”
  “臣附议!”
  “臣附议!”
  照以往,皇帝望着一片跪地附议的官员,早就挥挥手让内阁处理了。今天不同以往,无涯的声音异常坚定果断:“没有证据就去找!沈浩以死进谏,此事不彻查清楚,何以定罪?着刑部两月内查明此案!”
  殿中呈现出一片可怕的静默。谭诚难得出声一回。皇帝自亲政以来,却是头一次驳了谭诚的话。
  “刑部尚书,你听不到朕的话吗?”
  无涯的声音像神雷劈在了刑部尚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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