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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无纠-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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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纠看着齐侯温柔的笑意,偷偷摸了摸自己胳膊,果然一身鸡皮疙瘩,心想着不知齐侯又想了什么准备难为自己。
  吴纠这回真的冤枉齐侯了,齐侯半点儿坏心思也没有,只是突然觉得吴纠很……
  很可人疼。
  虽然身子弱,但是吴纠一点儿不娇气,虽然是贵族,但是竟然能体恤百姓疾苦,虽然不够温柔体贴,但也不敷衍奉承。
  齐侯忽然发现,有这样一个劲敌在眼前,倒是能督促自己,就像鲍叔牙说的,也算是幸事一桩了。
  齐侯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又咳嗽了一声,说:“对了,昨日二哥命曹刿记录的羊皮卷,孤已经阅过,难为二哥有心了。”
  吴纠一听他说起这件事儿,立刻脸色严肃起来,说:“君上,舍粥一事治标不治本,八成难民是因为农田赋税而流离失所,食不果腹,吴纠恳请君上,考虑改革农田赋税。”
  齐侯笑了笑,说:“二哥方好一点儿,就开始劳碌操心,这事儿,孤已经在考虑了,昨日孤见过叔牙师傅、管师傅和召师傅了,三位师父也提出了农田赋税的不合理,恐怕长久以往,齐国的百姓会被迫移走他国,这件事宜,已经提到日程之上,让三位师傅去商议了,等拟定了一个大意,孤再让二哥过目掌眼。”
  吴纠一时有些惊讶,他原本以为自己要和不知疾苦的齐侯费很多口舌,哪知道齐侯一口就答应下来,而且召忽管夷吾和鲍叔牙三个人这倒是同心同力了,一致都在商议改革农田赋税的问题。
  召忽管夷吾虽然是吴纠的师傅,鲍叔牙虽然是齐侯的师傅,但是三个人其实情同手足,亲如兄弟,农田赋税是齐国之根本,并不可为派系之争牺牲,召忽虽然急躁,也知这个道理。
  再加上吴纠为了这件事都累的昏厥过去,召忽和管夷吾必不可辜负吴纠的希望,而鲍叔牙则是对吴纠佩服之至,自然尽心尽力。
  难得众人因为这件事情,临时统一了战线,吴纠也就放下心来,毕竟他自是知道的,“相地衰征”这个改革,就是管夷吾提出的,在历史上非常有名,也是依靠这个改革,百姓休养生息,齐国才渐渐强大起来,促使齐侯走上了春秋霸主之位。
  所以吴纠将这件事儿交给那三个人,心里放心的厉害,也就松了一口气。
  齐侯说:“二哥这便放心罢,现在你的要务就是养好身子,好好养病。”
  吴纠总觉得齐侯怪怪的,但是说不出哪里奇怪,难道是目光比以前更“阴险”了?
  用过早膳,齐侯便让吴纠休息,自己先离开了,毕竟齐侯一夜没睡,打算先去看一眼舍粥的情况,然后回去睡个觉。
  吴纠吃饱之后喝了药,吃了子清递过来的果干,惊讶的说:“子清,这是什么果子干儿?味道真好,你也尝尝。”
  他说着,将一个果干直接递到子清嘴边儿,子清连忙衔了吃掉,说:“子清也不知,只是方才去膳房碰到了雍巫,他听说公子喝药怕苦,就与了子清这个。”
  吴纠一听,说:“雍巫?”
  子清又说:“公子不知道罢?公子昨天和今天吃的膳食,都是那雍巫做的,那雍巫手艺当真了得,君上吩咐的,让他做一些好咽的,又养人的,还亲自去了膳房好几次。”
  吴纠可没想到,自己只是病了一天,原来齐侯已经和易牙,“勾搭”上了?
  吴纠不知齐侯已经经历过一辈子,自然知道易牙虽然恭敬温柔,看似体贴,百样千样的好,但是其实易牙也是一个擅于攻心计的政客,若不是易牙聪明,能力也强,恐怕齐侯不会去问管夷吾,能不能让易牙作为国相了。
  国相这个职位,在齐国虽然不是最高的,毕竟上面还有两位周天子御赐的监国,但是已经是万人之上的尚勤大夫了,说明易牙的确有为政的能力。
  吴纠心想着,齐侯那日第一次见到易牙,就笑眯眯的搭讪,问易牙叫什么名字,还看得都呆住了,这又借着自己的借口,三番两次往膳房跑,再加上吴纠读过的那些野史,心中更加笃定,恐怕是齐侯爱见美色,看上了这易牙。
  子清见吴纠表情很奇怪,一脸笃定,也不知笃定什么呢。
  齐侯去看了舍粥,刚回到房中准备睡下,就连打了三个响亮的喷嚏,还以为自己被吴纠传染了,根本不知自己被吴纠误会了,在吴纠心里,齐侯已经变成了一个看男人都能看呆的……色胚。
  吴纠在房间休息了一日,实在躺不住了,经过两天调养,吴纠身子也好了不少,再加上每顿饭齐侯都会去监工,生怕小老虎喂不胖。
  吴纠感觉自己已经吃的白白胖胖了,只是两天,似乎长了点肉?
  这天吴纠起了床,自然闲不住,就让子清给他梳洗整理好,准备往舍粥的地方去看看。
  这几天有齐侯的发话,还拿出随行的粮食来舍饭,已经不需要雍氏的膳夫了,随行的官兵直接搭台子舍饭,难民们也是井然有序的,召忽和东郭牙负责守在旁边,记录那些难民的来历,仍然在归总整理资料。
  吴纠带着子清过去的时候,看到不只是召忽和东郭牙,旁边还站着一个黑色袍子的高大男子,竟然是齐侯。
  齐侯眼尖,第一个发现了吴纠,大步迎上来,一句话先没说,也不等吴纠作礼,立刻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哗啦——”一声,将吴纠裹住,给他系紧,皱眉说:“二哥怎么出来了?不好生在房中将养。”
  吴纠恭敬的说:“谢君上关心,纠的病已然大好了。”
  齐侯责怪的说:“好一些也不能乱跑,还穿的如此单薄,二哥不知心疼自己,真是让人心急。”
  吴纠听着齐侯的口气,怪怪的,召忽看着那边两个人“温存”,心里醋的都要发洪水了,咬牙切齿又不敢发作,就听东郭牙子在旁边幽幽的说:“中庶子,羊皮要被你撕烂了。”
  召忽:“……”
  召忽低头一看,他不自主的就把羊皮给攒起来了,真的差点烂了……
  正说话间,那边两个人已然走过来了,吴纠这两天吃好的睡好的,脸色也红润起来,也不发烧了,气色精神都不错,面容也润泽,看起来当很气质不凡。
  召忽看了一眼,顿时脸红心跳不敢再看,就听东郭牙又幽幽的说:“中庶子,真要烂了,莫再撕了。”
  召忽:“……”
  召忽瞪了一眼东郭牙,偷偷的说:“你怎么恁的烦人!”
  东郭牙只是挑了挑眉,说:“一般讲中肯话的人,都不会被俗人待见。”
  召忽咬牙切齿说:“你说谁是俗人?”
  东郭牙笑着说:“又没说中庶子,何故动气呢?”
  召忽真要气死了,干脆不和他贫嘴,低头专心的记录。
  吴纠没想到,自己两天没管,舍粥舍饭竟然仍然有条不紊,而且场面更大了,不像是自己组织的“小作坊”。
  吴纠和齐侯站了一会儿,公孙隰朋找齐侯商量行程的事情,齐侯就先行离开了。
  齐侯离开没多久,召忽说:“公子你身子弱,别站着了,快回房去罢,这里交给我和大牙,你还不放心么?”
  吴纠笑眯眯的看了一眼召忽,说:“不是不放心难民,是不放心东郭师傅。”
  召忽没听懂,吴纠又说:“我怕召师傅总是欺负东郭师傅。”
  召忽一听,就跟炸毛了一样,说:“公子,你怎么这般,是大牙欺负我才是,公子竟然替他说话。”
  吴纠笑了笑,点头说:“哦,是东郭师傅欺负召师傅?那纠便放心了。”
  他说着转头欲走,东郭牙则是在一边微笑,颇为得意的样子,气的召忽差点去咬东郭牙。
  吴纠也只是开开玩笑罢了,他知召忽和东郭牙关系不错,也不存在什么欺负挤兑的事儿。
  吴纠刚要走,就听难民里面有些骚动,一个看起来十四岁左右的少年突然冲出难民群,大喊着:“公子!公子你可怜可怜我,可怜可怜我罢!”
  那难民从队伍尾巴冲过来,旁边的士兵一见,赶忙冲上来拦住,没有让他冲撞了吴纠。
  两个士兵架住冲出来的少年,吴纠皱了皱眉,仔细打量了一眼那少年。
  少年十四五岁的年纪,长得是眉清目秀,一身破衣满脸焦黑,不过也挡不住那妩媚如美妇般的脸庞。
  少年可怜的跪在地上,抽噎的哭着说:“公子,求您可怜可怜我,救救我。”
  吴纠先是皱眉,随即眼睛晃了晃,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换成了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微微弯腰说:“哦?你叫什么名字,让我如何可怜你?救你?”
  那少年一听,立刻哭咽的更加可怜。
  那少年说:“小人是梁丘邑的本地人,因为在家中排行第五,所以叫做梁五。”
  吴纠一听,更是挑了挑眉,看着那少年,吴纠身边的人都有些奇怪,吴纠似乎也不认识这少年,怎么突然就对这少年这般感兴趣了。
  少年说他是梁丘邑的当地人,叫做梁五,他家里清贫,本有点田地,种地讨生活,日子过得虽然辛苦,但是也不错。
  后来爹爹和一些乡民一起到齐鲁的边境去做工讨生活,一去好几年都未曾联系,最近一同去的乡亲回来了,却告诉梁五他父亲病重的噩耗。
  梁五想去见父亲一面,但是没有盘缠。
  梁五跪在地上,哭的那叫一个凄惨,抱着吴纠的小腿哭咽的说:“公子,你可怜可怜五儿,收留五儿罢,五儿知道公子的队伍要去齐鲁边境迎接公主,五儿的爹爹也就在那附近,请公子做主,收留五儿,带五儿去边境,见一见老父,请公子可怜五儿一片孝心呢!”
  召忽东郭牙这样的谋臣就在旁边,一听就皱眉了,先不说收留一个难民一同上路,这个事情合不合理,就说这个难民的底细毫不清楚,若是有人派来的细作怎么办?
  不是召忽心冷,他心想着,这事儿肯定不成,公子一向心细,定然不会同意的。
  哪知道吴纠却露出一脸心疼的表情,一反常态的将那梁五从地上扶起来,轻声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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