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纠-第2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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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纠在他耳边低声说,让公子赤小心卫姬,卫姬要谋害公子赤。
公子赤自然不信,干笑说:“齐国特使说笑了,这……这怎么可能?”
吴纠笑了笑,说:“因为恐怕卫公子还不知道,卫国要嫁给宋公的宝贝公主,其实因为和黔牟私通,已经没办法生育子嗣,即使嫁到宋国来,做了夫人,也不会得宠,黔牟又许了卫姬好处,公子您说,卫姬听谁的?”
公子赤心脏狂跳,一张脸都惨白了,卫姬不能生?还和黔牟私通?
卫姬和黔牟的事情,其实公子赤多少听说过,但是他真的不知道卫姬不能生育,这事情恐怕只有黔牟和卫姬自己知道,吴纠和齐侯还是误打误撞才听到的。
不能生育在这个年代对于女子来说,是非常严重的事情,因此卫姬才捂得严严实实,连本家的人都不说。
公子赤一脸不可置信,转念一想,说:“齐国特使说笑了,恐怕齐侯特使是道听途说,这种莫须有的事儿,还是勿要多言。”
吴纠幽幽一笑,说:“也是呢,纠本是一片好心,也觉得不该说出口,免得被人猜测不安好心,只是思来想去,若是不说出口,卫公子白白殒命还不清楚,恐怕纠良心难安。”
他说着,叹口气,口气颇为伤心的说:“现在看来,果然是纠多管闲事儿了,反正卫姬有没有心,那也是卫国的事儿,与我齐国无关,是么卫公子?”
公子赤被吴纠这样以退为进的一说,心里顿时更是蹦跶,非常不确定,吴纠却不给他这个确定的机会了,拱手笑着说:“纠失礼,告辞了。”
他说着,挥手对子清说:“走。”
说罢,吴纠就转身离开了,公子赤还想叫住吴纠问一下具体的情况,但是吴纠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走得很快,留公子赤在原地百般纠结。
吴纠很快回了房舍,对子清说:“去向君上复命罢,公子赤这回恐怕要纠结死了。”
子清领命之后就去找齐侯了,齐侯在房舍里,正在弄茶叶。
之前吴纠做了一些花茶和果茶,自从吴纠上任大司农之后,就开始发展茶叶了,周朝其实已经有茶叶,但是茶叶并不普及,一般人也不会煮茶喝。
吴纠让人送过来一些,其实是想用齐侯打广告,要知道这个年代,国君喜好什么,那会变成一种流行趋势,贵族都会争相效仿,因此让齐侯喝茶,很方便推广茶叶,赚这份钱。
齐侯正在摆弄吴纠送来的茶叶,一边摆弄一边微笑,对着一个青铜罐子笑的一脸温柔又宠溺。
子清进来的时候,便看到齐侯这个模样,顿时眼皮就是一跳,赶忙伸手压住,说:“小臣拜见君上。”
齐侯看到子清,就犹如看到吴纠一样,心情大好,笑眯眯的说:“是子清啊,二哥叫你来的?”
子清恭敬的说:“是,君上,大司农说,公子赤的事情已经办妥当,公子赤已经心存怀疑,但是口头上直接了当的拒绝了。”
齐侯一笑,说:“孤就知会这样,不过没关系,公子赤会信才邪性了。他心里必然已经开始怀疑了,公子赤的疑心病很重,够他受几天的。”
他说着,顿了顿,又说:“你去转告二哥,就说过两天,孤会找个机会,给公子赤送上拜帖,亲自拜访,声势搞得大一些,让卫姬也得到消息,方便她亲自下毒。”
子清连忙说:“是,君上。”
齐侯说完了正事儿,又说:“对了,二哥怎么不亲自过来?可是身子不舒服了?”
子清说:“回禀君上,大司农无事,只是遣子清过来。”
齐侯可不知,因为吴纠昨天做了怪梦,所以不太想见他,这才让子清过来了。
齐侯说:“行了,孤知道了,你回去罢,若是二哥有什么水土不服的,尽快来通知孤,知道么?”
子清又应声说:“是,小臣知道。”
他说着就要退下去了,走到门口,突然顿住了,齐侯抬头说:“怎么,还有什么事儿?”
子清有些踟蹰,最后还是走回来,低声说:“君上,有一件事儿,小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齐侯一笑,说:“子清啊,你认识孤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吞吞吐吐了?讲罢。”
子清低声说:“是关于大司农的……大司农仿佛是有……有心上人了。”
齐侯这么一听,顿时心里“咯噔!”一下,仿佛是一块大石头从天而降,直接砸在了齐侯的心脏上,急匆匆的说:“是谁?”
子清说:“小臣不知,但是据公子所说,是这样的,公子说他做梦会梦到这个人。”
齐侯可不知道吴纠梦到的是自己,子清也不知道吴纠梦到的人是齐侯,吴纠在梦里那样这样了齐侯一百遍……
两个人瞬间就给误会了,齐侯脸色顿时很难看很难看,黑的一下变成了锅底,冷冷的说:“行了,孤知道了,你先回去,这事儿要给孤看紧了,知道么?”
子清说:“小臣知道,小臣告退。”
吴纠在房舍里,刚要喝茶,就感觉鼻子痒痒的,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连忙伸手捂住,轻轻揉了揉自己的鼻尖儿,心说难道感冒了?
很快子清就回来了,有些“鬼鬼祟祟”的,不过吴纠没注意。
出使婚礼其实就是度假来的,而且还是公费度假,吴纠在房舍里没什么事情,下午的时候让晏娥给自己端了一些小食儿来,喝茶吃小食儿,晚上又吃了丰盛的晚宴。
宋公为了彰显宋国的国力,可是下了本钱,虽然晚膳不是那么美味,有些单调,但是诚意十足,吴纠也算是满意了。
吃完了晚膳又没什么事情,便准备好好泡个澡,然后早早歇下,睡觉去了。
吴纠让子清和晏娥弄来热汤,吴纠泡着澡,晏娥在外间伺候,不方便进来,子清就站在一边拿着布巾,眼珠子来回来去的转,转的都要脱出来了,在想办法怎么才能套套公子的话,问问公子的心上人是谁。
吴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泡在澡盆里,舒服的直叹气,心想着宋公就是慷慨啊,这次公费出游比前几次的待遇都好,真是太享受了。
热汤中有解乏的中药,还有各种花瓣,又活络经脉,又能起到安神助眠的作用,还香喷喷的,颜色很漂亮,吴纠捏着花瓣,无聊的数来数去。
子清这才清了清嗓子,吴纠听他清嗓子,就说:“子清,怎么了?染上风寒了么?”
吴纠这一说话,子清顿时底气都泄了,像是一只瘪了的皮球,瞬间不敢套话了,只是说:“没……没什么,公子。”
吴纠点点头,说:“夏天出汗多,一吹风也容易风寒,你身子骨这般细,小心些。”
子清一听,心中有些感动,公子对自己这般好,自己却要套他话,太不应该了,可是不问也不知道公子的心上人是谁,这可如何是好?
子清纠结了好半天,吴纠都要靠着澡盆睡着了,子清才轻声说:“公子,您梦到的人是谁呢?”
吴纠有些朦胧,“嗯?”了一声,给吓醒了,咳嗽了一声,说:“没谁,只是说笑的,做不得真。”
子清一听,吴纠口风特别紧,也没办法再问第二次,不然就显得刻意了。
吴纠则是给子清吓着了,因为他一问,吴纠脑海里瞬间蹦出齐侯的俊脸来,一下就把吴纠泡的懒洋洋的睡意都给泡没了。
吴纠又坐了一会儿,感觉水要凉了,便说:“子清,把布巾拿来。”
很快布巾就呈上来了,吴纠顺手拿过布巾,结果那个人却一把抓住了吴纠的腕子,掌心很大,而且很烫,绝不是子清的。
吴纠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竟然是齐侯!
齐侯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因为他身上有功夫,走路十分轻巧,根本没发出声音,吴纠转头一看,子清不见了,估计已经退出去了,房舍的内间只剩下吴纠和齐侯。
齐侯笑眯眯的把布巾递给吴纠,说:“二哥快擦擦,别着凉了。”
他说着却不撒手,吴纠差点牟足劲儿跟他抢手巾,齐侯则是笑眯眯说:“二哥,要不然孤帮你擦罢?”
吴纠头皮发麻,眼皮直跳,连忙说:“不劳君上费心了,还请君上在外间等候,以免冲撞了君上。”
齐侯倒是把布巾递给了吴纠,但是坐在一边不出去,笑眯眯的说:“没事儿,孤只是突然想起有话要和二哥说,你擦着,孤就坐这儿说。”
吴纠顿时感觉压力很大,他不敢迈出来,可是不迈出来身上都是湿的怎么擦,自从知道齐侯对自己“不怀好意”之后,吴纠就有些注意这个。
齐侯一脸坦然,君子坦荡荡的坐在席上,笑着说:“二哥,请便啊,别在意孤。”
吴纠心里腹诽着,什么不在意,不在意你倒是出去啊。
但是吴纠表面上却没说出来,硬着头皮出来,匆匆擦了,披上衣服,大夏天的,又披了两件衣裳。
齐侯见他的动作,有些好笑,说:“孤过来,就是想和二哥说说卫国的事儿,过两天孤就给卫国正式发拜帖,请公子赤喝酒。”
吴纠一听,齐侯大晚上跑过来就是为了这个事儿?可是这事儿之前子清回禀的时候,已经说过了,齐侯大晚上跑过来又说一遍,这是几个意思?
吴纠干笑了一声,说:“君上下午已经叫子清来知会纠了。”
齐侯毫无诚意的说:“哦,是么?那是孤记性不好,给忘了。”
吴纠也看出他毫无诚意了,这个时候齐侯便站起来,吴纠还以为他要走了,刚要拱手恭送齐侯,就见齐侯拿了一条干的布巾过来,无比宠溺的说:“瞧二哥,好像个孩子似的,头发也不知道擦干,万一染了风寒,心疼的还是孤。”
吴纠真的受不了齐侯这样“宠溺”的说话方式,打了一个寒颤,齐侯真的过来给他擦头发,吴纠赶忙说:“君上,还是纠自己来罢。”
齐侯不松开,只是说:“二哥还与孤见外?”
吴纠心想,自己不与国君见外,和谁见外?
齐侯却很强硬的给他擦头,动作很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