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盛唐-第4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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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早就说过李林甫,阴怀逢上口蜜腹剑,不可为相。只是李林甫更高明,皇帝又忱于安乐不肯纳见而已。据说他曾经抓小妾与一文书有染,却发现这个文书品貌不凡,遂成人之事,还送了一笔陪嫁,后来他失势。李林甫想寻把柄置之死地,这个文书却正好官居其要,偷偷保全了他一回。
李林甫当之无愧的是开元朝第一权臣,自张九龄以后,担任左相把持朝政十九年一直当到病死,积威之下,朝臣全成了不敢出声形同摆设地“站班马”,所有内外奏折乃至御使的谏书都要他先看过后,才能呈给皇帝。在他任上近二十年众多边帅之中未出一个宰相,也没人能够在中央再进一步。安禄山也从范阳节度使、平卢节度使、河东节度使之间。轮来轮去势力越轮越大。
因此他也是众多开元宰相中,唯一一个因为害怕政敌的暗杀。而出门需要众多金吾卫士清街开道,由众多护卫进行24小时保卫的宰相,不但把宅院修的象迷宫,充满了落石陷坑等机关,连最亲近的人人都不知道晚上具体在哪个房间睡觉,但他在世的时候权威之重也是一时无两地,甚至连后台硬如杨国忠这样的牛人,也要战战兢兢的夹起尾巴做人。
张九龄于开元二十四年被罢相,放荆州长史,次年就死于任上,正是李林甫得势时,竟然就这么籍籍没闻了,重新说起,在座之人皆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陛下既知其人,怎么又会让其做了十九载的宰相。。。。”
钟绍京算是硕果仅存的元丛老臣,将近81岁,比这位太上天子还要大上几载,天数已足,又是至仕之身,倒不用特别当心在这忆旧的闲聊中,惹怒太上天子,说话也少了许多忌讳。
太上却是默然无语,他能说什么,当年纵情声色,懒问朝政,只觉得李林甫这人虽有点狭私,但是大事干连,所虑周密,可以交托大权了。
“李林甫老奸巨滑,城府深密,办事循规蹈矩,不留手尾,也难怪陛下难得看透其人。。。”
裴士淹小心的缓颊道。
“不,还是朕当年糊涂,其人在位近二十载,朕耳不闻忠言,眼不见直臣,都是他一手遮天蒙蔽的,本因有所觉地。。。”
太上摇了摇头,将手中的玺放下。
“陛下后来还是治其罪,纠其过了,足见圣明才是。。”
“呵呵,圣明,”
太上嘿然苦笑道
“虽然说当年杨国忠、陈希列举起通突厥之罪,朕倒未必信其事,不过是应时所需而已,李林甫之罪,在于埋下后世只祸根。。。”
“陛下所见极是,臣暇时细细想来,为今之祸,实由李氏养趄,杨氏引发而已。。。陛下与马嵬除之,当是大快天下人心”
裴士淹说的轻描淡写。
这却是太上心中另一桩疙瘩,他早已经明白,杀杨国忠是应该的,但已经太迟了,早早杀之就不会有潼关之败,也不会有弃都西幸之事,不过就算应潼关将士之命,杀了这位当朝首宰,却又要开始担心,会不会因此养出另一个安禄山来。
只是没想到这位胆小贪婪却还算听话能干的国舅,还有宁可陪上国运和京都。也要使政敌丧敌于手地疯狂。
“所谓祸福相依,国蒙大难,方见人心忠奸,陛下更得其才,才有如今地局面。。。”
裴士淹见太上再次陷入沉默,就轻轻带过,说起新的话题。
“今上治兵于平凉。妙选贤能,拨乱反正。收拾海内。。。。。两京早还,就在咫尺了”
这时太上也从回忆中转回来道。
“我家阿奴(肃宗小名)啊,或多能平乱定难,却非大治天下才。。。。阿奴用人,虽然时称俊杰,但除了天宝神童那几位,却不免柯急于功利了。。。。。国家忠义之士何其之多,每每大好之势,却多屡屡草草而终,。。可见其用。。。”
太上再次捏了捏手中的玺。
他说的是剥皮御使郑叔明的故事,但凡有点见识的人地都知道那厮不过是个替死鬼,为朝廷搜刮无数民财后,又被用来谢民愤,而且那位又一下在江南布了五镇节度使。与远离战场的地方囤兵积粮,凌逼防范之心未免太明显了,防于内却不防于外,结果一下被随之而来地民变就搅的焦头烂额。
“国家纵能中兴,也难见开元大治之世了。。。。。更非朕之姚宋可比若是。。。。。。。。。。。若姚崇在,有几个安禄山不够平定地。若有宋景、韩休在,也不会使朕有日后之失了”
“陛下不是还有一位。。。身加诸多不可思议地奇人。。。。”
钟绍京琢磨着字眼说到
“这位,怕是我也有些看不明了,说他除了财色就无所求把,却又弄的毁誉交加,说他率性无谓把,所做一切都切中时要,。。。。。朕拣了一个不得了地福将啊。。。”
太上有些自嘲表情复杂的说。
“陛下可知,郑叔明虽死,却成就了一个人。”
既然太上在这件事上不详多说。裴士淹也就想到新地话题
“哦,你说的是元公辅把”
“正是”
被称为剥皮御使的郑叔明。被当作激起民变的替罪羊赐死,但是另一个人却踩着他爬起来,曾经为他的出主意的谋客,元载。。
“苏州刺史、江东采访使李希言百罢免前,曾表奏避祸江东的凤翔岐山(今陕西岐山)人元载有大才,遂入朝任度支郎中”
还有他没说出来的是,据说此人智慧聪明有悟性,善于奏事对答,得今上嘉许,常常委咨以有关国计民生地事务,本来是前宰相苗晋卿的门下,却很识时务的依附了大宦官李辅国,在朝中正是炙手可热。
“据说,因为他取一个出身显赫的好妻子”,
“当年王帅被被贬为汉阳(今湖北)太守时,他取了其女”
”哪个王帅。。。“
“还有哪个王帅,当然是本朝独一无二的王帅“
钟绍京眯着眼睛补充道,就看见这位太上脸色微微一变。
他说的西北诸军地缔造者之一,连后来大名鼎鼎的西北四帅都要恭敬的称上一声老帅和前辈的人物,王训王忠嗣。
他是祁县王门出身世代的将门,与王皇后有远亲,因为父亲王海宾战死青海,自幼被老皇帝收养在宫廷中,亲许为“此去病孤也,须壮而将之。”的人物,并赐名忠嗣,与现任肃宗皇帝一起长大。
事实上他成年后,也不负所望,象卫霍班一样百战开边,征吐蕃,破契丹,攻灭后突厥王庭,收降白狼突厥阿思布一族,置翰海都督府,累官至身兼河西、陇右、朔方、河东四镇节度使,佩四将之印,控制万里边疆,天下劲兵重镇,皆在其掌握。史称“自国初已来,未之有也。”,甚至比安禄山的三镇节度使还要显赫。
但是,晚年因为与太子玩拌的关系,遭到了李林甫的猜忌,被卷入所谓太子谋反案中,后来又担心伤亡过大而拒绝攻击吐蕃的坚城——铁仞城,而被外贬到地方郁郁而死。
王忠嗣此人被称为西北军神。尤在高、封、哥、李众人之上,因为他极重视军队建设,常“训练士马,缺则补之”。尤其重视骑兵地建设,为此不惜花大量金钱从胡人手中购买战马,在短时间内组建一支精锐地骑兵。
而他的“弓矢志姓名”更被后世兵家传为美谈。每当部队集结出征,王忠嗣总是召集各军主将。授予兵器,然后由主将把兵器发给士卒。并让士卒在弓矢上写上自己姓名。完成作战任务后,即收缴兵器,一一核实,谁地丢失了,便依照上面的名字,追究谁的责任。因此,他的部下人人自劝。“甲仗充牣矣”。
在知人用将、培养后备人才方面,王忠嗣先后培养了“至今窥牧马,不敢过临洮”的哥舒翰、中兴第一功臣地李光弼、再造唐室的李晟,以及仆固怀恩等杰出将帅,尤其是李光弼和李晟,为大唐立下了不世之功。
因此,即使他被贬了,但是在军中地影响依旧很大。早年元载正是攀上了这棵大树,才开始迅速发迹的。虽然王忠已经甚故好多年,但仍然有许多人念及他的旧恩,甚至连当今圣上也每每念起感怀不已,大家多少都有意无意的推恩泽及后人,让他的仕途一片傥荡。
“据说今上。有意让其领神武军左都虞侯。。。。”
裴士淹继续道。
只是他被破格提拔出来,不免有争夺人望气运的嫌疑。因为谁都知道军队也讲究渊源的,龙武军上下都以哥叔门下自居,郭李都在其帐下效力过,但显然是王忠嗣地威望更高。
“那。。。。长安有什么举动么。。。”
太上想了想突然发问道
“有人举发龙武左郎将,领左金吾率直高达夫。。。。与洛阳二大逆首之一的高尚为同宗兄弟,暗中私通往来不断。。。还有手书为证。。”
说到这里裴士淹轻轻摇了摇头。
实际上这个所谓的往来就是高官厚禄劝降之书,但非要从其中做文章,就可以挑出诸多不是,你若是偷偷烧了。就是心里有鬼。如果交上去,又可以说你暗藏私心。为什么不马上痛斥当场,而要留下来邀功于上,如果当场揭发出来,又可以说你刻意营造名声,不是忠厚之道。这个手书怎么落到他人手中也很可疑。
“市坊中,还有谣传说,龙武右厢兵马使领银青大夫严季鹰,与洛阳二大逆首的严庄为本家,早年经济往来,得其荫庇。。。。诸军帅避嫌而不纳,这才混进龙武军中。。。。”
太原参军严挺之时对亲族比较照顾,因此颇有投奔者,而严武少年豪侠仗义,不把钱财放在心上,倒是资助过这个家门破落的远房亲戚。。。却也被人挖出来作为陈年的阴私到处宣扬攻击。
“荒唐。。。”
太上闭起眼睛,只说了两个字
“阿奴儿,未免也太心急了吧。。。。。”
“这未必是圣意,只是下面狗蝇之徒胡乱猜逢而已。。。。“
钟绍京轻轻的道了一声。
“今上心急太上还京奉养,那也是人之常情。。。。”
太上以为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今天这位老臣子今天三言两语地,一直在反讽和隐刺过去的旧事,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