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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重生纺织厂花-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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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知曾玉裳似是没看见,竟没有多看,轻轻地翻了过去。“这张是我和姐姐去划船的时候拍的……”她又开始了下一轮的讲解。
  讲着讲着,终于有些累了,合上影集:“你们再看吧,我上楼歇一歇去。”
  “我陪你上去。”何小曼赶紧起身,扶曾玉裳上楼休息,一边还说,“曾小姐,要不你搬到楼下来住吧,上上下下的也不方便。”
  曾玉裳却不以为意,淡淡的道:“也走不了多久了,别麻烦了。”
  听得何小曼又是心中一凛。
  刚送了曾玉裳上楼休息,何小曼才走到楼下,只见陶月君脸色尴尬地领着一个人进来。
  不是别人,正是昨日在南湖遇见的那位老者。
  阿白。
  两个面无表情的年轻男人先进花园,迅速走到进屋台阶处,再不往前一步。
  何小曼知道,就这几步路,这两男人应该已经像探照灯一样,将整个花园都已用目光搜寻了一遍。
  老者穿着一件普通的夹克,一双布鞋,除了头发还是一丝不乱之外,一切都显得非常朴素。但他终究和市井间的那些老人不一样,他的眼睛如深潭,似是蕴藏着无数故事,又似波澜不惊。
  “我找玉裳。”他声音温和,说话也很慢。
  这话是对何小曼说的,似乎是知道何小曼刚刚还和曾玉裳在一起。
  “曾小姐刚刚休息……”才说完,何小曼就后悔了,立刻道,“我去跟曾小姐说。”
  说罢,立刻跑上楼去。
  老者仍旧保持着波澜不惊,负手看着客厅墙上挂的字画。而那两位面无表情的年轻男人留在了屋外,像两尊雕像。
  片刻,何小曼下来,低声道:“曾小姐请您上去。”
  老者像是得了什么命令一般,双眼一亮。
  何小曼将他领上楼,指着走廊尽头:“就在那儿,门是虚掩的。”
  老者看上去还是那么镇定,向何小曼点点头:“谢谢你,小同志。”
  何小曼知道,这是不要自己再留在这儿的意思。便识趣地转身下楼。
  陶月君有些不安,低声问何小曼:“要不要给他送杯水上去?”这是待客之道,来了客人,没有上茶,陶月君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讲真,这种事何小曼也没主意,想来这种大人物也不会随便喝别人的茶吧……
  不由就望向门口的“雕像”。
  哪知道,“雕像”这回开口说话了:“不用,首长不喝外边的水。”
  果然。这下安静了。“雕像”说完,又石化了。
  室内的两个,如坐针毡;室外的两个,纹丝不动。
  就在何小曼和陶月君已经焦灼到不行的时候,老者终于缓缓地从二楼走下。经过二人身边的时候,很有礼貌地说了声:“谢谢你们。”
  陶月君不知所措,赶紧回礼,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何小曼也微微躬身相送,心头却明白,这句“谢谢”,包含了多少意思。
  绝不止今天的迎送,还有陶月君多年来的悉心相伴,和何小曼与曾玉裳相识后,给她带来的快乐。
  今天,他们换了一辆车牌很寻常的车,显然是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两位“雕像”护送老者上车,终于绝尘而去。
  何小曼和陶月君立刻转身进屋,跑到楼上。
  只见房间的窗帘拉开,曾玉裳站在窗前,望着早已空荡荡的大门外。她是在这儿目送着她的“阿白”离开。
  四十四年前,和四十四年后,都是她在这里,送走了他。
  “小姐……”陶月君赶紧过去扶住她,“你不能久站,赶紧歇会儿吧。”
  何小曼也道:“就是啊,先前还说累了想休息呢,这会儿精神这么好。”
  曾玉裳的确精神好。脸色有了罕见的红润,嘴角洋溢着不易察觉的微笑。


第167章 重任
  没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曾玉裳不说,何小曼和陶月君便也不问。
  反正; 曾玉裳在冬天之前曾经恹恹地眼见着要卧床不起; 却被“阿白”的到来抚慰了心灵。她心情很好; 又开始与药物作斗争,每天在喝水还是不喝水之间顽强抵抗。
  何小曼与陶月君私下达成了默契,不去多想未来,只曾小姐还赏一天花儿; 那她们就开开心心地陪伴; 尽力让她的每一天都是充实的,都不用去面对俗世间的愁云惨雾。
  不过; 曾玉裳提了几次,说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见小曼的男朋友。何小曼觉得,这个遗憾不能留。
  春节的时候; 丁砚请了一个长长的假期。按理那边只有圣诞假与春假,但他们也知道华人最最重视的还是春节,丁砚的休假还获得了批准。
  飞机照例降落在S市机场。
  因为亲眼目睹的何谓“送别”; 何小曼内心格外珍惜相聚。早早地便去了机场,直到将蓝天都快盯出一个洞的时候,终于望见远远地晴空上飞来了一个小黑点。
  丁砚越加成熟,打扮也明显变得更加欧化和开朗。穿着一身长长的风衣,嗯,如果一定要在附近的年代找一个参照的话; 何小曼想了半天; 大约像日剧里某位福山先生吧。
  冲上去; 来个标准的久别重逢的拥抱,丁砚就再也没有放开何小曼的手。
  “何同学脸上生了颗小痘痘啊?”
  “不如丁同学肤若凝脂啊!”
  “何同学真是好会形容。”
  “不如丁同学妙语连珠啊!”
  “何同学请你好好说话。”
  “呃,丁同学真是好凶呃……”
  笑得丁砚一伸手就拨乱了她的长发:“胡闹!”
  二人早就约定,丁砚在S市陪何小曼玩两天,然后再一同回C州。不过,这回丁砚不用再住酒店,因为曾玉裳邀请他前来做客。
  坐上车,丁砚问:“我给曾小姐带了一条羊毛披肩,给月君阿姨带了一个按摩仪,你看合不合适?”
  何小曼倒是没关照丁砚买礼物,见他这样细致,也是挺高兴。
  “很合适呀,曾小姐最喜欢旗袍配披肩,她自己也有好几条披肩,都是很好看的。至于月君阿姨,平常操持家务真是很辛苦,送个按摩仪再好不过。”
  说着,老脸一红,道:“其实我也挺愿意帮月君阿姨做家务的。不过她老嫌弃我手脚笨,明明我挺聪明的啊……”
  “哈哈。”丁砚笑了,“不用故意知会我,知道你哪哪都灵巧,就是不擅长做家务。我本来就喜欢这样的你。”
  真是贴心。
  何小曼这么能干的一姑娘,偏偏下厨不灵,其他家务也是麻麻,虽然热情比较高,但总让王秀珍嫌弃,说你这样子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看来不用着急,总有人喜欢这一款。
  听说丁砚今天到S市,曾玉裳和陶月君都有些莫名激动,大概是很久没看到年轻人的恋爱了,她们内心也有些春天的气息。
  陶月君更是买了许多菜,打算大显身手。
  把曾玉裳都看妒忌了:“月君你真是偏心,平常也没见你烧这么多菜给我吃啊。”
  陶月君也是哑然失笑,这个曾小姐,还跟两个小屁孩“争风吃醋”,这么多年,她还真是始终心怀赤诚么。
  “平常咱们曾家花园也没这么多人吃饭呀?”陶月君笑着辩解。
  曾玉裳想了想,旋即便丢下了:“算过了,我一个人,你弄三个菜,今天四个人,你也只弄了八个菜,这么算起来,我没亏。你就折腾去吧。”
  逗得陶月君哈哈大笑:“真是小器,头一回见你这么小器。”
  正说着,何小曼的声音已经从大门口传来:“我回来啦——”
  把曾玉裳吓了一跳,不由嘟囔道:“回来就回来,还要拿个高音喇叭喊喊的呀。”
  嘴上这么说,曾玉裳还是迎到了台阶处,吓得何小曼赶紧放开丁砚,挽住曾玉裳进屋。
  “外面好冷的,你干嘛出来吹风啊!”
  “我又不出去,就在这台阶上嘛。”曾玉裳的解释颇是带着几分讨价还价的味道。
  进了屋里,曾玉裳跟个“丈母娘”似的将丁砚从头打量到脚。
  何小曼有些啼笑皆非。她一直以为曾玉裳是最最。。宠。。辱不惊的人。毕竟人家在南湖的时候,“大人物”当前,她都可以连头都不抬,还喊何小曼安心喝茶。
  这份镇定与教养,不是大户人家绝对教不出来。
  可是要知道,到了新社会,已经没有几家人还敢自称“大户人家”了,也就是说,曾玉裳这样的作派,基本上是绝版了。
  但是。今天。这个“绝版”大家闺秀,居然像市井小民一样打量人。而且是毫不掩饰,从头看到尾,可见,她是有多好奇丁砚。
  还好丁砚也一样。宠。辱不惊,随便你怎么打量,他都像是绝缘体一样。
  这一刻,何小曼在旁边目睹一切,终于相信什么叫“丁氏定力”。丁砚不会因为对方是谁去选择是不是打量,在他的字典里,应该只有一个字,就是“看”。要么看,要么不看,多少简单明了,完全没有中间地带。
  “小丁坐。”曾玉裳破天荒地指了指客厅的沙发,让丁砚坐下。
  真是奇了怪了,平常曾玉裳跟人说话,其实甚少这样周到。
  丁砚依言坐下,也拉了何小曼在身边坐下。何小曼给他们双方做了介绍,便老大不自在,想去厨房里给陶月君打下手。
  “怎么就急着跑呢?”曾玉裳不满。
  何小曼还找借口:“月君阿姨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得去帮忙。”
  有人真是……半点眼力见儿都没有,被曾玉裳笑话:“小丁你只怕不知道,我们小曼能干得很,上上下下对她都是赞不绝口,所以天生就不是擅做家务的人……”
  哪知道丁砚一听,立刻站了起来:“曾小姐您说得对,她做家务看得人着急。这样吧,月君阿姨一个人要是忙不过来。我去,换小曼来陪你。”
  “这怎么行?”曾玉裳惊讶。
  “没什么的,我在国外谁会来做饭给我吃,谁会来给我打扫卫生,还不都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说着,果然将风衣脱了,进厨房给陶月君帮忙去了。
  这下何小曼期期艾艾地甩着手出来:“丁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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