锻仙-第2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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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葫芦画瓢呗,否则还能咋样。”
十三郎从怀里拿出一枚玉简,递给大先生说道:“方位口诀都在里面,我只见过一次,打算照着样子弄出来,还没来得及细想。”
“荒谬!如此仓促,岂不是抓着猪蹄当桌腿,简直是胡闹!”
大先生胡乱打着比方,愤而接过玉简说道:“剑乃兵种君子,岂能……咦,这不是子午剑阵?”
“是啊,您知道?”
“当然知道!呃,不是,听说过而已。”
大先生捏着玉简,神色不知为何有些茫然,半响才说道:“你可知子午剑阵中的子午,由何而来?”
“不知道。”十三郎断然摇头,全不似先生那样犹疑。
“子时为阴,午时为阳,子午子午,实为阴阳之意。子午剑阵修炼道后来,便是阴阳剑阵,取生死两隔之意。若是修炼到极致,则象征着掌控阴阳,入阵者犹如进入另一种轮回,生死皆不可自主。”
大先生的神情依旧不怎么清醒,自语般说道:“这套阵法倒也不错,可惜你连剑之本意都尚未明悟,修炼起来必定画虎类犬,指望它对付夜莲,无疑痴人说梦。”
十三郎无言以对,心里暗想我本来就没指望它,是你三句话离不开剑字,不得不应付着而已。
大先生没有留意到他的神情,略想了想说道:“罢了,你且看来。”
不见他作势准备,丝丝剑气如实质般射出,不再如刚才那样五色斑斓,而是一黑一白交错而出,顷刻间,空气中尽是嘶嘶剑鸣,呼啸之声大作。
空气被切割,灵力被割断,连天空洒下的阳光也被分成层叠不相交错的丝缕,折射反转扭曲,入眼时,也分不清其源头来自何方。
剑气嘶鸣破空,渐成箱笼,箱内隐见寒暑交错,笼外却有丝雨飘飞,仿佛天地为之流汗,苍穹因其震惊一般。
“剑意长存,剑气成阵!”
十三郎瞳孔收缩又为之大放,遏制不住心中的惊与喜,恐与愁,几乎要从地上跳起来。
奇迹在继续,三十二道剑气释放完毕后,最后一条格外彪悍狂傲的剑气横空而出,非直行穿刺,而是如一根长棍一样竖立,以拍山之势撞入箱笼。
那个通体由剑气构成的箱笼,活了过来……
……
很难形容那种感受,十三郎分明觉得,大先生释放的三十三道剑气共同组成的箱体内,蕴含着世间应有的生灵万物,更有灵物才拥有的喜乐哀愁。
它有自己的生命!
这哪里还是什么剑阵,分明就是一个独立与世的空间。
剑尊之强,强悍若斯!传功崖成百上千道临摹,独剑尊之笔傲立当先,自有其睥睨之因由。
“传说天分三十三,子午剑阵由三十三支飞剑构成,取意囊括天地,有刺破苍穹之志。本座施展的不过是此阵第二重,勉成阴阳势。”
大先生一面说着,随手从地上招其一片落叶,轻轻弹指,落叶随之婷婷袅袅般舞动前行,径直落入剑阵之中。
以剑阵摧毁一片落叶,这样的测试方式令人不解,然后随后出现的一幕,让十三郎几乎怀疑自己是否看花了眼,不信,也无法相信。
落叶在阵中飘荡,一般变得枯黄衰败,另一般却翠绿晶莹,重唤生机。
更奇妙的还在后面,飘动中,落叶的枯黄与翠绿相互交替,彼此竟如楚河汉界,相汇而不相干扰,永无尽头。
“这就是阴阳?”十三郎的目光随着落叶飘动,喃喃问道。
大先生说道:“这便是阴阳。阴阳分三重境,我对剑阵了解不多,只能达到第一重:阴阳两隔。”
了解不多?只达到第一重?
十三郎傻子一样重复自语,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若有人处在此阵中,一副身体处在这样衰竭与生机间交错的情形里,该如何去战斗?
剑气终究是剑气,不是拥有实体的剑,思虑中,剑气抵不住天道所蚀,渐有消散之势。
一颗雨点落入剑阵,一半迅速凝结成冰,另一半却被蒸发成水汽,化雾消散。
更多的雨点涌入,剑阵发出愤怒的嘶鸣与咆哮,最终尖啸一声,散去。
地面落下一阵冰雹,天空升起一团水雾,更高的空中艳阳高照……
好一个阴阳两隔。
“现在你告诉我,什么是剑!”大先生神情庄穆,如是说道。
第281章 君子论剑
“什么是剑!”
提到剑,十三郎虽不精通,可也不能说陌生。
好歹他和塔山相处数年,平日总有些探讨研习,一起战斗也有过多回,不仅熟知各类飞剑属性,自己还曾亲手炼制过不少。
之后大变,十三郎远走魔域,峡谷前鬼道的一番话,让他生平第一次兴起练剑的兴头;只可惜后来屡经变故,十三郎忙于眼前,紧赶慢赶地提升战力,剑道便也耽搁下来。
再往后他来到紫云城,有心拾起来修习,偏又碰上院长大人,一番“奇遇”后被下了禁制,不用说,剑道又被搁置,成为无法顾及的目标。
现如今,十三郎隐患消除,且身负天绝,更在古剑门修养期间多于鬼道等人接触,几大长老轮流伺候着,真是想不学都难。
学归学,十三郎身体抱恙无法真正上手,便唯有在理论上下功夫。之前大先生问及剑道,他所以能够说得头头是道,与这段时间的耳濡目染是分不开的。这也正应了那句话,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虽然不能学猪跑,逞城口舌总归错不了,倒也像那么回事儿。
子午剑阵从大先生手中施展出来,威力意境不知比木叶高出多少重山多少里水,甚至高出几层天那么多;指望以十三郎如今的造诣有所领悟,无疑是登天之举。
然而大先生既然开口问了,必然有其依据想法,最妙的是,他施展的是剑气,演示的是剑阵,问的却是剑。
简单的剑,简单的问题,简单到让人莫不着头脑。
简单到令十三郎头大如斗,好生踌躇与煎熬。
……
什么是剑?
十三郎毫不知耻的从拿出一把飞剑,前后左右翻来覆去的打量,好像要从上面找出一朵花儿。
大先生冷眼旁观,没有打断没有追问,心里却忍不住纳罕,暗想这把剑的品质同属上层,里面还暗含佛力,难道是……
“小子的宝贝倒不少。”他不无愤怒地想着,耐心等待十三郎的答案。
时间流逝,日落黄昏,星辰无影,晨光渐显;转眼间,十三郎枯坐一宿。
又是一天……
再一天……
日出日落,日落又日出,十三郎静心盘坐,身体缓缓恢复,精神却日渐憔悴,好似进入无边梦境,没有醒转的那一天。
大先生不知何时离去,不知何时又折返回来,手里多出一把精钢打造的轮椅,黑漆漆暗沉沉,还刻着不少符文。
“还不错。”
看了一眼依旧沉浸于苦思中的十三郎,大先生洒洒然坐下准备看看风景,没成想身子陡然一沉,险些连人带椅陷入泥中。
“玄铁用得多了点,忘了开启阵法。”他讪讪地说了声,随即发现自己是自说自话,不觉有些悻悻。
“好在够结实。”
……
又是一天朝阳起,十三郎迎着漫天红霞,徐徐抬起头。
“剑乃凶器,主生死,执杀道,非君子不能掌。”
说罢,他以平静的目光看着大先生,静等他的评语。
大先生冷冷地望着他,有些失望。
“三天静悟,就得出这些?”
“是的,学生就想到这些。”
“剑是凶器,那刀呢?枪呢?斧钺勾叉打狗棍呢?都是凶器?”
“是的,它们都是凶器。”
十三郎神情依旧平静,老实回答道:“学生想来想去,最终还是认为,剑与其它武器并无不同,都是凶器。”
大先生此时才听出其中的味道,略顿后问道:“君子之说是何意?”
十三郎回答道:“剑乃凶器,但与其它凶器相比又有不同。它劈砍不如刀,穿刺不如抢,轮砸不如棍,样样可为样样重用,符君子之道,是以仅为君子所掌。”
“君子剑?是这个意思吗?”
“不错,正是君子剑。兵乃人所制,且掌于人手,当以人心类别。君子剑,狂者刀,猛士枪,刺者匕,皆与人有关,也要按照人性来区分。”
十三郎渐渐兴起,全没有发现大先生的神情如何。
“其它的……我还没想明白。”
“明白个屁,不用明白了,你啥都没明白!”
大先生再也遏制不住,暴怒大喝道:“亏了我在这儿守着好几天,这么点简单的道理都想歪了去,简直是废材!”
“什么猛士狂者君子小人,通通都是扯谈,剑乃君子是没错,但却不是你所说的那个君子。”
“什么是君子?世间可有君子?或许有过,但是都死了;将来或许也会有,也会一个接一个的死,而且是横死!”
“了解了你的过往,本座还以为你真的是大彻大悟,原来依旧沉迷与幻,愚顽不灵,痴蠢呆傻,几不可教!”
“……”
狂风暴雨中,十三郎仓惶四顾,无可寻安身之所。
……
“首先要搞清楚,我问你的问题到底是什么?”
咆哮了半天,大先生怒火稍歇,嘲弄说道:“连问题都搞不明白,岂能找到正解?”
十三郎目光迷茫,心想这算怎么说法,小爷我就算不聪明,总也不至于笨到那种地步。
“还不服气是吗?”
大先生冷冷看着他,说道:“我问的是:什么是剑!”
十三郎依然不解。
大先生恨铁不成钢,怒斥道:“什么是剑,不是问你剑是什么?懂不懂!”
十三郎暗想鸡生蛋来蛋生鸡,此题已无解。
“要想知道什么剑,可以从正反两个方面考虑。正面的问题是:剑要实现什么?反过来想就是:该如何让它实现。”
大先生说道:“你的回答只切中其中一部分,也就是主杀!”
“道理其实很简单,用剑与用其它武器一样,目的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