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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艳影-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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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对象是一个美国女人,37岁,对美国人而言,李夏的含蓄、内敛、真实都很迷人,是一个巨大的资源有待开发,他们很快就结婚了。结婚就是结婚,不象恋爱,还是精神的,虚拟的;婚姻代表一种现实的物质的状态。李夏的幸福观得到了兑现,也许这就是加里福尼亚的阳光普照的好处吧。
李夏结婚大概意味着他和力微的关系就此告一段落。力微很平静,她不会象同龄的女孩那么多愁善感,不过肯定有些消沉,常喝酒,但不会哭,喝酒之后就会睡觉,睡上一整天,不省人事。
每当我看见她喝酒时的状态,我就想,若果你要谈恋爱,就不要太认真,因为认真过度,就会变成一种伤害,当然我是个悲观主义者,乐观主义者不会这么想,他们会和新的对象恋爱。一年以后,力微也结婚了,她嫁了一个不错的人,学历高并且收入丰厚。
我去她的新家,房子很大很空,有古墓的清凉,在阳台上可以看见海。这是潮湿的天气。
我坐在松软的沙发上,问她:“你还记得李夏么?”她笑笑,说他已经离婚了,来信说想和她继续保持联系。
“但是,”力微说:“我还有什么可留恋的,过去了就过去了?”语气有点刻意的冷淡,但分明是恨的,如果不爱了就会恨了。
力微是恨的,恨是执着的,证明她忘的不够彻底。我想人本身就是不彻底的,在现实的威压下,总有小小的屈服和无奈。
也只有女人才会用这种思维方式看待爱情,所以在中国的古典主义作品中他们只有两种结局:含恨殉情,报仇雪恨。总归都是恨。但力微不是霍小玉,想想唐代的女性真悲惨,被男性抛弃了,只好化为厉鬼索命,索命之余,眉宇间隐藏了哀伤怨怼,这类故事的结局总归阴森而凄艳;活在现代的力微顶多喝喝啤酒睡上几天,后继续生活重新做人,尽管生活获得更大的自由,不过她还是有自己的遗憾和悲伤。
说完话的力微又开始喝酒,不过现在的她喝的是红酒,比较优雅,总归嫁了人,讲究了,知道女人喝酒要有仪态,而啤酒的档次比较低,一个漂亮女人拿一大杯啤酒喝的醉醺醺总不太象话。
她要我也喝,我便喝了。她把背景音乐调成慢慢的《加州阳光》,用小提琴奏出来,本来轻快爽利的节奏刻意放慢了,带出的竟是悲哀和迟钝的感觉,犹如我们的心境。
或者,那花样的年华,在急管繁弦的催促中已经回不来了。
比如爱情,也不会回来。
它是一个过去时。既然是过去时,那种影像,就如1997年的照片。
现实中的一切,就是如此。后来我一个人在家里喝酒时,是不敢放那种喜气洋洋的音乐,在那喜悦的背后潜伏了太多的悲哀,随时漫溢出来,侵入骨髓。
但,书是要看的,我不再看大江建三郎,他太聪明太洞悉世情,使我觉的人生无处可逃,在他的笔触下,阴暗的生活总以从容不迫的温和来表述,但再温和也是阴暗、不愉快的。我换了屠格涅夫的《春潮》,尽管叙述的方式如此古老,但在干净细致的语言背后,是可以寻见我们22岁的纯真友善。因为,缅怀总归是好事,至少提醒自己有过记忆,有过那花样的年华。
我每天推开窗,总会看见粉红色的月季花。
大概,只有它们不会老。
平行游戏王二:我住在中山路11号的破楼里。
中山路以前叫红卫路,是个很革命的名字,经历了一场场洗礼之后,他的名字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那时候红卫兵小将以此变为据点,非常骁勇地开打,各自死伤不计其数,双方均是为了“捍卫伟大的毛泽东思想”而战,因此底气十足。有人拿枪对空中扫射干次,还有人开上坦克轧在路面上,此时有很煽情的歌曲大串唱:我们走在大路上意气风发斗志昂扬毛主席领导革命的队伍披荆斩棘奔向前方拿起笔来作刀枪集中火力打黑帮革命师生齐造反文化革命当闯将滚滚滚、滚他妈的蛋!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描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暴烈的行动不过所有的革命都是殊途同归,没有本质区别,国父取代红卫兵,他们都是令人尊敬的先驱,抢着舍身取义抢着牺牲。
我倒是认为这些歌词流传至今有点意思,如果用上摇滚重新编曲,再叫几个妖型异状的歌手上去嚎啕一番,一定可以风靡,这种暴烈、野蛮的东西充分迎合了蠢蠢欲动的群众心理。
结果这样的说法遭到我父亲的反对,认为我简直是罔顾历史,是一个忘记过去意味着背叛的坏分子。
我只好对他说,历史通常是为了人的健忘产生的。他身子本来不太好,一急之下高血压发作,将我赶出来,使我蜗居于中山路11号的破楼。
我,王二,是一个对现在时生活极端不满又必须持续不满生存的人,由于这样对生活非常的倦怠,晚上闲来无事,上上网。
虽说本地红灯区密集,且有流莺四下乱蹿,但是因为害怕得病,终于不敢。因为流莺们传染艾滋病的机会高得惊人,以其每天工作对象10-20人来算,你春风一度之后铁定在劫难逃。看来爱滋是惩罚人放纵淫欲之最有效手段,至于按照法律来管办,对于不少人来说完全起不了作用。
上网看文章,是不能够当真的,如果你企图按照他们自己描述的样子对号入坐无异于痴人说梦。
这种文章描述状态下的女人通常都不肯睡觉,需要吃镇定剂、夜凉如水也不肯好好歇着,非要穿黑蕾丝内衣在屋子里跑,眼睛上例必抹着冰蓝的眼影犹如鬼魅吓人。
一个妹妹写道“那是黑夜里的颜色,晶莹,刺目”。
我审美水平有限,看了不懂。
加上她们硬是要喝卡帕奇诺和贵的吓死人的哈根答斯,并且有足够的时间不是讨论人民有没有饭吃、叔叔阿姨们有没有下岗之类生死攸关的大事,而是跟你说“鸦片”这种使人感到象中了爱情的毒的味道,“午夜飞行”之香熏如同迷药中人欲醉的鬼话,你必须见好就收不要跟着受蛊惑。
然后必然是会浮现“寂寞”、“孤独”之类的词出现的频率很高,然后接着还会标榜性取向不一般,这时候你就觉得有跃跃欲试的不良念头产生。
后来按照机率算算,个中的恐龙会比较多,于是我说,放弃吧。我小学时长的美若天仙的同学戈小丽已经作了一位成功人士的第三任太太,如果有那样符合黄金分割比例的脸和身材,就不用考虑“寂寞”“孤独”之类的虚范的问题。
不过我一般看了没感觉,说句实话,上网的这些,已经被一小撮人控制话语权,换言之就是他们爱说什么你只有听但是没有发言和质疑的机会。他们硬要认为自己不务正业是种新新人类作风,硬要游手好闲追求爱情不肯稼穑作个诚实的劳动者,把精神鬼混当成华丽的自慰,你也没办法。因为你愣是分不出那些东西是不是真的就象写的那么美。
又比如混杂在网中的30-45之间的有家中年男士,没有包留二奶、三房的硬件即多多的票子和大大的房子,他怎么实现意淫之满足?
方法很简单,就是尽量地渲染自己是一个苦闷的、得不到理解的成熟男子,如果获取较多的支持率,就是再狠摔几把文化词眼,令得涉世不深的小女孩忍不住抱着治病救人的博爱精神关怀一下他。其实他们一般来说属于到了中年危机年龄,吃的腰圆膀阔满面红光,性生活也如鱼得水,不过妻子的脸开始胖,腰开始横向发展,于是觉得应该和陌生人在寂寞中开始一段新恋情。
怎么开始并不重要,只要有合适的契机,就可以开始。
我和乔伊就是这样认识。庸俗的开始是,我在网上看见她的文章很幽默风趣,我以为是个男人写的,通常我认为女人的幽默识别度很差,于是我给“他”发了一封信,表示有机会的话我们可以出来喝一杯,并且说“乔伊同志于我,恰似西门吹雪如陆小凤,知己知己。”
说了一些钦佩的话,我觉得非常高兴,王二我是一个单纯的年轻人,喜欢四海之内皆兄弟。
第二天我就收到一封信,这个叫“乔伊”的同志,正是同一个城市,他的语气矜持文雅,表达感谢致词异常流畅。
我便用同志般的友情邀请他在“老通城”小酒馆一聚。
他立马回信说喝水就行。
很苛刻。
喝水,尤其是喝一杯阿尔卑斯山上的矿泉水比喝一般的酒贵多了,按杯算,奢侈。
怎样开始的并不重要,只要有合适的契机,就可以开始。
对于王二,我有的不过是一种直觉。直觉使得我回他的信,接受邀约。
我们都是寂寞的,对着镜子的时候,我看见自己的口红颜色触目,是随一本杂志附送的,小小的一管。因为没钱去买更贵的只有用它。它躺在我抽屉最里面。
在赴约前,我对着镜子仔细地搽上。我不喜欢那样褪败的颜色在我近乎病态的白的脸上,象一朵开始腐败的花。
我甚至预想不出王二的模样,他有一个古怪的名字。
他使我想起一本书里的男人,也叫王二。
爱上他的女孩形容那种爱恋带着一种冰凉的恐怖,“就象在一大片密布得无法流动的绿色里凸现的雪白的骸骨端坐在深草之中,爱从恐怖中生化出来”。
因为这样的故事以及这种奇异的叙述方式,我记得王二,和所有悲伤的故事一样,王二是一个故事的解说者和参与者。
王二说邀请我喝酒,但是我的体质对于酒精过敏,有一次喝完全身发红,是一种粉红色。所以以后只能喝水。
我对着镜子,你可以看见的是冷淡的表情,沉静如水。我缓慢地梳理头发,使它们平复下来,然后编成一股硕大的辫子垂在胸前。我喜欢这样有条不紊的过程,细致、有序,充满乐趣。
我将见到王二,在此之前,我将他们序列编号,见面,是一种有趣的游戏。
我们喜欢这个寂寞的游戏。在文字筑起的空城里,我们都是一束影子,我们期待实体的碰触,虽然有的更多的不过是失落。但是对于游戏本身,我充满了活跃的期待。
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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