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校对版]-第4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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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公子还有什么难处不成?”魏黑见他这般,开口问道。
曹摇摇头,回道:“不是什么难处,是想起魏大哥与先生来。先生已经上了年岁,妞妞又小;魏大哥这边,往后也要添丁。若是就如现下这般倒也还好,咱们自不必分开,保不齐往后万一有个什么变故,先生与魏大哥两个身无恒产,我怎么放心得下?”
魏黑听曹语出不吉,忙摆摆手,道:“公子说这个作甚?庄先生不必说,就是老黑,也比公子年长半截。断没有公子……公子走在前头的道理……”说到这里,握了拳头问道:“可是公子得了什么风声,还是有那不开眼地要打公子的主意,哼,有我老黑在,断不会让公子有闪失!”
魏黑是康熙四十年到曹身边地,这如今已经过了十三、四年,是看着曹长大的。虽说两人名为主仆,但是魏黑将曹当子侄待。曹也甚感激魏黑这些年的相护,将他当成兄长般。
魏黑这话说得真心实意,听得曹很是感动。但是,他心中对这自己这一世的命运,还是抱了畏惧之心。
曹寅虽没有早死,但是却没了个曹荃。历史细微之处有变更,但是总的方向却不见有任何变化。
曹因想起置田之事,怕自己也同曹寅一样,有一个命中注定的坎儿。
世事无常,万一真有那天,父母身边有长孙可以牵挂,初瑜有孩子能依靠。庄先生已近花甲,魏黑也是人到中年,这两人他也是当家人待的。
所以,他才想着。是不是应该帮着魏黑与庄先生置办些产业,让他们两人就算是不依靠曹家,也能衣食无忧。
魏黑听出曹话中之意,站起身来,仔细地打量了曹半晌,带着担忧道:“公子年纪轻轻地,怎么老想着个?可是身子有哪里不舒坦,还是那些狗屁太医说浑话了?”
曹笑道:“我壮实着呢,只是为防万一罢了。”
魏黑这才稍稍放心,坐下说道:“公子的好意。老黑心领了。只是说句实在话,这京城要是没有公子,那老黑还留着作甚?这几年公子给的银子。老黑也使香草收起不少。万一……万一老天不开眼,让老黑走在公子后头。那我们两口子就回河南乡下去。跟老二他们做个伴,做个乡下土财主。京城这边的产业,就算了。老黑是粗心人,算不得那些,每次看何管事来府里禀告什么佃户、春耕什么地,听着都累。”
曹听了,心里有数。便转了话题,扯些儿个旁地话儿来说。
李家苏州那边儿的回信还没到,李鼎的尸首还没有处理。不过曹也不用担心,事情竟是处理得干干净净。
来魏黑这里前。曹已经去问过庄先生,庄先生也是对田产没有兴趣。他也是魏黑这样的话,要是曹不在了,那就回老家养老去。
曹也是做最坏的打算罢了,没有哪个人是盼着自己早死的。在他心中,巴不得自己活个七老八十。时死了。才算干净。
此时地八阿哥。就是如此。他病倒了,怕见风。咳得厉害,却不肯吃药。
虽说眼看进三月,天气都暖和了,人们也都换了夹衣,但是八阿哥却畏光畏寒。
九阿哥见了八阿哥这般沮丧的样子,直脚,喝道:“八哥这是做什么?难道也要学良妃娘娘么?”
话说出口,他已然是后悔了,晓得不该给八阿哥地心上插刀子,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良妃是八阿哥生母,是“辛者库贱籍”出身,康熙五十一年冬染病身故。
根据宜妃使人打探地消息,良妃病后,将太医院的药都给倒了,一心求死。就是怕自己的卑贱身份连累了儿子,她才这般决绝。
八阿哥听了九阿哥地话,眼睛眼睛直了,喃喃道:“额娘……”九阿哥拉了把椅子,在八阿哥床前坐了,苦口婆心道:“这才哪儿到哪儿,就值当八哥如此心灰?说句大不敬的话,八哥今年三十三,皇阿玛今年六十一,就算再熬巴十年,八哥正值盛年,皇阿玛呢……折损了几个门人算地了什么?那些个趋炎附势的东西,早干净早了。八哥当他们是忠心,不过是墙头草罢了,私下里老三那边府里也没少跑!”
到这里,他带了沮丧之色,道:“这叫什么事,老十病着,八哥这身子又不爽快,老十四……”说到这里,他沉吟了会儿,神色有些复杂:“老十四现下也是大了,不晓得存了什么心思?”
八阿哥抬起头来,叹了口气,道:“咱们大清讲究的是子以母贵、母以子贵,倘使不是我,换了十弟,哪怕是换了九弟抑或十四弟,也断不会引得皇阿玛这般厌恶!”
九阿哥却是不爱听他这话,皱眉道:“说这些作甚?要真较真儿,讲起尊贵来,谁还能尊贵过二阿哥去,也没见皇阿玛有几分喜欢!八哥别琢磨那些没用的,赶紧养好了病,打起精神来,省得叫那些个小人钻了空子!”
八阿哥低下头,并没言语。
九阿哥有些恼了,站起身来,道:“八哥,这作出这副样子给谁看?还是指望着皇阿玛会想起八哥是他的儿子来?这些年,咱们为了什么忙活?费了多少心思,难道皇阿玛去了咱们几个门人,【。52dzs。】咱自己个儿也要跟着垮了不成?这奴才多得去,去了旧的,自然有新的来,只要咱们有权势,人还不好找?难道八哥就甘心,将那把椅子拱手送给老三同老四?”
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还在查貂鼠失踪地案子,今日又过来转了一遭儿。虽说这块儿味道不好,但是那些小畜生却是看着顶可爱的。
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起了童心,唤了这边当值的小太监,要了几块肉,喂貂玩儿。
哥俩儿正说哪只貂的毛色好、哪只貂地眼睛贼,便见十六阿哥身边的内侍赵丰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十六阿哥见了,直皱眉,道:“这是火烧屁股了?这般没规矩!”
赵丰满脑门子是汗,也顾不得擦一把,先是给十七阿哥打了千,然后飞快地对十六阿哥道:“爷……主子……福晋主子生了……”
“啊!”十六阿哥诧异出声,问道:“怎么回事儿,这不是还有大半个月么?”说完不放心,又追问道:“来报的人呢?福晋如何了?”
虽说郭络罗氏刚嫁进宫里时,十六阿哥对她有些误会,但是相处的时日久了,也晓得她不是有心计之人。夫妻两个,虽然比不得十七阿哥与十七福晋那般恩爱,但是也算是相敬如宾。
“主子,是秦三来报的,也不晓得详情,只是晓得福晋巳时生了位小格格,母女平安。”
十六阿哥放下心来,点头道:“母女平安就好,母女平安就好,这些个奴才,也不省得早点来报!”
十七阿哥在旁听了,笑着道:“恭喜十六哥,这下十六哥可是儿女双全了!”
十七福晋虽说前些日子有了身子,但是却没坐住胎。十六阿哥怕他伤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十七弟别急,待弟妹养好了身子,不过是几个月的功夫……”
第十卷 游龙舞 第三百九十九章 温煦
三月初六,左通政王景曾升为太仆寺卿。原太仆寺汉卿陆经远因老迈不堪驱使,已经“年老衰迈”,着以原品休致。
太仆寺衙门的气氛变得颇有几分诡异起来,王景曾虽说补的是汉卿的缺,但他是汉军旗旗人,家族尤为显赫。
他的曾祖王崇简是崇祯末年的进士,是顺治朝的礼部尚书兼大学士。他的祖父是起草顺治遗照的大学士王熙,他自己是康熙三十九年的进士,是四川巡抚年羹尧的同年与至交好友。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说得果然是半分不假。曹只见过年羹尧一面儿,虽说看着有几分儒士风范,面上也总挂着笑,但是仍使人生出此人目下无尘之感。
出身于官宦世家,自己又是进士出身,在翰林院里出来的,对于曹这样因借了王府的势幸进的官员,王景曾自然是有几分不屑。
只是曹虽然年轻,身上还有爵位与和硕额驸的头衔,王景曾心下顾忌,面上还要过得去,不过是心里腹诽几句稚子无知罢了。
六部九卿衙门常例,都是满员为尊。王景曾不屑也好,腹诽也罢,论起来,衙门里还是要以曹这个满卿为主。
曹已经到太仆寺衙门将近一年,人缘还算说得过去。这个时候讲究官威,最忌讳的是与下属打成一片,那样的话,御史弹劾也就要到了。
曹并不会同属官们打成一片,但是平日里和风细雨,也树起好口碑。不过因他年轻,身份又是皇亲,多少让些人心中不服罢了。
王景曾虽说没有个郡主老婆,但其家族背景却是也不容小觑。这样子一来,等着看两位主官热闹的人可是不少。
就是王景曾自己,心里也存了心思,想着曹要是借势压人的话。他也少不得用用御史台那边儿的关系,给曹上点儿眼药。
曹只是冷眼旁观,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这话是不假。不过,还是那句话,老实做事,踏实做人,莫做小丑。
心里怎么想。咱不告诉别人,面上起码是事事占理儿才好。
对于两位主官之间隐隐地抗衡,两位少卿唐执玉与伊都立反应各异。
唐执玉是有些担心,怕曹得罪了王景曾,会在士林中留下个坏口碑。王家的门生故旧,虽不能说遍及朝野。但是其势力也不容小觑。
私下里,他还曾婉言劝诫曹,对方是翰林院出身,为人过于迂腐方直,要是有了什么矛盾,不要与之一般计较,退一步海阔天空。
曹能感受到他的关切。心里很是感激,同时也觉得有些感慨。
人人都是看不到自己黑,就是唐执玉所说地王景曾的这些毛病,他自己个儿身上也是样样娴熟、一应俱全的。
伊都立则是对王景曾装腔作势的模样有些腻味。有时候面上也露出几分不恭敬来,并不把他当盘儿菜。
王景曾虽说暗恼,但是初来乍到,又顾及对方地身份,却也没有法子。
私下里同曹说起王景曾时,伊都立只是不屑。
或许正是有对比,才能真正区分出好坏来。王景曾惯会端着清高架子。对属官们则放低了身量。想要得到大家的拥戴。
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