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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珍珑无双局-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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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到此处,李玉隼似乎窥见了淮安掉包库银背后的秘密。他心里最后一丝对因为这个局赴死下属的不忍被彻底剔除。为了布局擒获珍珑,这些牺牲都是值得的。
  “督主。那锦衣卫可是与珍珑勾结?”
  “未知。”
  但是东厂忍气吞声这么长时间,终于有所行动了。李玉隼一扫胸中阴霾,抱拳请命:“督主有吩咐,属下领命。”
  谭诚赞赏地看了他一眼道:“既然雷雨夜你睡不着,就换个地方赏雨吧。”
  ……
  风雨中,老管家穿着雨披,小心护着灯笼,忠心地为主子照着后花园的路。
  胡牧山再一次进了内书房,从暗道中走进了另一间屋舍。
  今晚的雨太大,从层云中刺出的闪电刹那间将屋宇耀得雪亮。
  他依然坐在了长桌这边,望向另一端坐着的男人:“雨鄹风狂。若非急事您不会前来。”
  男人缓缓开口道:“昔日漏网的鱼搅动风雨了,能不急吗?”
  胡牧山倒吸一口凉气:“有眉目了?”
  雷声暂停,男人用手指轻敲着桌面:“去年,东厂有七人死在一名留下珍珑印记的刺客手上。那时我便在想,是否有漏网的鱼。”
  东厂再想掩饰,仍然有很多人知道了刺客珍珑的存在。胡牧山自然也知道:“东厂十二飞鹰大档头朴银鹰遇刺死,珍珑刺客就消失了。怎么,他又出现了?”
  “珍珑印记再没有出现。但是,松树胡同有动静了。”
  胡牧山倒吸了口凉气:“废置了十年的池家老宅子。”
  “我令人去查看过了。内院被泼洒了一院子的鲜血。厢房里有人住过。”那人的声音像闷雷一样沉重。
  胡牧山摇了摇头:“谭诚做事素来谨慎。池家不可能还有人活着。”
  那人冷冷说道:“不管怎样,松树胡同有了动静,就说明有人对池家有兴趣了。”
  回想着对方的话,胡牧山猛然警醒:“池家老宅子应该找不到什么。那么下一步是……户部库房里池家抄没的家产?”
  那人轻叹道:“存了那么多年的饵,终于能派上用场了。希望这一次能一劳永逸。”
  如果能一劳永逸便好了。他就再也不用进这间屋子了。胡牧山换了话题:“梅于氏死了,宫里也没有于红梅这个人。线索已然断绝,锦衣卫丁铃若不肯死心,查到陈瀚方怎么办?”
  “查到又如何?陈瀚方翻遍了这些书,不也什么都没找到?”
  “万一被陈瀚方找到呢?”
  “我也盼着他能找到。所以,丁铃想查就查吧。他不是心细如发吗?也许还能帮陈瀚方一把。我想了很多年,都没想明白陈瀚方与于红梅之间的关系。我只知道于红梅离宫去了趟国子监。而陈瀚方却在国子监御书楼里奇怪地找什么东西。那东西就一定是于红梅留下的。也许是一封信,也许是一件信物。未知就是危险。是悬在头顶的剑。不找出来,我寝室难安。”
  陈瀚方已经被盯死。没有要他的命,就为了那件未知的东西。如果早一天被陈瀚方找到,这个未知的谜就解开了。
  ……
  同样的风雨夜,皇城西南角的锦衣卫官衙灯火通明。
  宽敞的案几后坐着个身躯壮硕的男人。须发皆白,满面红光。正是锦衣卫指挥使龚铁。他合上案宗,望向了一侧的秦刚:“最近宫里禁军可有异动?”
  秦刚愣了愣,想了想才道:“宫中一切如常。只是今年入夏以来雨水太多。户部报老库房塌了一间。正在抢修,所以增调了一队禁军去值守。”
  “户部老库房?”龚铁若有所思,摆手让秦刚退下了。
  秦刚走后,他冲帷帐后淡淡说了句:“松树胡同池家老宅内被人泼了鲜血,去瞧瞧是什么人对户部库房的池家老物件感兴趣。”
  帷帐后传来莫琴的声音:“大人,东厂应该早在户部布下了网。属下隔远一点看?”
  龚铁双目一睁,骂道:“你若把李玉隼一并杀了就算了!留他活口做什么?给老子离远一点,嫌你惹的麻烦不够?”
  帷帐后没有了声音。
  龚铁气得大步上前一把掀开帷帐。莫琴早没有踪影。


第180章 骑射课
  雨过天晴,阳光被雨水冲刷之后分外浓烈。大清早,蝉鸣声响彻了整座国子监。
  才到辰时初刻,太阳已将宽阔的骑射场晒得起了烟尘。地面像飘起一层无色的火焰,看着就热。
  监生们穿着骑猎服还没上马,已热得全身冒汗。四周不多的几株大树勉强撑起一小片阴凉。监生们像一窝窝蚂蚁缩挤在树荫下,唉声叹气。
  树荫就这么可怜的几小片,还被监生们抱团瓜分。最大的两片树荫被谭弈和许玉堂两拨人占去了。穆澜早被划进了许玉堂的势力范围,得到了站在树荫下的资格。以林一川的性子,平常早厚着脸皮挤过去了。今天他内心挣扎又挣扎,仍然和谢胜蹲在了看台边缘的敞荫处。这里不受太阳直晒的地方极小,刚够两人蹲着。
  谭弈和许玉堂都是抱团。没有势力支撑的监生们想来挤半肩阴凉,黑塔般的谢胜怒目而视,林一川直接捋了捋袖子就把人给吓跑了。
  林一川从地上拨了根官司草叨着,总忍不住看向穆澜。他满脑子都是咫尺天涯这四字。
  自从穆澜扔下一句离我远点就是帮我大忙了,林一川硬是忍着没去粘她。他心里闷得慌,丁铃查梅于氏和苏沐案也断了头绪,一到晚上就偷跑来国子监拉林一川聊天。聊来聊去,还是憋屈郁闷。
  “列队!瞧瞧你们像什么样子!上午的太阳就受不了,骑射课还没挪到下午上呢!”教骑射的先生独自站在阳光下,望着树荫下蔫蔫的监生,气不打一处来。
  靳小侯爷摘了片树叶扇着风,嬉皮笑脸地说道:“老师,不如把骑射课挪到晚上。听说军中的神射手都是练习夜射。晚上点支香,能把香头射灭。上了战场都不用瞄准。”
  先生以前是武状元,也曾在军中历练过,和讲四书五经的夫子不同。当即冷笑道:“好啊!不说香头,今晚给你点十支蜡烛,你能给我全射灭了,我就给你评优等。”
  “哎哎,老师,我这不是打个比方么?我要有那等箭术,早投军了!”靳小侯爷厚着脸皮闲扯,盼着多聊几句闲话,太阳移到头顶,就可以下课了。
  “都给我滚出来列队!十息之内列不好队,全部评差等!”先生懒得搭理他,提气大吼。
  监生们拖拖拉拉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树荫,总算站好了。
  “天热,我理解。我也不喜为难人。每人上马跑三圈,射十枝箭。今天的课就完了。”
  眼瞅着监生们精神一振,先生阴测测地又补了句:“哪个班如有一人不能完成,全班都得在这日头下站着看他做完。后完成的班补射十枝箭。”
  两个班顿时围一处开起了小会。
  谭弈开口问道:“谁不会骑马?不会射箭?”
  甲一班举监生多。形容书生的话是手无缚鸡之力,当即就有七八个举监生苦着脸举了手。
  “家里穷,上哪学骑马射箭?”
  “在下连鸡都……捉不住!”
  “在下惧马!”
  “好了好了!”举监生们功课好,说到骑射,自不如荫监生和捐监生。谭弈眼珠一转,悄声说道,“我有办法。走!”
  望着谭弈那个班朝马棚去了,靳小侯爷扇着树叶儿撇嘴道:“就那群秧鸡崽儿的书生,本小侯爷让他们先跑一圈也能赶上。”
  许玉堂一统计,班里有三个捐监生不会骑马。林一鸣乐了,指点那三位同窗道:“为何不会骑马?”
  一人抚着圆滚滚的肚子,擦着额头沁出的油汗理直气壮地答道:“家里有的是马车轿子。骑马巅得慌!”
  “你们三个先去射箭。射不中靶子无所谓,开十次弓总是会的。其他人先跑完三圈再说!”许玉堂倒没想到两人共骑的法子,只得先这样定了。
  等到两班人骑上马进了骑射场。不等先生开问,靳小侯爷指着谭弈班上共骑的人就嚷嚷起来了:“不是吧!还能共骑蒙混过关的?”
  谭弈朝先生拱了拱手道:“老师只说每人上马跑三圈,没说不能两人共骑呀。”
  “你们班这叫作弊!”
  “如此上骑射课,将来上了战场,也与人共骑么?”
  “就是!”
  先生不以为然道:“既然我没说过不能共骑,自然是可以的。”将来考试是独自骑射,现在你们就混吧。
  举监生们顿时乐了。
  靳小侯爷气结,正想争辩,被许玉堂拦住了:“你想让谭弈他们歇着看我们继续操练?”
  甲三班的人不吭声了。林一鸣又跳了出来:“拾人牙慧。”
  “你这个叛徒!”靳小侯爷又跳了起来。
  林一鸣讨好的望向谭弈,翻了个白眼道:“我有说错吗?”
  两人争执的声音众人都听见了,举监生们的笑音分外刺耳。谭弈朝林一鸣挤了挤眼,得意地说道:“走!”
  甲三班的人脸色讪讪。
  许玉堂心里窝着火,脸上仍然带着笑:“有人帮着咱们动脑子,还不好?”
  一句话让众人脸色转好。靳小侯爷又得意起来:“我家的门客就干这种活。”
  “谁去载那三位同窗?”
  “我!”穆澜第一个站出来,拔马跑向了靶场。
  谢胜素来心热,也应了声,跟着穆澜去了。
  林一川行动比脑袋转动快,叫道,“我去!”
  他跟在穆澜身后,感觉到怪异。穆澜是能不出头尽量不出头。想让她帮忙,给钱最痛快。今天怎么会这么热心?
  更令他吃惊的是,穆澜选了那位肚肥如瓜的同窗共骑。
  瞅着那位肥胖不会骑马的同窗死命地抱着穆澜的腰,林一川大怒。他暗骂了声死胖子!二话不说,上前一把提着胖子的腰带,硬生生将他从穆澜身后拉到了自己马上。不等胖子吓得大叫恶声恶气地吼道:“坐好!”
  狠抽了马一记鞭子,载着惊叫不己的胖子朝马场疾驰而去。
  穆澜张了张嘴,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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