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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绛妆-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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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明了真相,又怎会不记恨自己呢……
  柳断笛轻叹一声,径自回了柳府。
  春假歇朝三日,第四日早上天色阴暗,几乎瞧不见云彩,只阴郁地笼罩在京城上空,欲雨却迟迟不闻雷声。
  柳断笛隐约感到天色不详,似乎有甚么事……该要发生了。
  他如常来至太和殿,天色虽未清,殿内却是明晃晃的。
  略观之下,仿佛并无异样,柳断笛勉强压下内心的不安之感,随众人行叩首礼,面见圣上。
  他并无参禀,只在下旁听,忽见苏麟迈步上前揖首。
  苏麟道:“陛下,如今又是一年新初,七弟奕闲居宫中良久,可否也该摄朝参政了?”
  此言一出,不仅皇帝颇为吃惊,甚连苏偃也摸不透他的心思。
  ——如是想要趁机拉拢苏奕,岂不是痴人说梦?何人不知这七皇子苏奕与自己亲谊甚笃?此等局况竟起离间之念,怕也不得善终。
  皇帝闻言微颔首。半晌,瞧几旁并无人反驳,便道:“他年纪尚小,还不足以替朕分忧解难。一直以来也不见你如何提及他,今日为何忽然念起他来了?”
  苏麟答:“六妹远嫁,为吾朝平定芜江。然,平不同于盛。若要盛吾大苏,今后落在太子殿下身上的担子将会愈来愈重,奕虽年幼,但及早入朝历练,岂不是能为将来奠定能力,以至于处事之时,不紊不乱?”
  皇帝略笑一声,称赞道:“廉王考虑的果然周到。”话毕,遂又问众人:“廉王所言,你们可都听清楚了?可有异议?”
  只听朝中隐隐起了商讨声,片刻丞相禀道:“回陛下,臣等均附议。”
  皇帝眼中含了合意之色:“即使这般,那便速去请七皇子入朝罢。”
  说罢,只见内侍应了声,便从偏屏处退下了。
  柳断笛目睹此般,恍觉不安之感愈演愈烈,竟无暇去听皇帝言语,一心注视偏屏那处。等了好半晌,内侍却迟迟没能归返,柳断笛不由心生焦惶。又过片刻,终见内侍小跑着上前,在皇帝耳旁小声说了些甚么,便见皇帝颜色大变,忙起身拂袖道:“散朝!”
  起身时,甚至略一趔趄。
  苏偃与苏麟二人不知出了何事,忙随着皇帝一并离去。
  柳断笛内心紧然,却只得候在原处。
  方才,那公公虽是拿拂尘挡了口,自己这处却仍是能瞧清楚——
  七皇子,殁了。
  ……
  待苏偃赶至清予殿时,只觉心中不是滋味。这处寝宫落居偏僻,房瓦破旧,一路上不见仆从侍候,清冷无比。而他的七弟,则躺在木榻粗布之上紧闭双目,嘴唇泛紫。
  皇帝坐在一旁,抬手抚摸着他的脸庞。这便是他最小的儿子,虽然并无宠爱,却也还是他苏朝的七皇子。
  平时无感,如今却觉心痛难抑。
  触手冰冷,皇帝这才恍然发现,自己竟是第一次这般温和地待他,只可惜他无法感受。
  常言十指连心。丧子之痛,又如何能够亚于穿指之刑呢……
  苏偃或许更为痛苦一些。自从受禁东宫之后,便一直是他陪着自己。
  ——枉自己居然想要护他安好,却令他早早地离了人世……真真讽刺!
  不多时,太医便匆匆前来。
  苏偃只觉为首之人极为面熟,定睛一瞧才看出这人竟是给柳断笛诊治痼疾的周太医。
  周太医行礼参拜了皇帝几人,跪行至苏奕身旁,见皇帝不肯撒手,便劝道:“陛下……请让微臣瞧瞧七殿下……”
  皇帝这才醒神,趁皇帝松手之际,周太医忙上前望切。
  稍刻,皇帝问道:“究竟……是甚么时候的事?”
  周太医止了动作答道:“回陛下,大约是昨日夜里,七殿下往日体格较好,按理说实是不该忽然间……暴毙。”
  皇帝厉声追问:“不该?你是说,七皇子是受了他人迫害才会至此?”
  周太医嗫嚅道:“是……但,抑或可能是不小心误食了带有毒性的东西……”
  “查!”
  周太医得令,细查了苏奕的瞳仁儿,最后在他口中取出疑为植叶般的物什,忙向皇帝禀道:“陛下!七殿下或许正是误食了此物,才……”
  皇帝打断道:“这是甚么?”
  周太医详验几番,才道:“仿佛是一种茶叶。名唤,苦山茶……”
  苏偃听闻,霎时抬起头来狠狠地盯着他。
  他不信——他不信七弟竟会因为服食苦山茶而亡!他的七弟,打小便生长在昏漆之中,母妃早逝遗他一人在这世上,父皇却唯独对他冷目相对——形容孤苦,为何终究还是难逃中殇之命!
  周太医不由一颤,低头避开他的目光,道:“微臣定会查仔细,究竟是七殿下体质与其冲突……还是另有其他……”
  苏偃冷笑一声:“不必了。”
  那苦山茶是柳断笛在喜宴上亲手交给自己的,若不是七弟讨了去,今日这‘无故暴毙’之人便是自己了罢。
  ——柳断笛,你当真如此恨我?
  “太子殿下……?”
  苏偃打断道:“这茶叶乃是户部尚书柳断笛相赠,周转几番才到了七弟手中。七弟一直安好无恙,却在收了茶叶浸水之后毒发身亡,定与那柳断笛脱不开关系!”
  话毕,遂又转向皇帝,躬身道:“求父皇明鉴,为七弟讨回公道。”
  苏麟亦同:“求父皇明鉴!”
  皇帝良久不语,静默片刻,终是开口:“若是奕儿还活着……你们几人也能够这般孝悌友爱,或许便不会出这档子事了。”
  话毕轻叹一生,复又道:“奕儿生前……同太子最为亲密,如今就交给太子细查严惩,处置后事罢……”
  苏偃应是,见皇帝起身,面色疲惫,便上前扶了他。
  皇帝推开他,只道:“朕累了,摆驾回宫。”
  瞧他逐渐离远了,苏偃这才敛了神色,厉声道:“来人……!捉拿户部尚书柳断笛,本宫要见他!”
  内卫得令,苏偃便回至东宫等候。
  只是他不曾想到,柳断笛并未离宫,亦无逃逆之心,只静待原地。
  苏偃很快便见了他,是由内卫抵着双肩来至他面前,但却不曾反抗。
  “臣柳断笛……叩见太子殿下。”
  不及内卫动手,他便主动跪身行礼。他不想在苏偃面前,露出丝毫的狼狈。
  苏偃冷眼瞧着柳断笛跪在自己身前,既不准他起身,也不做声。
  好半晌,苏偃才吐出一句话来:“柳断笛,我早便说过了……再有下一次,我绝不手软。”
  柳断笛闻言,轻声道:“殿下的确说过。……但,可否请殿下明示,臣究竟做下了甚么事,才引得殿下这般动怒?”
  苏偃冷笑道:“你不知道,当然不知道!你将苦山茶送给我,便是想要置我于死地,若不是我阴差阳错地转赠给七弟,今日死的是我才对罢!”
  柳断笛忙抬首道:“苦山茶是臣所赠不假,可这般弑储反谋的罪名……又是从何说起?……”
  宁楀验了茶叶,分明是善补之上品,并无毒性。如今怎会到了七皇子哪儿……便成了害人性命的药物?
  ……如此陷害,苏偃当真瞧不出么?
  苏偃质问道:“是不是本宫以前待你太好了?竟想着与你携手一生,甚么家国伦理都不在乎了,每日睁眼闭眼都是你柳断笛!暂且不论你究竟有无私报父皇,告发我与霍九歌之事,但你劝我同她结为夫妻总是事实!我一心念着你,惦记你,你却三番五次,只要寻了机会便将我推开!一早有人劝我,道是你与廉王往来甚密,劝我离你远一些,可我却不愿信你竟是这种人!如今看来……是本宫错了……”
  他一句‘错了’出口,柳断笛只觉心脏麻木,面上却是没有泪水。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啊……
  苏偃的话,太过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好半晌,他才勉强直起身子,道:“臣……无话可说。”
  他的确曾受苏麟胁迫,为他卖命出谋划策;他也的确一次又一次地将苏偃越推越远。
  苏偃所言,具是实事。
  只是这纵局之人太过高明,若是自己不认,毒害七皇子的罪名便会落在苏偃头上,毕竟苦山茶是苏偃交给他的。纵局者,亦是算计到了。……自己断不会忍心令苏偃身陷囹圄。
  苏偃问他:“你这是认了么?”
  见柳断笛不语,苏偃这才狠声笑了笑:“……是老天责罚我爱上你。我本就不该与你有任何瓜葛,若不是木匣之上那‘囍’字刻在不吉之处,只要我一打开,这囍便生生裂开了。……但却也因祸得福是不是?正因如此,我才没能中了你的诡计。本想要在国宴之上当面儿还给你,却给七弟抢了先,遭他惨死。果然,我不该再与你有半分瓜葛……”
  柳断笛只觉了然。原来那日……苏偃竟是要将木匣还给自己的。如今一想,倒是明了开来。
  咽下喉口的苦涩,轻声道:“是臣害了殿下。”
  “你没有害我……偏偏你害的,都是些最无辜的人。”
  柳断笛未能再说些甚么,便听苏偃厉声道:“将他带下去,押入天牢待审!”
  他终是吞了言语,不再辩解,兀自忍了身心痛楚,甚至还自嘲地想——或者入了天牢,便能阻碍苏偃探访,他自然不会瞧见自己日夜咯血了。
  ……倒也算是好事一桩啊。
  柳断笛微叹,遂起身,由着两人箝制双手,直径将他送入大理寺。
  上一回来这潮阴之处,尚还是治洲祭天之时。因于心中顾及小四,念不得伤势严险,便唤了苏偃一同入了刑牢——那时的柳断笛,亦也未能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困身于此。
  他盘坐在草席之上,闭目倚在墙坯角落处,只听铁环铐拴相互碰撞,叮当作响,应是狱史锁了牢门罢……。待脚步声远去,柳断笛这才挣了眼,略微打量四周。
  好半晌,他竟轻笑一声。
  幸然,苏偃命人将自己押至大理寺天牢而并非刑部,也算是顾足颜面了。……只是这天牢,自古便鲜少有人能够幸免于难,不知自己可否有命,再见日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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