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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折锦春-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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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嫣然便走在这锦衣男子的身旁,而李树堂见到锦衣男子后,躬身唤了一声“主公”。
  那是一位皇子!
  五龙锦服、九旒平冕,乃皇子服饰!
  亦即是说,李树堂与欧阳嫣然共同的主公,是大陈的一位皇子!
  这念头一起,秦素后背的冷汗便越发密集。
  欧阳嫣然易装潜入秦家,李树堂出现在白云观,还有萧继珣的出现,这种种迹象皆表明了一件事——一件秦素此前竭力避免自己去想的事。
  布局秦氏、算计秦素之人,果真,来自陈国皇族。
  她之前那种隐约的感觉,并没有错。
  一阵山风蓦地拂来,吹乱了幂篱上垂落的青纱。
  那一刻,秦素的心底满是寒意,旋即,又觉出一股深深的绝望。
  她只看见了背影。
  只有背影。
  宴上诸成年皇子,俱穿着形制相同的玄色锦服、九旒平冕。
  亦即是说,李树堂与欧阳嫣然的主公究竟是谁,秦素,并不知晓。
  身为最卑贱、最底层的异国宫女,她敢于偷看了那么一眼,已经是天大的胆子了。这还是因为李树堂这名字她曾在隐堂听过,所以才会生出这样的好奇心。
  而事实上,若非在这场夜宴当晚便爬上了中元帝的龙榻,对这件事,秦素甚至根本都不会留下印象。
  说到底,这一切竟还是中元帝宠幸之功。
  望着青纱之外的一片树影,秦素的眸中,生出了一丝淡淡的苦涩。
  自那场夜宴之后,她便升了位份,再也不必去做宫女的活计,自然也就接触不到李树堂之流。
  至于诸皇子们,有废太子之事在前,中元帝对这些成年的皇子越发忌惮,几乎到了严苛的地步。
  在大陈的后宫,根本见不到任何一位年满十岁的皇子,而成年皇子们更是不被允许进宫拜见母妃。就算是年节宴会,他们也只能出现在中元帝规定的殿阁中。而因中宫空虚,一应年节的正式宫宴,中元帝从来皆是独自出席,从不带任何嫔妃。
  彼时的中元帝,已经变得格外阴鸷古怪,对皇子们防备得尤其厉害,朝堂之上亦看不到这些皇子的身影。因此,前世时,秦素能偷偷溜去泰和殿,偷看薛二郎,偷看一应冠族的郎君们,却唯独见不到这些皇子。
  反倒是欧阳嫣然,秦素有幸又见了一面。
  那时,已是中元二十四年的深秋。
  那一年,丽妃因心伤情郎之死而发了疯,揣着把刀子妄图刺杀中元帝,最后事败被擒。
  为审清此案,监理司召来了相关人等问话,欧阳嫣然亦在其列,据说,她与这件案子有些关系。
  秦素眸中的苦涩渐渐散开,及至唇角,牵起了一个苦笑。
  那时的她,正欣然于丽妃的倒台,根本便没想起来多问一句欧阳嫣然是谁的人,便忙着去收拢丽妃手上的那点权柄了。
  现在想想,这还真是……讽刺。
  她记住了李树堂,甚至认出了欧阳嫣然,却偏偏不知道他们的主公是谁。
  除了那个背影,她对那位皇子几乎一无所知。
  秦素慢慢地往前走着,双足微麻,几乎提不起步子。
  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
  他们秦家,或者说,她秦素的对手,居然是一位皇子!
  若非认出李树堂,偶遇萧继珣,再由此二人身上联想到了欧阳嫣然,秦素永远也想不到,她苦苦追寻的谜底,竟在于此。
  她觉得浑身都在发冷,山风掠过,更是寒凉彻骨。
  自重生之后,她一直就不明白,他们秦家到底得罪了谁,为什么有人要这样执著地置秦家于死地?而此刻她才终于看出了一丝端倪,亦看出了那令人意外的数招伏笔。
  那位不知名的皇子,倒还真是藏着一颗阴狠深沉的帝王之心。
  直到这时,秦素才觉出了一阵后怕。
  若非她一时兴起要出来散步,若非那一阵偶尔袭来的大风,若非她选择了这条小径……
  她简直不敢再往下想。
  闭了闭眼睛,她平定了一下略有些紊乱的呼吸。
  看起来,中元十五年萧家五族尽诛,随后秦家覆灭,何、范二姓尽成云烟,江阳郡这一系列的士族之殇,却原来,是与陈国最为激烈的太子之争有关的。


第267章 迷雾重
  秦素咬紧了牙关,幂篱之下,她额角的青筋根根凸起,面色极为狰狞。
  是的,她终于看清了那条线。
  便在这山路间相逢的一瞬,便在她偶然性起散步的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她们秦家,或者说,是秦、萧、何、范这四姓,他们覆灭的真正原因,就在这条线上。
  这条线,以今日出现在白云观的萧继珣为中心,以某位皇子埋在太子身边的暗线——李树堂,与这位皇子后来的女卫——欧阳嫣然为两端,串起了整条线索。
  秦素的心底一片冰冷,复又觉出一种兔死狐悲的哀凉。
  怪不得,萧家会第一个覆灭。
  白云观是何等敏感之地?
  便在这中元帝深忌之处,萧家居然敢与太子詹事丞李树堂私下接触,居心何在?
  桓氏“十可杀”一案重审,萧氏承担了所有的罪名,是真的因为有罪,还是因为,他们触及了帝王心底最不能碰的那道底线?
  而太子最终被废的起因,很可能便在于此。
  桓氏起复,太子殿下乃是最大的得利者。
  现在还是中元十三年,太子身边的官员便已偷偷与萧氏接触了。不难想象,这件事经由白云观的暗兵报上中元帝时,他会做何想?而两年后,当太子詹事丞李树堂冒死进谏时,中元帝的心里,又会是怎样的震动?
  太子殿下处心积虑与萧家秘会,又如此急切地想要让自己背后的靠山重返朝堂,用意何在?
  即便秦素对朝局大事并不熟悉,却也能够按照这条脉络,推断出一个令人悚然的事实。
  这一系列的事件,是有人借中元帝之手,推翻太子、颠覆桓氏,以图最终趁乱上位。而这个人,便是欧阳嫣然与李树堂的主公,亦即那位不知名的皇子。
  秦素的眸中冷意渐盛。
  这人的算盘打得倒好,只可惜,帝王之心,终是难测。
  那位不知名的皇子或许想不到,太子被废之后,中元帝对诸皇子越加冷淡,根本便无立太子之心,直到陈国覆灭时,太子之位仍旧空置。
  秦素忍不住勾唇冷笑。
  人算不如天算。
  那位皇子倒是和秦彦柏如出一辄,自以为得计,到最后却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秦素慢慢地往前走着,迟钝与麻木了许久的感知,终于渐渐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体。
  心跳如鼓、两耳嗡鸣,一阵轻微的眩晕感袭来,让她不得不又一次停下了脚步。
  她必须静下来好好想一想,那匆匆一瞥的背影,到底是哪位皇子。
  若她记得没错,到中元二十三年时,中元帝膝下的皇子共计一十五位,除去废太子圈禁、大皇子封了睿王在封地就藩外,余下的十一位皇子,老八以下最大的不过十五,可以刨除不算,从老二至老七,则皆是年过二十的成年皇子。
  不过,在这五人之中,六皇子与七皇子今年皆才满十岁,亦可暂且不去管,那么,剩下的便只有二、三、四这三位皇子了。
  秦素蹙眉站了一会,复又重新往前行去。
  有两件事情,她始终思之不明。
  她被“那个人”监视时,是在九年前。假定设局秦家之人便是这三位皇子中的一个,那么,九年前,这三位皇子的年龄分别是十二岁、十一岁和十岁。
  她实在难以想象,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会对年仅四岁、远在青州的小士族外室女,产生这样浓厚的兴趣。
  由此,秦素只能推断出一种可能。
  这三个皇子中的某人,是在母族的帮助或指使下,对秦家赶尽杀绝,并意图染指太子之位的。
  可问题偏偏就在于,这三位皇子的母族,皆是小族,其中四皇子的母族还是寒族,以秦素看来,这几族甚至还不如秦家。他们有什么能为去算计远在青州的诸士族?不说旁的,只说那沉香梦醉,那几族人根本就用不起。
  这般一想,秦素心中又生出了一种怪异的感觉。
  说来也怪,做皇子时的中元帝,似是十分热衷于纳小族或寒族女子为妾。不过自登基之后,中元帝便对这些小族失去了兴趣,其所纳妃嫔亦开始转向出身冠族的贵女。故自七皇子而始,接下来的小皇子们,反倒比他们的皇兄血统高贵得多。
  秦素反复忖度着其中利害,眉心微微蹙起。
  中元帝后来始终不立太子的原因,她猜想,或许亦有这方面的考虑。他可能是想自那些血统高贵的皇子中,选出一人继承大统,而那些皇子的年龄都不算大,因此便也没急着立储,却不料国破当头,倒也省去了他挑选的烦恼了。
  此念一起,秦素的眉心便越发蹙得紧了起来。
  此前的疑问,仍旧无解。
  她想不明白,这些九年前才十岁出头的皇子们,在母族根本无法助力的情况下,真有那个能为与手段,早早布局秦氏?而若不是得到了母族相助,帮着“那位皇子”的人又是谁?
  此外,另一件事亦让人费解。
  秦家何德何能,如何会牵扯进这凶险的夺位之争?那个隐在皇子背后的人或家族,对秦家这个没落的小士族,有何仇何怨,竟是直欲杀之而后快?
  刹时间,无数思绪纷涌而来,让秦素几乎无法呼吸,脑海中一片芜乱。
  她微弯了身子,假作观赏着小径旁的一丛玉簪花,轻嗅着那淡淡的香气,一面梳理着思绪。
  撇开这些皇子不论,目下最要紧的事情,还是萧继珣与李树堂,此二人才是秦素首先要解决的问题。
  根据今日所见,秦素得出的疑问有三:
  第一、萧继珣易装隐容,故意扮作庶民,远赴上京与李树堂私会,目的何在?
  第二、李树堂出现在白云观,是无意之举,还是有意为之?甚或是在他主子的指示下,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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