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后院有灵泉-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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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料朱兴根本没有看向她手心里的玉环,而是痴痴地望着她的脸,只觉得面前的少女给他一种很亲切、很熟悉的感觉,似乎是他很重要重要到无法忘却的人。
是谁呢?他只要一深想,就会觉得头痛欲裂,只能怔怔地问程巧:“我是谁?”
这一问倒让程巧彻底呆愣住了,忍不住叫了起来:“不会吧?失忆了?”这也太狗血恶俗了吧!我是穿越的西贝货,为了不被拆穿才装糊涂装失忆,你个原装王府世子,受的是箭伤又没摔着脑袋怎么就失忆了呢?这时候的程巧完全没想过或许、说不定对方跟她一样是穿越过来的可能。
“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程巧不信,又问了一遍。
朱兴用力的摇摇头,一下扯动了肩膀上的伤口,痛得只咧嘴。
“那肯定也不记得我了?”程巧有些失望地说道,将手收了回来。
朱兴望着她的脸,想也没想就答道:“我虽然不记得你的名字……但我觉得自己肯定是认识你的。”
程巧眼里又伸出一点希望,将手里的玉环放到朱兴眼前晃了晃:“那这块玉环你还记得吗呢?是你当年送给我的……”
朱兴又摇摇头,为了不扯动伤口,这次动作轻柔了许多。
“哎……”程巧叹了口气,坐到了床边。
朱兴见她满脸愁容,不知怎么心里就感到难受,似乎有种本能想让她开心欢笑。
两人都不说话,房间里顿时就安静下来。
还是朱兴先开口的:“我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你不是认识我吗?不如你告诉我我是谁?”
程巧想了想,貌似也只能这样了,对他说道:“那你听好了,你应该姓朱,是广元兴王世子……这里是桃坞镇程家庄,大概是六年前,你曾经到过这里,当时你化名叫朱兴……嗯,还有,三天前,我是在江心洲的芦苇地里将你救了回来,当时你身中两箭,命在旦夕……”
“姓朱……兴王世子?”朱兴嘴里念着,觉得不对……这不是他的名字。随着程巧越说越多,他脑子里也跟着冒出陌生的不属于他的记忆,他本能的开始排斥,这些记忆却越发汹涌,几乎是铺天盖地而来,令他头疼难忍。
“疼!头疼……”他抱住头痛苦地叫了起来。
程巧被他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刚才说错了什么话刺激到了他,连忙出声安抚道:“你别这样,冷静……冷静!别乱动,你身的上伤口还没有完全好,别碰到伤口啊……”
然而她的安抚并没有起到实质性的作用,朱兴仍是痛得厉害,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俊朗的脸因为疼痛而扭曲,似乎痛到了极致,他啊的惨叫一声,身子往后仰整个人瘫倒在床上昏死了过去。
程巧的神色越发惊慌,赶忙将手指伸到他鼻子前试探了一下,发现尚有气息才长舒了一口气。回头仔细一想,发现自己也没说啥怎么就令他激动起来,这事有蹊跷!
她心里虽然觉得眼前这个朱兴身上透着股说不出的怪异,但还是派人又去请了个大夫过来给他治疗,别外伤好了,其他地方又出了毛病。
大夫来得快,走得也快。瞧了瞧朱兴的面色、翻了翻眼皮,摸了把脉,轻描淡写地说道:“病人无碍,不过是睡着了而已。看他之前受过外伤,身体还有些虚弱,等醒了给他好好补补就行。”
程巧先前被朱兴痛苦地模样吓了个半死,现在却得到这么个答案,不由一脸怀疑地看着大夫。
大夫见状,指着朱兴说道:“姑娘若是不信可以过来自己瞧瞧。此人气息绵长而平稳,分明是在熟睡之中。”
程巧将头凑到朱兴面前,没一会儿就听到床上传来轻轻地呼噜声,刚才分明闹腾成那样,怎么一眨眼功夫就睡着了?得知真相的她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来。
等送走大夫,她坐回床边,望着朱兴睡得正香的面容,不怀好意地搓了搓手:姐手又痒了怎么破?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大姨妈突然提前光临,蠢作者措不及防痛的死去活来,今天好些了,所以更个五千字的大章,鞠躬!
☆、第六十二章 清醒
作为一个外表是年方十五的娇嫩少女、内里则是“理智成熟”的大好女青年的程巧最好到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没有去掐他; 只是伸出手,用白皙纤长的手指在少年脸皮上戳了两下。
熟睡中的少年并没有因此而清醒过来,然而脸上的不适还是令他皱了下眉头,翻过身避开了在自己脸上乱动的手指。
程巧望着睡熟的少年,心知一时半会也不会醒过来,有些无趣的收回手指; 不过一直为少年的伤势担忧; 这会儿见他似乎已无大碍压在心头的大石终于放了下来; 顿时整个人也莫名的觉得轻松起来。出了客房; 升了个懒腰,抬起头望向天空,没有雾霾的天很蓝; 不见白云,只有烈日灼灼; 无事可做的她只能在自家院子里随意地乱框起来。
话说回来; 她穿越而来的那天就在坐船赶路; 后来又遇上受伤的朱兴; 救治疗伤也没能好好休息就匆匆忙忙赶回庄子上,后来几天也一直忙着照顾他竟是没好好休息,也没有好好看看这座宅院。一晃五年; 这座宅院说没什么大变化也的确没怎么变样,说到一些小变动也有,例如她路过天井时,那年她初来乍到随口一说让管理花圃的管事种下的榕树就长大了许多; 仆人们正在细致的为它修剪树冠。沿着回廊漫步到后院。院子算是变化最大的,以前只在山脚的精致小院,青砖墙一直砌到了半山腰,墙边还种了月季,绿色的叶片里参杂着粉白黄三色将那口小水潭圈了起来。
程巧记得上次她不过轻轻碰了一下水潭里的水就被带回到现代,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她忽然心血来潮,一路沿着青石板铺成的台阶往上走,台阶两旁树木繁茂,绿意盎然。她走在树荫之下,舒爽的微风送来丝丝清凉,竟是半点也感觉不到夏日的暑热。
到了水潭边,她撩起裙摆蹲了下来,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指。透明的指甲碰到碧绿的水面,在如镜的潭水上引起一圈圈波动,然后很快又平静如初。而她期待的事情却并未发生,没有泛起涟漪,形成巨大的光圈将她包裹着送回现代。
程巧陷入窘然:怎么回事?
她陷入沉思,努力回忆起两次穿越时周边的情况寻找相似点,随即发现从现代穿过来,似乎两次都是在月圆之夜。上次穿回去却是白天……完全没头绪啊!不过她很快就想明白,既然暂时回不去,就先在这边好好生活,等待回去的时机。
在心中做下决定,她站起身,因为蹲得太久双腿发麻差点一头栽进水里,还好扶着水潭边的一块石头才稳住了身形,拖着麻木的双腿一步一步缓慢地往山下走,和刚才兴致冲冲往上爬的似乎判若两人。
这些天一直为朱兴操心,也没睡个安生觉。现在他已无大碍,程巧也就放下心来,又想到反正自己一时半会也回不去,没了惦记,回到房中倒是一夜好眠。
朱兴这一次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才醒来,睁开眼发觉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他抬起自己的手瞧了瞧,眼睛里还带着一些迷惘,不过很快就变的清明起来,而后化作深不见底的黑潭。
他想起来了,他是广元兴王世子。恰逢张太后寿辰,召各路藩王朝阙,父王卧病不起,他身为世子代父前去京城庆贺,没想到返程途中竟会遭到一伙来历不明的人袭击,对方显然有备而来,王府护卫有限,竟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寡不敌众之下只能掩护他离开。他在逃走途中,中箭受伤躲进一片沙洲之上,便再也支持不住,后来……看来他是被救了。
他坐起身,不免扯动了伤口。身上灰色里衣粗制的面料摩擦着后背和肩膀上的新长出的伤疤隐隐有些疼痛,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守在房中的是个中年仆妇,听见屏风后的动静连忙走了进来。床上这位被她家姑娘带回来时重伤不醒,她家姑娘似乎对着人格外重视,只说他身份贵重,要好好侍候绝不能怠慢了,见主人都讳莫如深,仆妇不敢多问更不敢懈怠,一直恪尽职守的待在房里。这会儿见贵客依然清醒,自然要问上一句:“您醒了?”
朱兴自然没有搭理她,依然蹙着眉头盯着自己身上那件灰色的衣服,
他现在穿的还是当日从管事是那里临时借来的衣物,仆妇见贵客脸色不愉,立即开口解释道:“您别见怪,咱们府中并无男子衣物,当日您重伤在身,贴身衣物沾了污血又破损德厉害,怕是穿不得了,我家姑娘也是在权宜之下才临时为您借了这身衣物,姑娘已命人去镇上衣铺买来新衣……”仆妇说完,自顾自为他取来一套衣物放到床头。
朱兴看那颜色样式面料,比自己平日穿得差上许多,但到底是比自己现在这身要好,又想到本朝对民间着装的面料样式和颜色都有诸多忌讳,也就释然了。
一脸嫌弃地换好干净的新衣,得到消息的程巧就带着丫鬟翠茹赶了过来。
见到背着手立在房中的少年,脸色肃然,竟自带一股威压气势,和当日醒来时茫然无措的样子截然不同,程巧心中莫名的升起一丝失落,匆忙的脚步也停顿下来,吩咐翠茹留在门外,自己独自走了进去。
仆妇冲她行了个礼,也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他们二人。
程巧想到朱兴那日抱着头痛苦的样子,虽然大夫说他无碍,到底还是不放心要亲自问一声才行:“朱兴你醒了,伤都好了吗?头还疼吗?”
进门的时候,她打量着少年,少年何尝不是也在观察她。出现在门边的少女身材纤瘦,一身水蓝色的衣裙衬得她的面容格外秀丽雅致,一双杏眼不知为何让他觉得十分眼熟。想必她就是仆妇口中救回自己的姑娘,也是这家的家主,不等他问开口询问对方,那女子全然不顾礼节直接走到他面前,摆出一幅和他十分熟识的样子,竟然还知道他曾用过的化名朱兴,“兴”当然是兴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