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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今生谁与共孤光-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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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儿,你先坐下,我们慢慢说。”
  见她岿然不动,他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自己在桌案边落座,然后从桌案上的琉璃碗里挑出糖豆,一颗接一颗地吃起来,衬出一口少年人的贝齿。长生不老,我真羡慕。
  “我只有在吃这些甜食的时候,才会觉得快乐。”
  月浓举目四望,观察了一下屋子,另起话头:“在这里,你打不过我。”
  他一点头,往嘴里又送了一颗糖豆,一边咀嚼一边说:“我心里有数。”
  “从前你打伤我,窃走鸳鸯霰,我不怪你,毕竟我们立场不同,但女儿发丧你都没有出现,是不是太不应该了?花家自诩高门大户,□□出来的贵族竟是这样寡廉鲜耻吗?”
  我听得目瞪口呆,揉揉眼睛,扯扯耳朵。
  “你也不渴望成仙,占着鸳鸯霰也没用,你还给我,从此你我两不相欠,如何?”
  我终于听出端倪来。
  此时,花冷终于抬起了头,拉下了帽子,解下了披风,露出里面一身蓝色锦袍,还有被帽子托出来的一张俊脸。他静静地抬头凝视着她,眼中极尽复杂。而后突兀地一笑,眼睛眯成月牙形状,变成浪荡公子哥儿。这才是当年的花析啊。
  “我虽恨你,却也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是放不开你的。”他抓起一把糖豆往嘴里丢,满心怅然,“从前我选错了,想要再选一次。月儿你看行吗?”
  她暗暗瞧他一眼,正好撞上他噙着笑的目光,看着他近乎讨好的笑容,忆起花前月下的甜蜜时光,蓦然想起此刻着实不适合叙旧,又冷了脸,竭力镇定嗓音:“我来花家不是为了和你纠缠。你的对错,与我何干?”
  “月儿……”
  她打断他的话,冷冷地说:“如今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拿回鸳鸯霰。”
  “这是你欠我的。”
  “在你眼里恩义比天大。”她看他一眼,不置可否地冷哼一声,暗含着未经人事的天真无瑕。“你娶了我,却日日关心爱护外面的女子,还为了她刺伤我,抢走我的东西,怎么是我欠你?”
  “你不守妇道。”
  她闻言又是一脸蒙昧。
  我以为这两口子还要絮叨很久,谁知道月浓私下起了念,妖气大盛,一双眼睛亮成晶莹剔透的翠绿珠子,口中一吐,全是缤纷花刺。花析一退,闪到了一边。
  我躲在窗棂之后观战,盼着月浓将花析打趴下,将鸳鸯霰抢到手。
  月浓施展我前所未见的种种法术,连连击打花析的要害。花析心中有爱,只用心躲闪,心想躲闪不及就挨她一掌好了,却没想到她的指甲会刺穿他的衣袍,刺入他的胸膛,挖出了一块硕大的血肉。它不沾腥气,却闪着白芒。可是,原本嵌在皮肉之下的鸳鸯霰,凭空消失了。
  她一脸愕然。
  鸳鸯霰乃是她母亲所制,方才她还感应到它所在之处,一眨眼的功夫怎么就不见了?
  花析不怕她挖心,只是没想到她会这般狠心,不由心伤,发了狂的笑。她欲再次进攻,却被他一声暴喝制止了。
  他有点激动:“你就是挖遍我身上所有血肉,也不会看见鸳鸯霰的。如果我死了,你更找不到了。”
  她吃了一惊,咬着嘴唇半晌,突然倔强地扭过头:“你走吧。”终究没有再出手。
  他捂着鲜血淋漓的伤口连连退后,一晃眼,消失了。
  他形单影只地离开雅间,一直走,一直走,离开了王孙阁,蔓延出一道细长细长的血污,直到回了花宅。宅子门口守着几名家仆,黑夜之中瞥见一个宝蓝身影遍染血污跌跌撞撞,一个个胆战心惊。若不是有眼尖的认出花析,只怕花析要被收拾了。
  花家的家仆平生都不曾见主子受过这样重的伤,觉得事有蹊跷,只通知了花誉。花誉火急火燎赶来,见离家三年的花析受了伤,内丹都差点被挖了出来,心疼得不得了,不顾自己的身子,立马要为他治伤。
  花析原是回来治伤的,可是失血过多,刚开始神志不清,不让花誉来治,只发了疯的喊着要见月浓。
  花誉许久没有遭遇过变故,眼看着他失控,连带着伤口涌出鲜血,更有扩大的趋势,他一刻也不敢停留往月浓屋子跑。
  花誉虽是一城之主,面对花栖闭门不见,也是束手无策,足足等了半盏茶的时间。后来又试试探探地询问,被花栖冷言拒绝。月浓本是花析之妻,被花析重伤,后来又嫁给了花栖,花栖要她避着花析也是正常的。
  花誉摇摇头回到花析身边,花析逐渐醒转,屋子里也彻底安静了。他安静地接受治疗,却也不跟花誉说来龙去脉。天亮以后,才用喑哑的声音问花誉花嫊是怎么没的。
  花誉犹豫了一下,随即说道:“说是摔下了护城河。可我觉得,没那么简单。你这些年在哪里?”
  花析不敢说自己就是王孙阁那个雌雄莫辨唱功绝佳受尽追捧的花冷,随口编了一个去处搪塞了过去。花誉问起如何受的伤,他说是回家路上遇袭,却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
  当天花都城传出花冷失踪的消息,说是半夜花冷房中传出打斗的声音,现场留了一摊血迹,然后事情越传越夸张,上升到了战争的高度,说碧宗要将城内所有听得到名头的人物统统抓走。再然后,花誉遇刺的消息不胫而走,在城里掀起风雨。为了辟谣,为了稳住民心,一城之主花誉登上城中最高楼,向狐众承诺誓死保卫花都。狐群之中不免有异类,嚷嚷着要离城避祸,花誉也不处置,只说绝不阻拦狐众出城。
  与此同时,花析撑着羸弱的身子勉力行至月浓屋外,遇上花栖。他亦一身宝蓝锦袍,腰间环着银白锦带,风度逼人。花析对花栖嗤之以鼻,不愿正眼瞧他。花栖却负手而立,一派当家人的威风。
  “没想到你离家十多载,还会回来。你这样,我很不高兴。”
  “嫊儿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
  “我对她也算不错。她总归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在我心中,跟亲生女儿终究千差万别。这一点我也同她说过,她也清楚。她死的时候,我虽不能像亲生父亲一样肝肠寸断,但至少也会伤心。这些年我一面做体贴的继父,一面做完美的夫君,过得开心。希望你尽快离开,这样对我们都好。”
  “如果我不走呢?”
  他轻轻笑了:“那就莫怪我不念血脉之缘。”他扬长而过,恣意嚣张。
  这哪里是落魄少年花栖,分明就是花析再世。时隔十六年,兄弟俩竟互换了姿态。
  花析敲门,月浓却许久不应。
  “师父,”我眯起眼睛对燕小鬼说,“我感觉不到屋里有气息。”
  “没见过离家出走的姑娘啊?”
  “那她去哪儿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
  我微微皱了眉,有些厌恶师父故弄玄虚:“你觉得他来找她是要做什么?我看他的模样,不像是要报仇,倒像是来抢老婆的。她差点杀了他!他可能是疯了。”
  他呆呆地看了我半天:“你太不了解世间感情了。”
  当我的视线出现后山禁地的夜色,我一边猜测着这是故意还是偶然,一边偷偷摸摸地跟着花析走了进去。他就像是回到了故乡一般,眼含热泪抚摸着一花一叶,一步一踉跄地走着花阶。淡淡月光下,紧蹙的眉,瘦削的脸,苍白的唇,还有散乱的长发,颤颤巍巍的身子,若不是我一直跟着他,真会以为自己见了鬼。
  果不其然在顶楼见到了月浓。

☆、3。15

  明亮烛火之下,她正对镜梳妆,垂下云鬓盘了一个百花髻,换上浅色曳地长裙,香肌妙肤,弱骨纤形,转身来瞧他的时候,湖水般的眸子格外清明。他仿佛看见了她初嫁他的模样。
  她一脸漠然:“你是想通了,要把鸳鸯霰还我?”
  他眼中有些许希冀,懵懂地望着她:“你……都住在这里?”
  她轻摇螓首,嘤然有声:“花栖为我布置的,说是我什么时候想念了就回来看看。他说会保护好这里,不让花誉发现。比起你,他更适合我。”说出这样的话,却掩不住与之俱来的天真蒙昧。
  “我以为你说要改嫁只是负气……”他目色惨淡,自嘲地摇了摇头。
  她看见他这副模样,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极力思考却又想不出所以然,有些为难:“我不是故意伤你的,我只想夺回鸳鸯霰,你知道它对我很重要。”
  他止住了悲伤,静静地凝视她,看得她更加紧张,半晌,忐忑地回想从前,轻轻道:“我不懂什么是爱,你在玳王山上说爱我的时候我就相信了,可是你开始干涉我的生活,你不许我这样不许我那样。我知道,你其实是不许我伤害花誉。你想着鸳鸯霰到手之后便拆穿我的身份,然后带着我远走高飞。你要保全我,保全他,保全你自己。你心之所想,我全都知道。你算计我,处处阻拦我,我又不是傻瓜,自然是要报复你的。那个花蜜,不是你口口声声要偿还恩情的女子吗?什么烽火之时收留你,助你躲过千军万马,送你回到花都城,我杀了她,看你还敢不敢算计我。”
  她毫无愧色,说得云淡风轻。
  而后便是月浓因给了花析假的鸳鸯霰医治病危的花蜜,导致花蜜濒死,花析盛怒之下刺伤月浓,夺走鸳鸯霰,花蜜却已撒手人寰。
  她严肃道:“我杀了她,你也重伤了我,算起来我们是两清了。”
  他闭了下眼睛,良久,点了点头。
  “我怀着嫊儿嫁给花栖,有什么不可以?他待我很好,平日里总是争着照看嫊儿,给了我很大的自由。我不是寻常人家长大的女子,不会分辨善恶是非,但我觉得这样很好。他还给我想了个法子。”
  “是什么?”
  “你不用知道的。”
  烛火越发暗淡,朦胧中听见他低声道:“我生在花都,长在花都,父母亲因保卫花都而死,我这一生,对花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你对所有人都负责任,唯独我们母女,你从不考虑。你眼里,只有恩义是非。我们只能待在你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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