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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闺中记·在水一方-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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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逼问,如今逮着阿姊,我便将心中的疑虑苦恼向阿姊说了。阿姊虽奇怪爹娘为何要对我隐瞒周彦华的身世,却也相信爹娘不会害我。
  于是,她纠结苦恼过后,便开导着我:“爹娘不说定有爹娘的道理。周先生毕竟与我们不是同一类人,瞧他那身气度做派,定然出身不凡,爹娘许是怕你知晓了这些,便心生胆怯,不愿嫁了。”
  阿姊所说并非没有道理。如若我与周彦华之间有着天差地别的身份差距,我定会瞻前顾后,最后因自己的猜疑自卑,不会接纳如周彦华般的男子。
  如今,我既然应下了婚事,也只能相信爹娘真的如阿姊所说的那般,不愿我胡思乱想断了一段良好姻缘。
  而正是这份自欺欺人的心理暗示,才使我在知晓真相的那一刻,几近崩溃。
  那时,我才知,爹娘对我隐瞒周彦华的身世,真的是为了我好!
  我若在最初便知晓了周彦华的身世,凭我的心性,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爹的请求,不会嫁与他为妻,哪怕他一再地承诺会留在白水乡。
  如今的我,只知他遭遇了人生中最惨重的经历。他家破人亡,落难至此,得我家人相救,才保住了一命。而他,会答应爹娘的婚事请求,许是念在了救命恩情上吧。
  这几日,周彦华一直忙着学堂和住房的事宜。
  新学堂是乡民集资建成的,依然取名为“求知堂”,至于我家旁的那间四面通风的学堂业已拆除。为此,福多暗自伤心了许多日子。更令他伤怀的便是,周彦华已托陈家人在新学堂附近找了落脚处。
  周彦华的新住所在白水河的尾处,步行二三十里后,还需撑船过一处大河湾才能到达。他的新住所是一间一进二出的院子,屋前有一块很大的露天院子,院中有一汪小池塘,正是荷花盛开时节,池塘上点缀着红花绿叶,清香扑鼻。
  新学堂就在住所的西面五百步,离陈家也不过两里路,来去十分方便。
  周彦华搬去新住处的次日,便带着一箱聘礼前来提亲。
  这日,清晨的阳光慵懒而舒适,我远远便听见了一阵阵喧哗声。倚窗而望,就见周彦华雇请的两位乡民正抬着一箱黑沉沉的木箱向我家而来,他身后还三三两两跟着年纪不等的一群乡民。
  他今天穿得体面,竹青色外衫罩住了里面洁白的衣裙,温雅俊朗,俨然是我在书中见过的翩翩公子。
  将进我家院子前,他微微抬起头,向我的方向看了过来,我的心口一阵狂跳,忙侧身躲在了一旁,听得院中嘈杂一片,我的心里也是乱糟糟的一团。
  须臾,嘈杂的院里恢复了清静,我再探头去看,院子里已无一人。我已猜到,周彦华目前已进了我家,正与爹娘商量着婚事。
  我正漫无边际地想着心事,忽听福多使劲拍打着我的屋门,还一个劲地囔着:“姊姊,你开开门!周哥哥来提亲了!”
  这小子总是这样大惊小怪!
  我慢步过去开了门,福多立马钻了进来,回身看到我痴傻的模样,他踮起脚尖盯着我笑道:“姊姊,你乐傻了?”
  闻言,我白他一眼,故作不满地说道:“咋咋呼呼的,聒噪。”
  福多嬉皮笑脸地凑上前,讨好似的说:“我是来给姊姊报喜的呢!喜事的话,自然该高兴了!”
  我皱眉:“爹还在床上躺着呢。”
  福多顿时耷拉了脑袋,悄然无声地坐着,许久,才悲悲戚戚地道:“姊,爹真的没救了么?爹能吃能喝,能说能笑,怎么会活不长呢?”
  我不愿谈论阿爹的生死,唯有苦笑。
  彼此相坐无言,我隐隐听见福多的抽泣声,十分不忍见他这般模样,便伸手抱住了他,轻轻拍打着他的背,轻声开解道:“福多,爹若去了,你便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了,不能再这样哭哭啼啼的了。姊姊日后嫁了人,娘便由你来照看。”
  福多抽抽噎噎地说:“大姊嫁人了,便很少回家了。姊姊你要是也嫁了,是不是也不常回家了?会不会也不要福多了?”
  我笑道:“傻瓜,姊姊们嫁了,虽不能常回家看你,但不会不要你。”
  福多抬起泪水涟涟的脸,目光脆弱,略带恳求地看着我,轻轻地问:“真的?”
  我点了点头。
  福多破涕为笑,我正要松开他,他却又紧紧抱住了我的腰身,眼泪鼻涕全蹭在了我的身上。我想要对他发脾气,因许久未见他这副赖皮的模样,思索过后,也便由着他此刻在我怀里撒娇。
  静默中,他突然说了一句:“姊姊只抱过我,嫁给周哥哥了,也不会再抱我了。我……我虽然喜欢周哥哥,但是,还不想姊姊这样抱周哥哥。”
  我一听,虽然心知他所说并无他意,但想到周彦华,我浑身发烫,一路红到了耳根。此刻,抱着福多,我仿佛抱着浑身是刺的刺猬,狠命地推开了他,轻斥道:“再乱说话,撕了你的嘴!”
  福多眼里露出狡黠的笑:“姊姊害羞了。那晚,我都看到了,周哥哥抱过你。”
  我红着脸争辩道:“他只是扶了我,你看错了。”
  福多还要再说,我瞪了他一眼后,他识相地闭了嘴,眼中却藏不住笑意。
  这令我十分火大!
  正要发作,阿娘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淼淼,开开门。”
  我感谢阿娘解了我在福多面前的困窘,忙去开门,哪知阿娘却是带着周彦华一同来的。
  而阿娘并不进屋,反而叫出了屋子里的福多,而后才看着我,笑着说:“淼淼,周先生有些话要单独与你说说,你们好好谈谈。”
  直到阿娘带着福多离去,我的思绪仍旧一片混沌,只是望着阿娘离去的方向出神。
  周彦华轻缓的叫唤拉回了我的思绪,我猛然醒神,尴尬地请他进了屋坐下,却仍旧有些心不在焉地替他倒了一杯凉茶。
  周彦华许是看出我的慌乱无措,再次叫唤道:“小鱼姑娘。”
  我猛地看向他,尴尬地笑道:“周先生……”
  周彦华清浅一笑,指了指一旁的凳子:“坐下说吧。”
  我只得依了。
  坐下后,我依旧紧张,握着杯盏的手更是不停地叩打着杯沿,时而听见周彦华低低的笑声,我的心海更是涟漪不断,愈发不安起来。


第7章 岁月沉浮情难言
  我看见周彦华从衣襟内摸出一块叠得方方正正的手帕,他如同捧着稀世珍宝般,目光专注而深沉,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展开。
  我不知里面放着什么,但是,这块绣着梅花的手帕却令我格外喜欢。我在佟家送给阿姊的聘礼里见过这种光泽的布料,是我们穷苦人家买不起的丝绸,手感细腻舒滑,格外舒适。佟家虽不富有,但因是从外边而来的读书人家,想必之前在外也曾有些家底,因此给阿姊的聘礼里有半匹丝绸,我丝毫不觉得意外。
  而佟家送来的聘礼,阿娘又原封不动地放进了阿姊的嫁妆里。
  此时,见了周彦华手中的丝绸手帕,再看那梅花绣得精巧,栩栩如生,我已断定,他定然出身不凡。而爹娘不愿对我言明他的身世,想必也是顾及到了我的感受。
  手帕里包着翠绿通透的手镯。窗外洒进几点阳光,照在手镯上,碧绿色的手镯内仿佛有水流过,清澈透亮,我忍不住赞叹了一声:“真漂亮!”
  周彦华只是一笑,牵过我的右手,低头将手镯套在了我的手腕上。看着松松垮垮套在我手腕上的镯子,他微微一笑:“有些大了。”
  我红着脸掀起眼皮悄悄打量了他一眼,他的神情始终温和,我的紧张不安竟一点点消散,心口反而觉得暖暖的。
  “这是什么?为什么要给我戴上?”
  他将手镯从我手腕上缓缓褪下,一边将其用手帕包住,一边说着:“这是母亲生前的翡翠镯子,我一直随身带着,如今送了你,再合适不过。”
  说着,他抬头看着我,又将包着手镯的手帕放入我的掌心。我只觉手心一沉,一股凉意钻入手心,瞬间化成一股暖流流进了我的心田。
  一时间,我只觉手心握着一份沉甸甸的关爱,看向周彦华温和中略带伤感的神色,我忙将手中的手帕放在了他手边,埋头说道:“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念想,我怎能夺人所爱?”
  周彦华却道:“留在你这里才是它最好的归宿。在我们那一带,婚娶一事,男女双方须送彼此一件信物,这算是我给你的信物。”
  白水乡的男女之间其实也有互送信物的例子,只是,没有外边那般讲究罢了。
  然,周彦华这般说了,我也不再推脱,收下了那方手帕和镯子。
  我从未见过翡翠,又细细看了许久,愈发喜爱,反反复复地戴了多次,终究是瘦弱了些,戴着也不合适,我只好将其收起。再说,这样珍贵的手镯,我也不敢时常戴在手上,万一磕着碰着了,岂不可惜!
  而周彦华见我唉声叹气的模样,一眼便看穿了我的心事,轻声开解了一句:“等你长大了,应能戴上这镯子了。”
  我听着这话十分不对味。
  长大了?
  我虽未到及笄,但是,十四岁的姑娘已然不小了。周彦华如此说,我十分羞恼,不满地反驳了一句:“周先生怎能取笑于我,再过两个月,我也成年了。再说,周先生又比我长几岁呢!”
  周彦华忍俊不禁:“小鱼姑娘,周某长你许多。”
  我不过因气愤随口一说,听他如此说,我不由得对他的年龄有了几分好奇。细瞧他眉目面貌,笑意温柔,丰神俊朗,俨然是书中令许多少女魂牵梦萦的翩翩公子。近看他的容貌,我又觉得难为情,慢慢地低了头,声如蚊蝇地问道:“敢问周先生年方几许?”
  周彦华幽幽地道:“你可知你问这样的问题,外边的人会如何看你?”
  我从书中知晓大户人家的女儿决计不会这样问一位男子的年龄,然,周彦华这般说了,想必是认为不知羞耻。想到他会这样看我,我心里委屈气愤,抬头分辩道:“我不是外边的女子,更不是那些名门闺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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