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纠-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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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颓小小年纪,便坐在了周天子身边,众人不免多看了几眼。
胡齐走出来,因为他是天子身份,如今来的诸国特使,不管是臣子还是诸侯,都需要对周天子行跪拜大礼。
众人起身跪下行礼,胡齐则是笑着说:“各位卿请起。”
众人谢恩起身,又重新入席,这个胡齐才收敛了满面笑容,又装作哀伤的用袖子挡住脸哭泣。
恐怕在这个世上,老子死了,儿子高兴的拍手叫好,也只有王侯家,或者是富贾家了,先王气死了,胡齐是高兴的,因为自己是太子,就能坐拥整个周朝了。
但是胡齐要扮作孝顺,掩着口鼻哭泣,说:“先王驾崩,寡人悲从中来,每每想起都难以自已,诸位国君特使远道而来,参加先王的丧礼,寡人心中万分感激。”
胡齐说着,众人连忙拱手行礼,口称不敢。
胡齐又说:“今日便是寡人给各位远道而来的公卿接风,各位公卿莫要与寡人生疏,请饮一杯。”
胡齐说着开始敬酒,吴纠最心烦的事又来了,又要开始推杯把盏,也连忙举起酒杯,和众人一般,饮下一杯酒来。
胡齐没什么多少开场白,毕竟他刚刚登基,害怕多说多错,也害怕自己把高兴的情绪流露出来,其实今天的并非是接风宴,而是给自己登上王位的庆功宴罢了。
胡齐一声令下,便开席了,众人开始欢饮起来,若不是穿戴的问题,怎么看也不像是办丧事,大家都是满面欢喜的模样。
公子庆父就坐在吴纠身边,转过头来,笑着对吴纠说:“那日时水一别,庆父许久未见公子,真是好生想念的紧。”
吴纠刚要应付庆父,心想着等一等你就不想念了,毕竟胡齐答应了齐侯,要向鲁国要土地的,如今来的特使是庆父,自然要跟庆父要土地。
吴纠举起酒杯要搪塞,哪知道庆父不知哪根筋打错了,趁着齐侯没看向这边的时候,竟然偷偷伸手过来,摸了一把吴纠的腿。
吴纠吓了一跳,连忙往后搓了搓,庆父笑着说:“公子怎么如此见外了?”
吴纠险些被他那个笑容恶心到了,皱了皱眉,凉凉的说:“鲁公子说笑了,齐国和鲁国,本就一个里一个外,什么时候不见外了?”
庆父却笑着凑过来,似乎笃定这么多人在场,吴纠不能翻脸似的,伸手又要摸,吴纠连忙往后退,一不小心手臂撞到了旁边的齐侯。
齐侯正在与周天子胡齐客套,被吴纠撞了一下,还以为吴纠有事儿,转头一看,便看到庆父那猥琐的笑容,不由脸上一阵寒意,冷冷一笑,说:“鲁公子。”
庆父突听齐侯冷笑,便看过去,到底有了些收敛,抱拳说:“齐公,有何指教?”
齐侯笑着说:“指教不敢当,不过正好了,日前天子与孤说起了鲁国,仿佛有些事儿,要与鲁国特使说,没想到这次来奔丧的鲁国特使正好是公子您,那再好不过了。”
庆父只觉得齐侯皮笑肉不笑,也不知是什么事情,就看向了周天子。
胡齐一时有些为难,难道齐侯想要自己这个时候与鲁国特使说割地盘儿的事情?若是这时候说出来,也太不给鲁国面子了,这不是当众打了鲁国一个大巴掌么?
胡齐犹豫的时候,齐侯也看过去,微笑的盯着胡齐,说:“天子不是有话要与鲁国特使吩咐?”
胡齐被他这样一说,之前答应了齐侯不说,就在刚刚因为姚姬的事情,还被齐侯卖了一个面子,如今真的不好驳了齐侯的意思,便硬着头皮笑着说:“对对,寡人有话与鲁国公子说,是这样儿的……”
胡齐组织了一下语言,他的话说到这里,所有的各国特使都看过来,一时间大殿里突然安静下来,都等着胡齐发话,胡齐更是为难了,做天子做的额头发汗,他也是头一遭了。
胡齐咳嗽了一声,说:“因着之前鲁国寺人勾引王姬一事儿,寡人与齐公商量了一番,齐公也是宽宏大量之人,替鲁国说尽了好话儿,不如就这样,寡人做主,鲁国将遂邑这个小邑割给齐国,表个心意,这事儿也就罢了,也万勿伤了大家的和气。”
众人一听,竟然面面相觑起来,好几个国家的特使扎在一起快速的讨论起来,大殿上发出乌央乌央的讨论声,讨论声一时都止不住。
而庆父呢,庆父一听,好像一个大嘴巴“啪!”就赏在了自己脸上,胡齐这么开口,把王姬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再者说了,那与王姬私通的寺人虽然籍贯是鲁国,但是也是在周国的寺人,说白了和鲁国一毛儿关系都没有,若真有什么关系,也就是哀姜真的是鲁国的细作,但是胡齐也没有提起哀姜的事情,只是把王姬的责任都推到鲁国来了。
还让鲁国割掉遂邑,的确,遂邑是个小邑,但这小邑太重要了,他仿佛是弓箭的蓄力点,若是齐国得到了遂邑,那么鲁国的国都曲阜城,也就变得危险了。
庆父脸色不好看,小声的试探说:“这……天子,那寺人虽是鲁国生人,但是基本没有踏足过鲁国,他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吴纠在旁边冷冷一笑,说到底其实吴纠也是个有仇必报的人,笑眯眯的说:“鲁公子这是什么意思,是要把责任推脱到天子头上了?”
胡齐一听,瞪了一眼庆父,就算这责任是周国的,也不能承认,便说:“鲁国公子,寡人已经从轻发落了,不过是一个小邑,割了与齐公赔罪,也算是法外开恩,鲁国从封国开始便是礼仪之邦,出现了如此不礼无礼的行径,乃是鲁国国君的管教不严,治民不当,该当有个教训才是。”
庆父一张老脸,简直被左右开弓,“啪啪”就抽了两下,让他有口难言,若是直接顶撞了胡齐,虽然胡齐是刚刚登基的周天子,但是鲁国也相当孤助无缘,毕竟其他国家都是看热闹的,肯定不会跟着自己一起顶撞。
但是若真的应承下来,割掉了遂邑,回去之后鲁公定然又将他劈头盖脸一顿打骂,庆父本以为这次奔丧是个美差,结交一下新的周天子,露露脸儿,奔丧还是有赏钱的,结果没成想,竟然摊上这糟心事儿。
齐侯只是笑眯眯的端着酒杯,说:“鲁国公子倒是给句准话儿。”
庆父险些被逼急了,脸色惨白的,双手直打颤,但是真没办法说一个不字儿,于是只好硬着头皮说:“庆父谢天子轻罚。”
胡齐听他松口,也松了口气,笑着说:“该当谢齐公大人大量,改日你们再签订割地的盟约罢。”
庆父简直咬断了一口牙,一句话之间,一个小邑就没有了,还要感谢别人的大人大量,简直气的肺都要炸掉了。
吴纠这个时候举起酒杯来,笑眯眯的对庆父说:“日后还要和鲁国签订割地盟约,看来纠与鲁公子见外的时候,决计还会很多?”
庆父气的眼睛险些冒火,但是没有用,看着吴纠的笑意,后槽牙直痒痒,干脆直接撇开头不看他。
这一开宴,齐侯就拔了头筹,瞬间让鲁国割掉了一块地,还是仁慈的举动,其他国家的特使哪敢招惹齐国,全都恭敬又谦卑,恨不得直接跪着侍奉着,就怕齐国又把矛头对准自己。
不过齐侯似乎因为得了鲁国的土地,所以心情大好,脸上也都是温柔的笑意,说话也很温柔,有人敬酒也会回敬,看起来毫无国君架子。
酒过三巡,齐侯不知是不是喝醉了,端着一盏装满酒的酒杯站起来,笑着走到了卫国特使公子顽的面前,公子顽因为天生懦弱,便坐在位置上,基本没怎么敬酒。
他知这次是个苦差事,毕竟之前,卫侯得罪了齐侯,还结了大梁子,不止如此,暗杀也没有成功,所以卫侯才会派自己做这个苦差事。
果然齐侯就走了过来,公子顽几乎不敢抬头,齐侯一副已然醉了的模样,半开玩笑的说:“这不是公子顽么?孤来奔丧的时候,途径过卫国。”
旁边坐着的是陈国的特使,陈国也是侯爵封国,虎贲中郎将虎子的夫人便是陈国的国女妫,陈国也算是和齐国攀上了一些关系,见齐侯走过来,便笑着搭讪说:“是是是,这位便是卫国特使了。”
齐侯一笑,他哪能不知道公子顽是谁,又是半开顽笑的说:“是了!孤记得,孤经过卫国的时候,卫公与孤说过一句话。”
齐侯话中有话,他又是这次宴席的焦点,所有人都看向齐侯,连周天子胡齐也看过去,笑着说:“不知是什么话,让齐公记忆如此深刻,寡人倒是也有兴趣听一听了。”
众人还以为是什么有意思的话,结果就听齐侯幽幽一笑,举着酒杯轻晃,眯起眼睛淡淡的说:“卫公说……他怨恨先王收留卫国的贼子黔牟,常记在心中,但是苦于没有办法出兵攻打周朝,卫公还说,如今新君刚刚登基,羽翼未丰,想要请孤联手出兵,直取洛师。”
他每说一句话,众人都心惊胆战一分,坐在最上首的胡齐干脆脸色直接白了,而卫国的特使公子顽,脸色也不见得比胡齐好哪里去,手都哆嗦起来了。
齐侯开顽笑的说着,低头看和公子顽,说:“孤说的对么?没有记错罢?”
公子顽连忙摇手说:“不不不,齐公开顽笑了,开顽笑了。”
齐侯“呵”的笑了一声,猛地将杯中的酒水饮尽,笑着说:“是么?孤怎么记得很清楚,难道当时卫公是在和孤开顽笑?”
公子顽声音颤抖的连忙说:“是,是这样……寡君定是顽笑的,不……不能作数,顽笑话。”
他虽这么说,但是旁人全都听在耳朵里,尤其是新君的胡齐,听的更是真真切切,一看这态度,自然知道是真是假,今日在宴席上并不好发作,但是不代表胡齐没听懂齐侯的话。
胡齐冷冷的笑了一声,说:“原来卫公是个喜欢说顽笑话的人,寡人以前还当真不知道呢!”
公子顽连连抹汗,其他各国特使心里也连连算计着,一场宴席,齐侯已经发难了两个国家,第一个鲁国是割掉了一块地,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