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中记·在水一方-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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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卯足了劲握拳捶打着他的肩头,打在他身上却是软绵绵的。
周彦华握住我的手腕,一手箍住我的腰身,一手抹去我脸上的泪珠,轻言:“不哭了,让人看见了不好。”
我无力地掀起眼皮看着他,看着他略带乞求的眼神,心下先软了下来,轻轻点了一下头。
周彦华笑着摸了摸我的头,从衣襟内掏出一方旧手绢递到我手中:“擦擦脸。”
我接过,嘟着嘴揶揄了一句:“这都旧成这个样子了,你还舍不得扔了?”
周彦华却似不明白我此话的真正意图,小声道:“你送的,如何能扔?”
“这个旧了,我再绣个新的送给你。至于这个……”我将手绢递回到他手中,笑着说道,“随你怎么处置。”
周彦华笑着收回手绢:“好。”
我并非初次见到萧琬与周铭。
而经过周彦华短暂的疏导,我也不至于如早间那般见了他们就落荒而逃。
巧兮领着两人进来后就默默离开了,而我分明看到她离去前,眼中全是对我的担忧。
这不经意间发现的目光,令我心口暖意倍增。
巧兮,虽时常有些迷糊,但是,的确是一位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周铭见了周彦华仍旧如早间那般称呼着他。
他对着周彦华恭谨地唤了一声“父亲”,继而对着我礼貌非常地唤了一声:“鱼姨。”
这一声叫唤一时令我失了神,若不是周彦华在一旁悄悄扯了扯我的衣袖,我真不知该如何回应。
得到周彦华的提醒,我忙微微笑着应了一声,却也知晓这牵强的笑比哭还难看。
不管怎么说,这两人与周彦华之间的渊源始终是我心中一道迈不过去的坎。
再观萧琬始终温婉得体的笑容和从容优雅的举止,我不禁在心里怀疑周彦华请求我见这对母子是不安好心了。
萧琬只与周彦华简单地打过招呼后,她便向我看来,目光沉静如水,嘴边的笑容不温不冷,得体而有礼地说道:“冒昧前来,还请小鱼姑娘见谅。我们来此并无他意,只是来探病。这是些许见面礼,还请笑纳。”
对此,我报以微笑,却是没有接话。
这令萧琬脸上有了些许尴尬之色。
周彦华见状,忙上前笑着打破了僵局:“你们坐下说吧。”
萧琬顺着周彦华的话坐下了;周铭却是对着周彦华央求道:“父亲,我能近前看看弟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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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同脉相连难释怀
听闻周铭如此央求周彦华,我下意识地蹙了蹙眉。环顾屋子一周,竟觉得这样的场景有些荒唐可笑。
我甚至不知自己如今是以何种身份自处。
周彦华的妻子?
似乎并非如此。
周彦华,周铭,萧琬,眼前谈笑自如、言笑晏晏的一家三口才是一家子。而我,周洲,似乎是多余的。
弟弟?
我从来不愿承认,周洲有这样一位同父异母的哥哥!
在周彦华领着周铭近前想要看看正在沉睡中的周洲时,我忙走到床榻边挡住了周铭的视线,有几分不自然地道:“他睡下了,若惊醒了会哭闹,吓着了贵客便是罪过。”
我的这一番言行显然在周彦华的意料之外,他拧眉颇为不解地看着我,低声唤了一声:“美珠?”
我不为所动,萧琬却是立即起身,忙牵过周铭的衣袖,对着周彦华与我歉意地笑了笑:“到底还是铭儿唐突了。既然不方便的话,那我们就不多加打扰了。”
周铭似乎有些委屈不解,小声嘟哝着:“娘,您不是说过我来此,父亲就会让我见见弟弟的么?”
萧琬先是看了周彦华一眼,又对着我歉然一笑:“铭儿不懂事,冲撞了令郎,我在此……”
“不用道歉。”周彦华不等她说完便打断了她,温声道,“是我招待不周,怠慢了你。”
萧琬却是怔怔地看着他,眼圈微微泛红,诸多情绪包藏其中。
这样的眼神,周彦华不会看不懂,而我,更不会会错意。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守着两人的孩子,耐心教导着周铭,其中的心酸我能明白,却不希望周彦华也能明白。
我默不作声地看着三人间无言的交流,这一刻,我无法介入分毫,就像那段我不曾介入的过往,我终究是个局外人。
我看到周彦华走到周铭跟前,蹲下身,微微仰头看着他,抚摸着他的脑袋,怜爱万分地说道:“等弟弟病好了,你再来看他。爹有空过去你赫连叔叔那儿看你,你先随你娘回去。听话。”
周铭到底不比乡野间的孩子,小小年纪也十分识大体。
经周彦华这番劝说,他收起悲凄委屈的神色,似乎并不因我先前给了他难堪而对我怀恨于心,反而扬起天真无邪的笑脸,走近我:“给鱼姨添麻烦了。等弟弟病好了,鱼姨能让我看看弟弟么?”
面对这样懂事乖巧的孩子,我再放不下周彦华的过往,也无法狠下心拒绝他。
我点点头,看着他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当然能。”
周铭立时笑弯了眼:“谢谢鱼姨!”
直到周彦华送两人出了门,我依旧神思在外,也辨不清内心是何感受了。
周彦华去而复还时,我依旧呆呆坐立在床侧,双目无神地盯着熟睡的周洲,脑中却一直浮现周铭天真无邪的笑。
我期许着,周洲长大后,是否也如他一般讨人喜欢?
“美珠。”
头顶这一声温柔的叫唤瞬间拉回了我的思绪,我抬头见是周彦华,只觉慌神,埋首道出了一句:“对不住。”
周彦华怔了怔,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是我心急了一些,我以为你……”
“对不住……”
除了道歉,我已不知如何面对他。
周彦华没再多说什么,抬手摸了摸我的头,我微微偏头躲开了他的手掌,始终低垂着头不去看他。
我微微掀起眼皮看他时,他已收回手掌,脸色阴沉地坐在床沿,目光看着周洲,却涣散无光。
屋内的气氛压抑得令我有些心慌,我只得低声打破了这份死寂,弱弱地开口道:“屈小姐托我给县老爷送些东西过去,时候还早,我给他送去后顺路买些菜色回来……舅舅爱吃什么?”
周彦华抬头默默注视着我,眸光平静,继而又低下头,淡淡地道:“你看着买些就好,不用太讲究。”
我点头应下,正起身走了几步,周彦华又叫住了我,轻声吩咐道:“叫上巧兮一道儿出门。”
我依旧是点头应允。
许是我这般顺从的态度令周彦华有些生疑,他看着我的目光始终带着深深的疑惑,却依旧是什么也没问,只是叮嘱我几句话便任由着我离去了。
上了主街,我支使巧兮先行在街上看看,自己只身一人便向赫连平的府邸而去。府上的管家告知我,因县衙那儿有人闹事,赫连平便过去处理去了。
此次,我寻赫连平并非单为屈小姐之托,实则我心中有疑惑想向他请教。
这县城中,除却周氏兄妹,赫连平是唯一令我信赖的人。
县衙前围满了人,四面八方陆陆续续有人前来凑热闹,我在前来的队伍里看到巧兮也正急匆匆地向这边跑来。
她也早看见了我,气喘吁吁地跑到我跟前,急急地问:“夫人,您也在?我听人说是死了人,死者家属要向赫连老爷讨个说法呢。”
方才我也听说死了人,具体何事却不明了。而巧兮看上去却是万分着急,仿似那死去的人是她亲人,她急得满面通红,娇小的身子挤过一层层人群。见状,我也只得跟着她挤进了人群,拉住她的衣袖,低声劝道:“巧兮,别去多管闲事。”
巧兮却是转过身目光坚定地看着我:“赫连老爷遇上了麻烦,我想去看看。”
不知为何,我相信即便是这种生死攸关的大事,赫连平也定能顺利解决。只是,巧兮这份担忧与在意,令我不得不重新审视她对赫连平的心思了。
早先我只知晓她有了心上人,却怎么也不会想到竟是赫连平!
这丫头怎么偏偏就对赫连平生了情?
就在我愣神的间隙,巧兮已挣开了我的手掌,继续向前钻去。我不放心,只得跟了上去。
人群里嘈杂一片,却也难以掩盖前方肝肠寸断的哭声。
在人群不满的指责声里,好容易挤过人群,县衙大门前却被一群带刀衙役把守着,不让闲杂人等近前。
我喘过一口气,便见巧兮拉着一位佩刀衙役的衣袖问着:“小哥,赫连老爷……听说有人状告老爷害死了人,这是怎么回事?”
那衙役一脸冷然,不耐烦地抽掉被巧兮抓着的衣袖,冷声道:“退后!退后!不该问的不要问!”
巧兮只得悻悻而退,却依旧踮脚向一群衙役身后张望着,掩不住面上的焦急之情。
我随着巧兮的目光向内看去,只看得见一名女子跪坐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哭嚎着,口中时不时蹦出几句“杀人偿命”的话来。
那女子周围围了几名衙役,拉扯着她,她却拼命抱住一人裤腿,哭喊着:“我不要对簿公堂,你们县老爷害死了我丈夫,这是不争的事实。我就要在这儿让大伙儿都看看你们当官的是如何欺压咱们这些平头小百姓的!”
场面乱成一片,几人拉扯着那女子,那女子更是声泪俱下地哭诉着丈夫惨死的遭遇。而人群外已有人开始与人议论纷纷。
赫连平上任后,一向亲民爱民,在百姓之中口碑甚佳。然,听了女子肝肠寸断的哭诉,也有人开始起了疑心。
巧兮看身后的人群开始怀疑赫连平,她整张脸气得发白,当下也顾不得许多,冲着远在衙役包围下的那女子道:“你胡说!赫连老爷才不会害人!”
巧兮的声音并不大,却气势十足,令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那女子也一点点转过脸来。
她双眼红肿得厉害,发丝散乱,整张脸惨白得恕H舴嵌哉庹帕臣且渖羁蹋飧比瞬蝗斯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