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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艳影-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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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朗同意她讲的话的前半部分,然后说,爱上了你的同学老师同事,并非一件幸福的事情,只是因为空间狭小范的错误,很多人以为的艳遇通常会在双方彻底了解后以失败告终,这是因为空间狭小所导致的必然结果——爱情的开始是没有更大范围的选择类比,一旦视野开阔,将所爱对象洞悉清楚,就会冷静地放弃。
说这番话的时候碧朗觉得自己底气不足,如果换作自己会怎么样?她不是朱朱,可以随便发泄自己的情绪,她想,也许会伤心很久,尽管觉得有些人为爱自杀很矫情,但是的确爱情的摧毁力不可低估。
经过那次暴怒,朱朱再也没有和碧朗提过杜,甚至开始翘他的课,她形容自己极端化的感情:由切肤之爱导致了入骨之恨。
朱朱不甘之余很快找的到白领作男友,这种人从小就学习优秀品行端正后来又放洋出去,抢到好位置争着做社会的中流砥柱,对于他来讲,朱朱狂野的象布兰妮,可是又有一对滨崎步式稚气诱惑的大眼睛,身上刺青,肚脐上穿环,随时不穿内衣,和朱朱谈恋爱就是一场革命,随时随地掀起狂澜。充分满足他需求刺激的心理,一个循规蹈矩的男人常常是禁不起颠覆一切的诱惑,这意味着背叛所有的准则、制度与惯例。
这种爱恋的本质上简直象国父孙中山推翻满清政府一样带有巨大的挑战性。
男人都是酷爱革命与暴动,推翻旧制度走向新生活,一向是他们的集体姿态。
朱朱也很乐在其中,失恋的人通常希望新的感情疗治旧伤。碧朗有一次在学校花园里看到她,打扮的象光绪皇帝的爱妃,嘴唇涂的象红草莓,正在活色生香地吃冰淇淋,男友爱怜地看着她,觉得自己艳福无边。那至少是个衣着整齐容貌端正的年青人,听说是科技大少年班的才俊。碧朗觉得朱朱真是个爱恨分明的人,总是拽得住幸福的小辫子啊。
不久要写作业了,碧朗忙的人仰马翻,朱朱就选了《长恨歌》,因为伊正在如火如荼的谈恋爱,根本没有更多时间找新的东西,况且在骨子里朱朱是不甘的,怀着恨意的,就象那个自缢于马嵬坡的杨妃,觉得在爱情里自己是被辜负和牺牲的,只好在身后用悲哀来长久的凭吊。
直到有一次上课,杜让他们自己随便说说论文的构想,他看见碧朗,就叫她起来。
碧朗说自己一直不喜欢中国的才子佳人小说:花下相逢——跳墙私会——金榜提名——双美团圆,这一套还是有男性固定的思维模式,他们总是功名梦和爱情梦双圆。他们没有独立的爱情观,是不舍得牺牲的,往往所有的才子佳人要死的话只有一个女人去死,男人是不会死的。唐明皇也好,汉元帝也好,都只会虚情假意哭哭啼啼,而不会真的去死。
在爱情里女人总是被牺牲与辜负的。碧朗说的时候是一脸的失意。这无奈是无法挽回的,对么?
杜在那里微微笑着:“你很可怕呀,为爱情毋宁死,而且要男女双方一起死,真残忍——不过在文学作品里,死者可以生,不用担心。”
碧朗说:“情之所至鬼神可通,那时对情感力量的妖魔化?”
大家哄堂大笑,觉得碧朗是个很执拗很好玩的人。
杜说:“我很期待看到你写的东西。”
碧朗果真就写了,写的很好,她自己认为写的很好。
交上去杜的评语是至少该请他喝一杯咖啡,这是他给的前所未有的好分数。碧朗觉得滑稽,没有放在心上。
结果在那周的星期六在校园北门闲逛,见到了杜,他冲她点点头,第一句话是:“你欠我一杯咖啡。”
碧朗不自觉低下头,笑笑说:“北门的咖啡厅是最多的。”
“哪里比较好?”
“绿门。”
绿门是S大的两个学生开的,由于他们在校内同居被学校发现后开除,就在学校后面开了一个小小的咖啡屋,装修的很精致。
《绿门》是纪德的一篇小说,一个男人去找人,在绿门后面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人,却发现 一个要自杀的女孩子,他救了她,她嫁给了他。
这个名字带有一种爱情的可能性,谕示着在一种突发的状态下,你是总会会找到它的。
咖啡屋的老板叫祥子,他的爱人叫小佳,是一对可爱的人。
他们说,是要别人作好的咖啡还是自己作呢?
“我们自己作。”杜说:“自己作的味道好一些”
“没想到老师会作咖啡。”碧朗有点吃惊。
“我还会作很多东西,我的菜也是作的很好的,你吃过豆瓣鱼么?”
“豆瓣鱼有什么好吃?”
“所谓豆瓣不是真的豆瓣,是鱼的脑子。味道很鲜。”
碧朗说:“你很残忍啊,为了好吃,就杀死这条鱼。”
“这是一个有趣的评价,向来是人们迫不及待要求去吃我烧的鱼,没有人站在道德的立场谴责我。”
“鱼也和人一样,是一个生命吧。为了好吃就杀死它,很残忍啊。”
杜笑了笑,:“你见过真正残忍的东西么。”
碧朗摇摇头。
杜讲了一个故事。
文革的时候,有一个人被批斗,斗得狠了,受不了折磨,他就从十楼的窗口跳了下来,他的头砸在石头上,鲜血四溢,肉身在在石头上是钝的沉闷的声音。
没有回响——死了。
跳的时候他是没有意识的,他的身上有更多的更狠的伤痕。
死人的周围,是一群小孩在做游戏,他们看了这个人一眼,继续快乐的做游戏。他们大概很快活,也朦胧的觉得有点不对,但死亡是什么并不是具体的,阴森的,它只是静行中的游戏中的一场意外。
回去了孩子告诉家里人问:“今天——有一个人从十楼掉了下来。”
掉和跳是有区别的,一个被动一个是主动的动词,有天壤之别。
“这个人死了没有?”
“不知道,——他流了很多血……”
这是一件很可怖的事情,只在成年后以后想明白了——后怕是怎么回事。
但在那时,那个人,的确是死了。
死亡是简单的。
简单如游戏和叙述的一句话语。
碧朗问:“你的故事一点也不好。”
“但是很真实,这大概就是真实的生活吧。有你必须看到的阴暗和不幸。”
他的眼神在昏黄的灯光里是清明的:“我们不谈这些——现在做一杯好的咖啡,你喜欢什么口味呢?”
“我喜欢酸的,微微酸的,象我一样小布尔乔亚。”
“你应该是甜的,象苹果,可是没有那么甜的咖啡。”
“没有。——你喜欢什么口味的,我猜是苦的,苦的咖啡最难喝,但是最好喝。”
“也许吧。这是中年人的口味。有点懒了,只好用苦味提神。”
碧朗非常喜欢喝咖啡,成年人是这样的,当他们喜欢一样东西,总是要非常含蓄的坚持这种爱好,碧朗的世界里还有若干个坚持,而非唯一。
碧朗去到杜的家,真是很配合这人的,全部是明清的家具,红木,古拙的样式,坐在里头会舒服么?它们的生硬让人觉得硌在肉里头。
卧室的墙上是浮世绘,冷灰的调子,歌妓有着色情的眼睛,表情暧昧,颦眉低目……没有真的悲哀,是悦人的职业化的情调。仅仅露出一段雪白的颈,吹弹可破;衣服是层层叠叠的,看不见身体,由于遮掩的效果,显得非常诱惑。
可是这是虚拟的有距离的。
碧朗喜欢毕加索笔下的女人,她们完全开放的身体,黏重的热带色彩,一张脸就有不同角度的效果,生动而有肉的质地的人。和这种象纸一样薄脆的人是不一样的。她们明亮,不是阴暗灰沉的。她们的味道是辛辣的热带水果的味道,使人想入非非,很快乐。
杜的阳台上种了许多的花,开的很好,杜说这个城市是个比较乏味的城市,说话时,楼下的小孩子乘着滑板呼啸而过,发出尖利的笑声,就象在嘲笑这他久已习惯的寂寞。
杜有好茶,一边喝着好茶,一边吃着点心,碧朗想,杜是个有趣的人,就象是自书里头走出来,可是和这世界有什么联系?是一个很会生活的人,他洁净、清癯,象一个远离现实的传奇,碧朗喜欢他的一双手,相当修长,杜会拉小提琴,但是他不曾拉,因为他说,所有的小提琴拉的曲子都带有宿命悲观的味道,不免使他想到自己,觉得自己的是孤单无助的,消极的,尽管他努力使自己积极起来,但是常常在内心,觉得黑暗。
说道这里,杜就打住了,说,已经很晚了,应该回宿舍了,对吧。
碧朗走出那栋楼,觉得象个吸去了人的魂魄的古堡。
碧朗后来跟他打过几次电话,没有人接,猜想是出去了,有一次终于是他接了,语气客气但是透着矜持和距离,碧朗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很多时候人与人的关系就是在一个点上突然断裂的。
碧朗觉得那一晚的经过,只是一种偶然。
然后她告诉自己,并没有喜欢过杜汶泽。想到这里,觉得难过。她觉得自己是不彻底的,无论喜不喜欢都是浅尝辄止,或者自己的个性不适合恋爱。恋爱需要被人深深地期待、思念、伤害,每个过程都大开大阖感情丰沛,这样才象是真的恋爱。
而自己的恋爱是肤浅而脆弱的,步骤凌乱心神恍惚。就象很多人类似的经历。
朱朱和杜的相见只是勾起了她们共同的回忆,她们共同的青春期,共同的青涩稚嫩。
朱朱说:“可见年轻时候的爱情是多么不可靠。”
碧朗说:“你现在很老么?”
“虽然不老,可是心理上已经到了‘见山是山,见水是水’的化境,一般的人不足以动摇我的意志。”
“那么亲爱的杜呢?”
“老天,他比我们大20岁,等到我还对生活充满欲求的时候,他已经老的坐轮椅了。我是一个物质主义者总不至于要我到时候天天给探讨诗歌小说音乐电影这样无聊的话题吧。”
碧朗和朱朱讲了陈有财先生的段子。
朱朱说:“老天,那么他会不会以为凡高是家泰国餐厅,毕加索是家眼镜店,加缪是一种最新的点心?”
碧朗说:“所以说光有物质欲求也不足以解决我们多指向的生活要求。”
朱朱最后语重心长的说:“那么上‘今晚有约’吧。”
“什么。”
“一个电视台公开征婚的节目,类似于台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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