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相辞-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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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青潋闭眼颔首。
顾辞锤着桌面,突然凄厉的叫出声,上官青潋甚至是在一瞬间就上前扶住她就要倒地的身体,她抓住上官青潋的手臂,慌张而兢惧,喃喃,“顾澈呢,顾澈他在哪里?”
姜尤哭得不能自我,断断续续的说,“孙奇说他医死人,把他抓进地牢,我和大哥去找,找不到,他们不知道,把顾澈藏到哪里去了。”
顾澈瞠目欲裂,孙奇,怎么会是孙奇?
就因为上一次冯洪的事情,他就要记恨自己?
不管是谁无论如何都要他交出顾澈来。
顾辞强撑着站直身子,抓着上官青潋的手,“去地牢。”
上官青潋已经摸到她滚热的额头,顿了顿,说好,一把扶住她,带着她往外走。
“顾辞,”姜余喊住她,满脸愧疚,“对不起,我没来得及。”
顾辞不知道姜余说的是顾澈还是秋娘他们,但她再痛心,也不会殃及旁人。
无论用什么办法,她定要罪魁祸首血债血偿。
脚步一软踩空从马车上跌下来,若不是身后有上官青潋撑着她,她怕是要摔个头破血流。
上官青潋抿着嘴,护住她上马车,吩咐车夫去地牢,然后说马车紧紧将顾辞抱住。
顾辞瑟瑟发抖,死命咬着唇,慢慢的终于忍不住眼眶的酸涩,温热的液体从她禁闭的眼皮里溢出来,顿时湿透一张脸。
再也忍不住呜咽着哭出声来,她伸手咬住,不让自己发出更大的声音,可这种压抑的哭声听在别人耳里却显得很凄厉。
上官青潋闭着眼更加抱紧她。
“我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能够在这场谋权里游刃有余,”顾辞破碎出声,呜咽着,“是我自不量力,是我害了她们。”
上官青潋将下巴抵在她的头旋上,叹息,“不是你。”
顾辞哭得弯下身子,咬着手,含糊不清的,凄凉的,“若不是我妄想伸张正义,处决冯洪,也不会利用孙奇,让孙奇记恨我,可是,什么都可以冲着我来,为什么不放过他们,他们什么都没有做。”
如果不是她自以为是,怎么会害得秋娘她们命丧黄泉。
“顾辞,别说了。”上官青潋掐着她,像要把她融入骨血。
顾辞身体一个劲发抖,眼里通红,嗓音沙哑,“你不明白她们对于我而言是怎样的存在,我答应过她们会让她们过得很好,你知不知道,这一次回来,本来青青是要成亲的,可是她现在死了,都死了。”
上官青潋不想雪上加霜,但见顾辞心神俱碎求一个答案,捏了捏拳,还是道,“孙奇再大的胆量,也不敢动你,顾辞,你听好,怕是你在戚后那边已经败露,往后,你再也不必与戚后虚与委蛇,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顾辞双眼涣散,眼泪刷刷直落,茫然道,“是不是行刺是戚后派来的人?”
怎么会,她知道戚后对她有疑心,但不至于在她归程途中就痛下杀手,除非戚后得了实锤,可是这和孙奇有什么关系?
脑袋膨胀一般,涨疼得厉害。
顾辞抓着上官青潋的衣袖嚎啕大哭,“我自以为是,自不量力,自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实则不过跳梁小丑,可笑,可笑。”
她说着又哭又笑,抓着胸口不住的大力喘息,呼吸已然絮乱。
“顾辞,你不能倒,还有顾澈,”上官青潋心疼不以,捏着她的双臂,把她从怀抱里扯出来,对上她满眼泪水,“顾澈在等着你救他。”
顾澈涣散的眼神在听到顾澈这个名字的时候慢慢汇聚起来。
是,顾澈在等她,顾澈这辈子最怕黑,地牢那么黑的地方,顾澈该多害怕。
她不能倒,死到不能倒。
顾澈在等她。
无论是孙奇,还是谁,秋娘、青青和小月儿她拼了命也会去报。
指甲掐进掌心,已然痛得麻木。
往后,她再也不会手软,为了她自己,也为了她要守护的人。
谁敢动顾澈,她定要那人不得好死。
作者有话要说: 有很多要交代的,会在后面几章说明,现在还是先救顾澈吧嘤嘤嘤
☆、顾澈被囚于水牢
顾辞望着污秽的牌匾上黑漆漆的地牢二字,有寒风吹过,一片萧瑟,她眼前突然有些发黑,上下唇不住的哆嗦,脚步发软却坚定的往大门口走。
唯一的想法是顾澈在里头,无论如何都要把他救出来,若不是这个信念撑着她,早在辞院得知噩耗,早该倒下。
狱卒只见一个面色惨白的瘦弱男子浑身煞气往他们而来,身后蓝袍男子也面色阴冷,犹如提剑而来,令人不寒而栗。
顾辞只拿出令牌,甚至一语都不发,便想直直穿过两个狱卒进入地牢大门。
两个狱卒一见令牌面面相觑,面上带了为难,但还是壮着胆子拦住顾辞的去路,说,“没有孙大人的手谕,任何人不得进入地牢。”
顾辞心火怒烧,眼神都变得锐利起来,瞪向狱卒,“滚。”
再拦着她,她指不定要做出什么事情来。
狱卒被她一吓,腿肚子只打抖,断断续续说,“顾大人,不要为难小的,小的也只是依照吩咐行事。”
顾辞胸口血液翻滚,上官青潋沉声,“地牢向来由邢部负责,何有听令他人之礼,让开。”
这两人明显已经受了提点,顾辞气得几欲不能呼吸,目光一望,狱卒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已经伸手提了狱卒腰间的刀,直指狱卒,眼神嗜血,“你们让不让?”
话落狱卒吓得往后退,此时一阵轻轻的笑声从地牢大门里传出来,“顾大人,别来无恙啊。”
这声音在以往听来顾辞不为所动,但今日,她只觉浑身血气翻涌,喉咙口都有了血腥味,提剑的手不可抑制的发起抖,若不是上官青潋扶住她,她怕是要撑不住跌落。
随着孙奇的脸从阴暗的地牢里露出来,顾辞咬碎一口牙,目光直视孙奇,有欲将其千刀万剐之意。
“孙奇。”顾辞低吼一声,急剧喘息起来,恨不得马上冲上去。
孙奇挥手让两个狱卒退下,收了笑,“顾大人才到鹿都,怎么就有空来会我这个老朋友。”
“把顾澈交出来,”顾辞依在上官青潋胸前不让自己往后仰,拿剑指向孙奇,咬牙切齿,“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
孙奇冷笑,“顾大人是在说那医死人的庸医,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纵然顾大人与那杀人犯交好,也不可枉顾王法。”
孙奇一番说辞让顾辞怒火中烧,甚至要把理智都烧透,就要冲上前,上官青潋眉目一敛伸手抵住顾辞手中的剑柄。
晃眼见顾辞手上已空,上官青潋将剑对向孙奇,声音清冽却透着寒意,“孙奇,别逼我动手。”
“上官大人,可别丢了身份,”孙奇拔高音量,“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眼见孙奇还没有交人的意思,上官青潋眼神一深,已然提剑上前,出手之快令人惊觉,孙奇反应很快的往后退,却还是慢了一步,转眼间,剑已逼近孙奇的颈脖,孙奇连惊呼都发不出,只全身僵硬的站在原地。
顾辞抓着上官青潋的手臂,双眼红透,声音嘶哑,“顾澈在哪里?”
孙奇怒视他们,“你们这是蓄意谋杀朝廷命官。上官青潋剑抵上孙奇的喉咙,冷言,“那孙大人违抗本官命令该当何罪,本官命你立刻带我二人去见顾澈。”
眼见上官青潋都拿官阶出来压孙奇,孙奇头上又悬着一把要命的剑,他只得咬牙切齿,万分不甘的吩咐狱卒领路。
狱卒早被这样的场面吓得三魂不见七魄,赶紧进大门去通知牢头。
牢头一见这情形一点也不敢耽搁,取了钥匙便往里走。
顾澈踏入地牢,一股腐朽的糜烂味便铺天盖地将她包围,虽说这一年来没少闻这呛人的味道,但此情此景,她原本就惨白的脸色更是可怖,一张死人脸一般,只剩一双红透的玲珑眼,紧紧盯着着漆黑大牢。
上官青潋见此眉头锁得更紧,手上的剑不由得也深了一分,孙奇脖子上已出了血,混杂在血腥阴冷的地牢里。
牢头颤巍巍的领路,长长的一段路,眼中所见满身血色的囚徒,鼻里充斥着作恶的烂肉味,耳朵回响着凄厉的求饶声,每一点都让顾辞心惊胆战。
她是知道地牢对犯人的手段的,无所不用甚至有些刑法血腥至她一刻都难以承受之地步,她无法想象顾澈在这里头待着会是何模样。
越往里,声音越弱,安静,却更可怖。
牢头脚步渐慢了,小心翼翼的看向孙奇,上官青潋将剑更辞一分,孙奇脖子鲜血染红衣襟,“走。”
牢头再不敢看,从腰间摸出一大串钥匙,在水牢前停下,顾澈心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抓住,瞬间不能呼吸。
水牢,竟然是水牢。
地牢分各种刑法,其中最为折磨人的一种无非是水牢。此刑将人囚禁在一个难以活动的铁笼子,继而放入挖好的地坑里,笼子半米灌水淹盖犯人,每隔一个时辰狱卒还会往里头泼水,而这种天气,无论是何人进了地牢都难以存活。
顾辞早在看见水牢二字便锥心难当,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发狠冲上去抓住牢头,嘶哑的吼,“开锁。”
牢头急忙应着,慌乱的跑进水牢,顾辞跌跌撞撞的跟上,见牢头在一个铁笼子上停下,远远望去,笼子里头锁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人,黑乌乌的一团,只见得到他双手被束缚在笼子铁栏上,以一种扭曲的姿势缩在笼子里。
顾辞双肩一只不住发抖,上官青潋收了剑,转身却满脸煞气,在孙奇不敢置信的眼神里,剑光一落,孙奇左手臂由上至下衣衫裂开,一条血痕生出,瞬间染红他的衣衫,他凄厉一叫,捂着手臂便跌落在地。
牢头开了几次锁都不对急得满头大汗,顾辞不支直跪地上,用力抓着铁笼,情绪崩塌,眼泪如泉涌,嘶叫,“阿澈,我来了,你再等等,我救你出去。”
她奔溃得大哭,上官青潋一把将牢头踢开,拔剑砍向锁头,剑风犀利,两三下锁头跟着铁链脱落,他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