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废话,张嘴吃药-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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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地甜在舌尖——但接着这个称呼的下一句话可不甜,他用温柔的语气说,“做人不能太贪心的。”
她望着他的眼睛,突然间什么也说不出,只能干巴巴地动动嘴:“对不起。”
他摇头,微微地笑了,眼底显露疲态,“其实啊,那个时候我很伤心的。”他有些不满地重申她的罪责,“你伤了我的心。”
这句万分肉麻的话要是换做别人说出来,方榆大概是不屑一顾的。可他的眼睛太干净了,真的让她心生愧疚,她几次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到底说些什么呢?
“对不起”太苍白。
“我不是故意的”太敷衍。
“我只是没准备好”则过于推卸责任。
她只擅长争吵,不善于道歉。
“……我没有把你当做怪物,抱歉。”她最终选择了这句,嘴唇一张一翕,声音隐没在被褥的缝隙之间。
他默了好一会儿,露出个不知是何意味的笑容,伸手在她头发上揉了揉,“阿榆呀,不用勉强的。知道我在你心目中是跟别人不一样的,说实话我有点开心。但我和你看见的那群人,我们本质上没有区别。进了这个地方的人,谁没点故事呢?”
方榆闭上嘴巴,竟也没有动弹。
“我们不是怪物呀。我们虽然病了,但不应该因此感到羞耻——枫叶岭的前辈们以及医护人员花了很长的时间教会我们这一点。阿榆,我能理解你的感觉,这对你来说是个全然陌生的环境,尤其是在你失去前几年记忆的情况下。你认为自己不属于这里,你没有归属感,你觉得自己不该和‘精神病’这样的词扯上关系,你不屑与我们这样的人为伍……我都明白的。”
他停顿了一会儿,语气没有明显的情绪波动,只是格外慢,慢到能让方榆看到他眨眼的细微动作,“可我们也是人,不过是因为思维方式与常人不同,因为无法很好地控制自己而陷入不安,表现得怪异、暴戾就要永远被贴上异类的标签,成为被人恐惧的魔鬼,或是受人轻贱的笑料。我们不是没心没肺的人,我们也会伤心难过。”
“当我们说的话无人相信,经历的痛苦不被理解,交付的真心被一笑置之,我们的心也是会疼会碎的。”
“所以阿榆,不要跟外面那些人一样,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们好不好?”
方榆再一次被哽住,放在她发间的大手仿佛在源源不断地输送热流,不知是因他的话还是别的,令她脸颊莫名燥热。她很轻地“嗯”了一声,在长久的缄默后,她又说了声“对不起”。
那只手顺着她的头发滑了下去,落在柔软的床单上。她看着他逐渐阂上眼,想要摇摇他让他换个地方好好睡,可是没有忍心。最终她只小心翼翼地扯过自己身上被子的一角,盖住了那只露在外面的手。
***
方榆醒来时,陆之屿已不在旁边。茫然地从床上坐起,等血液回流至大脑,她才慢慢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一切。她对自己梦游的事情并不感到显著的惶恐,早在聂护士描述她的病情之时就已经提醒过她,如果出现类似的情况,要及时告知她。但这一次,她不想这么做。毕竟是刚出观察期不久的病患,她不能在短时间内再出问题。
“陆之屿?”她下了床,脚边竟放了一双拖鞋。她穿好鞋,小声唤他的名字,不确定他是否还在这里。
卫生间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水声,他身上水珠未干,还来不及换上衣服,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叼着牙刷从里面走出来,含糊不清地同她打招呼,“方小姐,早上好呀。”他对自己此刻的形象毫无自觉,以为方榆有什么事,还一个劲儿地往她那里走。刘海前端翘起了一撮,随着他的脚步上下摆动,“昨晚睡得还好吗?”
“……”
方榆嘴角抽搐了一下,连忙手脚并用地把他关进卫生间。
她自认淡定,阅览过不少国内国外的美好躯体,然而这一幅突然而又近距离的美男出浴图却顽皮地横亘在她脑海,挥之不去。有几颗水珠从他的下颌掉落,划过喉结,沿着形状优美的锁骨一路向下,停留在一道浅得几乎看不出来的疤痕上。
她心漏跳一拍,抱臂坐回床上。忽然有点异样,她按着太阳对卫生间喊话,“陆之屿,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嗯,好啊。”令她失常的罪魁祸首对此一无所知,“我清早稍微改写了你房门中预设的程式,这一次刷手环不会留下记录。我们等下见,方小姐。”
方榆匆忙回应一句,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从没这么狼狈地逃回自己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很肥了吧。
解锁女主傲娇属性,等她认清自己心意之后会狠狠扑上去的,放心。而男主,说是说自己伤心得很,不也起床把迷路的小鱼干接回自己房间了吗(划重点)。其实他可以花点时间改个程序送她回她自己房间的,但这个心机BOY没有!
另外,他们这种诡异的相处模式可能有人会觉得快。首先两个人的颜都不弱,有一见钟情的可能性,但不全是因为这个,至于陆之屿为什么会对方榆表现得这样自来熟,甚至我反复用“像恋人一样”的状态形容他看她的眼神,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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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假:明天修一下前后文,先停更一天。亲爱的们嫑弃我而去呀!!!
☆、各种套路
方榆换了身衣服,坐在床头。这里的生活百无聊赖,活动的场所也仅限于房间与娱乐室,按理说她算不上是个新住民,可没办法,她想不起自己前三年到底是如何度过的,按照医生的说法,她这个病是会造成间歇性的记忆错乱,或者毫无征兆的失忆症状。
脱离观察期的她不需要受到严格的管制,手环上的“待测模式”调整为“一般模式”,服务处还给她配备了平板电脑解闷。当然,为防止住民们利用这件“利器”做出伤人行为,所有平板电脑都装上了不可摘除的软套。
平板电脑连接的是枫叶岭内置的局域网,与外界互联网隔绝,外界消息无法传达到疗养院病人的耳中,平板电脑也只是供他们闲暇时间看看电影玩玩游戏的消遣品。就连和疗养院内部的病友聊天通讯的功能也仅仅对部分表现良好的住民开放。
好在没有人提及昨夜发生的事情,C213与C212都一切如常,想必是没有顾虑了。
方榆接受完常规检查与询问,吃了药。盯着她吃药的护士是一位眼生的姐姐,姓张,两块苹果肌红扑扑的很可爱。方榆见聂护士没来,便问了一嘴:“姐姐,聂姐姐今天不来吗?”
“聂姐呀,”张护士走上前来让她张开嘴确认药丸是否吞咽下去,托腮想了想,“哦,她今早临时请假调班了。”
“这样啊。”
张护士一边收拾东西一边与她闲聊,“怎么啦?跟聂姐这么亲?一会儿不见就想她啦?”
她只淡淡一笑。
张护士临走之前问她:“老待在房间里可不好,适当活动活动,也出去交交朋友。诶,和你的邻居们都认识过了吗?——陆之屿,森浩他们。”
“还没有。只跟陆之屿说过几句话而已,”方榆面上和煦,不见异常,“森浩是住在C211的住民吗?”
“是啊。高高瘦瘦的一个小伙子,长头发,长得挺好看。他不怎么搭理人,你不认得他也不奇怪。”
方榆点点头,张护士又问她:“等会儿去娱乐室吗?今天下午会有广播节目,挺好玩的。”
“我知道了,一会儿我过去看看吧。”
“嗯。”
临近中午聂护士才出现在疗养院。为防止一些病人对化妆品过敏的事件发生,枫叶岭规定医护人员工作时间不准带妆。她双眼下浮着淡淡一层青色,看上去昨晚没休息好,过来看方榆的时候周身萦绕着一股咖啡味。
方榆坐在床板边缘,特意等着她的模样,见她进门便冲她笑,“聂姐姐,中午好。”
聂护士愣了一下,像是没反应过来,匆忙地点一下头,说:“中午好,方小姐。肚子饿吗?等一下会有护工把午餐送过来。”
“聂姐姐,”她攥着床单,踌躇着开口,“昨天的事情对不起啊,我一时间没太适应那里的气氛,做出了失礼的举动。”
聂护士仿佛仍不在状态,心不在焉地应一声,“没关系。”
“那……”方榆察觉了她的走神,将声调拉长一些,“聂姐姐——我能不能在那里吃午餐?我觉得我应该过去跟大家熟悉一下。”
“嗯……嗯。”聂护士才回神,“我陪你过去。”
娱乐室的音乐换了首风格清新的纯音乐,钢琴独奏,静谧而不失欢悦。房间中央腾出地方放上了多张折叠桌子拼接而成的长桌,住民们在护士的指导下排着队陆续坐好。有人拍着桌子大呼“好饿”,有人刚坐下就试图起身溜走逃避吃饭的“酷刑”,有人不情不愿地围上口水巾,嘴里还在抱怨:“我才不要白色的!白色不适合我!”
陆之屿排在最后,见她来了便脱离大部队走到门口,“呀,你来啦。”
方榆没什么表情地摸着手臂应他,声音淹没在嘈杂的大环境中。
他毫不见外,将昨日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自告奋勇地从聂护士手中接过她,领她去餐桌旁坐下。住民们的注意力皆被午餐吸引,七嘴八舌地猜测着今日菜单,没有人关注她的到来。这反倒使方榆稍微松了口气,不用面临一个开启话题的尴尬局面。她转向陆之屿,也在斟酌着用词,“我过来……见见大家。”
“嗯。”他弯起了眼角,给她一个鼓励的微笑,“方小姐你不用怕,有我在他们不会乱吓唬你的。”
尽管方榆对此持怀疑态度,但毕竟不好拂他的面子,装出感激的模样点点头,“谢谢。”
午餐吃的是水饺配紫菜汤,有白菜韭菜芹菜馅儿,汤碗由护工分发,每只碗底下都有吸盘吸住桌面,防止病患心血来潮来一场食物大战。
方榆没来得及选口味,分到了随机。她拿着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