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校对版]-第13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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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接了消息,回城处理小舅子之事,却是被拦在衙门外。听说卫所来人的消息,他又急匆匆地返回卫所。简兵、练兵两条,秦刚都没有达到。他想着天津卫偏僻,就舍不得放弃吃空饷。
关于“简兵”那一条,他名义上精简了几十个老弱之兵,实际上借着这些人的名头,从静海县衙领了几百亩官田。这些老弱之兵,也就成了他的佃户。练兵更是走了个过场,卫侍中一切照旧。梁传福是军中老人,在卫所中看了一圈,就一目了然。
曹颙已经从郭一裕口中,知道秦刚冒领官田之事,让梁传福带督标去卫所,只是想要再核实一下。对于这个结果,他很是失望,却又无奈。
他没有在静海再待下去,同唐执玉说了一声,给他留下五十督标,就带剩下的人返回清苑。在回清苑前,他给雍正上了封密折,提及静海一行的见闻。
地方乡土地兼并严重,乡绅弄权,官员阳奉阴违,练兵之事,甚是艰难。
曹颙晓得,像秦刚这样想着应付的绝不是一个两个,等到六月京中来人,到时候说不定要罢免一部分武官。他提前上折子,也在御前报备一二,省得到时候牵扯的武官多了,自己有敛权之嫌。
回了清苑,曹颙才从邸报上看到俄罗斯犯边,黑龙江将军带了火枪兵抵抗外辱,最后两下战平,朝廷派人与之重新划定边界。
“怎么又不太平……”曹颙使劲想,也想不出雍正朝有哪些战事。
毕竟上辈子,他不是研究清史的,对于康乾时期的历史事件只知道个大概。
宋厚与蒋坚都在盼着曹颙回来,因为雍正已经下旨,命天下督抚就如何处置年羹尧上具疏上奏,各陈己见。这并不走过去奏折批复中的提点暗示,而是明晃晃地圣旨。即便曹颙无心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也要想着如何上奏。要是这个时候,曹颙再装傻,说不定就要引得皇上迁怒。
年羹尧势大,年家的姻亲故旧遍及官场,尤其是前两年赫赫有名的“年选”使得西北官场成了年羹尧的一言堂。随着年羹充的下台,不知有多少人跟着掉顶戴。事已至此,曹颙总不好为了不弹劾年羹尧,就得罪雍正。“年羹尧骄横无礼,天下皆知,就根据这个,随便写几句吧。”曹颙想了想,说道。至于揭露年羹充详细“罪行”给他截各种大帽子,就留给其他人。
不说年羹尧在官场得罪的那些仇人,就说抱着年羹充大腿上来的那些朝廷与地方大员,为了免受连累,就是年羹充十分错,也会给说成百分万分,压根不需要旁人再加分量,年羹尧就已经是百死之罪。曹颙在端午节前赶回清苑,最高兴的是李氏与初瑜。除了一家人团聚外,京城还传来喜讯,十六阿哥四月底添了嫡子。“菩萨保佑,十六婶总算苦尽甘来。”初瑜与十六福晋年纪相仿,在亲戚中关系交好,很是为其欢喜。曹颙知道十六阿哥是盼着这个嫡子落地的,心里也跟着高兴。
不过初瑜想起另外一件事,却觉得狐惑:“前两日额娘来信,提及一事,十六叔月底要纳侧福晋。十六婶为王府添了嫡子本是功臣,为何十六叔要在这个时候纳侧福晋?”
“哦?”曹颙听了,也是意外。
十六阿哥少时虽风流,可近些年年岁大了,在女色上看得反而淡了。王府太福晋这两年屡次想让他纳侧福晋,都没让松口,最后也不过是添了个庶福晋了事。
“许是太福晋发难?”提及太福晋,曹颙也跟着扫兴。
初瑜摇了摇头,道:“应该不是。若是十六叔愿意屈从太福晋的安排,早就抬了侧福晋入府。额娘说此事古怪,外头有说是十六叔自己求娶的侧福晋的,还有说是皇上赐的。
不管怎么说,这个时候纳侧福晋,很是给十六婶没脸。十六叔也真是的,不说别的,就说十六婶夭折了四个孩子,十六叔也当维护一二。”
她亦是为人妻、为人母,提起此事,语气就带了几分埋怨。
曹颙听了,却是心中一动,想起清苑城里的这些买卖。
这个时候发作,赐十六阿哥侧福晋,倒像是雍正的做派。
若是在小阿哥诞生前,就发作十六福晋,要是殃及她肚子里的子嗣,怕十六阿哥怨愤伤心;小阿哥落地后,恶心十六福晋,就不算什么事了。
只因隔得远,他与初瑜还不知道。十六阿哥的“艳福”不只这一桩,十六阿哥嫡子“洗三礼”后,宫里赐下的四个宫女,已经被送到庄子里去。
第十三卷 雍之始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 三代出身
转眼,到了端午节。
朱之琏与刘氏带了儿女过来总督府,给高氏请安。
高氏多了这门亲戚后,也不再像过去那些每日静坐佛前,脾气越来越谦和。
对于老太大的变化,李氏母子自是乐观其成。十天半月的,朱家要是不来人,她们婆媳也要送帖子去请。
只是看到朱霜儿的时候,高氏少不得想起香玉,有些伤怀。
初瑜察觉出老人家心事,送走客人,便提及准备中秋往宫里给密太妃送节礼之事。
李香玉与孙家三姑娘,都在慈宁宫执役。要是老人家实在放心不下侄重孙女,可以使人稍话过去。
高太君想了想,还是摇头,道:“罢了,太妃出身李家,论起同李家的远近来,不比我这老太婆差。香玉能得她庇护,已经是福气;老婆子再多嘴,倒是惹人厌。”
李氏见老人家感伤,安慰道:“有太妃娘娘护着,断不会让香玉委屈,您就放心吧……”
初瑜则是说到:“京里有消息过来,说是十五叔这两年就要分府,要是消息是真的,现下请人安排香玉去十五爷处执役,到时候说不定就能跟着出宫……”听闻此言,高太君与李氏都望向初瑜,露出几分关切。
“此话当真?”李氏道:“那孩子身世飘零,孤苦可怜叮,能早日出宫总是好。”
初瑜点点头,道:“是十六叔那边传出的消息,想来不假。只是十五叔一家如今在守陵,到底能不能往那边赐人,何时能往那边赐人,还不保准……”
高太疼叹了口气,道:“但凡有一丝希望,总要试试。她无父无母,打小养在我身边,同李家的人并不亲。如今她祖父母又在关外,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两说。要是真等到熬成老姑娘再出宫,耽搁了终身大事,后半辈子就要没着落。”
香玉虽不是曹家子孙,可从牙牙学语时就养在曹家,李氏与初瑜也有几分怜惜,也都希望她能早日出宫。
从慈宁宫赐到十五阿哥处执役,再到等到十五阿哥开府,再过个一年半载寻个由子使香玉脱籍,少说也得两、三年的功夫。到时,香玉及笄,说亲也并不耽搁。
因提及香玉,高太君想起一事,问初瑜道:“刘夫人这几回来府里,每次都带着霭姐,听着那意思,像是看中了左成,她同你提过没有?”
初瑜闻言,苦笑道:“开始是问了一句,而后托了朱氏来打听左成出身,像是在犹豫中。”
左住、左成的身世,对外头说的含糊,只说是曹颙的义子,至于父亲是谁、祖父是谁,知晓的人并不多。因这个缘故,这些年来,外头猜测各异。
同样不是曹家骨血,多有人猜测恒生是曹颙私生子,因为上了族谱。而左住、左成兄弟两个,要真是庶子,也没有理由以义子的名义养在曹府。
即便曹颙夫人驯夫有道,这家族血脉是大事,长辈们也不会允他们胡来。
在京城时,王公权贵林立,曹家只能算是新贵,加上他们一家子行事低调,平素并不引人关注;到了直隶却是不同,他们作为直隶第一家,整个直隶官场都望着他们家,恨不得将他们家祖宗八代都研究透彻,看能否有可乘之机。
恒生身世,尽些年倒是有些风出来,只说是蒙古小王子,早年由圣祖皇帝安排养在曹府。
左住、左成这边,只知道双生子之母是庄席的外甥女,父亲是谁并不为人所知。
寻常还好,倒是真想要嫁女的时候,不问清祖上三代,连女儿给谁家做媳妇都说不清楚,就是笑话了。
不过,既然大理寺少卿家的嫡长女,都能许嫁给双生子中的老大,要说双生子出身寻常,也没有几个人会信。
刘氏看中左成的相貌人品,有心将庶女许他,与曹府也能亲上加亲。可父祖不详这头拦着,到底是不好开口。
高太君寻思了一会儿,对初瑜道:“早年我还想着,孩子们一起长大,要是脾气相合,就将香玉许给左成……没想到李家败落,那丫头又进了宫……如今已经不匹配,想来也是无缘……霜姐我瞧着还好,你们夫妻两个也商量商量,要是左成的身份能选宣之于口,就对朱家透个话儿;要是实在有苦衷,也早日点明,省得拖久了,往后亲事不成伤交,”
初瑜听了,与婆婆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些惊讶之意,这是头一回听高太君说这样的打算。虽说怜惜香玉,可两人也明白,即便香玉出宫,也是犯官之后,左成往后会影响仕途。
高太君想来也明白这点,虽有遗憾,却也乐意促成曹家同朱家这门亲事。到了晚上,初瑜同曹颙提及左住、左成出身之事。
曹颙最近也在想左住、左成兄弟的问题,现下兄弟两个是秀才,在衙门备案上,还在曹颙早年添的那些。等到两人中举或者报官,要是还有昔日履历,往后想要更改就要麻烦。
宁春之父,早年虽依附太子,可不是嫡系,又死于太子与八阿哥的博弈中,其中恩怨就难白扯的清。
“看来还是得写封信求求十三爷,看看能否为宁春父子平反,要是有希望,即便不安排他们兄弟认祖归宗,也能堂堂正正地亮出父祖姓名。”曹颙道。
虽说前两年他在十三阿哥面前探过一次口信,得到难以平反的答复,可曹颙仍是不死心。
“章佳氏也是大姓,宁叔父祖上也有世职与爵位传下来,要是能为左住他们两个讨回来,总是好的。”初瑜道。
在八旗中,爵位不算什么,世职极为难得,有资格参加旗务。次日,曹颙便写了一封信,使人送往京城。左住、左成身世,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