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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今生谁与共孤光-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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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看不见谁,又去殿中搬了十多盏十二连枝灯,施法将它们定在低空中,打了个手势燃起了灯火。
  我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而后在秋千架下风风火火大喊一声“孟希莱救命”,又暗暗笑了一番,双脚一蹬,荡起了秋千。
  他闻听我的叫喊火急火燎从殿中飞奔而来,却看见我在璀璨灯火之中快乐地荡秋千,一时间迷了眼,许久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以后对我一阵责骂。
  “霍卿卿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跟我们不一样?没了灵力你就是个普通人,你不能打又不经打,地宫随便掉块石头下来都能把你砸个头破血流,你伤还没好就荡秋千,不小心摔下来又要十天半月,你知不知道担心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受?你明不明白照顾一个人不单身累心也累?你究竟是不怕死还是没脑子?”
  我优哉游哉地在秋千上荡,对他的责骂充耳不闻。
  “你给我下来!”
  “你上来。”
  “我再说一遍,下来!”
  “你知道怎样才能把秋千荡得很高很高吗?我表演给你看。”我从秋千上站起身来,腾空而起,慢慢下蹲,至最高处再猛然站起,过了最高处后再下蹲,回到低处再猛然站起,循环往复,秋千越来越高,几乎都荡平了。
  他在秋千架前几乎气疯了:“你给我下来!”
  “你上来。”
  “你快点下来!”
  “我咬一朵花给你看看。”
  当时的我哪里知道孟希莱的一片苦心,在第五次荡平秋千,欲要衔下树花之时,绳索霍地断开了一半。我在秋千上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抓住秋千索,却挡不住惯性坠落。我想自救,无奈十尺高度太低我来不及反应,我闭着眼,大叫孟希莱的名字,觉得大概要摔出个伤口撕裂了。
  幸运的是孟希莱及时托住了我。我在他怀中拍了拍他的脸,点点头说:“你也并不是一点用都没有的嘛。”
  他将我轻轻放下:“你究竟想干什么?”
  “喝酒之前给你助兴啊。本来想拉你一起的。对啊,还有那些烛火,是不是很美很亮?”
  他拿手掌在我眼前晃了晃,煞有介事地说:“有病要治啊,霍卿卿。”
  “我觉得正正好啊。”我发自肺腑地说。
  “这种亮度,是要闪瞎狐眼的。”
  “那你瞎了吗?”
  “我看你快瞎了。下一回去库房弄些夜明珠出来,盛在红琉璃中,那样的光度最舒服。”
  “财大气粗。”
  他心情果然不好,一杯又一杯,直到坛子见了底。他酒量也算不错,眯了眼睛红了脸,偏是没醉。
  我执起石桌上一个杯盏,玩味道:“除了女子,平时你都玩些什么?”
  “没有别的了。”
  我暗骂他好色之徒,嘴上却没有说什么。
  “你知道蹴鞠吗?就是用羽毛填充在皮革里面,做成球状,左踢右挑,宛转盘旋,你变一个出来我们玩玩,你若是输了……”
  他神色莫名地说:“你又是荡秋千又是哄我喝酒,现在又要和我蹴鞠,究竟意欲何为?”
  “我就要去京都了。我想赢了你,让你告诉我碧宗的情况,顺便借我些下属用用。”我正经地说。
  “你看我好骗?”
  “不是,我以为你喝酒以后特别不一样,好像比较好说话。”
  “每日这样拐弯抹角,你不累吗?”
  “我若是直言,你会答应吗?”
  “不会。”
  我问:“所以你玩不玩?”
  “弹棋。我们玩弹棋,只要你赢了我,关于碧宗的任何事情,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说的!”
  他轻轻抬手,宽大的袖摆抚过桌面,桌上便现出一个正方形的棋盘。棋盘中心高隆,四周平如砥砺,如天圆地方。两人对局,各执十二子,由玉制成,一半红色,为贵子,一半黑色,为贱子。玩棋之人大多先用贱子去击触对方,不得以才用贵子。
  他说:“先说好,不得用灵力。你赢了,我再将孟家安插在京都朝堂的所有狐灵名单告知,任你差遣。你若输了,不得去京都。”
  我正摆弄棋子的手瞬间撒开来:“那我不玩了。”
  他摇摇头笑了:“开玩笑的。你若输了,拜我为兄长,以后将孟家当作自家,将我和我哥视作亲人,不得出手相害。”
  “这还差不多。”我说着便伸手。
  他在棋盘之上拦下我的手,定定地说:“我是认真的。”
  我从未见过他如此严肃,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4。18

  一局下来,我只击落他一子,还是他口口声声让我击落的。我不服,辩说三局两胜,又满盘皆输。我气得差点把棋盘掀翻。
  他伸手拦阻,说得好不得意:“你不会想说五局三胜吧。”
  “我不服。”
  “那你说要怎么?”
  “你变一副叶子戏出来。”
  他打了个手势,变出了一副金子打造的叶子戏,牌面精美奢华。
  “富有四海就是富有四海,连副叶子戏都是金子打的。”
  几圈下来,身无分文,连头上的金钗都落到了他手中。我撇着嘴,生气极了。
  “我哥给你的十万金你都输了,接下来是不是要把从我这儿劫走的金银珠宝都吐出来?”
  “都说了是时谦主动送我的!”
  他微微勾起唇角:“还有选官图,玩不玩?”
  “不玩了。”说着我扔了一地的叶子戏。
  “你牌品真差。”他说着又饮了一杯酒,“本公子七岁开始玩三界的游戏,几百年间什么流行玩什么,玩到透,玩到烂。弹棋也好,叶子戏也罢,就是选官图都比你这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多玩了十几年。你以为我喝多了就好欺负?”
  “你根本没喝多。”
  “我看你今夜蠢了许多。”
  “可能是彻夜未眠,脑子有些不灵光。”
  他的手越过桌子伸了过来,摸了摸我的头,故意将我的发弄乱:“输了就叫哥。”
  我白了他一眼:“哥。”理一理我的发,却发现发髻上多了一点东西,摘下来一看,却是一只彩凤金步摇。
  “这是本兄长赠你的礼物,好生贵重,你可千万不要弄丢了。”
  自此,我矮了他一头。
  三日后的清晨,我在春玻殿中的绣床上睁开朦胧醉眼,却见手正被人握在手中。我以为孟希莱喝醉酒轻薄我,正想训他身为兄长如此轻佻,却注意到他铺在我手背上的黑发,卷卷的,有些灰白,有些可爱。我扭过头,正是孟希寞。
  他罩着烟灰色纱衣,倚靠着床头沉睡,眉头轻蹙,好在端方的面庞微有血色。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很安心。假如世上没有霍因宗,嫁给他做城主夫人也不错。有权有财又有心,美上天了。
  我慢慢坐起来,悄悄伸出手抚平他的眉头。指腹抚过他细腻的眉,抚过他灰白的鬓发,又抚过自己心口,心如小鹿乱撞。我觉得我大概是想我哥想疯了。
  他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目不转睛地看我,我尴尬地红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终归是我败下阵来。我假装不曾对他做过什么,笑了一下。事后一想,他都吻过我了,我摸他几下又怎么?
  我说:“你来了啊。”
  “我来接你回家。”他握住我的手,“以后我哪里都不去了,就陪在你身边,给你做护卫,好不好?”
  “啊?”我哭丧着脸,“你连我都打不过。”
  他不置可否地看着我:“以后我勤加修炼就是。再不济,我还有很多护卫,还有一支军队,一定能把你保护得很好。”
  我不以为然:“你的军队还是陪我玩游戏吧。这几日我输给阿莱好多金子,一定要赢回来。不过他这几日将我照顾得很好,你要好好奖赏他。”
  “他能照顾好你,我也很意外。”
  他笑了笑,又看了我一眼:“我都知道了。”
  “你都知道了?”我愣了愣,又觉不会那样倒霉,“知道什么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歉意。“我与芈家有亲,实在没有办法。月牙,我保证没有下次。”
  我定定地望住他,半晌,突兀地笑了一声:“不过是个孩子,我胸怀广阔,不与她计较。”
  “谢谢你。”
  “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如你所说,你是红都城主,身居高位,你有金雕玉砌的宫殿,有骁勇善战的军队,还有用之不竭的财富,又俊雅端方,就连老妇都会为你着迷,阿莱说城里的姑娘要么喜欢他,要么钟意你,我要你答应我……”
  他打断我的话,诚恳而深情:“好,我答应你,只喜欢你一个,只对你一个人好,别的姑娘看都不看。”
  “不是,我是要你答应我,万一将来真有痴心女子害了我,你只许伤心三天,然后开开心心地过下去,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他带笑的脸孔僵了一下,眉头又皱了起来:“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
  我只好又伸手抚平他的眉头:“我还不许你皱眉呢。你皱眉的样子真丑,根本配不上我。”我嬉笑着抬起他的下巴,用指腹弯起他的嘴角,“这样就配得上啦。”
  他终于半真半假地笑了。
  我一转头,见殿中梁柱后有一截深红色的衣料。我认出是孟希莱,就开口喊他。他这才从梁柱之后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个莹白的瓷盅。
  我一下子从绣床上跳了下去:“是什么好吃的?”我掀开盅盖,“蒸梨。”
  孟希寞说:“生津润肺还解醉,适合你这个醉鬼。”又看向孟希莱,眼中情愫莫名:“这一套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他只是笑笑不说话,将蒸梨摆到了桌案上。
  “我就说阿莱将我照顾得很好吧。”
  孟希寞将我接回红叶宫,一路上浩浩荡荡,生怕红都有谁不知道似的,但其实在去往红叶宫的路上根本没有狐。
  我心内疑惑,轻飘飘地眄了身侧的孟希寞一眼,却没能躲过他的捕捉。
  “你在想为何我要如此大的阵仗?”
  我点点头。
  他说:“路上虽没有狐,但我们身边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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