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纠-第2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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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侯不知自己这么威严高大,哪里就有母性了?吴纠至少对着自己说过三次母亲了,自己的做法总能让吴纠想起他的母亲。
其实齐侯不知道,吴纠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就是上辈子母亲对自己的亲情,齐侯有时候很温柔,那种温柔便让他想起了那种最温柔的感情。
齐侯虽然有点想要喋血,但是安慰自己好在吴纠不抗拒,下一步就是亲嘴唇。
只是在齐侯要准备下一步动作的时候,突然有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醉汉跌跌撞撞的走过来,一手提着裤腰,一手正在解,喝得酩酊大醉,好像想要找地方解手似的。
竟然是周甫!
周甫醉得满脸通红,歪歪斜斜的走过来,一眼便看到了他们,笑呵呵的说:“君上,大司农……嘿嘿嘿,你们做什么呢?也出来解手么?”
齐侯这一下醉意全都清醒了,恨不得把周甫顺着围墙扔出去,周甫完全不知自己破坏了他们的好事儿,歪歪斜斜走过去,“吧唧”一下伸手搂住吴纠,把吴纠抱了个满怀。
吴纠吓了一跳,齐侯也蒙了,就听周甫撒酒疯的说:“石大哥你好生厉害,你的武艺是怎么练出来的,教教我罢!我也想像石大哥那般厉害……”
吴纠一愣,刚才周甫还认得出来自己,怎么一转眼变成了“石大哥”?自己和石速长得一点儿也不像罢?
周甫缠着吴纠,对着吴纠的脸颊一直蹭,好像撒娇的大狗一样,最重要的是周甫刚才想要解手,所以腰带没系好,有点蹭开了,这模样让齐侯火冒三丈,差点发难。
就在这个时候,石速闻声而来,赶紧解救下了周甫,周甫一看到石速,就抛弃了吴纠,搂着石速说:“石大哥石大哥,你什么时候教我剑术?我想学剑术,不不不……你先教我,教我……”
石速见他喝醉了,口舌都不利索,赶紧一把将他扛起来,扛麻包一样扔在肩头,对齐侯和吴纠拱手说:“君父、大司农,周甫他喝醉了,速先带他去休息。”
齐侯赶紧摆摆手,石速就扛着周甫走了,周甫头朝下挂在石速肩头,踢着腿,对着石速的后背,说:“石大哥,石大哥……你,你的脸怎么没了,石大哥你的眼睛在哪里……唔!我想……我想吐,我胃里好难受,要……要翻出来!”
吴纠觉得今日好生热闹,周甫又喊又要吐,很快就把人都招来了,齐侯的“大计”完全不能施行,被半途破坏了,恨得牙根痒痒,但是也没有办法。
吴纠说:“君上,已经夜了,请君上歇息罢。”
齐侯无奈的说:“二哥也早些休息,别累着。”
吴纠点了点头,送齐侯到门口,看着齐侯进了客舍,给他关好门,然后有些愣神,伸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觉火辣辣的。
吴纠往回走的时候,就听到一间客舍中传来召忽的大嗓门,喊着说:“大牙,你作甚么咬我,你这混账,我也咬死你……”
吴纠忍不住揉了揉额角,赶紧加快脚步,一方面感觉很无奈,另外一方也觉着空落落的,或许自己真的该找个什么感情依托才对,不然总是被人喂狗粮,总是被迫吃狗粮……
吴纠回了房舍,子清和晏娥都在,子清说:“公子早些休息罢,明日还要去政事堂呢。”
若是子清不说,吴纠险些忘了,别看今日这么热闹,其实明日一早,吴纠就要爬起来去上班了,虽然司农这个部门吴纠可是老大,可是吴纠头顶上还有两位监国高傒和国懿仲。
若是吴纠第一天上班报道就迟到,可想而知肯定会被举报弹劾的。
吴纠赶紧匆匆洗漱睡下,还没有睡多久,就感觉天亮了,夏日的阳光照在自己眼睛上,亮堂的根本睡不着。
吴纠赶紧爬起来,晏娥正好活力无限的端着水盆,蹦蹦跳跳走进来,清脆的声音笑着说:“爷,您起来了?正好可以洗漱了。”
吴纠不知自己是不是老了,还是晏娥年轻小,所以晏娥天天这么活力四射的,吴纠昨日喝了酒,头有些疼,身子懒散的厉害,卖力的从被子的冲冲包围之中“杀”出来,穿好鞋下了榻,往脸上撩了几把水,这才算是醒过来了。
子清很快也来了,端着一个青铜盘子,上面整齐的码放着吴纠的官袍。
吴纠换上袍子,晏娥笑眯眯的说:“爷真是太中看了。”
吴纠完全醒了,今日是他第一天“上班”,其实还有些激动,就笑着对晏娥说:“晏娥,我告诉你,这叫帅。”
晏娥没听懂,“帅”那不是将军么?不过吴纠说的话一定是对的,晏娥便诚恳的说:“爷真是太帅了。”
吴纠险些笑出来,说:“说得好。”
吴纠心情不错,一大早上就被晏娥诚恳的夸奖,走出房舍,牵了自己的纠墨马,便准备进宫去了。
吴纠起的不算早,因为今日齐侯也有事儿,早早就带着石速回宫去了,并没有和吴纠同路。
吴纠觉得其实做国君也很辛苦,昨天喝得酩酊大醉,这么大一早便要起来。
吴纠骑着马到了宫门口,然后一路往政事堂去。
他进了政事堂,因为今日是大司农第一天上任,所以司农部门的人都来报道,今日的首要任务便是会见一面,熟悉各项公务和手下的人员。
吴纠走进去,众人早就坐好了,司农部门宏大,底下几个管事的全都在坐,吴纠放眼望去,认识的还不少。
左手第一个乃是春秋第一国相的管夷吾,左手第二个乃是吴纠新挖来的贤圣柳下惠,也便是展获了,然后是一脸谄媚的审友。
众人见吴纠走进来,便站起身来拱手说:“见过大司农。”
吴纠也对众人拱手,说:“诸位大夫请坐。”
吴纠走过去,也坐下来,很快就有士徒端来一堆一堆的文书,落在吴纠面前,吴纠被这架势弄的有点蒙,他似乎已然看不到对面坐着的管师傅了,仿佛隔着千重山。
今日除了与司农部门的各位大夫见面认识之外,还要了解一下司农部门的各项任务,吴纠觉着,幸好自己已然学了不少字,而且上辈子学过一些管理,并非是抓瞎,不然真挑不起这个大梁。
吴纠先拿过文书来看,仔细的翻看着,就听到旁边很多人在禀报各项事务,因为吴纠今日乃是第一天上任,所以吴纠只是看文书,旁边的士徒们正在向管夷吾禀报。
管夷吾的手段就是不一样,就在吴纠看了第一册 文书的时候,他已经将士徒禀报上来的将近二十条事件全都分文别类,然后交给剩下的司农大夫们翻阅。
管夷吾说:“大司农,这几件事情十分重要,还是需要大司农过目掌眼才是。”
吴纠抬起头来,管夷吾已经将写好的小羊皮呈上来,吴纠一看,顿时有些许的头疼,这些事物非常琐碎复杂。
因着大司农乃掌管国家经济,在这种年代,大多百姓还处在自给自足的经济状态,所以当时的农业法则可比商业法则详细的多,但是又出现了很多经商的商贾,商贾们利用齐国法律的空子赚钱,也报告到吴纠这里来。
吴纠大体看了看,有一条是告状的,如今乃是夏日,水位渐长,谭国水域充足,下了几场暴雨,就开始闹洪水,洪水泛滥,于是谭国人把堤坝挖开,将水泄到了隔壁的卢国。
这本和吴纠没什么关系,毕竟是谭国和卢国的恩怨,虽然这个年代讲究礼义,但是扒掉自己的堤坝,把水泄到其他国家的缺德事儿,还是挺常见的。
但是卢国没有谭国财大气粗,不敢和谭国叫板,于是也学着谭国,不小心把堤坝扒开,泄到了齐国来。
如此一来齐国的边境便遭殃了,这事儿公孙隰朋已经介入,质问了卢国为何泄洪到齐国,卢国的国君倒是态度很好,连连说不是故意的,只是堤坝它不结实,自己坏掉的。
这样的话,齐国边境的一个小邑被洪水淹没了农田,人倒是没事儿,但是农业受到了创伤,很多人变成了难民,急需解决这个问题。
吴纠刚看完这个问题,管夷吾又拿了一个文书给吴纠看,这个问题也相当棘手,自从吴纠的小饭馆开张之后,一度爆红,这么赚钱的行当,很多人便争相效仿,尤其是商贾们,但是有的商贾不仁义,他们只是效仿小饭馆,但是卫生条件非常脏乱,这年代也没有肉质检疫,用腐烂的肉做原料,本价便宜,还能牟取暴利,一时赚了不少钱,但是闹出了很多事,例如吃死了人等等。
饭馆在这年代很奢侈,一般贫民是不可能吃得起的,吴纠也是针对那些豪绅和贵族赚这笔钱,所以商贾们效仿开饭馆,结果就是吃坏了贵族和豪绅。
贵族和豪绅吃坏了,这事儿便大了,很多豪绅贵族之间已经大打出手,造成不了不小的影响。
“还有……”
管夷吾又说话了,吴纠都有点怕他了,管夷吾又拿来一份文书放在吴纠面前,说:“是关于盐业的事情,很多豪绅私自煮盐,抬高盐价。”
吴纠将这几个重要的事情全都分类放在手边,管夷吾又发话了,说:“另外还有一事儿,便是鲁国的事情。”
他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展获,展获脸色很淡定,并没什么特殊的表情。
管夷吾说:“日前君上已经禁止了鲁缟的进口,因此现在很多鲁国的豪绅都已经开始向我齐国大批量购买粮食,这个问题也请大司农知晓。”
吴纠头疼脑胀的,不过幸好也不算抓瞎,他仔细看了看手边的几个文书,突然伸手轻轻敲了敲桌案。
众人本是在下面议论纷纷,如今虽然看起来太平盛世,而且齐国无与伦比的强盛,但是内在危机和外在危害还有很多很多。
如今吴纠方上任,他今年三十有二,其实吴纠的实际年纪比这个还要小,只是公子纠大了一些罢了,在坐的很多人都觉得吴纠不能胜任,很多人都在等着看吴纠的笑话。
吴纠伸手敲了敲桌案,一时间政事堂中突然安静了下来,变得鸦雀无声,众人都知道大司农要发话了。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