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校对版]-第2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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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三妹妹身上……”她越说越小声,已经开始后悔为什么要说起这个。
曹颙看出她的局促不安,伸手将她的小手握在手里:“这些家里的事,也没什么可瞒你的,只是这个是父亲母亲的心结,你知道就好,别在他们面前提起!”
初瑜原本还怕曹颙恼,眼下忙不迭地点头应下。
曹颙便简略和她讲了曹顺的事,末了又道:“往后她们要是再你面前再嚼这些是非,
出大***谱来,好好让她们长些记性!”
又因怕初瑜误会曹颐,他不禁多加了一句:“顺儿地事,只是意外罢了,怪不到三妹妹头上!这若是追起根由来,还是我的不是,那小狗是我淘换来地!”说着说着,声音中就带了丝寂寥。
他是由曹顺之死想到曹寅与自己身上,他曾数次地设想过,若是当初没有送曹颐小狗,会不会就没有之后的曹顺夭折?只是思来想去,却始终没有答案。
初瑜在王府,也有几个弟弟妹妹夭折,但是毕竟隔了母地,又兄弟姐妹多,感情只是一般。但就算那样,也免不了的伤心难过。曹颙这边,却是只有这一个同父小兄弟,夭折又是牵着到自己身上,这心里该多难过?
初瑜看着曹颙如此,又是难过,又是自责。怎地听起这些事事非非地,还到曹颙面前来提起,倒引得他伤心。
曹颙说完,醒过味儿来,忙摇了摇头,拍了拍初瑜的手道:“瞧我,越说越没谱了!三妹妹确是咱们曹家血脉不假,前些年被父亲母亲无意遇到,因顾及到二婶……嗯……二叔不方便认下,当时祖母还在。父亲母亲怕闹大了。引得祖母生气,便将三妹妹收在咱这房养着!”
虽然无心为兆佳氏隐瞒,但是毕竟是曹颂之母,曹颙不愿意过多地说她的事非,便三言两语地简单交代了两句。
初瑜自幼在王府,对这些嫡嫡庶庶的事也听过不少,虽然曹颙没有点明,但是想着先前高太君在时抚养的就是二房的庶女,对兆佳氏的做派便晓得一二。
生母早逝,嫡母不认。若不是长房收留,这位三小姐眼下还不知是什么下场。初瑜想起曹颐来,很是同情。也有些明白曹颙说过不放心这个妹妹的话。
初瑜刚想说几句“三妹妹好福气”、“觉罗家是好人家”之类的话来宽慰曹颙,就听门口珠儿来报:“大爷,方才二门小厮传话,道是大管家请大爷过去,说是京里的年礼到了!”
曹颙听了,也带了几分欢喜。原本他与魏黑几个还惦记这几车东西呢,怕路上有不开眼地毛贼。东西值钱与否还是次要的,关键是人平安抵达最好。
曹颙起身,笑着对初瑜道:“你去母亲那边说一声,有姐姐与三妹妹在孝敬在里面!若是母亲得空,你们也过来瞧瞧,看看有什么喜欢的稀罕物,先挑出来使唤着!”
初瑜欢欢喜喜应了,与曹颙一起出门,看着他往二门去了。才带着喜云、喜彩去了开阳院。
曹家,西府。
兆佳氏也得了信。知道京里的年礼到了。便有些坐不住,但又不好巴巴地就过去。倒显得自己眼皮子浅,没见识似的。她手里捧着个手炉,在地上走来走去,打发人到大门前去看看,曹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偏曹与她没这个默契,因是年下,衙门马上就要封印了,曹便同几个部属喝酒去了,天将黑才回来。
兆佳氏等得小半天,才等回浑身酒气的曹,这心里怎能不气?因这一年来被曹给治的,也不好在丫鬟婆子面前给他没脸。
直到曹喝了醒酒汤,换上外头衣裳洗脚上炕,兆佳氏才打发丫鬟们都下去,坐在炕边对曹抱怨道:“怎这么晚才回来,我不是叫人给你送信了吗?这京里的年礼到了!”
曹头有着沉,眯着眼睛道:“到了就到了呗,这是年年都有的,有什么好稀奇的!”
兆佳氏不禁伸出指头,使劲地点点曹地头:“老爷,我说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啊!今年的年礼足有七、八车,那是往年能比的?你也不说赶回来瞧瞧,我这又不好一个过去,如今都入了库,再分到我们头上还能有好地?”说到这里,不禁又“啧啧”道:“不止是京里,这江宁城里各家送来的年礼,今年也照往年要丰厚呢!”
虽然听出兆佳氏话里的欣喜,但是曹还是忍不住给她提个醒儿:“因大侄子回来了,是郡主额驸的身份,又是刚放的道台,这都是看在他的面上,怕是这年礼也是指名要孝敬他的!”
兆佳氏听了,咬了咬嘴唇:“本地士绅如此,那京城过来地礼呢?”
“自然也是看在侄儿面子上,怕是各个王府都要有礼送过来,再加上平王福晋与……与三丫头孝敬大哥大嫂的,就算七、八车,也不算什么!”曹想到那个没有想认的女儿,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兆佳氏听了,这竟是没自己什么事,不禁肉疼,拉着脸说:“这怎地什么体面都让大房挣去了?你与大伯熬了多少年,还在五品上。大伯还好,有个伯的爵位,体体面面,就是面对
抚也不必躬身。你却只有个五品的云骑尉,比不上连侄子也不上!都是老太太的儿子,这万岁爷的恩赏也差得多些!大伯也是,他就那一个儿子,早晚要袭他的爵的,怎么不想着拉扯一把你这兄弟?”
曹知道妻子向来有些贪财小气。本不计较她唠叨,但是听她越说越没谱,连皇帝带大哥都埋怨上,却有些不痛快,咳了两声,道:“乏了,早些安置吧!”
兆佳氏心里正憋着火呢,哪里有睡意,越想越气,又想着儿子武举落榜之事。心里就觉得有些不对,推了推曹道:“老爷,咱们是不是太实在了?这曹颙人虽不大,但是平日里像个小大人似地,想着就是心眼不少!咱们颂儿好好地读书研究学问,他给撺掇着去考什么武举,这荒废了学业不说,到底连个功名都没挣到!还有,就是颂儿收房里人的事,他这哥哥摆出正人君子地模样。倒放任兄弟胡闹,这是哪家地道理?”
曹听着妻子越说越不堪,猛地从床上坐起:“闭嘴!这是什么话?你那宝贝儿子有什么值得人算计的。你倒说说看!”
兆佳氏被曹唬了一跳,拍了拍胸脯,缓了缓气,才喃喃道:“这兄弟们都没出息了,不是越发显得他能了吗?”
曹听了这话,怒极而笑:“你还不傻,你也知道颙儿有本事!行。这哥哥带着弟弟倒是存坏心了!好,好,这话既然是你说地,那咱们就不劳烦别人,往后也别尽想着沾大房的光!”
兆佳氏只是不忿曹颙比曹颂出息太多,才忍不住唠叨几句,听丈夫这般说,也知道自己不对。她父亲前些年就病逝了,伯父又从尚书位上退下来。虽说娘家还有几个兄弟堂兄弟,到底远了一层。曹颙有个郡王姐夫。又有个皇子岳父。又是曹颂的亲堂兄,比兆佳氏那边的亲戚可不近多了。想着这些。她便怅怅地说不出话来。
曹虽然懒得理会她,但是为了几个儿子的前途,不免又正色告诫道:“项儿不是你生地,先不说他,就是颂儿他们兄弟三个,都是你肚子里出来的。大哥与我都老了,往后他们的前程还要落到他们堂哥身上。你往后说话行事,要先为你这几个儿子想想,若是你不指着这个侄子,那万事随意,否则你就要想想妥当!”
兆佳氏思量了一回,想要对曹辩白辩白两句,却又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等到想着初一是不是陪着大嫂与郡主侄媳妇儿去上香,打算与曹商议商议时,曹已经鼾声渐起了。
兆佳氏躺在床上,仍是难以阖眼,想着下午乳母张嬷嬷讲着京城伯爵府的体面,对李氏不禁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早年,她阿玛本是想将他许给曹寅的事,她也晓得些。当初因听说是继室,她心里委屈,还曾跟额娘阿玛哭闹来着,后来不知怎地不了了之,说给了曹。
不管是相貌,还是为人行事,兆佳氏对李氏这个大嫂实在没有半点心服的地方。
不过,是早年有老太太在,不好放肆,面上要敬着。等老太太去后,李氏又成了福晋之母,越发不能得罪。
兆佳氏心里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若是自己当初不闹,是否就是自己的女儿做福晋,自己的儿子娶郡主格格?这个问题,是谁也说不清了。
因心里有了顾忌,兆佳氏说话行事果然更加妥当,对李氏很是恭敬,对曹颙与初瑜也颇有长辈的样子。生怕因自己在侄儿、侄儿媳妇面前留下坏印象,影响儿子们地前程,连带着她对庶子曹项与庶女五儿都格外亲近许多,都收拾得体体面面的,一起带到东府过年。
因是新年,自然少不了烧香祭祖这些。连带着江宁城内外的宗亲,也来了不少。曹颙与初瑜虽然年纪小,但是辈分却大,就是侄儿辈、侄孙辈地都有了,少不了又费了不少红包压岁钱。
有消息灵通的,知道曹颙年后要北上做道台去,便到曹寅面前说情,想要跟着去混个差事。
曹寅因儿子头一遭外任,不比寻常,轻易没有松口。只挑了两户妥当的远支,为人老实本分的,辈分又比曹颙低的,再与曹颙商议后,给了回话。那些借着辈分,想要欺曹颙年轻,想要去混个太爷当当的,都让曹寅打发些银钱婉拒了。
第八卷 青云路 第二百零六章 北上
熙五十一年正月初七,曹颙收到庄席与紫晶自京城寄庄席信中,多论及时事,提到浙江提督王世臣告老准奏,四川建昌道卢询为江苏按察使司按察使。虽然两个任命看起来风马牛不相干,但是曹颙与曹寅还是从中看出些门道来。
织造府书房内,曹寅叹息一声,道:“看来,万岁爷还是想要保全礼啊!”
曹颙听了,不禁皱眉,实在搞不清楚为什么康熙老爷子如此纵容贪官。这王世臣与张伯行略有交情,曾经会同江苏这边的兵丁巡海稽盗。像这些年过六十的老臣,若是任满后,通常都会做出告老姿态,但是不过是走走形式,通常皇帝都会勉留,或者原任,或者升迁。像王世臣这般直接准告老的,实在不多见。因此,曹寅才会认为康熙是有心保全噶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