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知为谁红3-绝缘大清-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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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忙得日日早出晚归,兴许上灯的时候能回来!”喜薇拨了拨碳火,慢悠悠的回道,跟她相比我真是猴急的脾气,人家才是淑女,笑不露齿,举指幽雅,这才是大户人家的福晋。
喜薇倚靠在坑沿上,轻诉道:“这些日子真为姐姐担心,就怕姐姐迈不过这个槛,如今放心了,朵儿也可安心地走了!”一听到这个名字,神经又一阵紧缩,伤痛无论如何深埋,都有被触及的时候。可我不想哀哀切切地过日子,或许她跟我一样,只是去了另一个地方,每每想到此,才好受些,人还是该有点阿Q精神的。
天色渐暗,房里早就昏暗,烛光晃动,就像我浮躁的心静不下来。吃了晚餐后,才听得莲儿说十三回来了,这会儿正在书房里。
我赶紧出了房门,外面反而明亮,积雪的反照比起灯笼亮堂多了。穿过长廊,敲门而入。十三正埋头写着东西,神采奕奕。男人把事业永远放在第一位,十三经过康熙十年的雪藏,就像蛰伏而出的蝉儿,如今正是他一展抱负的时候,自然充满了激情。
我走近拨了拨灯蕊,只听得他道:“没事,就下去吧!”
心想好你个胤祥,升了官就摆谱不认人了,急回道:“我有事求王爷!”
他迅速抬起头,惊诧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可跟皇嫂打过招呼?”看我一脸无辜地表情,忙大声喊道:“小顺子,快去皇上府上说一声,就说容月今儿住这儿了!”
小顺子在门外应了声,脚步渐行渐远。我立在书桌前,几近哀求的眼神,凝视着他。他放了笔,剑眉上翘,嘴角含笑,探究地问道:“别装可怜样了,有事说!”
我揖了个礼,郑重地道:“先谢十三爷了,就是不想进宫,请十三爷帮我跟皇上求个情。”
十三爽快地道:“行,我去试试,不过你要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决不可有逃跑的念头。”
我嘟着嘴不服气地道:“十三爷说哪里的话,好端端地我跑个什么劲?”
十三叹气地摇头,提起了笔,忽又问道:“人人都想往宫里挤,你为何不愿意?”
是啊,有多少女子梦寐求之,想成为后宫一主,风光无限。在我看来,这些人是真正的头发长见识短,无知加白痴,等进了那个笼子,静等红颜衰老的滋味尝到了,恐怕想回头的十之八九。“皇宫里可以随处走动吗?可以随时出宫吗?可以随便说话吗?自然不能,既然是新帝新朝,容月也想从新好好地活过,先谢十三爷了!”我感叹地回道。
十三眼眸中多了一份欣赏,也叹息道:“你呀,还真不适合那个地方,明儿我就跟皇兄说。今儿你先去喜薇那儿歇着吧!”
我笑着施了礼,退至门口,回头嘱咐道:“十三爷,事务繁多,更要注意身体,不要以为年青,就过度的透支体力,这样会得不偿失的。”
十三抬头愣了愣,朝我点点头,目送着我出门。
雪已经停了,寒气逼人,清冷的夜色却给人一个洁净的空间,仿佛一切都归宁,就像心也被洗涤一次。我已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女孩,不顾一切地爱,零智商的爱,不记后果的爱。皇宫更是另一个世界,那里的女人只能等着皇上的宠幸,至死守着那片狭小的空间,还要时时提防别人的冷箭,充其量是皇帝的附属品。古往今来又有几个君主,对一份感情至始至终的,于其等着互相厌倦,不如以退为进,让他记得不易得到的我,总不能输给这些食古不化的祖先,白白浪费现代人的英明。
2
翌日起来,跟喜薇打了一天的牌,心里惦记着事,老出错。喜薇笑称总算报了一箭之仇,女人永远是不容得罪的。新竹都朝大门口看了几遍了,十三还未回来。
天漆黑地时候,才看见大门口十三疲惫的身影,忙迎了上去,担忧地轻问道:“皇上可有批示?”十三见我急切地神情,笑道:“如你愿了,不过皇上有旨意,不能随意离京,要随传随到。这可是我苦苦相求得来的旨意,你可怎么谢我?”我双手握着十三的手,激动地道:“谢谢十三爷!”
十三任由我握着,黑色的眸中充满了柔情与理解,也许更多是对我背离世道举动的思索。我的言行对于这世的人来说,还是那么的格格不入。我本就是一个不屈服于命运的人,怎能随意让别人主宰我的人生。
“如今朝中国事繁忙,皇上也顾不了你,让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朵儿离世,皇兄绝不亚于你悲伤,自责当初不该带朵儿回王府,他怕历史重演,因而随了你的愿。”
我竟有些呆滞,对于一个封建君主来说,做到此已是极至了,或许我也该心满意足了。我不知如何以对,只好缄默不语,随他进了书房。
小顺子点亮了灯,就退出了门外,十三立在烛光前,若有所思,身影斜映在地面上,清晰的轮廓随着烛火而微动。拨了拨烛火,回头轻叹道:“皇兄夜以继日地处理朝事,每日睡眠不到二个时辰,如此下去如何了得?”
“不是有分管的大臣吗?”我脱口而出,早知他是历史上最勤勉的皇帝,也不用这般拼命,要死要活的就为了争当这个苦皇帝,我晕。
十三叹气道:“如今新君登基,百业待兴,加上朝中官员立场不明,若不亲力亲为,难啊!”
想想也是,八爷党人人汲汲可危,不从中阻挠,站着看好戏以是给足了颜面。既使八阿哥已心如止水,不见得九阿哥、十阿哥以及党员们会死心“十三爷,船到桥头自然直,先皇驾天,你们也劳累了一阵子了,还是早点歇了吧。明儿我就进宫看看,顺便劝劝皇上。十三爷不如向皇上推荐几个人吧,人多力量大,皇上与您都是为天下百姓而为,朝中定有可用之才,不是有张田李鄂的吗?”抬头一见十三惊愕的眼神,我忙转头,苦恼的扁嘴,所以说不如是个呆瓜,也不至于时时露出口风。
“你说明白些。”十三的询问声传来,我忙摇头道:“十三爷,我瞎说的,你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吧,我走了!”
“你不说,明儿让皇兄问你!”我跑至门口,十三慢慢悠悠地声音飘进了耳朵里,一个冷颤。回头见他已端坐在书桌前,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悠然自得的写着东西,我惊慌地跑至他跟前道:“十三爷,你可不能啊,这样会出人命的。”
“好,那我来猜,是张廷玉、李卫、田文镜、鄂尔泰,可对?”看着他殷切的目光,我只好点头,在他再三保证下,我才半信半疑的退出了房,刚行几步,传来他轻笑声,觉着自己今儿掉陷井里了。又一想,反正历史就是这样记载的,关我何事?
晨曦微露,蔚蓝的天空澄静而清澈,像是高原雪域碧蓝的湖面。阳光透过光溜溜的树稍,偶尔间像有几颗钻石跳跃其间,雪化后的冰水闪闪发亮。宫道早被人扫净,从积水形成的薄冰上走过,发出嚓嚓的声音,一时童心未泯,就专捡有冰的地方踩,一路踩到了储秀宫。德妃与我并无大恩,只是替某人着想,爱屋及乌罢了。与她见面久了,多了一份同情,尊贵的身份后面,隐藏的却是无限的孤独与无可耐何。人不能使自己伟大,但可以使自己崇高。而我就是那么一种人,喜欢做点让人动容,自己也感动的事,所以关心老太后,就成了我义不容辞的事,当然决不带任何功利色彩。
“啊唷!”刚至门口,被人撞了个平沙落雁式,屁股被颠地生疼,耳际迅速传来冬梅的惊呼声:“姐姐,对不起,我扶你起来!”我疼地裂着嘴,支撑着她立了起来,她忙给我拍拍斗蓬上的泥土,又惊叫道:“姐姐,对不起,破了个小洞!”
我忙扯过来一看,果然着地处磨了个小洞,我说屁股怎这么疼,见她万分愧疚的神情,摆了摆手道:“算了,你快扶我进去,恐怕屁股也破了个洞了,疼死我了!”
她闻言反而噗嗤轻笑了声,忙又抿嘴恢复神情。一瘸一拐地边走边问道:“大清早的你去哪啊,横冲直撞的?”忽停步,在我耳际轻声道:“昨儿皇上来了,娘娘想让十四爷,年三十一起吃个团圆饭,被皇上拒绝了,娘娘昨儿到现在都未进食。”
这才想起大后天就是年三十了,往年这会儿宫里该是喜庆忙碌的时候,今年冷冷清清。因为康熙的病故,取消了一切庆祝活动,连民间也禁止任何的娱乐。“这会儿皇上正在朝上呢?我先去劝劝吧!”
冬梅黯淡的眼睛恢复了光芒,惊喜地把我直往里拖,全然不顾我的伤痛,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想到一出是一出,从不计前因后果。
德妃双眼紧闭,面色煞白如纸。皇太后绝食相抗,还真是难得一见。真想上前握着她的手道:“好样的,我支持你!”冬梅轻推了我一下,我才回过神来,哎,我都瞎想了什么呀,那不是兴灾乐祸,火上加油吗?雍正若是知道,非把我关进宗人府不可。
“容月给太后请安,太后吉祥!娘娘这是哪儿不舒服,娘娘跟容月说说话嘛,容月好不容易才混进宫来的。”我死皮懒脸的跪在床前,竟真的眼眶微红,低下了头。老十四被雍正招回京,却禁足在了景陵,难怪老太太伤心。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手背的肉哪能跟手心比,加上十四从小讨她的欢心,自然偏坦十四多些,也是人之常情。
或许我的话引起她的共鸣,她伸出了手,轻拂了一下我的脸。我忙抬头握住了她的手,她神情虚弱地道:“丫头,你有心了。”
“娘娘,您本就胃不好,快吃点东西吧,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