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书 第一卷-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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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唯一流行的科学是魔术和占星术，因为摩西很了解埃及的深奥难解的事物的一切秘诀，所以他不难赢得雅各的幼稚无知的儿女①的崇拜和信仰，也不难利用他们的困难境遇来迫使他们服从他所希望的纪律。所有这一切，和犹太人及我们基督教徒所希望使我们信服的说法已经截然不同。 人们借以知道应该相信这个宗教而不该相信那个宗教的可靠标准在哪里呢？当然，这儿决不会有任何近乎真实的标准的。
十五 〔所谓圣经的不可靠性：它们中间伪造及窜改的地方很多〕
和旧约中那些捏造的神迹一样，新约中的神迹其特点也
①《创世记》记载以色列人雅各率领子子孙孙迁住埃及，所以这里把埃及的以色列人叫做雅各的儿女。 ——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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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可靠性小、确实性小。 举例说，有什么可以以保证并叫人相信报道耶稣基督种种虚构神迹的四福音书，就真正是他们认定的那些人编写的呢？即使那些人当真编写了这些书，那么，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叫人相信他们是些正直的、值得信任的人！我们晓得他们的名字，晓得他们第一个叫马太，第二个叫马可，第三个叫路加，第四个叫约翰，但还不能由此得出结论，说他们是正直的、值得信任的人。 究竟他们是不是有才智有教养的人，他们自己是不是陷入迷途、是不是存心欺骗别人，这儿还是一点也没有告诉我们。 认为他们的传说极不可信，这是有理由的。 因为大家知道，他们是一些不学无术的粗人，因而容易相信自己中意的一切东西。 最后怎能叫人相信这四部以书名闻名的福音书不是弄虚作假的，正象许多其他的历史故事过去和现在所作的那样呢？至于事件的传达是否正确，看来我们也不能尽信；因为即使是现在发生的和几乎是在我们眼前发生的事件，二十个叙述的人未必有两个人讲得准确无误。何况是那些距我们千百年的古代事件，何况传给我们的人又是一些外国人，是一些不出名的无地位无声望的人，而他们所传达的又是如此稀奇和不大可信的（最好说是不可信的）事情，怎能保证其正确无误呢？
毫无疑问，他们的传说没有任何可靠性，甚至没有任何真实性，因而是一点也不值得信任的。他们又用下面的口实来辩护说，这些传说向来被人认为是神圣的东西，因而它们总是准确地、原封不动地保存下来，其中的真实性不会有丝毫的变更。 但是这个论据不见得对他们有利，因为恰恰相反，这个论据和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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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论据一样，也许会使得这些传说更加令人怀疑。事实上，这些传说后来可能被那些指望从中谋利和唯恐传说说得不够于己有利的人更加歪曲和假造。 抄写人和印刷所（出版家）也常常根据自己的目的随意更改甚至削减原文。 下面是近百年来一个理智清明的作家关于这个问题所表示的意见和见解。他说，人就其本性而论原是好撒谎的，人所喜爱的只是自己的作品、假想和臆造。 他说，瞧一瞧人民吧！人民因为粗鲁或愚蠢，所以对事物总是加以捏造、夸大或大肆渲染。 问一问，哪怕问问最正直的人，他自己说的话是不是总是老实的，是不是有时发现自己因虚荣及轻率的驱使而装腔作势，是不是为了使故事说得妙语横生而屡次在所传达的故事中任意添加了虚构的情节呢？一件现时发生的事情，而且差不多是发生在我们眼前的事情，一百个目击者有一百种不同的说法，而别的人，如果你去听他说的话，他会用一种完全新的说法来告诉你们的。 这位作者①还继续说道，我怎能相信距离我们千百年的如此古老的故事呢？我怎能信赖那些最有真才实学的史学家呢？历史故事变成了什么呢？恺撒［７２］是在元老院被杀死的吗？
那个叫做恺撒的人是不是真有其人呢？
你们说：这儿是什么样的一种逻辑，它有什么可怀疑的，还会成什么问题？
我们的作者说，你们会好笑，认为我不应得到任何回答，我自己也认为你们是对的。 他继续说，但是我们假设谈到恺撒的那本书不是寻常的书，它不是撒谎的人写的，不是偶然
①［拉布留伊尔］：《当代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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８７遗 书
在图书馆从其他许多包含着真故事和假故事的手稿中找出来的。 相反的，我们假定它是神圣感悟的作品，它中间含有神圣感悟的痕迹。 它为许多社会所知已将近二千年之久，这些社会在这一段长时期内从未容许人们把该书内容作少许的改动，并认为保存该书原来的面目是自己对神应尽的义务。 我们甚至假设宗教上规定必须相信论恺撒及其专政那一卷书所讲的全部事实。 刘齐里这位理智清明的作者下结论说，老实说吧，你们在这种场合下，是会对那个恺撒是不是存在过感到有点怀疑的。 这给你们提供了一个说明历史故事的不可靠的真正范例，同时不仅寻常故事不可靠，就是那些号称最神圣的故事还更加不可靠。 谈到宗教方面，后面这种故事比其他寻常故事更有意思，因此每个人力图利用它们为自己谋利并尽可能利用它们为自己的集团谋利益。 因此，每个人力图引用这种故事，而不论其是真是假，而为了使这些故事更加有利于个人的目的，每个人都根据本集团利益擅自把故事予以增补和修改。
十六 〔福音书的不可靠性〕
就连我们基督教徒都不能否认这一点：姑且不说其他许多权威人士，他们认为所谓圣经在各个不同时期中都作过各种不同的增删和伪造；就是基督教中著名传教师圣耶朗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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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福音书的不可靠性〕９７
姆［７３］在自己的《训诫集》中有好几个地方也肯定地说明这部捏造的圣经是经过了多少歪曲和伪造，因为当时它曾经过各种各样人之手，这些人都按照自己的意见任意歪曲和窜改它，以致圣经有了多少说法不同的抄本，就有多少个不同的版本。虔诚的传教师和指导者圣耶朗尼姆在给巴乌林的信中写道，师傅、农夫、石匠、木匠、弹毛工人、制毡匠，以及所有各行各业的工人们，不事先学好手艺就不会着手做他们这门手艺。 但读、讲及解释圣经的技术是人人可以置喙的唯一的技术，不学无术的人跟学者一样，还有老练的空谈家，老得糊涂的老太婆，爱说闲话的诡辩家，——他们都天天糟塌圣经，自己没有学过圣经，却在教别人圣经；而更可耻的则是女人教男人，同时某一些人则厚颜无耻地教那些连他们自己都不懂的东西。 有的人则根据自己研究过世俗科学，并善于以美妙辞令取悦于听众，因而自以为他们所说的一切都是上帝亲颁的法规。 其实，他们并不认为熟知先知和使徒们的圣经是必要的事，他们只善于使不切合主题的文字适应自己的妄想。 似乎这样歪曲圣经原文，使其适合自己的妄想，并把其他的意思强加入其中，倒是一件伟大的功勋而不是一种罪过。 教自己所不懂的东西，同时甚至不知道自己无知，这是无谓的儿戏和如同丑角演员所扮演的戏一样的伪善。耶朗尼姆在为嫩的儿子约书亚的书［７４］所作的序言中写道：罗马教徒的异说多得同目录单一样；每个人都按照自己的意见进行歪曲和窜改，深信不如此就不可能是正确的。 他说，讲了真话之后又补充谎话，这是多么愚蠢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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０８遗 书
耶朗尼姆在为《加拉太书》一书所作的序言中写道：如果七十个翻译者把原书从犹太文译成希腊文的时候，译文能保持着纯洁和完整无损的样子，那么教皇陛下再强使我从犹太原文译成拉丁文，这就是徒劳无益的；倒是对于教会成立初期的习俗已认为合法的说法采取默认态度是合理的。他说，但是现在有多少民族就有多少不同的版本，既然最初的旧版本已受了歪曲的窜改，那么你们怎能认为，真的就要靠我依照自己的意见来进行选择，辨别真伪，根据旧本创造新本，从两本之中编出一本并这样地让自己受犹太人嘲笑呢？他们会嘲笑我并且说这是谚语所说的同类相残……。 毫无疑义，使徒们和福音书编述者们都知道七十人的译本，他们究竟怎样写上原书中所没有的东西呢？这些东西从哪里得来的呢？
他在同书中针对多姆尼昂和罗加齐昂而写的序言里写道，这本书的希腊文译本和拉丁文译本被歪曲得这样厉害，以致你在它中间碰到的异邦人的名字及一般人所不知的名字比犹太人的名字还多。 他说，不能把这件事归咎于七十个翻译者，因为他们是满怀圣灵的。 这是文牍及缮写者的过失，他们写得不正确，他们常常把两三个字搞成一个字，漏掉了中间几个音节；或者相反，由于某个字发音过长，以致把一个字写成两三个字。他在为《约伯记》所作的序言中谈到自己的敌人：让咒骂我的走狗们知道，我致力写这本书不是为了非难旧译本，而是为了借我们的注解，阐释书中意义不明确的地方，以及阐明被抄写人省略的甚至被完全歪曲和伪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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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福音书中针对教皇达马兹伊一世［７５］而写的序言里写道：无疑的，我们的书的内容受到很大的损坏。 如果某一个福音书编述者在某一本手抄本中说了别的书所没有说的某件事情，那么注解者和翻译者就认定自己有责任补别人的不足，从而照他们第一次读过的那个编述者的样子纠正所有编述者。 因此我们这里一切都搞乱了。 正因为如此，所以出自《路加福音》中的某段文字在《马可福音》中可以看到，出自《马可福音》及《圣约翰福音》中的某一段在《马太福音》中可以看到，在别的一本福音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