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书 第一卷-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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疮痂、咳嗽，另一些治好了某种胆绞痛，另一些则治好另一种绞痛；一些强使人们种植葡萄，另一些强使人们种植大蒜；一些掌管淫乐，另一些掌管贸易；每一种手艺匠都有自己的神灵……。　在众神之中（从前神灵数目众多，至少达到三万六千尊）

　　　　，有些是这样不中用，以至于连生产一穗小麦也需要五千至六千尊神。每扇门有三尊神：一尊是门板神，一尊是门环神，另一尊是门框神。　小孩的摇篮边有四尊神：一个掌管孩子的襁褓，另一个掌管饮料，第三个掌管食物，第四个专司喂食。　人们用各种不同的方式来崇拜所有的神。蒙台涅说道：看来真可怜，人们就是用自己捏造出来的东西、用自己扮演的猴戏来愚弄自己。　正象一群小孩子用烟灰涂黑自己一个同伴的脸，然后让他出来吓唬大家一样。普利尼②［４４］说，人在任何场合下都不会表现得这样的荒

　　　　①《蒙台涅论文集》，第４９８页。②《普利尼文集》，第２卷，第７章［梅叶是根据法文本引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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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他们确信人们死后可以变成神灵５３

　　　　唐，如象企图在给神灵描画形象或脸型时所表现的那样。　他又说，相信有神已经是很不理智的行为，可是更不理智的则是依人们心目中的善恶，如纯洁、和睦、愿望、荣誉、慈善、信仰等等来虚构神灵。　他补充说，所有这些神灵，都是这样起源的：脆弱的、被苦工折磨得意志消沉的人们，由于眼前贫病交加，所以把自己所最需要的那些对象崇拜如神。因此，他继续说，众神根据各个地方对它们崇拜的特点而开始改变自己的称号。　在同一个地方出现无限多的神灵，其中甚至有地狱神、疾病神和各种传染病神。　这是由于害怕受到这些疾病的侵害而产生的。　普利尼说，由于这些迷信，于是在巴位廷山上出现了一所供人祭祀的瘧疾庙，也出现了一所折磨小孩子的奥尔波纳的庙。他继续说，在守护神和家神庙旁边，在埃斯克维林山上矗立着一所厄运神的庙。　所以我们发觉天上的神多过地上的人并不足为奇，因为人人都凭自己的幻想，尽量虚构神灵，因为人人都要选择几个神作为自己的保护者，他们把这些神取名为丘比特、萨图恩、马尔斯及其他等等。　这位作家还说，因为古代照例是把那些曾经对人们的生活作过某些改善的男女封之为神，借以感谢他们的恩德。　因此，所有这些男神女神的名称，如萨图恩、丘比特、马尔斯、莫考莱、阿波罗等，或约诺、狄爱娜、帕拉斯、米涅尔娃、赛丽斯［４５］等都受到罗马人的崇敬。　毫无疑义，所有这些优秀的神灵只是人们的轻信与愚昧无知所结的果实。　甚至还有些人被迷信迷惑到这种程度：他们赋予一些低等的肮脏的动物如犬、猫、羊、牛、蛇等以神的属性，他们还赋予一些无生物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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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６３遗　　　书

　　　　太阴、月亮、星星、石头和树木等以神的属性。　蒙台涅①认为在这一切荒唐的信仰中，对人盲目崇拜是最不合理和最可笑的。　他说，怎能象古代那样，把我们的人奉之如神呢？这是完全难以理解的事。他说，我宁愿追随那些崇拜蛇、犬、牛的人，因为对于这些动物的本性及本质，我们还懂得较少，因而我们比较有理由任意设想关于它们的一切，并把一些不同寻常的属性加在它们身上。　至于要从我们脆弱的生命中捏造出一些神灵来（而这种生命中一切不完善之处应当是我们大家知道得清清楚楚的）

　　　　，而把我们的愿望、忿怒、报仇心、婚姻、生育、亲属关系、爱情和妒忌，把我们的四肢和我们的骨骼，我们的疾病和我们的欢乐、死亡及埋葬说成是这些神灵所造成的，不仅要盲目地尊重信仰、道德、和睦、自由等等，而且要盲目地喜爱淫荡、诈骗、死亡、妒忌、年老、赤贫、恐惧、疾病、厄运以及我们的脆弱的生命中的其他不幸。　——所有这一切只在人们理智受到极端蒙蔽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发生。帖萨里有一个国王叫阿格西莱［４６］（又名大阿格西莱二世）

　　　　，当帖萨里人有一次到他那里告诉他，为了感谢他给予大家的恩惠，他们送他一个圣者的尊号并提升他为神的儿子的时候②，他快活地嘲笑这种做法。　他对他们说：难道你们人民有权力使自己的意中人成为神灵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

　　　　①《蒙台涅论文集》，第４８４页。②《蒙台涅论文集》，第４４９８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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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偶象崇拜的起源７３

　　　　拿你们中间的一个人示范给我看看，当我看到他那时如何成功以后，我就对你们的建议表示大大的感激。①埃及人在绞死的威胁之下，被禁止谈到他们的神塞拉皮斯②和伊西达③从前是人，可是大家都知道他们以前本来是人。　这些神灵被描绘成把一个指头放在咀上的样子，按照瓦罗的意见，这意味着暗中禁止祭司们谈到诸神必死的原因，为了不把对他们的崇拜化为乌有，禁止是必然的。④

　　　　八　偶象崇拜的起源

　　　　据说，首先捏造出虚构的神灵的，是一个名叫尼恩的人，他是亚述第一个国王贝尔的儿子，时间大概在伊沙克诞生以前，或者照犹太历是在创世后２１０１年。　据说，尼恩在他父亲死后，给他设了一个偶象，之后，这个偶象很快就取名为丘比特，并要求大家把这个偶象奉为神灵。　据说，从此以后就产生了各种各样的偶象崇拜，它们后来传遍了全球。　以后雅典开国的国王开克罗普斯［４７］开始供奉这个丘比特，命令全国各地给他贡献祭品，从而为所有其他偶象崇拜在雅典的传播

　　　　①同上，第４８５页。②埃及在托勒玫王朝时代（公元前３０５—３０年）的主神。　——译者③古代埃及的丰收女神。　——译者④基督教徒们从不同的感情出发：他们认为谈论自己上帝基督的生与死，乃是自己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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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８３遗　　　书

　　　　奠定基础。　据马克罗比［４８］报道，在远古曾当过意大利国王的约奴斯首先在这儿兴建神庙并开始给他们贡献祭品。　因为他首先把神灵介绍给自己的人民，所以当他死后，人们就宣布他为神并把他当作神灵崇拜；在祭祀其他神灵时总是首先祭祀他。　关于这一切虚构的神灵的创造和起源的问题，那些被我们基督教徒看作神圣不可侵犯的作家们大致也抱同样的见解。　他们不仅认为神灵是人捏造的，而且认为这种捏造神灵的行为是世间一切灾祸的原因、发端和根源。《创世记》①上说，有一个名叫以挪士的人，他是塞特的儿子和世间第一人亚当的孙子，他头一个开始叫耶和华的名字。《智慧之书》上肯定地说，偶象崇拜和捏造神灵是世间一切祸害的根源、发端和结果。②

　　　　这些俨然象神圣不可侵犯的书籍，关于假神的祈祷、关于假神崇拜的起源就是这样叙述的。《智慧之书》的作者说过③，曾有过这么一个父亲，他因爱儿夭亡，非常抑郁，他为死者画了一张画，以便从画象中找到对他丧子的安慰。　起初他只把画象看作死去了的爱儿的遗容，可是因为痛爱儿子和痛爱儿子的遗容，他很快就被这种爱迷住了，以至于把从前只当作死者遗容看的画象，开始当作偶象来崇拜了。　他吩咐自己的仆人崇敬它，给它贡献祭品并奉它为神。④后来这个恶

　　　　①《创世记》［４９］，第４章，第２６节。②《智慧之书》，第１４章，第２７节。③同上，第１４章，第１６节。④同上，第１４章，第２７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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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偶象崇拜的起源９３

　　　　例几乎到处传播、到处有人仿效，它变成了习俗。　于是个人迷误很快就成为社会的迷误。　最后，由于国王和暴君用严刑峻法强迫自己的臣民崇敬这些被提升为神的人的偶象，并用种种法令把它确定下来，于是这种习俗获得了法律上的效力。同书还谈到①，这种偶象崇拜竟发展到这样地步：那些远离国王的臣民们自己也要定制国王的象，在不见国王的面的时候用他的肖象来安慰自己。　他们崇敬这尊象就如同在国王面前崇敬国王本人一样。　我们再读下去，其中说②：美术家和雕塑家的虚荣心和艺术，对于传布这种可恶的偶象崇拜的风气也起了不小的作用。　因为他们互相竞争，都尽力创造优美的作品，作品的美妙引起了弱者和愚者的喜悦和尊敬；由于人民纯朴的天性容易被利用到罪恶方面去，结果他们被这些作品的美妙所迷惑，开始设想象这一类的雕象也不能不代表神灵，并认为至今还是作为人来崇拜的某某人，也值得崇拜为神。因此，在这些被我们基督教徒视为神圣不可侵犯的书籍中写道：偶象崇拜对人类理性来说，这是一种奇耻大辱，它之所以存在于人世间，乃是由于创造偶象的技匠的个人利益，由于臣民们的卑躬屈节，以及帝王喜爱虚荣的结果。　一些不善于把自己的权力约束在公正限界以内的帝王，给这些用木、石、金、银做成的偶象命名，隆重地举行祝典和节宴，贡献血淋淋的祭品，残忍地让自己的子女受罪，而把自己这种愚昧叫做和

　　　　①《智慧之书》，第１４章，第１７节。②同上，第１４章，第１８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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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０４遗　　　书

　　　　平，虽然这种愚昧带给他们的不幸还胜过残酷的战争。“这样的大不幸就叫做和平。”

　　　　（《智慧之书》第１４章第２２节。）总而言之，——《智慧之书》中又说，——崇敬和供奉这些可憎的偶象，这是一切恶习和灾祸的原因、发端、发展和顶点。①

　　　　这一切证据显然证明不仅世间存在过的和现存的宗教都是人捏造出来的，而且人们所崇敬的一切神灵也都是人们虚构出来的和双手捏造出来的；同时也证明世间一切的灾祸都是由崇拜虚伪的神灵而起的。偶象崇拜是“一切祸害的原因、发端和结果”。

　　　　这个真理特别由下述的事实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