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相辞-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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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不是赞美之词,姜尤说出来却十分真诚,顾辞忍俊不禁,不置可否。
姜尤见顾辞兴趣缺缺,眼睛转了一圈,试图引起顾辞的注意,神秘兮兮的凑近顾辞,压低声音道,“你可知道近日宫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顾辞心一提,面色如常,随意的问,“什么事?”
见顾辞来了兴致,姜尤顺着杆子就往上爬,“我告诉你,以后我见你你就不要躲着我。”
原来他也知道自己躲着他,顾辞腹诽,那倒还不傻,她觉得这交易可行,于是说好。
姜尤听闻她答应,收了嘻嘻哈哈的神色,四处看了看,确定屋里没有外人后,对顾辞招招手,顾辞犹豫了一下,缓缓把耳朵凑过去。
“太后有意将自己的侄女下嫁给皇上,名上是为皇上扩充后宫,可实际上嘛。”姜尤不说了,一双大眼睛闪着光芒。
实际上是想在还皇上身边安插一个眼线,又或者往大了说,此女一旦被纳入后宫,他日必定会用各种理由推她上后位,太后就会多了一份筹码,而皇上么,顾辞沉默了。
这个消息算不上震惊,毕竟皇上与太后相争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只是看鹿死谁手罢了,她无意去掺和这些事情,于是她听罢敛去所有的思绪,只一笑,“那又如何?”
“你这人真是一点不关心国家大事。”姜尤好不容易打听到的消息在顾辞这里就得到了风轻云淡几个字,他自然是不快,颇为抱怨的说,“以后这些事不告诉你了。”
顾辞被他逗乐,除去彼此身份特殊来说,能有这么一个欢脱的朋友在身边绝对是不错的选择,至少不会无聊就是了。
思及最近令她烦恼的事情,顾辞试探性问,“你可听说过秦容之这个人?”
姜尤因着顾辞方才的冷淡回答还在生闷气,就没好气的说,“不认识。”
顾辞其实也没有多指望姜尤真的会知道秦容之,她也不再问,姜尤却较真了,“方才我就听楼里的人说过这个名字,他究竟是谁?”
顾辞意味深长一笑,“流连花间客,要我为你引见吗?”
“不必了。”姜尤嘟囔一声。
顾辞就起身,道,“可以用膳了,走吧。”
姜尤哦了一声,也随着站起身,又想起什么,猛的一打自己的脑袋,笑嘻嘻的凑到顾辞面前,说,“过几日有个夜市,我想着让你带我去看看。”
夜市?顾辞想起,十一月三日晚,确实是有番客会在鹿都繁华的街道表演,番客不是年年都来,也没有固定的时候来,所有一旦有番客表演,那天必定是人潮涌动,热闹至极,顾辞十三四岁也十分爱凑热闹,近几年因为觉得腻味了就没有去,今日被姜尤一提,她倒有了几分兴致。
“你没有去过吗?”顾辞好奇的问,若去过,又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兴致。
姜尤幽怨的看了她一眼,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打小就身子弱,家里人恨不得我永远在家里待着,怎么可能让我出去见热闹。”
顾辞一想也是,走了几步,又猛然想起什么,大问,“那你是瞒着家里人出来的?”
姜尤被拆穿有些不好意思,像条小白狗一样可怜兮兮的挽住顾辞的手,半是认错半是撒娇的说,“就几次,今日我是得了应允才出来的。”
顾辞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甚至都不敢带他去逛夜市,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她可担待不起,于是她平平淡淡的说,“夜市让你大哥带你去吧,我照顾不来你。”
姜尤一听就不乐意了,越发往顾辞身上靠,顾辞觉得别扭就一直躲,他却不依不饶,“我大哥他就是一块木头,哪里会容许我出去玩,顾辞你最好心了,就带我去吧。”
听见姜尤说姜余是块木头,她被逗笑,也实在觉得这么多年一个大男人被养在深闺也实在可怜了些,就勉为其难的道,“怕了你就是。”
“你是说你答应了?”姜尤毫不掩饰内心的愉悦,甩着顾辞的手。
顾辞望着他那双几近纯粹得没有杂质的眼,也不由得勾唇,姜尤年纪比她大了一岁,心性却依旧如同孩子一般,不会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到底是被保护得太好了,也不知道他这样的身份,又在这样的局势下,他的纯粹究竟是好是坏。
“是,答应了。”顾辞好笑的说,转了转眼,自个笑出声来,“不过呀,我倒是觉得你大哥不是块木头。”
“那是什么?”
“姜余姜余,不就是一条酱鱼吗?”
姜尤捧腹大笑起来。
“至于你嘛,姜尤姜尤,往后啊,就叫你酱油,你看如何?”
这样子,姜尤可不依了,“不不不,难听死了。”
顾辞却难得的耍起小孩子气来,“就要,姜尤,酱油,酱油。。。。。。”
☆、防人之心不可无
日子风平浪静的过去了几天,期间,秦容之邀请顾辞小聚了一次,没有歌姬美酒相伴,只二人坐于小庭院里,摆了一盘黑白棋,顾澈在一旁安安静静的观看。
秋风微凉,席卷了一地落叶,偶尔有路过的姑娘和侍者,将脚下的枯叶踩得沙沙响,都拉长了脖子去看,没有靠近。
顾辞其实不算用棋的高手,但她却胜在了棋间的一点灵活应变,总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可如今是在和不知道背景的秦容之过招,她有所保留,有时候故意走错一两步棋去营造她不会棋的假象,可如此过棋也过得不痛快,她面色如常,偶尔自叹几声不如,偶尔又佯装赢了一两步棋后欣喜若狂,其实早已兴趣盎然。
约摸一个时辰,秦容之似乎发觉顾辞不是很会用棋的之事,于是最后一颗黑棋落下,断了顾辞白棋的后路,笑道,“承让了。”
顾辞大笑,颇有几分懊恼和自愧不如的样子,道,“秦兄棋技实在高超,小弟甘拜下风。”
短短一个时辰,他们就下了三盘棋,三盘都是顾辞输,她前两局输得巧妙,皆只让了两棋,而第三局实在没有心思,竟是满盘皆输,若是高手过招,想必就是三个时辰也分不出一盘棋的胜负来。
秦容之的棋技确实是高明的,单单是他几乎不禁思考的棋步就足以让顾辞乱了阵脚,要是他认真与顾辞过招起来,怕是顾辞不到一刻钟就得败下阵来。
过棋过得不止是棋,还有棋下隐藏的那抹细腻心思,棋罢,顾辞起身告别,走出两步,秦容之却叫住她,“顾兄,秦某希望下一次再有机会过棋时,顾兄能拿出真正的实力来。”
顾辞脚步一顿,强敛心神,回过头去冲秦容之一笑,“我实在是雕虫小技,秦兄就不必为我寻借口了。”
秦容之带着一抹不明的笑容看着他,没有再继续话题,道,“你我二人就不要再秦兄来顾兄去了,往后以名相称就好。”
顾辞大方一笑,“那么,容之,我就先行一步了。”
秦容之点头,顾辞心里其实还有些莫名的慌张,她不喜欢秦容之的目光,过于深处,似要把她看透,让她有种在他面前不过跳梁小丑的感觉,她如今处于被动的局面,势必要得知秦容之的身份,否则,她永远都会被牵着走。
她忽然觉得这些年她混迹永乐街所磨练出的喜怒不言于表全部都是她的自以为,她压根就没有达到那个境界,就拿与秦容之对弈来说,她自认为已经做到天衣无缝的让棋,在他看来却十分透彻,令她几乎乱了阵地。
待出了庭院,顾澈就压低了声音道,“公子,看来,秦容之是冲着你来的。”
这些年,每每顾澈唤顾辞公子,都是到了一定严肃的境地,他也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了,此时微微皱着一张俊脸,说完唇也抿得极紧。
顾辞却不能在这个时候乱了,她整理了思绪,道,“秦容之的出现绝对不是偶然,起先我还以为他真是花间客,但他的言语行为却不似一个会整日醉生梦死之人,我们查不到一丝半毫关于他的事迹,证明他也是有备而来。我甚至怀疑,当日救秋娘,也是他刻意安排的。”
说到最后,顾辞的脸色阴沉下来,一提到她身边之人,她是难以压抑住自己的情绪的。
顾澈见她如此,只得说,“要不我再去查查?”
顾辞摇摇头,“恐怕也查不出什么,不知道来者究竟是善还是恶,眼下只能静观其变。”
二人都沉默了,秦容之的到来,打乱了顾辞原本尚算平静的生活,她沉寂了八年,也不希望有朝一日这份苦心经营的安乐被打破。
十一月二日,初雪,寒风凛冽,细雪纷纷扬扬落在莲花阁的勾起的屋檐,干枯的荷池,萧瑟的庭院,以及姑娘们的墨发上,点点雪白装点天地,给天地着上一段锦绣素衣。
天气冷极了,顾辞躲在厢房里就不肯出门,却又是个闲不住的人,于是让秋娘取了上好的碧螺春,在厢房里温火煮碧茶,惬意十足。
茶喝了一半,顾辞特意支开了顾澈,顾澈也没有说什么,乖乖就下去了。
有件事,顾辞觉得难为情却又不得不说,斟酌了许久,才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窘迫,轻轻咳了一声,才道,“秋姐姐,裹胸布还有没有再大一些的?”
自秋娘知道顾辞是女儿身后,顾辞渐渐成长,其贴身衣物大多是秋娘着手安排的,一来免去了麻烦,二来顾辞也信得过秋娘,不必担心她会将此事说出去。
秋娘正在品茶,听了她的话微微一笑,放下茶杯,调侃,“两个月前不是才问过这个问题吗,如今又问,莫不是?”
说完,她特地拿眼睛去瞄顾辞的胸口,顾辞本来也不是脸皮薄的人,最难说出口的话也说了,此时大大方方的任由秋娘打量,刻意阴柔的说,“最近勒得慌,总感觉透不过气,想着让秋姐姐给我解解困,秋姐姐倒好,尽是打趣我了。”
因着顾辞早年一直刻意压低声音说话,此时她放软了语调便别有一番风味,不似女子娇媚,恰多了一分爽朗。
秋娘掩嘴笑,摆摆手道,“好了好了,嘴皮子功夫是磨不过你,改明儿我给你送过来。”
顾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