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相辞-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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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从袖口里摸索出戚后交给她的信物,一颗不起眼的夜明珠,早在之前,她便端详过这颗夜明珠,还真是没有什么玄机,就真真是一个信物。
叶席一见这颗夜明珠只是挑了挑眉,继而拿着夜明珠在手里转了转,笑说,“你也不必急着证明自己的身份,我也没说不信你。”
顾辞露出一个很假的笑容来,“那现在叶大人可以同我说说你的看法了么?”
叶席随手把夜明珠一丢,稳稳当当的便落到了软榻上,丝毫未损,他这才含笑看着顾辞,“倒是可以,但你们也得拿出诚意来才是。”
顾辞其实不大了解戚后到底给齐国什么样的承诺,但无非是两国利益之间的勾结。
可她明为戚后的人,实则站在祁楚那边,该怎样不着痕迹让叶席以为如今戚后处于弱势,着实是一个大问题。
她想了想,正色道,“大人亦知,如今陈国动荡,太后娘娘与皇上势如水火。虽说太后娘娘手中掌握不比皇上少,但民声高涨,太后娘娘终究不占理,倘若是齐国肯出手相助,他日陈国局势稳定,陈国定与齐国永结良邦,两国永扶。”
叶席一直都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等她话毕,竟然是轻笑,“难怪能游刃有余,口才真是可赞。”
顾辞心里一紧,但表面仍风轻云淡,“叶大人何出此言?”
叶席又端详了她些许,似要看出她面色的破绽来,顾辞只得极力强稳心神,坦荡荡的与他对视。
顾辞明白,叶席自然是在试探她,倘若她此时有丝毫退却,正中叶席下怀,因此也不等叶席再开口,她便先发制人,“大人是信我也好,不信也罢,但今夜我既肯前来,自是本着真诚之心以待。想必大人也知,此次我同上官青潋前来姑苏,二人明为修大坝,实则为拉拢大人,好让大人在我二者之间做一个抉择,大人说是与不是?”
叶席轻轻一笑,没有回答她的话。
她只觉再费口舌无用,叶席实则根本没有要与她商讨的心思,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叶席也都知道了个大概,他要做的,只是看看自己在上官青潋之中到底谁能开出让齐国满意的条件来。
她句句维护戚后,但也明里暗里的表明戚后现在名不正言不顺,齐国助纣为虐只会落得一个骂名,至于这骂名,值不值得齐国冒着风险去担,便要看叶席如何传达给齐国君主了。
向来成王败寇,若戚后胜,至多齐国便多了一个枉顾常理的罪名,若祁楚胜,至后两国决裂,所要承担的便不单单是罪名这般简单。
向来四国以陈国为首,若真到了兵戎相见那一刻,齐国能讨到的好又能有多少?
叶席是个聪明人,聪明人要听得懂弯弯话,别管顾辞今夜是哪方的人,她既不灭了戚后的面子,又传达戚后于常理不合的局势,所行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便是看上官青潋怎样同他周旋,自己便可落戏退场。
至于戚后那边,她自是想好说辞。
话已至此,无需多言,顾辞拍拍衣肩,起身,正色道,“还望大人仔细考虑,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便先行告退。”
她一站起来,叶席却也随着她站起来,伸手便是挡了她的去路,顾辞下意识皱眉,“大人这是做什么?”
“你还未同我解释为何昨夜会与上官青潋一同夜探驿站?”叶席一个步伐上前,堪堪挡住顾辞的去路,挂上一个有些调侃的笑,“你可别和我说是什么巧合。”
顾辞最是不喜欢叶席着咄咄逼人的样子,捏了捏掌心,敛去神色道,“便是巧合。”
说着她身子一转,想要侧着绕过叶席,叶席动作比她快上不知道多少,立马又挡在她面前,微微低头,一双桃花眼尽是戏谑,“那,你说的真诚以待不假?”
顾辞直觉莫名其妙,声音也不由得拔高了些,“这有什么可假不假的?”
叶席满意的点了点头,连说了几句好,顾辞心生诡异之感,往后退了两步避开叶席带给她的压迫感,忍着不快问,“叶大人,你究竟想说什么?”
有什么话,摊开了说,何必拿她寻开心?
“既是真诚以待,那我倒要问问,”叶席挑眉,一个箭步往前,顾辞暗叫不好,瞬间往腰间的竹笛摸去,还未放至嘴边吹响,她的手已经被叶席狠狠擒住,捏得她生疼,叶席的笑容真真是戏弄一般,声音也染了几分愉悦,“你一个女子,是怎么瞒天过海当了官?”
竹笛啪的一声落地,顾辞咬牙看他,早在前来就已经做好可能会有这幅局面的准备,因此此刻倒也能强压心神。
她声色俱厉起来,连眼神都厉了三分,“叶席,我知晓自己男生女相,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我,实在欺人太甚。”
叶席不怒反笑,倒真真是制衡住她,两人还是有一段距离,只是口气还是孟浪,“顾辞顾大人,我叶席虽说眼神不怎么好,但却未至眼盲的地步,不至于是男是女也分不清楚,男生女相,这理由未免太单薄了些。”
顾辞愤愤看他,一手已经推上了叶席的肩膀,当真是用了十足十的力,叶席可能是未想过她会如此,竟也一时被她推得倒了一步,只是抓着太多力度却不减反增。
“叶席,你分明有意羞辱我,”顾辞声音越厉,眼神更是毫无畏惧紧盯着他,“何必拿我的相貌来做幌子,你再不松手,只要我上报太后娘娘,即使你是齐国使臣,也难逃罪责。”
她搬出戚后来压他,岂料叶席还是无一丝惧意,只笑道,“若我把你的好事说出去,谁吃不了兜着走还真说不准。”
“叶席!”
竹笛落地,院内无人,顾辞又处于弱势,说不慌张是假意,她愤然喊完叶席之名,叶席却笑得更欢,“我也不想拆穿你,只要你今夜承认了,我向你保证,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绝不多说半句。”
顾辞心中发寒,既然你不仁我便不义,驿站再怎么大的院子也经不住她一番闹腾,她但笑看着叶席,突然一个转身用没有被制衡住的手抓着桌面上的灯柄,烛泪滚烫滴在她手面,疼得她咬牙。
不等叶席阻挠,她已经将蜡烛甩手摔到了桌布上,灯油一溅,桌面很快便燃烧起来。
叶席见此,竟是大笑起来,眼里有着赏识,沉声道,“有胆识。”
这哪里是什么有胆识,早在进门,顾辞就找了个离叶席远,又做了万全的防身准备,倒真没那想到会派上用场了。
顾辞大喝,“还不放开。”
这次叶席只笑看她一眼,终于肯放开她的手,顾辞一得自由,眉眼具扬,声音骤高,“叶席,今日你辱没我一次,我也讨回了一次,我们互不相欠,只是往后你再敢出言不逊,休怪我无礼。”
在她说话当头,火花已经渐渐窜高,叶席的脸在灯火里明媚不已,勾唇轻声道,“顾辞,来日方长,你切不要将话说得太满。”
顾辞已经无暇顾及他在说什么,冷眼看他,抬步便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幸而叶席这次没有再跟上来。
随从见她出来,急忙上前,她面无表情,“出去再说。”
快到驿站门口她才听见里头传来此起彼伏的走水了走水了的声音。
上了马车,紧绷的身体终于松懈,整个人犹如被抽去所有的力气,疲惫的瘫倒在了车壁,平复了好几次才让呼吸缓了下来。
“大人?”
随从在外唤她。
她深深吸口气,声音尽是疲惫,“回驿站。”
作者有话要说: 我怎么把叶席给写崩了。。。。。。
☆、姑苏建工测大坝
上官青潋悄然无声的在厢房站稳之时,窗外月色正好,他好整以暇的将夜行衣换下,烛光摇曳里,一双眼带着点寒意。
若不是方才顾辞急中生智,他怕是要沉不住气,从躲着的屋檐上再一次现身。
不同了,可上官青潋倒不觉得有何不好,往前的二十多年人生,过得循规蹈矩,而今心上能放了个让他也能打破常规的人,似乎更让他感受到活着的生气。
楼下传来马车哒哒的声音,他往窗下望去,身着灰蓝色衣袍的顾辞几乎要融于夜色之中,脸上表情有些冷淡,步履却极稳的往驿站内走来。
上官青潋弯了唇,静候她的到来。
顾辞推开上官青潋厢房的门,上官青潋正悠闲坐着烹茶,水滚了一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她安下心来,为自己能毫发无损的回来而松口气,也为真能不仰仗上官青潋而愉悦。
她笑着整了整衣领,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笑道,“上官大人好兴致啊。”
上官青潋将茶叶倒入绿泥小壶里,抬眸应她,“你不也会赶巧,头冲茶。”
顾辞掀袍坐落,看着上官青潋修长白皙的手指从容不迫的挑了小炉的碳火,水烧得更欢,他提了手柄,将滚水倒至绿泥小壶里,烟水袅袅,不多时,茶叶便在这滚烫的浇洗中散发着清淡的茶香。
顾辞偏着头安静看上官青潋的动作,片刻,咧开嘴笑了,上官青潋见此,挑了挑眉,意思是问怎么了?
顾辞又加深了几分笑容,由衷的感慨,“手真好看。”
上官青潋便自然的把手伸到她面前,她一怔,“做什么?”
“让你看个仔细。”上官青潋轻笑,笑得顾辞莫名不好意思起来。
她一把拍掉上官青潋的手,啐了声,“煮你的茶。”
二人相处之自如,全然不因上官青潋知晓了她的身份而变化,反倒是顾辞将身上那点本该属于女儿家的小神态不自觉勾了出来,调皮可爱得毫不扭捏做作。
茶叶浸透了热水,倒出青褐色的茶水,香气缭绕,顾辞饮了一口,才道,“你就不问问今夜发生了什么?”
上官青潋把茶杯一放,“是想问的,那发生了何事?”
他藏身于屋檐看了个一清二楚,有些好奇顾辞会怎样转述。
顾辞努了努嘴,又嗯了一个长音,“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他一直怀疑我的身份,我气极烧了他一张圆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