锻仙-第6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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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
有什么用呢?
看破永远只是看破,什么都代表不了,有用只有战斗,只有依靠双手去夺,去抢,去争得自己那一份。
身体彪射不停,陈山厉声大喝:“妙音门,莫非要造反!”
有用没用吼一声,正牌冒牌叫一嗓,哪怕只是让对方稍有犹豫,也改让形势略缓。陈山同样精通战谋,他也不在乎十三郎,虽然听过对方不少事迹,却没有放在眼里。
快速击杀对方,之后再与妙音门周旋,这是他想要做到、必须做到的事。
他有这个资格,更有这个实力;陈山所惧者是那名神情冰冷的少女,生恐底蕴深厚的妙音门真的参与到这件事情里。
“和我无关,是他要和你打架。”少女的声音好听极了,脸上的表情……只能用无语形容。
“那就好……无耻!”
陈山刚刚松了口气,却发现三道利矢当头而下,如三道闪电直扑头顶,伴随而来的是青年带有嘲讽怜悯的提醒:“没错,要杀你的是我。”
“吼!”陈山怒吼,挥拳,狂冲向上。
面对这样的人,除了拳头和鲜血,言语还有什么意义?
武灵之身,区区箭矢不能阻其脚步,哪怕陈山处在空中。三道飞芒先后溃散,紧跟着又是一串火球。
那是任何修士都能施展的火球术,用它来对付老夫?
陈山愤怒又觉得啼笑皆非,心里想这位八指先生除了诡计外到底还会什么?他还要不要脸。
十三郎一点都没有这方面的觉悟,火球之后是漩风,之后点出两道剑气,三条闪电,甚至还有两股黄蒙蒙黑乎乎的气团,不知道干什么用。
他不像是与对方生死相搏,反似在和平时一样进行法术演练,非但认真,神情极其专注,仔细观察着各种法术的形状、模样、姿态,还有陈山与之接触后的反应。
武灵对手不是随时能找到,三卡修持的路数有所不同,十三郎不愿放弃这个机会。他在战斗,同时也在学习,无时无刻,每分每秒。
非如此,不足以面对命运,更别说掌控。
……
“你找死!”
羞怒欲狂,陈山怒吼声声,双拳不停挥舞或干脆以身体承受,满眼都是复仇的疯狂。此时的他没有注意到,十三郎施展神通的时候,旁边那名少女神情微有变化,平板不见一丝波动的脸色竟有些起伏,由轻蔑到惊讶,由震惊到审慎,直至警惕。
陈山不懂,她懂;蓝瓶儿能体会到那些低级法术里包含着怎样可怕的力量,又蕴含着何等令人期待的将来。
“假如他伤势恢复的话,实力将会如何?”心里这样想着,蓝瓶儿目光微凛,随即又突然瞪圆。
“蓬!”
将所有法术演练一遍后,十三郎如饿鹰扑食疾速而落,自空向下迎上陈山,双拳没有任何花哨与之对撞在一起。
机会难得,除了演练法术,十三郎还要试一试自己的肉身,以恢复七成的状态与之硬捍。
轰鸣声中,无形波纹横扫八方;蓝裙飞舞,蓝瓶儿飘然飞退,忍不住骂了句:“蠢货!”
更蠢的在后面,轰鸣如雷,陈山的脸上带着难以置信,身体不受掌控如流星般向下坠落。头顶上,十三郎双眼闪着明亮纯净的光,合身再下。
“再来!”
“吼!”
陈山狂吼一声,满头须发激扬如箭,双拳再振。
“蓬!”
雷鸣声声,狂波又起,陈山再次下坠,唇边溢血,眼里流露出惊恐的神情。
直到此时他才发现,对方拥有丝毫不下于自己的肉身与力量,更有着远强于自己的战志与蛮野;还有自己永远都比不上的狡诈与机敏。
那些低级法术不是白放的,放在平时或许无碍,此刻激战之中,之前那种微微麻痒的感觉被放大,如千万只蚂蚁在身体里撕咬;更可怕的是,四肢百骸渐渐变得僵硬,每个关节都仿佛被塞进一根楔子,说不出的干涩。
“再来!”
空中一声断喝,十三郎下扑的姿态不变,双拳如风。
“啊!”
陈山发出绝望之吼,虽不再有力,却是他以生命未代价爆发的最强音。
“蓬!”
“嘭嘭嘭!”
不知何时,撞击声变了,因陈山已从高空跌落到地上,进而沉入……地底。
他仍在挣扎,竭力想要跳出埋至腰身的雪坑;他怕了,不敢也不愿再与对方接触,只想逃得性命远离这片充满罪恶的土地,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陈山后悔,后悔以往,更后悔今天的举动,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早点与这个要人命的青年接触。假如能提前了解透彻、不,只要了解稍稍多一点,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做出明智选择,不会落到这种结局。
有什么用呢?
……
“蓬!”
又是一次四拳相撞,十三郎仿佛催命阎罗,将陈山整个人夯近冰土,仅余一颗白发凌乱的头颅露出雪面,格外凄凉。
他的双手已废,抬不起也举不了,近乎痴呆的目光望着空中,望着那条身影高高弹起,在如箭一样坠落。
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平静,淡漠,双眼微微透些兴奋,但不是因为陈山,也不是因为嗜血。
改变的是姿态,这一次,十三郎没有再以双拳下击,而是如一根笔直的标枪,凌空跺踏。
“我……”陈山竭力开口。
“噗!”雪地一朵殷红的花。
“死了。”十三郎道出结局。
第662章 夺信第一战(上)
三宗一族事变后第二天,动员了数万人的排查收到效果,在经过仔细核对、甚至由长老出手对几名人证搜魂后,事变前一天的那几场火灾浮出视野,成为找出真凶的突破口。
火灾现场被封,由修士与最擅长追踪气息的魔兽逐寸搜索,终于找到几条线头。
黑帽子大汉死了,尸体也已化为灰烬,天狼族长老在现场找到几片未融化的碗碟残片,经查证后发现,上面带有土蚌虫特有的气息。
有什么特殊吗?当然,那是七族之土蚌人最喜爱的食物,也是最喜豢养的魔虫。土蚌族在此次事变中丝毫未损,事后曾多方推诿,由不得天狼人不生疑。
嫁祸?可能当然存在。就此了结?那怎么可能!
线索既然摆在这里,就必须追查下去;一番义正词严的交涉加扯皮,天狼人带人进入土蚌领地追踪气息,沿途无数土蚌人监视,或者说配合。
另几处情形与之类似,或指向七族,或指向妙音门,又或干脆什么都是。
受损的急于找到真凶,完好的忙着证明清白,彼此害怕被栽赃、又担心对方真的心怀叵测,谁都不能掉以轻心。
无休止的搜查带来一系列连锁反应,今天这里发现踪迹,明天那里找到线索,稍后证明一场虚惊,又或指向更多方向。一时间人人紧张不安,处处草木皆兵。
总之一句话,事情有了眉目,乱舞城因而变得更乱。
乱局容易让人迷失,同时最容易激发那些深埋心底的恶念;渐渐地,宗门帮徒的目光不再仅着眼于事件本身,而是参入个人欲望。因人人自危,平日里积累的矛盾也都凸显出来,杀人放火劫掠强暴屡禁不绝,渐化一片汪洋。
人是最会求变的生物,当一个地方不再适合居住,人们的目光便会移向别处;当乱舞城变成名副其实的罪恶之城,当雪盗被剿灭的消息接连传入城内,又一波迁徙随之自然而然地发生。
有城主坐镇的五狼山成为人们心中的净土,如同散发光辉的太阳,一日盛过一日。
……
城主府,人们忙着清理径廊上的积雪,会扫持畚锹声清脆,却显得比往常更安静。府外人群已经散去,萧大人吩咐从现在开始将府邸打扮成正式办公的摸样,静候不久后、但又不知道具体日期的城主驾临。
花园首先被清扫出来,萧大人为了让自己住得走得舒服些,以权谋私命差人们优先办理此项;柱子带领的五百亲卫不知去了哪里,偌大空间全部由府内人员打理,差役们的任务着实不轻。
“身为官员,不管百姓死活也就罢了,还让这些吃皇俸的人替你做劳役。”
蓝瓶儿停在一株顽强不肯落蕊的冬菊树边上,玉指轻捏一枚嫩叶,不小心将它碰掉在地上。寒冬入数九,花叶看似娇嫩实则已进入暮年,哪经得起触摸怜惜。眼里闪过刹那迷茫,蓝瓶儿微有痛色。
“你知不知道,此时外面正上演腥风血雨,到处都在死人。”
目睹十三郎击杀陈山后,蓝瓶儿的态度明显有所不同。说话声音清脆伶俐依旧,但不像前日那样轻佻戏谑,而是带着肃杀寒冽,凛意十足,讽意也十足。
十三郎留意到这种情形,以为她正在心里将城主一方重新定位,倒也没有太在意;心里回味与陈山一战的过程,应付道:“天下大乱,你想让我怎么做。”
恰逢一名差役干完了活儿,手里提着大扫把走过来向萧大人交差,神情严肃目光恭敬,配合身上溅落的积雪污泥,显得格外滑稽。十三郎勉励几句,命其带人将府邸周围清理出来,继续充当“苦役”。
“无耻!”望着差役喜滋滋的摸样,蓝瓶儿说道。
“职无贵贱,做了事就应该得到奖赏,哪里无耻。”
“我说的是你!”蓝瓶儿怒道。“他们应该维护一方民安,而不是替你打扫花园。”
“让他们出去就是让他们死,你不会连这个都不懂。”
十三郎挥手令差役自去,说道:“做些事总比闲着好,清扫府邸又不是为我干的,若非三元阁没生意,我才懒得住到这里来。”
蓝瓶儿微讽说道:“你这样的人开医馆,注定血本无归。”
开始而不开张,三元阁开业近十天,没有一个病人前来求医问药,十三郎镶上满嘴金牙也反驳不了她的话,唯有苦笑。
“表面完美,实则有一条明显漏洞,稍稍想下就能明白。”
蓝瓶儿的兴趣不在医馆上,稍稍占点便宜也就收了口,转而评论起城内局势,悻悻然说道:“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